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還在笑臉相迎的人, 第二天清早就把你給賣了, 正常人不說憤怒吧,趕快走得離那個人遠遠的是肯定的。

金十月雖然脾氣好,也沒有好到被人背後捅了一刀還能滿面笑容, 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更何況他可是差一點就要跟自己的胳膊腿兒道別了啊!

之所以現在面對著西索這張大臉還能面不改色,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終於摸到了之前自己一直忽略的地方。

可能是西索第一次和他見面時比較正常, 在金十月的心裡對方其實並沒有庫洛洛那麼強烈的違和感。

直到剛才庫洛洛和西索說話的時候談到了決鬥,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一直在尋找的, 和庫洛洛相差無幾的人,不正是西索嗎!

要不是對方疑似攻略目標,金十月可不會只用一句“娘裡娘氣”來懟他了。

不過這句也夠嗆, 西索這輩子還沒遇到什麼人敢當著面兒這麼懟他, 整個人懵逼了好半天。

金十月隨手拿了一條幹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在床邊坐了下來。

西索又腆著臉蹭了上去, 準確的說他其實也沒什麼臉, 金十月在他心裡已經是可以和庫洛洛媲美的地位了,在對方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就算衝著他捅刀子他都不會生氣,說不定還要教一教對方怎麼捅最疼最省力,現下被懟就更不會生氣了, 只是有點小鬱悶而已。

不過這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他更好奇金十月的成長,有一些東西是由天分決定的, 但其中也有一些竅門可以學習,西索對於戰鬥方面的技巧一點都不嫌多,即便是金十月這樣的新手,他也很願意向對方學習。

“我向你說過圓的原理,你能做到很正常,那麼絕是怎麼辦到的?”西索深深地看著金十月:“只用一個晚上,就可以如此迅速地明白念的本質麼?”

金十月愣了一下,隨即便意識到絕是什麼,他會收斂氣息來隱藏自己,其實並不是因為看透了念的本質,這種不科學的東西,不管本質是什麼他都無法理解,他只是想起了一個朋友。

一個從來沒有存在感,甚至能利用這一點去打籃球的朋友……

黑子雖然說是路人甲體質,但他本人的外貌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被人忽視,準確的來說,黑子其實長得眉清目秀,是很容易被人喜歡的型別。

所謂的透明體質,其實只是因為黑子永遠在下意識地收斂自己的氣息,脫離出人群,習慣了作為一個旁觀者而已。

就在庫洛洛他們上樓的電光火石之間,金十月突然就悟到了這一點。

以前他在帝光和黑子他們一起訓練的時候,出於好奇心,其實和黑子一起試著訓練過misdirection的技巧,但是沒有辦法,他完全做不到讓別人忽視自己。

他曾經以為是因為自己和黃瀨一樣,在氣場上太容易吸引別的人目光才會這樣,直到在這個世界接觸了念,摸到了氣的概念,他才醒悟過來,無法使用misdirection是因為自己沒有收斂氣息的原因。

收斂氣息對於以前的他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但在這個世界,氣是可控的,那對他來說就非常簡單了。

不過說了這麼多,在庫洛洛進門時,他的第一反應也只是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試一下好了,只是誤打誤撞,正好進入了絕的狀態。

於是金十月也這麼回答西索了:“只是被逼急了眼,莫名其妙就進入這個狀態了。”

西索並沒有對這個說法有什麼懷疑,畢竟對於金十月這樣的天才來說,出現這樣的情況很正常,他只是遺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技巧可以學習。

西索笑了笑,道:“既然你已經學會了絕和圓,那麼其他的念力使用方法你應該也摸到了些門路,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了,對於念的使用,只能依靠自己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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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十月有點想吐槽,對方這個口吻,好像教了他多少年似的……

“以你現在對於念力的使用,既然可以瞞過庫洛洛的圓,那旅團裡的其他人也不在話下,不過能不能拿回你自己的東西還是看你自己了。”

金十月愣了一下,看向西索。

“嗯?”西索眯起眼,笑著看他。

金十月遲疑道:“你要放我離開嗎?”

“呵呵呵,我為什麼要困住你?”西索笑道:“雖然在我身邊也可以茁壯成長,不過那樣的話就一點驚喜也沒有了,小蘋果要自己在外面汲取養分才行。”

金十月不想追究對方這個奇怪的比喻,只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和庫洛洛打了賭嗎?將我作為決鬥的籌碼,就這樣放我離開沒關係嗎?”

“啊,沒錯,和庫洛洛的賭約,”西索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又變得十分變態,他道:“不過和賭約無關,你是我的獵物,想如何處置你都隨我開心。”

現在金十月在他手上,那麼所有權就是他的,即便有賭約,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效用,因為他堅信自己是最強的那個人,庫洛洛即將死在他的手下,無論是現在,亦或是未來,金十月的性命,都一定會由他來收走。

金十月感受到了西索身上針對他而來的殺意,不過一而再再而三,連庫洛洛都已經在他面前走過一遭了,這股暫時絕對不會施行的殺意,對他而言也只是撓癢癢一般的感覺,心中毫無波動了。

金十月甚至十分淡定地問道:“庫洛洛在天空競技場住第幾層?”

西索愣了一下,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聯,笑道:“旅團的人確實會和庫洛洛住在一起,層主的房間也很大……但是你確定東西一定還在旅團成員的身上嗎?過了這麼久,他們一定已經交給庫洛洛了吧?”

金十月搖了搖頭:“那東西沒有任何價值,只是幾百戒尼就能買到的小玩意,以庫洛洛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來,絕對不會放在心上。”

“哦?那可是從你身上找到的東西。”

金十月用鄙視的目光看著西索:“庫洛洛只是中意我這個收藏品,又不是痴漢變態,還搞這種事情!”

金十月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完全忘了庫洛洛還給他畫過幾百個視角的頭像素描的事了。

不過庫洛洛到底在不在意金十月隨身帶著的廉價玻璃球其實並不重要,因為作為動手掏金十月的兜的那個人,芬克斯已經忘了還有這茬了,根本沒有對庫洛洛提起過還有一個球。

金十月斷定庫洛洛不會在意那種廉價的東西,如果在那三人身上沒有發現玻璃球,他就打算去天空競技場的垃圾桶裡翻一翻……

西索對於金十月的計劃不置可否,但他其實是願意看見金十月的成長的,去和旅團的三個人正正經經交一次手,一定會讓金十月受益良多。

但是……

“庫洛洛現在已經回去了,沒有事情要做的時候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閒逛上,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他的房間,到時候起碼會有四個人在一起,其中包括一個庫洛洛,你有把握嗎?”西索問道。

金十月看向西索,驀然笑了:“沒有庫洛洛我就有把握。”

西索看了他一會,也笑了,伸出手輕輕打了個響指,手中瞬間出現一張黑色的卡片,他將卡片放進金十月的口袋裡,輕聲道:“這是二百一十層的樓主房卡,有這個他們才會讓你上去,庫洛洛住在二百零一層。”

金十月眨了眨眼睛:“庫洛洛不會知道是你在幫我嗎?”

西索眯起眼,咧開嘴:“這種事情,我可是慣犯了。”

庫洛洛又不是第一次被他背後捅刀子了,況且,就算有什麼情況,他完全可以說是金十月從他這裡把卡偷走的嘛。

迫不得已這種戲份,他也早就演過一次,輕車熟路,不過被騙過一次的庫洛洛這回估計不會相信他了。

其實這些也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生死決戰也只在五天之後,西索和庫洛洛之間,必定會有一個人在五天之後死去,其他事情都沒有追究的必要了。

“那麼,路上小心。”西索笑了笑,幫金十月整理了一下衣領。

金十月十分嫌棄地將他的手撣開,對方已經將自己的性格和愛好完全攤開在他面前,作為一個戰鬥狂人,西索享受的是生與死的對決,只有鮮血不論是對手的還是他自己的,才能讓他滿足,如果對方是攻略目標,只需要他爆發出能夠讓對方驚詫的實力,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在生死之間,西索一定會爆發最真摯的感情。

並不算困難。

只要他是真正的攻略目標。

金十月想了一下,他還沒有做好成為一個殺人犯的心理準備,但貿然攻略西索,結局一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非他能在不下死手的情況下控制住西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有點難。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趕快把綠間的球拿回來,攻略的事情也正好往後推一推。

打定主意,金十月也不走門了,將念凝聚在腳下,推開窗戶便跳了出去,一路踏著牆壁,朝著天空競技場的大廈飛奔而去。

西索站在床邊,看著遠處金十月與昨天剛剛相遇時完全不同的狀態,對於念力彷彿自身手腳一般醇熟的使用……眸光漸暗。

許久,他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慾望,掏出了手機,撥通那個他無比熟悉的號碼。

“啊,沒錯,又需要你幫忙了……誒?好吧,我知道了,會打到你卡上的……”

雖然不知道西索會用什麼方法幫他拖住庫洛洛,總之快點把東西拿到手就好。

金十月憑藉著西索的卡,十分輕易地進入了天空競技場的第兩百層,這裡是接待處。

不得不說天空競技場對於員工的訴求還是很重視的,畢竟一不小心就是一條命,僅僅一個晚上,前臺小姐已然換了一個人,否則在金十月說出“是兩百一十層層主西索的朋友,要給對方一個驚喜”的這個藉口時,前臺小姐就會立刻認出對方在撒謊。

但是很可惜,新來的前臺小姐並不知道兩百一十層的層主已經一晚上沒有回來了,而在金十月拿出西索的黑卡時,她更是無條件地相信了對方,給對方提供了想要的餐車和工作服。

金十月謝過對方之後,換上衣服,扭頭就推著餐車去了兩百零一層,敲響了房門。

來開門的是信長,一進門就是撲鼻的酒氣,金十月也是十分佩服庫洛洛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看得進去書……

金十月帶著衛生帽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快速地瞟了房間一眼,裡面亂七八糟地堆著酒瓶和食物,還有幾件眼熟的衣服皺巴巴地鋪在地上,芬克斯被敲門聲驚醒,正四仰八叉地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房間的最深處有隱約的水聲,應該是瑪琪在洗澡。

信長還不怎麼清醒,撓著頭不高興道:“幹嘛啊?”

金十月對眼下的情況有了判斷,捏著嗓子畏縮道:“我,我是來送早餐,還有,還有收拾房間的……”

信長皺著眉頭,正想讓這個弱雞快點滾,一回頭卻看見房間裡的慘狀,想想還要在這裡住幾天呢,沉默了一下,讓開門道:“餐車放在外面,你進來收拾一下。”

金十月連忙鞠躬點頭,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門裡。

金十月一邊拾撿著地上散落的盤子和酒瓶,一邊在心中問道:“系統,東西在哪裡?”

他昨天晚上就已經詢問過系統,錢和卡都是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沒有辦法感應到,而綠間送給他的玻璃球,卻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系統作為一個可以觸碰到時空的ai,是可以感應到那個球的具體位置的。

系統停頓了一下,回答道:“在那件外套的口袋裡。”

金十月抬頭望去,那件外套很眼熟,他還被迫趴在上面過,是芬克斯的,現下正被胡亂丟在芬克斯腳邊。

有了目標就好辦了,金十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朝芬克斯那邊走去,信長和芬克斯都一直看著他,信長是因為不放心一個外人在房間走動,芬克斯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視力非常好,能輕易看穿敵人的動作,這個來收拾房間的人,總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在哪裡見過嗎?可是只是見過的人他根本不回去仔細觀察對方,怎麼會有熟悉的感覺呢……

金十月終於靠近了那件外套,十分自然地伸手去拿,卻被芬克斯突然伸手抓住了手腕。

金十月抖了一下,剋制住想要躲開的慾望。

普通人是沒有辦法躲開一個念能力者的突然襲擊的。

芬克斯還沒想清楚,看到對方要拿自己的外套,就立刻控制住了他,皺著眉頭問道:“你想幹嘛?”

金十月做出一副嚇壞了的樣子,紅著眼睛看著他,戰戰兢兢道:“對,對不起……我想拿去洗……”

信長在一旁咧嘴笑道:“一件衣服而已,裡面又沒什麼東西,讓他拿去洗了唄,正好免得自己動手。”

裡面沒東西嗎?芬克斯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口袋裡裝著什麼,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他猛然抬頭,對著信長叫道:“是他!”

信長一愣,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立馬衝上來要伸手來抓金十月。

金十月目光一凜,在手上佈滿念,反手一擰,竟然沒有掙脫!

那是當然的,芬克斯的腕力在旅團中排名第二,若是這樣輕易被掙開,他也不必說自己是強化系的了。

金十月掙倒是沒掙脫,只不過芬克斯“啊”了一聲,突然想起庫洛洛說過的不要讓對方有所損傷,後知後覺地擔心起自己會不會把金十月的手給捏斷了,居然在金十月沒有成功掙脫之後,慢了一拍,自己將手鬆開了。

金十月將手撤出來的時候自己都愣了一下,信長也氣急,罵到:“你幹什麼啊!怎麼鬆手了!”

芬克斯也不甘示弱地罵道:“媽的!感情捏壞了不是你賠!”

信長道:“捏壞個屁啊!你沒看到這小子會使念了嗎!使多大勁兒都沒問題!趕緊抓住他!”

兩個人,沒有見過芬克斯帶武器,再加上剛才從手上傳來的恐怖力道,那麼他應該是純以身體為武器的強化系,哪怕顧忌庫洛洛不敢使出全力,在面對自己時也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戰鬥力。

信長是個武士,無法拔刀,戰鬥力大概只有原本的百分之四十。

瑪琪在洗澡,穿完衣服之前應該都不會出來。

金十月斷定,可以一拼!

他躲過信長和芬克斯的進攻,將手中的盤子掀了他們一臉,彎腰去撿那件外套,卻被早已看破的芬克斯將外套踢到一邊。

金十月咬著牙,再次撲向那件外套,這一擊如果不中,他必須得走了,剛才只是趁兩人不備才在速度上勉強有了優勢,現下兩人已經反應過來,身體也已經到了最佳狀態,速度隨時可能爆發,再逗留下去,他估計又要被逮住了!

就在金十月離那件外套不足一指遠時,浴室的門被一腳踹開,瑪琪聽見外面的動靜,根本沒穿衣服,一手拿著浴巾遮住重點,一手彈出念線,將毫無準備的金十月粽子一樣捆個正著!

金十月:“……”

失策,沒有想到旅團裡的女孩子居然如此彪悍,在他的推演裡,這時候的瑪琪應該還在浴室裡套衣服呢……

“嗚啊……”芬克斯看見沒穿衣服的瑪琪,叫了一聲,正想說什麼,結果被對方狠狠地瞪了一眼,連忙閉上了嘴。

金十月笑了笑,嘆了口氣道:“唉,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

瑪琪冷笑一聲,正要說話,金十月卻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語氣說道:“我是無所謂啦,就是不知道庫洛洛現在怎麼樣了呢……”

房間裡曾經搞丟過一次團長的三人臉色俱是一變,金十月趁此機會,悄悄地將兩根手指從念線裡掙了出來。

瑪琪率先問道:“你什麼意思!團長怎麼了?!”

金十月想了想,慢吞吞道:“庫洛洛嘛……”

緊盯金十月的芬克斯猛然看見了金十月的動作,叫道:“他要逃走!”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金十月剛剛收拾盤子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扣下來兩粒瓷片,在芬克斯叫出聲的時候,金十月猛然用手指將兩個瓷片彈了出去,瓷片裹著念,撞到天花板,又反彈回來,其中一個打歪了,另一個卻切斷了瑪琪手中的念線。

離手的念線立刻變得脆弱,金十月輕鬆地一把掙開,毫不留戀地一轉身,破窗而逃。

等到三個人一齊聚到窗邊之時,從兩百層跳下去的金十月已然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他離開時的那句話還在房間裡迴盪。

“庫洛洛大概馬上就回來了吧哈哈哈。”

被耍了。

瑪琪臉色難看地盯著窗外的雲,一腳踹塌了桌子,憤憤地回了浴室,信長和芬克斯面面相覷,半晌,一個摸著鼻子去收拾房間,另一個珍而重之地把自己的外套拎起來,掏出了裡面的玻璃球。

至少知道了這個玩意兒對對方很重要,也不算一無所獲,只要球還在這裡,金十月多半也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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