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一下子就被攝政王給震驚了:“孤都同意要散盡後宮了, 若是王叔不想宮中再添新人,便把這些摺子壓下來便是, 你問我要名分,不怕後人指摘嗎?”

小皇帝覺得攝政王的這個想法實在是有點危險, 他們兩個一個是皇帝,一個是攝政王,私下裡真有什麼,只要保密工作做的好,也不會被史官寫在史書上,至於野史,先前都沒有明著點攝政王的話本筆者都被抓了, 誰還敢胡亂編排攝政王。

可若是真的給了名分, 那就是鐵定會被史官用那筆給記下來,要是有朝一日死了,他拎著這麼一個男媳婦到碧落皇權,列祖列宗還不得把他再劈回來, 再重來一世。

還是不要了, 他就想好好的,長長久久的過完這一輩子。

“陛下這是不願?”兩個人相處至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都已經是實質上的夫夫了,卻兩個名分都沒有,這不是可笑嘛。

更何況,他也沒有讓皇帝現在就給名分, 真到了那一日,他們還是可以再商議,把負面的影響降到最低,但是小皇帝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自己一下,這就很讓人寒心了。

攝政王不高興的時候,情緒很好懂,至少燕秦現在一眼就能看懂攝政王臉上寫的是什麼。

他端正了態度,解釋說:“孤不是不肯答應,只是誓言這種東西,若是說多了卻不兌現,那便不值錢了,若是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想輕易許諾。”

“你指的是什麼做不到,是我不能給陛下一個大燕盛世,還是我這輩子都不能從陛下這裡得一個名分?”

燕秦表情略帶糾結道:“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我只是覺得,這名分對王叔有礙,何必為了這虛名,害得你不能名垂青史。”、

一旦扯上了情愛,即便是再有能力,在其他人的眼裡,靠這些能力做出的成績也都是靠睡出來的。

燕於歌只道:“若是陛下肯給,臣不在意那些虛名。”他口中指的這個虛名便是史上的名聲了。

“陛下應當知道,臣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臣一直目光短淺,只看到眼前,看不到長久的以後。我不管身後事如何,只願生前如意順遂。”

被歷史扭曲或者美化的人物多了去了,他做的再好,也就是在百年內被讚譽,過了百年,說不定哪個寫話本的往他身上破髒水,然後話本變成咿咿呀呀的戲,傳唱到大江南北,他就在百年之後被罵作奸佞。

橫豎都是要被指摘的,他還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反正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兢兢業業的良臣,他就是個佞臣,活著的時候不怕人說,死了就更不怕人說了。

燕秦張了張嘴,數次欲言又止,最後到底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不在意這些,可是我在意啊。”

攝政王不在乎那些虛名,可是他在乎啊,不然的話,他第一世的時候也不會硬生生的把自己憋屈死了。

為了自己能夠順利地活完第三世,他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了,比如說子嗣,雖然前兩世他也沒有過。

“陛下都要為臣散盡後宮了,還怕這點指摘?”燕於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和小皇帝對視著,他烏黑的瞳孔裡清晰地映著少年天子的倒影。

“孤不是怕這點指摘,孤只是怕王叔受不住這指摘,會覺得後悔。”

“我的辭典裡,從未有過後悔這兩個字。”

燕秦神情略帶幽怨地看著他:“可是王叔以前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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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好多次,都是左臉寫著“後”,右臉寫著“悔”不僅是臉上,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是這麼同他說的。

“我什麼時候後悔過?”

燕秦挺直了腰桿,理直氣壯地說:“騙孤的時候!王叔就差沒有在臉上寫,我好後悔啊,怎麼沒有早點騙。”

“噗……”本來氣氛十分的嚴肅,小皇帝的話卻讓燕於歌瞬間破功,忍不住笑了出來。

燕於歌覺得好笑,燕秦可不覺得好笑:“這有什麼好笑的,孤說的是實話。”

攝政王在他面前展露的後悔表情可多了,他舉了一個例子還不夠,又舉了一個:“還有,當時在除夕的時候,王叔還說過,孤不符合你的品位,現在卻要孤給你一個名分,難道一點不後悔當初說的話?”

這顯然是道送命題,要是他敢說不後悔,那他就是個滿口胡柴的感情騙子,若是他說後悔,那不就啪啪啪地打了半刻鐘前自己的臉。

面對這道送命題,“務實”的攝政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保命,他狠狠地把半刻鐘前自己的臉打腫了:“我確實是後悔,後悔那個時候昧著良心說謊話,傷了陛下的心。”

說完這一句,攝政王的情話又跟不要錢一樣不斷地往外冒,簡直要把燕秦給膩歪死了。

“好了好了,打住,不說了。”他們沒有必要糾結這個小問題。

“孤現在還小,未到弱冠之齡,暫時不考慮成家這等大事。”

“可是陛下不是已經娶了那些宮妃嗎?”為什麼女人就能娶,他就不成。

燕秦覺得攝政王簡直是在說廢話,他直覺和攝政王再這麼繞下去,只能是把自己拖到一個不理智的狀態,然後被耐心理智的攝政王用豐富的經驗打敗。

他決定不顧及攝政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直擊痛心:“男人和女人,當然是不一樣的,她們能生孩子,王叔能嗎?”

攝政王什麼都會,但這個他還真不會。

“禍水禍水,美色誤國,除了這一點,她們能給陛下的,我都能給,她們不能給陛下的,我也都能給。”

燕秦表示對攝政王的前一句話嗤之以鼻:“若說美色誤國,王叔就應該好好審視一番自己了。”

“哦?”

燕秦奇道:“王叔難道不曾照鏡子的?”

燕於歌的那個孃親,可是當年的燕都第一美人,據說當年的時候,他那父皇還想過娶人家進宮,不過他看到這如斯美人的時候,對方已經嫁給了燕秦的父親。

先皇好美色,可也知道臣子妻不可欺的道理。不過因為這算是他第一個沒有能夠成功征服的女子,他在心中便一直有些念念不忘。

也正是因為這段往事,所以在民間,一直有一種傳言,就是當今攝政王是先皇的私生子,是他最愛的女子生的。而攝政王的名義上的生父死得那麼早,怕就是因為搶了皇帝心愛的女子,得罪了皇帝。

當時民間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燕秦小的時候看過燕老爺子許多次,記得對方的樣貌,確定爺孫兩個眉宇間極其的相似,他指不定還要信了這謠言。

當然了,經歷了三世,他更加不信了。

燕於歌又說:“鏡子中又沒有陛下,我照它作甚。”

“照它,就知道自己臉上是不是寫著後悔,以及什麼才叫禍水,美色誤國。”

燕秦的話鋒一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繼續下去,肯定還是攝政王繼續同他說些叫人覺得格外肉麻的話。

“王叔不是想要一個名分嘛,孤可以給你,可你想要什麼,昭儀,夫人,貴妃?”

宮裡的名份可多了,燕於歌要是喜歡不重樣的,他還可以讓他從宮女做起。

燕於歌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他當然不可能只是滿足昭儀,夫人,貴妃,更加不可能去做什麼宮男。

“陛下可以做本王的攝政王妃。”

“這個你想都不要想。”燕秦想著,若是攝政王真敢這麼做,別說什麼昭儀了,他連宮女名分都不想給他一個。

“那臣退而求其次,可以要陛下那空懸的後位。”

燕秦倒吸一冷氣,攝政王這野心太大了把,要知道當時白牡丹做貴妃的時候,他把人明面上是諸多恩寵,可就是這樣,白牡丹也只敢試探性地問他立後的事情。

他上一世的時候,那般欽慕齊國的六公主商婉,可也仍然保持了自己的理智,沒有想過要把一個異國的女子當做皇后。

哪裡像攝政王,竟是這般不要臉的,居然直接問他要皇后之位,簡直是大膽!

算了,攝政王大膽的也不僅僅是在這方面了:“王叔難道不覺得,皇后之位太過了嗎?”

燕於歌只問他:“陛下這後位,難道不是給臣留著的嗎?”

都和他這樣那樣了,皇帝難道還想娶個女人當皇后不成。

這也倒沒有,“王叔多想了,孤說會散盡後宮,就一定說到做到。”

“那不是自然,既然不是給別人留的,那不就是給我留的,我也只是想問陛下你要一個許諾罷了。”

“……”攝政王這麼一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燕秦糾結了老半晌:“那就按照你說的,待到那日,孤便給你名分。”

不就是名分嘛,他人都給出去了,底線都退讓到這種地步了,沒有什麼是不能給的。

燕於歌心滿意足,總算是放開捉住皇帝的那只手他換了小皇帝的臉,獎賞了對方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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