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色的血液澱劑有著半透明的紅□□澤,玖蘭樞飲下這說不上好喝也說不上難喝的飲料。這種最普通的血液澱劑的制作方法已經經由元老院經由運營網路向著全世界的血族據點輻射了。這赫然已經成為了血族們的非常方便的類似人類壓縮餅乾一樣的方便食品。

不用經受獵食的風險或者豢養血奴的麻煩,透過一定的代價就能從當地的血族據點購進這種血液澱劑。雖然,這血液澱劑的原料還是人類的鮮血,但這鮮血已經是從正規渠道採買過來了,對著人口龐大的人類集體而言,就算其中賣出鮮血的就只是少數,但已經對血族而言是綽綽有餘的了。

不再吸血的吸血鬼,還能成為吸血鬼嗎?雖然本質沒變,但是如果血族習慣了以血液澱劑為口糧了,那還就真是“文明”了,至少對人類而言,不吸血的吸血鬼就就不會在人類面前露出擁有恐怖意義的獠牙。

本以為是小打小鬧的研發,但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績。

然後他想到了優姬。

她出乎意料的能幹,不愧是他的妹妹。儘管妹妹的逆反期好像到了,她也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一直在試探著自己。但是,不管她再怎麼的希望能夠接近真實,他也不會讓她踏進這裡一步——

這是那兩個人的願望,也是他對他們那份溫柔的回報。

讓優姬有段快樂而自由的時光。讓陽光普照她的心靈。

而這份願望,由於那個事件,玖蘭樞嗅到了失控的味道。

本以為必死無疑的緋櫻閒,在那個房間裡,除了留下滿地的血液之外,屍體不翼而飛,或者說,緋櫻閒失蹤了,生死不知。

緋櫻閒雖然是與自己有著同樣敵人抱著同樣的復仇之心的血族,但是他已經對她出手,她與他就不可能是同盟關係了。誰知道,緋櫻閒會不會在暗中狠狠的利用自己一把,以達成自己的目的。或者她會不會擄走優姬,吸食優姬的血液,把她化成自己的力量。

而且,又是誰幫助了緋櫻閒呢?又是什麼目的?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好像自己埋了一顆地雷,回頭又忘了這地雷埋在哪裡似的。

“我的哥哥大人,你緊鎖著眉頭是在煩惱些什麼呢?要不要讓你親愛的妹妹為你來排憂解難呢?”

唐突的造訪打碎他沉思的寧靜的是,露出了親切笑容,流暢歡快的說著話的優姬。

她站在門口,剛剛推開了虛掩的門。接著她向著身後回了下頭,好像哪裡還有什麼人似的。被優姬讓進來的就是,玖蘭樞剛剛一直頭痛的緋櫻閒。

拿著高腳杯的手頓了一頓,雖然心中充滿了震驚,玖蘭樞還是維持著平靜無波的表情注視著站在屋子中的那兩個人。

“優姬,你怎麼來了?還有你背後的那個人,你不打算介紹給我嗎?”

面對著玖蘭樞的裝傻,優姬沒有絲毫的動搖,她從沒開燈的屋中的陰影裡,踏出一步,走到了月光之下,冰冷的月光濡溼了她那一頭咖啡色的長髮,髮尾充滿了彈性與生機的微微擺動。

“哥哥大人,關於你是我的親哥哥的事情,閒已經告訴我了,包括我們擁有的敵人,這一點,閒也說了。所以,哥哥大人,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我,哥哥。你沒有必要再一個人奮戰了,我將與你一起面對敵人。”

“因為,這是‘我們’的敵人,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我有義務承擔戰鬥。”

“……”

優姬的話充滿了堅定地意志,以及面對敵人的鬥志,這些都是與記憶中小小的優姬截然不同的,這樣的優姬,身為人類被養大的優姬,比起那小小的優姬,反而更像是一個擁有著力量擁有著強大內心的有著自己的優雅的純粹血族了。

玖蘭樞看著臉上帶著凜然笑容的優姬,有點挫敗感的嘆了口氣——

“優姬,我本來是想一直保護你在這場戰役中安然無恙的,但是,盡然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了,再堅持著所謂的‘保護’而不告訴你情況,那只會對你造成壓力和困擾。而且……”

玖蘭樞的目光對上了一臉看戲的笑著的緋櫻閒,“而且我也不放心力量不足的你在這傢伙身邊。你救她,這真是玩火。”

緋櫻閒只是優雅的笑著,說:“至少在除掉那個男人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玖蘭樞,你就放心吧。而且,我還是蠻中意優姬這孩子的。”

雖然那時候自己也有赴死的想法,如果死了就算了,又不會有半點怨恨。但是,她還活著,那致命一擊就會被她當做另一個純血種對她的宣戰。

她可忘不了,那突然失去了心臟的痛楚。

而且,純血種漫長的生命裡,這點樂趣也是必需的。

玖蘭樞瞭然的點點頭,拉開了領口,露出了自己的脖頸:

“過來,優姬,飲下我的血,解開你身體上的封印,取回你封印的力量,取回你的過去。你就能知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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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開他的頸動脈,優姬以人類的身份做出了吸血的舉動,這血液的首次湧進喉嚨的時刻,也是人類身份的終結之時。那冰冷的血液帶著鐵鏽的味道,但是口中好像還有一絲回甘一樣,並不難入口。

淡淡的紅色,從咖啡色雙眼的深處浮了上來,與此同時的,是身體被封印的記憶以及被封印的力量。一邊品嚐著血液流入身體的感覺,一邊感受著身體失去人類特徵開始變冷,優姬閉上眼睛,開始梳理那浮出水面的記憶以及力量。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覺醒成了血族,張開的口中露出了一對長長的被血染成粉紅色的獠牙,眼睛發出默魅的紅色光芒,原本及腰的長髮由於身體的轉化也長到了腳後跟。

“優姬,你覺醒了嗎?”

隨著優姬的覺醒,玖蘭樞也放下了心中的忐忑。封印血族的因子,轉化成人類這種秘術,是相當逆天的血族秘術,解開這封印,他並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凸現出來。驀然解封的記憶會不會對理智有所影響,或者不熟悉的力量在體內失控什麼的,這都是有可能的。

“沒錯,哥哥大人,我已經完全覺醒了,也回憶起了那些‘過去’。不過抱歉,剛剛覺醒沒有控制好,吸了你這麼多的血液。”

優姬看著玖蘭樞有點蒼白疲憊的臉色,有點抱歉的說道,“沒辦法,為了壓制體內的力量的失衡與暴走,不得不借用了你這麼多的血液。”

“這樣也好,現在你既然已經決定要戰鬥了,那麼能夠增加你的實力是最好的,作為人類的你就相當強大,那麼變成了血族的覺醒了力量的你,就能更加的強大了。飲下我的血,可以增加你的力量,純血種的血液都帶著自己的力量。”

##

飲下了玖蘭樞鮮血的優姬終於覺醒完全,成為了純血種。與此同時覺醒的是她的力量,她為此而感到滿意,不過十年未進食的乾渴在吸過玖蘭樞的血之後,還是不能完全緩解。

她幾乎好像吃糖豆一樣,把血液澱劑扔進嘴裡。

如果是以人類的味覺在品嚐這個只會覺得好像藥片一樣苦澀,而以血族的味覺在來吃這個好像就並不難吃了。

與玖蘭樞和緋櫻閒一起開展了作戰會議之後,優姬也已經瞭解了玖蘭樞對零的用法。純血種是種就算切成碎片也難以殺死的物種,而如果是獵人使用獵人的武器傷害他抑制他自我痊癒的能力,那麼就如同能殺死緋櫻閒一樣的殺了他。

這一點,玖蘭樞已經在緋櫻閒身上試驗過了,有過親身體驗的緋櫻閒也點過頭確認了這個事實。

擁有著錐生一族獵人血統的錐生零,就算變成了吸血鬼,他還是擁有著獵人力量的吸血鬼,這一點,看他的獵人用槍“血薔薇之槍”沒有拒絕他,就能明白。

這是本質上就是血族的優姬所比不上的,現在優姬觸碰“狩獵女神”就會遭到排斥,獵人力量的武器“狩獵女神”雖然跟了她好多年,但是對於變成了吸血鬼的優姬,還是拒絕了。

雖然被拒絕了,優姬沒有放棄這個順手的武器。打算把它改造成自己能夠使用的血族的武器。

優姬現在前往的是錐生零的房間,隨著自己血脈的覺醒,她能感覺到零的身體中蘊含自己的血也開始覺醒,這會給錐生零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還不得而知。

優姬踏進房間,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床頭櫃歪斜著,床鋪上的床單弄到了地上,團成了一團,皺巴巴的,連枕頭也不能倖免的被切破了。

好像被一場大戰肆虐過似的,優姬看著把頭埋在另一人脖頸裡的雙胞胎,透過頭髮的長短辨識出那個處在上風的是錐生零,說:“你們感情好像很不錯啊,再打枕頭戰嗎?”

雖然她這麼說著,但是等到錐生零把眼睛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錐生零的眼睛成了紅色。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唇邊滴落下來。

而他的弟弟錐生一縷好像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

“暴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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