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相看那些世家子弟, 第二日的時候,攝政王去的比平日更早。平日裡的時候, 他對這些同僚心中沒有半點想法,特地來得早一些, 還站在高臺下未出來,便是為了更好觀察諸位同僚與平日不同的面貌。

這個點,小皇帝還沒來。燕秦第二世的時候,好歹也是做了幾年有實權的皇帝的,這一世早早嘗了這滋味,心中頗為懷念。前世教訓擺在那,他不能像第二世那樣去謀殺攝政王, 便只盼著攝政王能多病上幾日。

只要攝政王不來, 送再多珍貴藥材去他也不心疼。

但老天爺顯然沒有眷顧他這個天子,第二日他到了金鑾殿,正打算從皇帝專用通道登上高臺,就在入口處瞧見了攝政王。

對方怎麼看都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面色紅潤毫無蒼白之色, 根本就看不出來哪病過。

儘管心裡早有準備,可瞧見攝政王那張容光煥發的俊美容顏,他還是忍不住覺得空落落的。

燕於歌不肯放權,他一回來,這朝堂上幾乎又成了攝政王的一言堂。一想到接下來的場景,他就忍不住說了幾句:“這冬日裡天寒地凍的,攝政王若是身子骨不好, 還是在府上好生修養為妙,這也是為了江山社稷的長久著想。”

言下之意就是,身子骨沒好的話,就趕緊回家歇著吧,可別老在這金鑾殿待著了。攝政王老是藉口說他處理政事不行,就不給他放權。可誰天生就是皇帝,都不給他機會,怎麼就知道他這個皇帝一定做不好。

面對小皇帝飽含深意的關心,燕於歌的回答相當的官方客套:“臣蒙陛下恩澤,如今已大好,陛下如此關心微臣,臣更應當為我大燕鞠躬盡瘁,肝腦塗地才是。”他壓根就沒病,昨日沒來上朝不過託詞。

假惺惺地說完這句話,燕於歌能夠看到皇帝勉強表露的關心消散得一乾二淨。

這時燕於歌又想起昨日他沒來的理由,沒忍住多問了句:“陛下難道不好奇臣昨日為何未曾上朝?”

他不信小皇帝對那日的事情一點想法都沒有。

燕秦反問他:“難道王叔不是因為病體有礙?”

燕於歌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話題道:“陛下生辰那一日,睡得可好?”

這個問題和攝政王病體有礙有什麼關係,總不至於是他去了趟攝政王府,就把對方嚇得生病了。燕秦狐疑地看了攝政王一眼,想著也沒有必要說謊:“孤睡得挺好,謝王叔關心。”

燕秦生辰的那晚上,就是在攝政王府睡的。儘管醒來發現自己在攝政王府甚是驚悚,但沒醒之前,他因著那點醉意,確實睡得挺好的。

很好,燕於歌懂了,敢情小皇帝對那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是毫無印象,甚至一點負擔也無的睡得酣甜。

燕於歌沒再說話,由於他常年都是面無表情,乍一看上去和之前相比也並無變化。

燕秦沒得到他的回答,不禁心中感嘆:攝政王實在是太狡猾了,得到了問題的答案卻不回答。

兩個人在臺下僵持了一會,氣氛突然就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燕秦直覺再待下去準沒什麼好事,也就不計較狡猾的攝政王沒有回他問題這件事了,步伐匆匆地登上高臺,把攝政王一個人拋在入口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金鑾殿裡的地暖午時之前絕不可能斷掉,但一整個早朝,燕秦都覺得背脊一股陰涼感,像是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盯住了一樣,格外滲人。

下了早朝之後,燕秦第一個離開的金鑾殿,他坐在鑾駕上吹著冷風,要知道殿外比金鑾殿溫度低的多,可那種不適之感卻消散得乾淨。

很明顯,肯定是自己剛剛說的哪句話得罪攝政王了,燕秦好生回想了一番,斷定是在他表示自己睡得很好的時候,攝政王就開始散發陰冷之氣。

這燕於歌未免也太小氣了吧,他沒睡好,難道要全天下的人都陪他不能入睡不成。燕秦不免憤然,又覺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他坐在鑾駕上,又問隨侍的常笑:“孤生辰的那一日,在攝政王的臥房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常笑老老實實得道:“老奴不敢有半點欺瞞,就是先前說的那些,其他老奴是真的一點不知情。”

他倒是想看呢,脖子都伸得老長,可誰讓攝政王不讓他看,那力道十足的關門把他鼻子撞得厲害,現在一碰還隱隱作痛著呢。

燕秦嘆了口氣,努力地回想了一番,還是記不得自己到底對攝政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不管說了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下次他一定牢記教訓,絕對不輕易沾染能讓人控制不住心智的美酒。

發現那個意外只有自己一個人記著,燕於歌一整個早朝心情都不大好。他心情不好,文武百官也跟著不好,一個個小心謹慎,生怕戳中了他哪個點,遭了大罪。

平日裡光風霽月一群人,因著這份謹慎小心,便顯得有些畏畏縮縮。

能頂住攝政王壓力的,通常都是些位極人臣的閣老。可都爬到這個位置了,他們的年紀也不輕了。便是年輕時候,這些人如何好風儀,可老了都是一臉褶子,又怎麼入得了眼光挑剔的攝政王的眼。

燕於歌這輩子也不可能對已為人夫的老大叔老大爺感興趣,視線便專門往那些年輕的官員身上飄。

要知道攝政王心情好的時候都威儀甚重,長得再好看都沒有人敢久看他那張臉。這會他心情不好,看人的目光便更具威嚴。

那幾個世家出身的年輕人本就是把攝政王當作威嚴的長輩來敬重,生怕自己哪兒做得不好。結果他們好端端站在那裡,一抬頭就對上攝政王審視中帶著幾分厭棄的目光,能頂住壓力沒在金鑾殿上昏過去已是不易,哪裡還能大膽地和後者對視呢。

燕於歌本來心情就不好,掃視了一圈,一個中意的都沒有,下了早朝,心情就更差了。

燕於歌成年到現在,拒絕掉的好女子不計其數,如今打定主意要找個男子做伴侶,也沒有如此輕易放棄。

早朝相看失敗,他也不能天天去街上閒逛找靈魂伴侶。

橫豎管家辦事靠譜,又想了另外的法子,屏退了下人,命了管家,去把這京城所有符合他擇偶標準的年輕男人都給尋出來。

管家不知攝政王身有隱疾,但他伺候了燕於歌這麼多年,也覺著這輩子怕是無望見到對方娶妻生子。沒有女主人,有個能夠照顧自家攝政王,陪他一起終老的男主人也是極好的。

他聽了攝政王的吩咐,執了筆墨,拿出十二分的認真道:“您講,我都記下來。”

燕於歌神色微妙:“本王的要求就幾條,何必動用筆墨。”

管家卻是搖頭:“王爺此言差矣,您的終身大事自然不能有半點差池。小人的記性再好,也好不過爛筆頭,還是記下來來的穩妥些。”

這可是找攝政王府未來的另外一個主子,他自己也有私心,肯定不能找個性格太差表裡不一的,否則對王府眾人都不好。

成吧,只要管家不在紙上寫攝政王尋伴侶條件幾個字,想記下來也隨他。燕於歌清清嗓子:“第一,年齡不要太大,也不能太小。”

“太大是多少,太小又是多少?”

燕於歌想了想:“太大不能大過而立,太小……不能比當今天子更小。”

管家在小本本上記上一筆,年齡:小於三十大於十四。這個要求簡單的很,隨便街上一抓一大把。

說完年齡,又說身高:“第二,個子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

管家接著問:“高是多高,矮又多矮?”

“不能比本王高,矮的話,不能比當今天子更矮。”燕秦個子不算矮,但是在軍營的時候,他還是比不過那些鐵塔一般的武將。

他不喜歡比自己高的壯漢,但昨日看了那些嬌小可愛的小倌,他發現自己對那種嬌弱的男孩子也沒有什麼興致。

管家尷尬地道:“小人前日見了天子沒錯,但也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身量。”攝政王大概是平日裡和天子朝夕相對,所以隨便舉個例子都是拿天子。

燕於歌平日裡也不會關心燕秦長得多高,他想了想:“你差人去馬廄量下疾風,他腦袋就到疾風的馬背那,比馬肚子高一些。”

那還挺矮的,管家寫下個大概的數字,心裡想著,沒曾想自家王爺的要求還挺簡單的。

“樣貌呢,王爺對樣貌有何要求?”

“本王也沒有多大要求,五官端正,樣貌清秀以上吧。”

誰都喜歡美人,燕於歌也喜歡,不過他也不指望自己找天下第一美人。他娘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嘛,美是美,性格太羸弱一些。比起外在的樣貌,他更看重的還是內在。

管家等了一會,沒聽到攝政王繼續提要求,便問:“就這幾條,沒有別的了?”

“未曾婚配,無定下的未婚妻。”燕於歌認真想了想,又憋出一條來。

若為權勢所逼,天底下沒有誰敢不順從於他,可那是屬於別人的男人。別人的男人再好,他也不屑去爭去搶。

管家在小本子上記下這一條,又問了句:“還有呢?”

燕於歌想不出來別的了,搖了搖頭:“沒了。”

管家就顯得很是為難,十五到三十之間的單身男子,未有婚約在身,樣貌清秀以上,不高不矮,這範圍太大了些。

他真要按照這個條件去找,找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他家王爺的心上人啊。

偏偏燕於歌對此還無知無覺:“有什麼問題嗎?”

管家深吸一口氣,委婉地道:“您的要求太廣泛了些,若是真按照這要求來,便是每日抽空去見三個,也能見上三年呢。”

燕國京都繁華,常駐人口三十萬餘人,青壯年大致有十萬左右,刨去已經成婚和有婚約,按照這標準,少說也能尋出個萬餘人。

良家子弟又不同那些小倌,燕於歌若是不想強逼,又不想把動靜鬧大,那肯定是最好自個前去相看。

攝政王事務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去走街串巷,一天能抽出空偶遇觀察人家,已是相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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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就算是第一眼符合了眼緣,那還要花時間相處。

男子之間比不得男女婚嫁,許多女子結親,都是靠家中父兄相看人品,差不多門當戶對,人沒什麼問題,便嫁過去,不管好壞,一般一過就是一輩子,感情好賴,全靠婚後相處。

男子之間則不一樣,攝政王想要找個男人,肯定不能說,我看上你了,把你帶進府上做攝政王妃,結果處了一段時間,覺著不行了,便把你一腳踢出府去。

燕於歌皺著眉,按照管家給的數字粗略算了一下,一天三個,一年一萬人,這還只是京城人士,萬一京城沒有尋到他合心意的,他還要擴大範圍到整個大燕國。

那人就更多,這麼找下去,萬一一直沒找到,他的年紀都大了,估計也沒這興致了。

“那你想怎麼辦?”

管家抓緊了手裡的紙筆:“小的問一個範圍,王爺只管答便是,您莫嫌我煩,嫌我問的瑣碎便是。”

“行了,你問什麼本王答什麼,不嫌棄你煩,問吧。”

半個時辰後,管家抱著寫滿了字的小本子心滿意足的出去了,留下攝政王一個人在書房裡,心累得攤在椅子上。

找個合乎心意的男人真是不容易,他決定了,若是等管家找的人都相看完了,他大不了就不找了,一切隨緣便是。

管家動用了一切能夠動用的勢力,嚴格按照攝政王的要求,篩選出所有攝政王要的人。

大概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管家選出了一百餘個德智體美勞全面都符合攝政王要求的,又花了小半個月,精心編撰出一本美人花名冊,交給攝政王過目。

光看那些畫像和名字,燕於歌也不知道真人到底怎麼樣。他習慣一次性解決問題,乾脆就直接請了十日的假,打算十日內把這些身份地位不同,樣貌不同,住處不同的單方面相親物件都觀察一遍。

這個時候離燕秦的生辰已有一個月,離過年還差半個月。大燕每逢元正便有七日假。

因了見不到攝政王,這七日也是他最快活的七天。不曾料想,一向勤勤懇懇連該有的假都不要的燕於歌竟然要連休十日,連著過年的那七日,那便是有半個多月。

燕秦大喜,怎麼壓都壓不住上翹的唇角,又再三確認了一遍:“王叔可是真的要連請一旬的假?”

燕於歌知道自己不是銀子,愛慕自己的人如過江之鯽,可不喜歡自己的人同樣也不少,恨自己入骨的更是從來不缺。

可敢把這種嫌棄表現在臉上的,天底下也只燕秦這麼一個。瞧小皇帝這樣子,燕於歌就心生不悅。

但他要解決的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沒那個閒心去和小皇帝計較,如對方的願重複了一遍:“自然是一旬。”

“再過半個月便是正月初一,王叔多請個五日也不礙事的。”燕秦極力慫恿攝政王多請幾天。

燕於歌突然說:“陛下難道就不問問,臣突然請這麼久的假,是為了何事?”

燕秦愣了一下,攝政王請假關他什麼事,反正他不管是為何事,他肯定都會批的,說是這麼說,他還是道:“一想到這般久不能見到王叔,孤心裡就甚是難過。但我轉念一下,王叔為國盡心盡力,想要歇一歇自然是應該的。”

得了吧,明明就是盼著自己休假,沒人壓著他就可以放飛自我。

燕於歌起了壞心眼:“陛下既然這般想著臣,臣更不該歇這麼多日了。陛下說的對,元正有七日假,不然這幾日,臣就不歇了。”

燕秦滿帶喜色的眉眼立刻垮了,說話的語氣都透著幾分遭了晴天霹靂的樣子:“王叔莫不是在同孤開玩笑?”

行了,不逗了,還是終身大事更重要。燕於歌嚴肅了面容,遞了休假的摺子。

小皇帝的歡喜都不怎麼掩飾的,燕於歌拿了摺子,假裝沒看到小皇帝眉眼彎彎地朝著一旁掩飾不住激動的常公公笑,轉身就走,不理會御書房裡令人討厭的快活的空氣。

等攝政王出了御書房的門,常笑先是向燕秦道了恭喜,繼而又皺起眉頭:“陛下,這攝政王從來沒休過這麼長的假,你說,他不會是在搞什麼不利於您的事?”

常笑不喜攝政王,便覺得燕於歌做什麼都是不安好心。

燕秦心要比常笑大很多:“他要不利於我,還需要特地休這個長假來做不成?”

攝政王手裡捏著大燕百分之六十的兵力,而他的父皇,死之前留給他的,不過一個暗衛隊伍,和百分之十的兵力,剩餘的百分之三十,則握在太/祖分封的各地藩王和幾位邊疆大將之手。

那幾位大將,還和當今攝政王私交甚篤。燕於歌要是想謀反,直接就能逼宮讓他坐不住這個皇位,哪裡用的這麼著這麼麻煩。

常笑一想也是,燕秦手裡能動用的人很是有限,也不能浪費在調查攝政王休假做了什麼上面。

燕秦興奮了好一陣子,興奮過後,又擬定了這十日的計劃,除了在朝政上好好表現外,他要親自去拜訪一位隱於市集中的大儒。

那一位是能夠以一言動天下文人心的人物,才華橫溢一詞,不足以形容對方大才。只是有能耐的人,脾氣古怪,外物極其難以打動他的心思。若以權勢壓之,只能適得其反。

燕秦是藉著前世的經歷,才知道那位隱世之人是何等大能,若能得對方助力或是真傳,在短時間內把實力發展到與攝政王抗衡,也並不是難事。

小皇帝身上隱匿的野心漸漸的散發出光彩來,而另一旁,拿著名冊一個個相看的攝政王也把單方面的相親路進行得如火如荼。

名冊一共一百人,十日加上七日,一日看六到七日便差不多。

然而這事情進行的速度,比管家料想的還快一些。第一日,從第一個開始,燕於歌都是看了一眼就搖頭走人,直接坐上馬車,按照暗衛傳來的訊息趕往最近的下一個。

自個精心挑選了半個月的人,不到兩個時辰,就被攝政王淘汰了七個,充當馬車伕的管家第七次拉緊韁繩,驅使著馬車趕往第八個人的目的地。

這個點,第八位“候選者”正在京城一家頗富盛名的酒樓同友人用膳,燕於歌便在隔壁一桌隨意點了幾道菜,他不習慣同人一起用膳,也沒打算吃,就賞賜給管家和隨行的侍衛吃。

見王爺肯坐下來,感覺有戲的管家簡直要熱淚盈眶。因為還沒上菜,他就一邊喝茶,一邊佯裝無意地打量八號。

八號的友人看起來和他一樣都是富家子弟,只是不管是形容舉止,都比不得八號優秀。有對比才好,對比之下,說不定王爺就覺得好,試著處一處,指不定就能有收穫。

等到上了菜,管家開始一邊扒飯,一邊看八號,結果他才扒了兩口飯,就聽攝政王說:“吃完了沒,吃夠了就去見下一個。”

管家差點沒有被一口飯給噎死,他劇烈咳嗽了兩聲,仗著別人也聽不懂,直接就問:“八號是有哪裡不好嗎?”

燕於歌皺起眉,一臉的嫌棄:“他居然吃香菜。”他從來就沒看過一個人這麼喜歡吃香菜,一想到未來有個人每日同他一起吃飯,結果對方每日都要吃香菜。

管家:攝政王活該單身一輩子。

他忍住吐血的衝動:“其實這也什麼大不了,為了喜歡的人,很多習慣都可以改。”

他相信,知道王爺不喜歡香菜的話,對方肯定也會把香菜視為毒/藥,一輩子也不碰的。攝政王碰上個能多看人家兩眼的不容易啊,這麼點毛病就不要挑剔了好嗎?!

燕於歌認真考慮了一下管家的說法,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然後搖了搖頭:“本王不喜歡他吃香菜的樣子。”

這句話完整的意思是,他看了對方吃香菜的樣子,就失去興趣了,所以還是可以接著下一個。

在這樣的情況下,燕於歌接連相看了二十個,把三日的量都提前看完了,差不多天都快黑了,管家才道:“下一個,是今日能看的最後一個了。”

既然是要偶遇和暗地觀察,太晚就不合適了。總不能等人家回了家,攝政王飛到人屋頂上去偷窺。

看了二十個,燕於歌也覺得有些累了:“那便看完最後一個便回去吧。”

今日的最後一個青年複姓獨孤,名柳。父母雙亡,家中僅有一祖父,家住京郊,十歲便考取了童生,次年又以頭名博得秀才功名,但考舉人的時候,卻因得罪了當朝權貴,連著落榜了三年,因而弱冠之年,還只是秀才。

這青年出身雖不高,但面對權貴全不畏強權。無父無母,相對來說,傳宗接代的壓力也就沒那麼大。

關鍵是那青年長得好,性格也好,一看便教人心生歡喜,而且完美符合攝政王要求,不挑食,但也對食物沒有什麼特別偏好,他覺得攝政王很有可能會喜歡。

獨孤柳家貧,這個點應當是從外做工快回來,所以管家為攝政王設計的戲碼便是,假裝是過路的旅人,去討一杯水喝。最後能夠上門歇一歇,先向老爺子套點資訊,然後等獨孤柳回來,看看人的待客之道。

到了京郊的一處普通宅院,管家和侍衛都躲了起來,瞧著攝政王獨自一人上前,舉起手,敲響了房門。

門內傳來一個少年脆生生的聲音:“誰啊?”

這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不遠處的管家有點驚訝,不對啊,獨孤柳家裡應該沒有別人啊,這個點人還沒趕回來呢。

“過路的旅人,想討一杯水喝,可以的話,能否讓我進去歇一歇。”燕於歌老老實實按照劇本念到,他覺得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那裡頭又響起來一個年邁的聲音,似乎是在詢問少年什麼。

片刻後,那少年又回應道:“你且稍等。”

又過了一會,落日的餘暉都灑在了門外等候著的攝政王身上,木門嘎吱一聲開了,出來一個比攝政王矮了一個頭的少年郎。

在看到旅人長成什麼樣子的時候,那穿著樸素衣衫的少年睜大了眼,手裡端著的一碗清水把“過路旅人”的鞋子都打溼了。

燕秦:夭壽了,攝政王肯定是在跟蹤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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