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zero
第一章身為異物
全身的生命力被魔法陣全部抽離，優姬閉上眼睛，把意識深存於精神深處，這是對於自己越界轉移的自我保護。
把她喚醒的是一束光芒，以及身體不再有虛浮感的感覺。
大約是到了。
優姬試著睜開眼睛，向著那束光的方向泅去。但是那束光卻好像被什麼人強行掩去了似的。
接著她聽到一個軟糯清冷的女孩的聲音，帶著威嚴與冷靜：“此世之異物，就到你的同伴身邊去吧。”
異物？優姬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麼了，大略是這個世界的神明之屬。能一眼看清楚自己是不屬於此世的“異物”，還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的，除了擁有著一個世界做後盾的神明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這是要驅逐她嗎？
腦中閃電般的閃過諸般想法，但是想的再多也沒什麼用了，她馬上又因為時空的傳送而喪失了行動力。
優姬覺得身體又被一團光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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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光門裡走出來之後，優姬的視覺馬上開始接受周圍環境的傳來的資訊。
即便是貼著古典高雅的牆紙，也不能改變這是間亂七八糟的小屋子的事實。高高低低的摞在地上的是一本本厚厚的大部頭的精裝書籍，不少都在書頁間夾著各色的書籤做標記。高高低低散落在房間裡的一摞摞的書籍，雖然有些混亂，但好像還依存著一定的秩序，讓優姬想起了用來練武的梅花樁。
這房間的書籍最多，也最惹眼，其次就是腳下的用寶石粉末繪製的一個花紋繁雜的魔法陣。
優姬把房間打量完了之後，把視線轉移到了房間裡的那個活物身上。
外貌是個東方人樣子的少女，大大圓鏡片眼鏡從鼻樑上滑落下來，露出了那雙充滿了驚詫於被衝擊了的睜得大大的棕色雙眼。維持著這種“跌破眼鏡”的姿態，她發出了驚異的，更像是喃喃自語的驚呼：
“天啊，這不是聖母優姬嘛？我怎麼能召喚出這貨來著……”
聽到這句話之後，優姬微微皺了皺眉，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沒見過，沒印象。她的記憶力很好，只要有過一面之緣她都能夠過目不忘，自己身為優姬，還是個幻術師，是相當低調的，見過的人她都放入了腦內的檔案裡。
而且，看著女孩子的神情，毫無疑問是認識她的，“聖母”這個字首，也好像很有些內情。
有點探尋的慾望，但是這點慾望馬上被湧上來的倦意沖淡了。
求知的慾望並沒有抵得過想睡一覺的慾望。
“你認識我嗎？我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我的世界了。你能告訴我身處不同世界的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嗎？我很好奇。但是，那要是在我睡起來之後再說了。記得啊，少女，要好好想想怎麼告訴我啊。”
說完這話，也沒有去看那個少女的反應，優姬就合上了雙眼，徑自躺在了屋中唯一的空地上，也就是魔法陣上，開始了休眠。
她在上個世界忙裡忙外做了那麼多事情，然後又經歷了跋山涉水的越界轉移，雖然她自詡精力無限，但是那種疲累感還是由內心席捲上了身體。
這種久違的倦意，讓優姬十分懷念。
屋中流淌著的是優姬的淺淺呼吸，這種流泉似的細微又確實存在的韻律，撫平了戴著屋子主人的少女心中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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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島綠認真的注視著自自己練習繪畫的魔法陣裡走出來的女孩子，上看下看，無比仔細的的看著她。不管怎麼看，都是她上輩子看的一部少女漫畫裡的女主角黑主優姬。
黑主優姬能幹啥？除了純粹的吸血鬼的純血統對於低於自己的吸血鬼堪稱無敵，還有那多愁善感的無敵善良，峰島綠覺得，把黑主優姬送上戰場，這是讓她送死。
不，等等，這不是黑主優姬，這是玖蘭優姬。
看著她那一頭及踝的豔麗棕色長髮，身上的濃郁的黑暗色調的束身洋裝連衣短裙，做工的精良與恭謹的程度，已經不是身為學生的黑主優姬所能接觸到的。現在躺在那裡睡去的是覺醒了純血種血統的玖蘭優姬。
即便是覺醒了純血種的血脈的玖蘭優姬，對上那些英雄，還是沒有勝算吧。
峰島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即便如此，她不會輕易退縮。她咬著牙握住了拳頭，只要有那個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理由，她就能夠毫不退縮。投入到這場註定了鮮血淋漓的戰爭中去，取得那個能實現一切願望的願望機。
她的願望永遠是——
峰島綠是個穿越者，上輩子活在異世界，由於一場意外喪失了生命，靈魂來到了這裡又重新變成了嬰孩，生長在了魔術世家的峰島家。
就好像讀過《吸血鬼騎士》能一眼認出優姬一樣，她馬上認出了這是個fate 的世界。
她也知曉fate/zero的劇情，知道有關聖盃戰爭的豐富的情報。
每60年一次，聖盃戰爭會召開在冬木市。一般情況下，聖盃會選定七位魔術師作為master，召喚身為英靈的servant，針對聖盃的歸屬展開廝殺。英靈即是其豐功偉績在死後留為傳說、已成信仰物件的英雄所變成的存在。通常，英靈作為保護人類的力量，被世界所召喚。
而優姬好像是成為了她的servant，被召喚而來了，雖然很訝異，並且還沒來得及與這個servant訂立口頭的契約，也對身為優姬的servant的力量不看好，峰島綠還是覺得很開心——至少，這是被聖盃認可了的。
被聖盃認可了，於是自己的手背上出現了令咒不同於記憶中的深紅色血一樣的令咒，自己手背上的是深藍色的呈三個同心圓一樣的令咒。
還真是不怎麼帥的看起來相當粗糙的令咒啊，峰島綠想。
這大概是因為自己召喚的servant是從屬七個職階之外的第八個職階avenger吧。
令咒可以強行歪曲servant的意志，讓servant完成master的絕對命令。當然，這樣的機會是有限的，對應著令咒的數量，一般就只有三次。
玖蘭優姬應召而來，峰島綠心中雖然心存疑惑，但是英靈殿是時間軸之外的場所，並不是她能用常識所解釋的，也就沒有多想下去。她想的最多的是怎麼讓優姬認可自己，把她們綁到一條船上去。
然後取得聖盃。
這將是她們的定下的目標。或者說她表現給servant的目標。
當然，她早就知道擁有著“實現一切願望的滿願機”的聖盃早就在上一次聖盃戰爭就被汙染了，所以並沒有把願望放在使用聖盃完成自己的願望上面，而是希望使用死去的servant迴歸英靈殿打穿世界的穿孔，前往世界之外。
然後，回家。
為這個，她出現在了冬木市，畫出了召喚陣，甚至還召喚出了servant，以及打算欺騙她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
回家。
這兩個字，自她出生之後就緊緊的纏繞著她，縈繞著她的心頭。一開始對這個是絕望的，但是自從知道了這是fate的世界之後，想起了有關聖盃戰爭的情報，希望滋生了，她抱著會死的覺悟出現在了冬木市，決定投入這場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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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島綠垂下頭，把學習時戴的有點呆氣的圓眼鏡取下來，渾身的氣質陡然一變。上調的眼尾讓眼睛顯得犀利鋒銳，看的出她本身是個隱忍堅定的人。
她開始在腦海中用言語紡織一張網，紡織一張能夠把那裡睡著的少女網羅其中的網。足以讓那個少女站在她身邊赴湯蹈火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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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異物啊。你我都是從異世來的生靈，所以會被這個世界的土著叫成異物，說我們是同類也不足為奇。”
睡飽之後起來，聽了峰島綠的來歷之後，優姬有點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峰島綠有點迷惑的聽著優姬的話，說：“我們的確算是同類。不過，優姬，聽了《吸血鬼騎士》的故事，有沒有一點想法呢？自己的命運是出自另個世界人手中的紙筆，有沒有覺得有點衝擊呢。”
聽著峰島綠有點試探似的問句，優姬看著峰島綠，微微笑了。她確實是為了有故事寫到自己而感到驚訝，感到不可思議。但是衝擊，並不存在，因為她發現她的存在抹消了原來的優姬，改寫了那個故事。普通人用紙筆來操縱異世界的人物，她不認為會存在這樣的事情。
“那麼你，現在與我在一起，又在誰的操縱之下呢？”
優姬笑眯眯的拍了拍峰島綠的肩膀，說，“擁有著誰在絕對的操縱著誰的想法，這才是悲觀的消極的要不得的。如果那麼想的話，你所做的一切，所做的一切掙扎，也都是無力的都是被命運既定好的了。在我看來，那些故事，只是恰好投影到了作者腦中罷了。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的，投影了過去。我是這麼理解的。”
“理由呢，你不能否認，那個故事與你的經歷如出一轍吧？”
“理由就是，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一直在想我願意想的事情。沒有被任何人操縱的痕跡。有這點，就足夠了。”
峰島綠拽了拽自己的黑色馬尾，嘆了口氣說：“無趣！”
她一直覺得她所知道的劇情對於劇情人物會有相當大的衝擊，當自己的所做所為所想都為他人所知，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覺得身陷了傀儡戲的被當做了扯線木偶一樣的崩潰感。借這樣的衝擊，她再施以安慰。她就能開啟優姬心靈上的缺口，儘快的進駐進去。
這是她的想法，未免想的太好了。當然她並不是全然的充滿了算計的告訴優姬“劇情”。
告訴優姬“劇情”也是為了解答優姬對於自己認識她的困惑，以及為了之後向著優姬傾訴fate/zero“劇情”，實行作戰計劃的鋪墊。
擁有著“劇情”這強大的相當於先知的強大情報力量，這是在瞬息萬變的戰局上，峰島綠克敵制勝的一大依仗，她不願意自己的servant對她的依仗產生疑慮，於是十分詳盡的把《吸血鬼騎士》的劇情告訴了優姬，之後又向優姬說了有關聖盃戰爭的事情。
“玖蘭優姬，在這場聖盃戰爭之中，你可願意做我的servant嗎？”
“你既為我成就了魔力鑄造的身軀，使我留存於世。我為什麼不回應你的期待呢？”
“那麼，契約成立。”
峰島綠的右手上的三個同心圓藍色令咒閃爍了一下明亮的光芒，她立即覺得從自己身上有什麼與眼前的servant若有若無的聯絡起來。
峰島綠棕色的眼睛閃過了激動地光芒。
“那麼，我的servant，我們向著聖盃邁進吧。”
面對著峰島綠滿心的期待，優姬的回應猶如一盆冷水澆下來——
“不要。”
優姬的話語在房間裡迴盪著。
“在這場戰爭中，我自然會護你周全。但是對於那個什麼什麼許願機的聖盃，我沒有什麼興趣的。何況，我覺得還是有點累了。俗話說，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我現在需要一些舒緩情緒的休息，我還真是不太想動。”
“……喂！怎麼能夠因為不想動就不參與戰鬥的！”峰島綠握了握拳，情緒激動的大叫，從精神高亢到被澆了一盆冷水的冷卻，她會這樣也不足為奇。她馬上整理了一下情緒，決定對當前的情況多些瞭解：“既然你出現在這裡，你是死了的吧？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死了的嗎？為什麼會覺得這麼辛苦的嗎？你能告訴我，《吸血鬼騎士》是完結了嗎？”
“吸血鬼的故事只要吸血鬼還有一天存在，那麼這故事就永遠不會完結。至於我的死因，我是為了實現我的理想——實現人與自然哦不，人與吸血鬼的和平共處，我偉大而又決然的獻身，用了我的生命，換取了，人類與吸血鬼能夠和平共處的一個契機。”
“不愧是聖母優姬啊，是為了做好事而死的，所做的事情真是充滿了聖母的風格。”
“噗—”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不，沒什麼。純粹是因為你的讚揚而感到愉快罷了。”
優姬臉上揚起了帶著淡淡揶揄的笑容，不過她沒讓峰島綠察覺這一點。
她自己也是深知的，自己對上個世界所做的一切，如果用一般的道德標準為準繩來衡量的話，她所做的絕對是屬於‘惡’的，她帶來的也不是什麼和平主義，而是徹頭徹尾的災難，與“好事”與“聖母”絕對扯不上一起。被峰島綠因為誤會而誤解了自己的言語，說自己是“聖母”，這種感覺反而非常的微妙。
既然自己都能穿越到fate/zero的世界去，怎麼這孩子就這麼對優姬還是那個原裝貨而深信不疑呢？這是對自己的自信呢，還是對身邊除了自己之外的東西的輕視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她還是個孩子吧。
看著開始講述著fatezero劇情的峰島綠，優姬心中不由地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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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的劇情故事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悲劇啊。怎麼樣優姬，我們把聖盃奪過來，改寫他們的悲劇命運怎麼樣？”
“……你講故事的口才真不錯啊，我都聽得入迷了。”
“這可不是單純的故事，這可是他們的即將到來的命運！”
“那是他們的戰場，我遠遠地看個戲很不錯的。”
“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了聖盃互相廝殺，互相悲劇？你不可能這麼冷血的吧？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冷血的吧？”
“你就這麼確定我就是你那個‘聖母優姬’？”優姬覺得有點匪夷所思的看著峰島綠。
她竟然想要用“改寫悲劇”來誘導她出手拯救。
優姬能感覺到，峰島綠對著優姬有著一種莫名的信心。或者說，對著她自己有種莫明的信心。
“……舍你其誰，非你不可。”
“……”
“……”
莫名其妙的沉默突然地襲擊了這兩個人，這件亂糟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