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麼, 燕秦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沒頭沒腦,這一次, 燕於歌沒有及時地回應,他相當努力地揣摩了一番小皇帝的意思, 在心裡把這話翻譯了一下。

“你活著真好。”等於“我很高興你活著”等於“我活著的時候有你真好”等於“你還這麼年輕真好,還好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這文武百官中,不是也有不少閣老娶了比他小二十歲的如花嬌妻,如珠如寶的捧在掌心。夫妻之間,差個十歲那個根本不算事,而且嚴格算起來, 他只比皇帝大了九年五個月零九天, 還不到十年!明明是正好的年齡差,不能說他老牛吃嫩草。

燕於歌又說:“陛下也好。”

燕秦不知道攝政王這會又想了些有的沒的,但憑藉著他的直覺,他沒有就著這個話題同攝政王展開探討, 而是就晉國大事, 真心實意地想向政王求教。

說到埋得最深的暗探,燕秦難免又想到了齊國的六公主商婉,商婉也算是埋在他身邊最深的探子,但這一世商婉都沒有成功入他的皇宮,發生都沒有發生的事情,也就不存在揪出大齊暗探之說。

說晉國說到一半,燕秦又突然開口問:“王叔對齊國國君瞭解多少?”

如今天下, 齊晉燕三國成鼎足之勢。晉國的皇帝已經在皇位上坐了十年,齊國同大燕都是新帝,政權交替,朝堂難免動盪。

齊國新帝登基比他多半載,但人家不一樣,齊國新帝本就是皇后所處,佔了嫡長子的名分,又是從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

人家先皇是纏綿病榻多年,太子監國兩年有餘,後者羽翼漸豐,他才撒手人寰,政權過度相當穩定,新帝一開口群臣皆呼應,不存在權臣架空皇帝,帝令傳達不下去,而下頭的上奏入不了皇帝眼的勤快。

不像燕國,先皇的病來得又急又猛,本來他這個臨時被趕鴨子上架的皇帝就夠可憐了,結果太子沒做兩年,先皇都沒有給他鋪好路,便直接駕鶴西去。

他比起齊國和晉國國君,唯一的優勢也就是多活了兩世。不過晉國皇帝是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叔,沒有什麼好比較的,倒是齊國的新帝,讓燕秦比較感興趣。

燕於歌反問燕秦:“陛下方才不是在說晉國,怎麼又突然提到齊國?”

“齊晉兩國國與我大燕成三足鼎立之勢,晉國既然能在燕國安插暗探,那齊國自然也能,孤只只是想起來,齊國似乎也是比孤大不了幾歲的新君,想要問問王叔的看法罷了。”

大概是發現自己可以選擇喜歡男人之後,燕於歌得了一種看天下的男人全是斷袖分桃的病,一聽小皇帝這麼說,他立馬在腦海中總結了一下那個齊國國君的個人條件。

齊國的新君比小皇帝大了三歲,繼承了皇后的貌美,據說是比他那齊國第一美女的妹妹還要姿容出眾的人物。不僅僅如此,齊國新君商昊還是個男女通吃的風流種子。

想起來燕秦對那齊國六公主的過多關注,又想起那個假冒的商婉纏著燕秦的那一幕,他本能地覺得,齊國的皇室,怕是同小皇帝有說不清的孽緣,他必須要把這孽緣的萌芽掐死在搖籃裡。

思及此處,他極其鄭重地同小皇帝講:“齊國的新君年紀輕輕就沉迷美色,後宮佳麗數十人,都是他自己選的,而且他還有夜御五女的名聲。”

看著小皇帝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再接再厲不遺餘力地抹黑著齊國的新君,儼然是想把或真或假的齊國新君風流史全部說給小皇帝聽。

並沒有想到攝政王會說起桃色緋聞的燕秦被這些狗血風流史驚得一愣一愣的,這怎麼和他聽的不大一樣啊,不是說齊國的國君是個十分冷酷無情的人麼,後宮雖然多,但無情也是真的,怎麼被攝政王這麼一說,就感覺那商昊成了個風流得不得了的花花公子,比他那父皇還風流多情。

燕秦聽著聽著,就覺得商昊在他心中的人設有些崩塌。

一刻鍾之前,在大齊的皇宮,某位英明神武的新君正在接見從大燕回來的大臣,看著自己派出去的使臣,他容色冷酷地道:“你的意思是,大燕的天子,是個貨真價實的斷袖,看不上商婉?”

那使臣的腦袋壓得低低的:“確實如此。”

“那你是如何知道那大燕的小皇帝同攝政王一起入了南風樓,孤不知,愛卿何時好起了男色?”

“這……”那使臣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事先編好的藉口,一方玉雕的硯臺便砸了過來,把他砸了個頭破血流。

“你當孤是傻子,這般任你糊弄?!”商昊的神色越發陰冷。

那朝臣雙膝一軟,撲通便跪了下來:“陛下恕罪,是臣沒有看好六公主,然後讓郡主頂替,結果郡主她跑去了大燕的南風館,就在那裡看到了大燕的小皇帝和攝政王,郡主還說,小皇帝和攝政王在房中待了許久,她還聽到了男子之間交歡的呻/吟聲。”

“你確定?”

“臣不敢有半句妄言。”

“你讓明珠她……啊啾……啊啾……啊啾……!”大齊的天子突然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還有種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

大燕攝政王府,聽了一刻鍾有餘的大齊國君風流史,燕秦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攝政王:“王叔,這些小道消息你是聽誰說的?”

這完全和商婉口中的商昊不是一個人嘛,雖然商婉說的那些也不完全符合事實,但攝政王這說的也太離譜了一些,再說了,齊國的新君真要是個沉迷酒色的廢物,哪裡會有那樣的心機。

“這並非小道消息,本王說的是事實。”

為了加強他所言的真實性,燕於歌都對著小皇帝用上本王這個自稱了。

燕秦就很無奈:“難道他就沒有什麼優點嘛?”

他想聽的是攝政王的客觀評判,不是齊國國君的風流史。

優點自然是有的,而且一大堆,但是攝政王他老人家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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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好一會,他勉勉強強地憋出來齊國國君的一項優點:“他模樣還是好,不然的話,也不能騙得那麼多宮妃對他死心塌地的,但是他就是個薄情寡性的,年紀又輕,不懂得什麼叫承擔責任。”

說一個優點要說這麼多句壞話,這是多大仇。而且瞧攝政王說的,什麼叫模樣還好。商婉曾經說過,她那兄長,模樣可比她還要出挑,若為女子,鐵定是齊國第一美人。

燕秦真是拿攝政王沒法子了,不過他又想起來另外一件事:“王叔,你是不是同齊國的國君有什麼深仇大恨,比方說,他搶過你男人?”

攝政王好歹也二十四了,至今都沒有娶妻,現在又自己說自己是個斷袖。燕秦覺得,十有八九,是攝政王受過什麼情傷,而且搞不好,傷了攝政王的這個野男人,就是齊國的國君。

齊國的國君和攝政王差不多大,而且做太子的時候,曾經上過戰場,也算是立下赫赫戰功。而且齊國國君年少時便素有慧名,這一點和攝政王有幾分相似之處。聰明人之間,難免惺惺相惜。

他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也不記得很清楚,不知道這位齊國的現任國君有沒有和攝政王交鋒過。

但若是真的是情感糾紛的話,這樣一來的話,先前攝政王一直說對方是個風流浪子的行為就能說的通了。

“陛下怎麼會這麼想,我同你說過三次了,在陛下之前,我未曾有過心儀之人。”燕於歌對於小皇帝把自己和那討人厭的齊國國君扯在一起表示很不高興。

燕秦也語氣幽幽地說:“王叔也忘了,孤不記得這一年半載的事情,說起來,孤也真的是很想知道,孤同王叔,是否發生過什麼肌膚之親。”

燕於歌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他咳嗽得實在厲害,搞得燕秦一時間忘記了先前的話題,一邊幫攝政王拍背,一邊關切地問:“王叔,你沒事吧”

“我還好,陛下要是這麼想回憶起來,那便請太醫看一看為好。”說實話,小皇帝不提,他都要忘記,失去的記憶是可能找回來的。

希望燕秦不要想起來這件事,至少不要現在想起來,不然的話,他怕是再也聽不到小皇帝說什麼“王叔,有你真好”之類的話了。

“我沒事,咱們們不說齊國國君了,說說晉國吧,畢竟蕭遠是晉國的暗探。”晉國的國君是個四十多的老男人了,便是年輕時再沒,年過四十,也比不了青蔥少年郎,而且晉國國君生得不好看,燕秦肯定看不上。

“哦,好。”說的也是,現在他的注意力不應該放在齊國人身上,晉國暗探的事情比較重要。

燕秦在攝政王府待了整整有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他被攝政王親自送出了府門,因為聽的內容過於勁爆,臨走之前,他差點忘了帶自己的小匣子。

好在他想起來小匣子裡還有自己寫的話本,無論如何不能讓攝政王看到,趕緊又折了回去,順帶著還帶走了獨孤柳的墨寶,免得它慘遭攝政王毒手。

透過今天這一下午,他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攝政王可能不是什麼文曲星轉世,他應該是個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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