玉宓倒抽一口冷氣, 叫道:“包穀,你別亂來。望仙城有精通風水和法陣的大師佈下了通天手段, 莫說是你,就算是雪清公主親自過去都討不到好。”

包穀說道:“師姐, 你知道我不擅長打鬥。別擔心,我有分寸不會亂來。”

玉宓不放心地說道:“千萬當心,打不過就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包穀:“嗯”了聲,嘴角一挑,笑問:“頭髮長起來了麼?”

玉宓重重地“哼”了聲,掐斷了與包穀的聯絡。

包穀收了傳音玉符又去到城外的碼頭。

大浪江碼頭常年有漁船和抓捕江中妖獸的捕妖船及遊玩的畫船。

包穀在大浪江碼頭轉悠, 看有沒有船要出售。忽然, 她的面前出現一隊巡邏的望仙宗外門弟子,其中一個弟子有點眼熟。她略微一回想,發現是在山上的時候遇到過的。他們見到她獨自一人在山上晃悠,把她堵住, 懷疑她是砍幫的探子, 一通盤查。

“喲,好巧!”那名領著巡邏的望仙宗弟子立在包穀的跟前擋住包穀的去路,說:“前幾日在山裡悟道修行,現在又跑到碼頭來了?”

包穀說:“山有靈,水亦有靈,山中可悟道,近水亦可悟道。”她的話音一轉, 問:“你知道哪有賣畫船的麼?”

那外門弟子笑道:“我就說嘛,你一個水靈根修行者不近水修行,跑到山裡去悟道。你要買畫船?我領你去。”

包□□了聲:“多謝。”

那領頭巡邏的望仙宗外門弟子回頭吩咐身後的幾人繼續巡邏,領著包穀去了碼頭旁一家專門做船隻倒賣的鋪子,衝夥計擠了擠眼,讓那夥計去把老闆請出來。

包穀對他們使眼神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不多時,一個金丹期修行境界的中年胖子出來。

那領頭巡邏的弟子非常主動地上前說道:“老闆,這位姑娘要買一艘畫船,價錢不是問題,一定要船好。”說完,回頭看向包穀,問:“是這樣嗎?”

包穀點頭。她像看戲似的看著這兩人演雙簧甩開袖子痛宰她這修行遇到瓶頸外出悟道歷練的修仙宗門出來的天靈根天才弟子。她知道她在這巡邏的望仙宗弟子眼裡是什麼,修仙資質好、修仙資源多、修仙界閱歷少的錢多人傻速來。

兩人一通砍價,最後老闆痛心地一咬牙,說:“行,我還要在碼頭上混,李哥你說八折就八折吧!我給你面子。三百枚上品靈石!”

包穀說:“我要先看船。”

那老闆說:“你放心,我這裡的船絕對都是好船。”他把包穀領到碼頭上停靠畫船的地方,指了一艘半新舊的畫船,說:“就這一艘。”

包穀上船晃悠了圈,嫌髒,她又繞去旁邊那船八成新的船,這艘船新,收拾得也乾淨,她說:“要這我艘。”

老闆一臉為難地看著她,說:“這艘啊,那價……”

那巡邏的望仙宗外門弟子“嘖”了聲,說:“怎麼?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是不是?說了只要船好價不是問題,你看你剛才給的什麼破船。就這艘,什麼價,說吧。咱們這位仙子不是缺靈石的人。”

老闆一咬牙,說:“五百!”

包穀說:“四百八!”她給的價,再打個六折,都能買下這艘船。

老闆一臉割肉似的痛心表情,說:“成交!”

那巡邏的望仙宗外門弟子樂得嘴都歪了,繃都繃不住。

包穀痛快地付了靈石,道了聲:“多謝!”讓那老闆幫她解錨,她以靈力控制畫船,讓畫船使出碼頭順風飄蕩。她見到那兩人還站在碼頭上看著她,便取出一些尋常的茶具擺在畫船中,還擺了些二三階靈果做樣子,自己則摸出一壺三階靈酒盤靠在船窗旁看風景。她的船一直飄出金丹期弟子的神念能夠探出了範圍,那兩人便開始分錢,那巡邏的外門弟子喚那船老闆的稱呼也變成了師兄。

包穀裝作看風景遊歷,趁著沒人的時候便潛進水中,潛到江底動手腳。在望仙宗有佈置的地方給它加一些東西在裡面,又在一些望仙宗沒有佈置的地方一弄擺弄,埋了不少東西在裡面。她沿江而行,有時候遇到巡邏的望仙宗弟子或出船捕漁抓妖的便裝成追擊妖獸。她裝成天靈根弟子,一身穿戴和作派使得她是大勢力的得寵人物出身,沒有人願意招惹她這一類修仙界的世家子弟,招惹到一個,身後能引出一大串,很有可能就引起宗門戰。望仙宗和砍幫的恩怨,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玉宓和望仙宗陳長老的獨子在搶奪寶物時,玉宓把那陳長老的獨子殺了,陳長老找到玄天門要為兒子報仇打傷了玉宓,包穀又為玉宓報仇花錢僱兇殺了那陳長老,望仙宗的長老在宗門裡被人花錢幹掉,這得丟多大的臉啊,於是望仙宗向砍幫開戰。

玉宓是包穀的底限和原則,誰動玉宓都不行。包穀也知道自己□□幹得確實有點傷望仙宗的顏面,望仙宗平了她那麼多客棧,殺了她多少客棧的掌櫃和夥計?這些她都認了,願意就此息事寧人,休干戈。可望仙宗把砍幫打殘了,打得縮起來不敢動了,還想讓她三跪九叩羞辱她,那就想錯了!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還要留一線生機,他們把事情做絕就別怪她出手太狠。

這江裡的東西遠比山裡的東西複雜得多,包穀忙碌了將近一個多月才弄完。

這一個月,望仙城算是風平浪靜,砍幫和地龍堡卻一點都不消停。砍幫和地龍堡在外的產業幾乎全部易主、被人奪走了。包穀回到望仙城中只要找個人打聽,砍幫和砍刀令主之前下的那讓那些向砍幫出手的修仙勢力怎麼拔的客棧怎麼建的話都成了笑話。

包穀全當沒有聽到,又回到望仙城裡晃悠。一副錢多人傻看中什麼都想買的傻樣子,連宅子看中都要買,還拉上那把她當冤大頭的望仙宗外門弟子去幫她砍價。有那望仙宗外門弟子替她出頭議價,那是一往無利啊,只要她看中的東西都能買得下來。要買院子就買院子,要買宅子就買宅子。

那望仙宗外門弟子問她:“你怎麼什麼都買啊!買了宅子你又帶不走。”

包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買了這麼多宅子,我總不能讓宅子空著浪費,等我走的時候當然得租出去買靈石,租出去後我怎麼也得下山來收租金和看看自己花這麼多靈石買的宅子有沒有壞,這不就又有了下山的理由?成山窩在山裡悶都悶死了。”

那望仙宗弟子拍案叫絕,叫道:“妙啊!買,一定要多買!狠狠地買!”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臉上都開花了。

短短幾天時間,包穀買宅子買得那望仙宗弟子都嚇懵了。這一出手,買了上百間宅子,有的連鋪子一起買,出手闊綽得嚇死個人。就算是很得寵的真傳弟子也沒這麼多靈石這麼揮霍啊。他問包穀:“你……你怎麼這麼多靈石?”

包穀淡聲說:“爹爹和孃親還有下面的長老給的唄。”

那望仙宗弟子一聽,下面的長老?長老還是下面的?噝,那這是少宗主?哎喲,難怪了!這平時拿到手的孝敬不少吧!他想打聽包穀是來自哪個宗門,結果這姑娘的嘴緊得跟蚌殼似的。這修仙界的宗門多了去了,不止有宗門還有各種勢力,若想打聽一個足不出戶的少宗主的來歷太難了。

包穀要買的地方都買了下來,她出來後,微微皺了皺眉,對那望仙宗的外門弟子說:“我身上的靈石快用光了。”

那望仙宗弟子心說:“你這花得夠多了。”他說:“那就不買了。”

包穀說:“不行,我還得給師姐們帶東西回去,不然以後她們不幫我……”話到這裡頓住,摸出一件元嬰期的法寶,說:“你幫我把這個拿去賣了,我在客棧裡等你。”

那望仙宗外門弟子看到包穀手裡的東西眼睛一亮,他想了想,又看看包穀,應道:“行!”接過包穀手裡的元嬰期法寶,說:“賣這個的時間有點久,你安心等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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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嗯”了聲。她知道元嬰期的法寶要出手並不難,隨便找一家法寶店都能賣掉,還要讓她等上幾日,明顯是要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她估計這望仙宗外門弟子拿著這件法寶就要跑路了。這望仙宗弟子給她打掩護實在打得太好了,這一口氣買這麼多宅子還沒讓人起疑,這件元嬰期法寶當是謝禮送給他了。

包穀把自己買下的那些地方挨個動手腳。她行事小心,動手腳的時候都布了隱匿法陣,東西也埋得格外隱秘。她一共買了一百七十多間鋪子、宅子,她挨間宅子晃,整整用了一個多月趕時間才晃完。

砍幫和地龍堡被打得都躲進了玄天門裡的雲海密林。

砍幫被打得連總堂都搬進了玉宓手腕上那內蘊小世界的儲物手鐲裡。孫地龍就更不用說了,除了他帶走的那幾千追隨他的人就只剩下這些年積攢的修仙資源了,鋪子、藥園、果林全沒了。

修仙界到處都在傳言要聯合起來殺向玄天門索要昇仙路圖。紫天君急得坐立難安。

包穀裡裡外外忙了三個月才把望仙城的護山法陣和風水局改動完,耗費的靈石、陣材及各類材料難以數計。她這次是下了大血本要給望仙宗還以顏色,讓修仙界好好看看望仙宗和砍幫對上的下場。

她讓王鼎代她傳話通知望仙城無關的人撤走,三日後,砍幫屠望仙城。

王鼎以為聽錯了,叫道:“什麼?”

包穀說:“三日後屠城,屠望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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