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注視著失去理智只有欲|望的非常失態的錐生零。

“暴走了嗎?”

優姬向前走一了一步。

錐生零喪失了理智的眼睛警惕的看著她。

儘管喪失了理智,但是對於危險的感覺卻更敏銳了,這就是錐生零沒有撲向血液美味的優姬的原因。覺醒成的純血種的優姬有著天然的對lv b之下的威壓。

“一般人的血液是不能壓制你的嗜血欲|望的。”優姬瞭然的說,把早就從緋櫻閒身上抽取的一管血液從口袋裡取出來,那是緋櫻閒的血,據說能夠讓零轉化成真正的完美的夜之一族。

不過出乎優姬意外的是,錐生零的雙目馬上恢復了清明。他注視著優姬,然後看到了從頸部流出了鮮紅血液的弟弟,而他的頸上有著兩個獠牙留下的空洞。接著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咬了他弟弟!

他被這個可怕的現實擊中,覺得頭腦一片混沌,甚至連身邊優姬的氣息變成了吸血鬼也未曾察覺。

他好似如墜入黑暗一樣,不知所措了。

“這就是獵人的力量吧,擁有這力量,於是也能夠壓制你的嗜血欲|望。”優姬以平靜的語氣分析著,對零說:“現在並不是發呆的時候,現在要對失血過多的錐生一縷實施搶救。你帶著他來我的實驗室,在那裡我能夠有幫助他的東西。”

零聽到這話好像一下子正如黑暗中的一線曙光,給他注入了活力,連忙把弟弟抱在懷裡,跟上了優姬。

血袋裡的血液由導管輸進了錐生一縷的經脈,而他蒼白的面色也有所好轉。

“沒有問題的,我這裡什麼血型的血液都有庫存,如果只是失血過多很容易解決。”

聽著優姬的話,錐生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但接著他咬了弟弟的事實又重新襲來,想要擊倒他,他雙手插進頭髮,開始使勁回憶剛剛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他的聲音帶著點迷茫的空洞,敘述了剛剛的事情:“我,我只是與一縷在交談,我還記得他談及了緋櫻閒,以及那個造成了悲劇的玖蘭李土,但是非常突然的,我體內的血液火山爆發一樣沸騰了,颶風似的席捲了我的理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咬了一縷……”

他憎惡著傷害別人的吸血鬼,而如今,他就如同吸血鬼一樣,無情而殘暴的襲擊了自己唯一僅剩的至親之人。

他果然已經是一個沒有理性的lv e了。

那些雄心壯志,堅定地想要抗爭到底意念,被這血淋淋的現實,撕裂,暴露了他的幼稚與無力。

原來只是我虛妄的狂妄的幻想而已啊。他開始厭棄自己的天真與狂妄,開始憎恨自己的懦弱與無力。

“一縷的血,能夠壓制你嗜血的欲|望,這可真有意思。”

優姬雖然是她無意中的說的話,但是這也足以給墜入深淵的零另一個終極。

竟然還依靠著親人的血維持理智?

以好友的血液,以親人的血液維持理智?原來我就是這種噁心的存在啊,這種存在,搞不好比那些只為欲|望而活的lv e更噁心啊,只是披著虛偽的理智的外衣的一隻狡猾的吸血鬼啊。

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對自己抱有期待的人,就會被自己害死的。就好像現在的一縷一樣,差一點就會被自己給傷害致死。

他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滿的是憎惡與決心,他鄭重無比的對優姬說:“優姬,這樣的我,不配存在了,我已經墮落成了lv e了,殺了我吧,優姬,我不再想這樣依靠著誰的血,傷害著誰的活下去了,總有一天,你們會因為你們對我的寬容而被我害死的,所以在此之前,殺了我吧。這就是我的末路了。”

優姬靜靜的注視著他,任由沉默席捲了這個房間。

優姬在錐生零成長的期間,雖然有時候也會向他灌輸自己的理念,指點一個方向,讓他成長為自己滿意的樣子。但是優姬對於錐生零所做的最多的,還是靜靜的注視他,並不插手於他自己的生活,注視著他從一個孩子成長現在的摸樣,注視著他成長的一顆堅韌不拔毫不畏懼的心,注視著他去解決獵人協會給他的任務,注視著他的戰鬥,然後到現在注視著他信念的崩塌,也許還會有一天注視著他走向毀滅吧。

她一直注視著他,所以也最是瞭解他,在零說完了話之後,心中已經領會了零這樣墮落的原因。

於零而言,與一縷的再次相遇即使是複雜的,但是他心中一定還充滿了滿滿的驚喜,那些與弟弟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這是什麼抹消不掉的。他心中的一縷始終帶著記憶中一縷的感覺,他自己也無比期待著與一縷的和好。從與一縷的重逢,與他痛苦的刀劍相向,到最後終於能夠與他心平氣和的和他坐在一起交談,這發展的方向對與期待著一縷的零而言無疑是踏向“幸福”的方向,但是在這幅和諧的景緻剛剛織就的同時——

他的獠牙就殘酷的撕裂了這一切。

如果他咬的只是不相熟的人,那他最終也就只是自責而已,但是他咬的偏偏是他最不想傷害的親人。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殘酷,暴露了自己的嗜血,暴露了自己猙獰的樣子。

假如一縷再醒來之後以畏懼的、厭惡的、憎恨的表情看著他,連想象一下那種情景,他就覺得連呼吸也是痛苦與苦澀的。

親自割裂這份即將重回的親情,不在自己的理智之下,體內的lv e兇殘的動手了。那也是他自己。

不,lv e就是他自己。

從天堂墜入地獄,不外如是。

這種落差,終於造成了零的信念的崩潰。

失敗了,對優姬而言,零失敗了。失敗於命運給予的磨練。

優姬有那麼點遺憾,也有那麼點玩味的注視著他。

然後說:“現在的你,真是個完美的在精神上被擊敗的loser啊。”

零的臉上露出了悽慘的笑容:“我這樣的loser,是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不是嗎?”

“……”優姬突然覺得對這樣的零有一種厭惡感,她把封在玻璃管裡的緋櫻閒的血放在手裡把玩著,甚至惡劣的想要不要失手把它掉到地上砸碎了,“那你去死好了。”

惡劣的說著這種不該是朋友說的詛咒似的話,優姬心裡是滿滿的不爽。

她看著陷入崩潰的錐生零木然的雙目,想起來她第一次與他相遇的時候,他的狀態——也是這樣,崩壞的麻木的固執的。

非常無趣。

果然不喜歡看到這樣的錐生零,這樣失敗的作品。她把那管血液遞到了錐生零手上,說:“這是……緋櫻閒的血,喝下她的血,你就會從lv e的詛咒中解脫出來,轉化成真正的夜之

一族。這種理智突然喪失,被瘋狂支配的情況將不再發生了。”

“相對的,由於你是被閒咬傷的,又喝了她的血液,你將成為閒的奴僕一樣的存在。喝不喝,由你自己選。”

“活著或者死,由你自己選。”

“是活者贖罪呢,還是死去逃避責任,由你自己選。”

優姬再次用話把他逼入了絕路。她雖然給了他選擇的機會,但是實際上,並沒有給他更多的選項。

如果能夠讓他擺脫lv e的詛咒,他絕不可能選擇逃避而死去。

錐生零有些猶疑的看著那管鮮豔的血液,良好的玻璃管壁非常乾淨,即使血液流過之後,也不會被弄髒馬上變得澄淨透明。那鮮紅的血是仇人的血,而那色澤卻忍不住讓他想起了一縷倒在了血泊中的樣子。

接受這血,接受仇人的施捨,甚至還可能成為被仇人支配的奴隸;放棄這血,迎來死亡,就如優姬而言,這只是遜斃了的逃避罷了。

他看著優姬,目光中深藏著卑怯,苦笑:“我還有得選嗎?”

他把血液倒入了喉嚨,與此同時,滾落的還有他的熱淚。

你怎麼沒得選的?優姬看著這樣的偃旗息鼓的錐生零,心中無奈。

如果是以前的零,他選擇將是把這血倒掉,同時也會堅韌的活下去。

充滿自尊的自傲的選擇與lv e周旋到底,同時也會不屈不撓的向著敵人發出槍彈。

但是被吸食了弟弟鮮血的事實所擊敗的錐生零,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自信,已經沒有那種一往直前的信念了。被現實踐踏失去了他的尊嚴,他向著現實低頭了,甚至想到了死亡。

真讓人不爽。

優姬收拾好情緒,看著零把那些血液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然後勾起了一個嘲弄似的笑容:“說到你的突然暴走,說不定我也是有責任的。”

零有點愕然的看向了優姬。

“因為我在玖蘭樞的幫助之下覺醒了血族的血脈,我覺醒的同時,我予你的血液也在你體內覺醒,這就是你突然暴走的原因吧。”

零這才發覺了原來優姬已經變成了吸血鬼,這是另一個衝擊他的事實,他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她了。

這幾天,厄運好像一直在眷顧著錐生零,仇人的降臨,親弟的刀劍相向,友人的背叛,lv e的失控,接受仇人的血轉化成自己最憎惡的吸血鬼,而自己的友人也變成了吸血鬼——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他能憎惡玖蘭樞,能仇恨緋櫻閒,能憎惡別的吸血鬼,甚至能憎惡自己,但是對於優姬,他並不想用憎惡的表情對著她。

即使是因為她的緣故,導致了自己的失控。雖然覺得有點無妄之災的感覺,但是現在的他除了沮喪,並沒有別的力氣憤怒或者不甘了。

“優姬,那麼你是自願的嗎?”

他整理好一團亂麻的思緒,向著優姬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如果優姬不是自願的,那麼他的敵人將不只是緋櫻閒和玖蘭李土,更要加上把優姬變成血族的玖蘭樞了。

“我原本的名字和身份就是玖蘭優姬,玖蘭樞的親生妹妹。我的覺醒,是為了能夠有更多的力量應對來襲的敵人,錐生零,現在我們也有了共同的敵人了,那就是玖蘭李土,想必錐生一縷也與你說了吧,那個背後黑手的事情。對你來說,你已經沒有時間傷春悲秋了,也沒有人會給你時間讓你猶豫不決了,玖蘭李土已經甦醒,隨時都可能降臨於此。”

錐生零傾聽著優姬的話,勉力把心中的那份虛弱拋開,他知道他沒有餘裕在這裡猶疑不定了,為了自己,為了優姬,為了一縷,他都要振作起來。

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力。”

“我會繼續為你提供血液。”

“為什麼?我現在應該是完整的吸血鬼了,不會對血液澱劑有所排斥了。”

聽到他提及了血液澱劑,優姬又覺得有點乾渴了,她把隨身帶著的血液澱劑拿出來,

吃糖豆一樣往嘴裡丟著,說:“只有零你的獵人力量才能夠給純血種的玖蘭李土以壓制。”

“哦?身為吸血鬼的吸血鬼獵人?”

“傳說吸血鬼獵人的始祖是人類吃了血族,才獲得的獵人的力量,某種意義上說,獵人與血族力量出於同源。而有著獵人血統的你即使變成了吸血鬼,但你還是能夠使用獵人的力量。到時候,你可是必不可少的王牌呢。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強大的血液提升你的力量。”

錐生零點點頭,但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提及:“理事長知道這事嗎?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危機吧?”

“難為你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還能想到爸爸,不過爸爸的事情不用擔心,樞哥哥與他是同盟關係,現在樞哥哥大概正在與爸爸商討吧。我與你變成血族的事情,也是現在的計劃中的事情。”

“緋櫻閒,也是計劃中的嗎?”

聽到這個問句之後,優姬認真的看著錐生零,發現了他一定要一個答案的眼神:“這個嘛,其實是為了我的計劃。為了我和平主義的理想,純血種的數量本來就不多,緋櫻閒最好還是不要死,玖蘭李土如果不是敵對的話,我也並不想讓他死呢。純血種的減少,對血族的整體實力而言,是相當巨大的損失。在將來,實力不足的血族站在數量繁多的人類面前,如果力量不對等,那就完全不能平等的對話了,我的和平主義就泡湯了。”

“……你還在考慮著你的和平主義的理想。”

“玖蘭李土只是近期的小目標,不可能阻擋我前往我的理想的道路。”

優姬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如果是之前的零看到這樣的笑容也許會開口打擊她痴心妄想,但是現在的零卻覺得有一種自慚形穢。

“那麼,希望你能打成你的理想。”他說。

##

接下來的日子,優姬奔忙於實驗室與訓練場,改造她的武器“狩獵女神”給零提供血液,研究力量進行特訓,這是優姬主要的日常工作,課程當然是完全的曠課了。這樣的繁忙的日子反而給了優姬一種饜足的充實感,她發現她果然是個天生的研究員,同時還是個力量至上的戰鬥狂。

至於玖蘭樞與黑主灰閻分別對血族元老院和獵人協會的佈置,她雖然在計劃中有所耳聞,但是剛覺醒的她並沒有什麼根基,這種勢力盤根錯節的形勢她也就沒有參與,並且也沒有太多的關注。

她那時只是對這玖蘭樞提出了要求:“哥哥大人,元老院並不適合天生就有著等級壓制的血族,所以,請哥哥重新君臨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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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血種既然是站在血族頂端的,lv b之下都會被等級壓制,也就是說lv b以下天生就會對著純血種有種無條件的敬畏之感,雖然有些長命的血族能夠剋制這種情緒,但是這種銘刻在血族的本能是不會改變的。

血族,由血脈註定就是等級分明的君主制度。

玖蘭樞如果能夠成為血族的真正帝王,那麼主和穩健派的他能夠在血族制高點為優姬實現和平主義理想提供很大的幫助。

不過,這些都想到有點遠了。現在的短期目標就是——打倒玖蘭李土。

而現在,優姬的訓練場闖入了異物。

“我記得門外掛著的牌子上已經寫上了‘閒人勿闖’。”優姬看著眼前的這個深紅色頭髮的血族,被打擾了特訓心中有些不悅,說,“我記得你是支葵千里對嗎?”

眼前的血族有著一對雙眼異色的眼睛,他面對著優姬的質問,露出了奇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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