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從賈赦穿越以後,他倒無心怪責自己身邊那些姬妾姨娘的小心思,有虛榮心愛享受也是個人的本性,細究起來,到底是自己前身持身不正的關係,因而,賈赦雖不喜歡這些姨娘姬妾,但也交代了邢夫人不可苛待她們。

邢夫人從來就是對賈赦百依百順的,賈赦發了話,邢夫人哪有不從的理,心裡再是不喜歡這些姨娘姬妾,邢夫人也不過叫她們立些規矩,其他的一應吃穿用度上卻是不曾剋扣一分半釐的。

對比二房裡趙姨娘同著周姨娘這兩個苦瓢子,這大房的姬妾過的,那真真是泡在蜜罐子的好日子。

邢夫人臉色漸好了,只是冷笑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她當初既想著攀上枝頭,也就怪不得落到如今這田地了。真論起來,她還算個好的了,多少有個指望,那周姨娘才是天天在苦水裡泡著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王善保家的聽著,心裡一尋思,邢夫人說的卻是實在話,論起來二房的兩個姨娘裡,趙姨娘還算個好的了,至少賈政常歇在屋裡。

如今又有了身孕,王夫人便是再不甘願,可有老太太鎮著,過頭的事情也做不大出來,不過尋些小事作伐子。

可那周姨娘既不得賈政青眼,又無個一男半女的,日日還得在王夫人面前打晃,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去,可不正是苦汁子裡擰出來的。

想到這兒,王善保家的忙笑著說道:“太太說的很是,只是趙姨娘原也是個比人強的,如今這境況,雖是自尋的,可我倒硬不下心去。”

見著邢夫人面上又添了幾分不悅,王善保家的才覺著自己的話說過頭了,忙又跌足嘆道:“唉,太太你說說,二太太這般行事,還是大家出身呢,不就是仗著自個管著府裡,能瞞住老太太,才敢這麼著嗎?論能耐才幹,太太又差二太太多少,不就是出身不如她,才被她壓得抬不起頭來。瞧瞧二太太如今做的這事,我都為太太喊冤啊,日常老太太還誇她賢良有大家風範,有幾個大家子養出的女兒是她這般不能容人的?”

邢夫人聽著,心中頗不自在,當下只朝著王善保家的罵道:“胡說!你是什麼身份,二太太同老太太也是你能說話,這府裡老太太既交給了二太太打理,便是有什麼不對,也只有老太太能說,你在旁咋呼個什麼勁。”

王善保家的先是一驚,而後卻越聽越覺好笑,邢夫人這是不好明說老太太的是非,只拿著自己指桑罵槐呢。

王善保家的本就是個沒城府的,聽著邢夫人大罵,心頭發笑,臉上的表情控制不住,難免扭曲了幾分,似笑非笑的,說不出的怪異。

瞧在邢夫人眼裡越發添了三分火氣,指著王善保家的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二房裡的事情也是你能張嘴的,你也不打量著仔細瞧瞧,你是哪房的人,走的是哪邊的路,別認錯了主子,進錯了門。哪門哪家有成了家立了業了,還有小嫂子身邊的下人插手管叔叔房裡人的事,這事是你能管的麼,素日便志大心高的,有能耐你把這府裡變了姓更了名,我倒叫服你一聲。既沒這能耐,那你就睜開兩隻眼珠兒,仔細瞧瞧自個身份,別給你個梯子,就上了天,跌下來可沒人顧著。”

噼裡啪啦罵了好一陣子,邢夫人才算是出了口氣,拿著帕子掩面清咳了一聲。

王善保家的見狀,忙重新斟了茶水,滿臉堆笑的遞給邢夫人,邢夫人接了茶,低頭品了一口,抬眼便見著王善保家的臉笑成一朵花,忍不住一笑,險些噴出茶來,王善保家的忙說道:“太太,仔細嗆了水。”

她不擔心自己險些被噴得滿臉是水,倒擔憂起邢夫人笑得太急嗆了水,見微知著,可見這世上便是小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且不說邢夫人那邊王善保家的是如何卑躬屈膝,逢迎拍馬,這般賈赦卻是出了賈母的院子,他本想去看看迎春過得如何。

但聽了賈母一番話,他這心裡頭對迎春的愧疚更添了幾分,有心把迎春接回長房去,不說賈母同不同意,單是邢夫人那性子,無事還要生非,她又素來不喜迎春,有時候無心之語最是帶刺。

想著想著,賈赦自己便熄了接迎春回去的念頭,只是未免對自己的無能喪氣,一時間竟有些不好意思去見自己這個女兒。

也是遇巧,賈赦正在遲疑的時候,忽見著賈璉帶著小廝興兒,急沖沖的過來了。

賈赦見了,下意識的喝道:“站住,你往哪去了?”

賈璉見著賈赦站在前頭,立馬垂下手去,桃花眼偷偷瞄了賈赦一眼,只忐忑不安道:“沒去哪兒,只是出去走走。”

賈赦瞧著賈璉神色不對,臉色沉了沉,往賈璉身上掃了一圈,忽見著賈璉腰間鼓瓤瓤的,好似塞了什麼東西在裡頭,賈赦陰惻惻地發問道:“你腰裡塞了什麼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賈璉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只低下頭道:“沒什麼,只是新做的荷包。”

“新做的荷包?”賈赦伸手從賈璉的腰間把東西摸了出來,見著果是一個荷包,只是所用的料子很是普通,上頭還繡著白頭鴛鴦,針法倒還算得細膩。

賈赦開啟荷包,從裡頭抖出一個大紅的肚兜來,隱隱約約,似乎還有香氣縈繞,賈赦看了一眼,只朝著賈璉冷笑道:“果是一個荷包,只是這裡頭倒是別有乾坤啊!”

笑著笑著,賈赦忽的喝道:“說,是打哪來的”

賈璉的腿肚子唬的直抖,卻咬著唇不吭聲。

賈赦眯起眼,看著興兒道:“你說說,這東西是打哪來的?”

興兒眼珠兒亂轉,看著賈璉,滿臉心虛,口上支支吾吾道:“是在路上撿的,不,是別人給的。”

賈赦臉色越發陰沉,只朝著興兒獰笑道:“編,你繼續編,若編得不好,我把你一家老小都賣給戲班子去。”

賈赦話一出,興兒嚇得不行,連忙跪下了,哭著求饒道:“小的不敢瞞老爺,是如意姐姐給哥兒的。”

如意,這名字賈赦倒不陌生,先前同賈璉廝混,後來被趕出去的兩個丫鬟裡,有一個就叫如意。

賈赦聽著名兒便想起來,前兒賈璉同丫鬟廝混,他便有心教訓,只不過被老太太攔下了,邢夫人又攆了那兩個丫鬟出去,賈赦本以為這事便了結了。

怎不料,今兒又撞見賈璉這事,瞧這樣子,賈璉還同那兩個丫鬟藕斷絲連著,賈赦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呼吸瞬間就困難起來了。

深呼吸了一陣,賈赦才陰笑著對賈璉道:“你倒是長本事了,怎麼不乾脆把人接回府裡來,這樣偷偷摸摸的,到底有失你這璉二爺的身份啊!你也知道你老子我還沒死啊!”

最後一句話,賈赦幾乎想要咆哮出來,他真想敲開自己這便宜兒子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的是什麼,這算什麼,鴻雁傳書,還是肚兜寄情,難怪日後會鬧出在國喪期間金屋藏嬌的事兒來,就算是風流多情,可這也太多情了吧。

聽著賈赦的指責,賈璉禁不住腿一軟,跪了下去,只是說道:“兒子不敢。”

賈赦冷笑道:“你有什麼不敢的,今兒帶個荷包回來,明兒指不定要帶什麼呢,哪天哪月,說不準,王家姑娘還沒過門,你便把孫子給帶回來了,那才替咱們府裡長臉呢。”

賈璉磕頭不敢還一句話,賈赦又看著興兒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這荷包是怎麼回事,但凡有支言虛應,我不說你也清楚。”

興兒早唬得面無血色,哪裡還敢替賈璉做什麼隱瞞,立刻老老實實的把事情都抖了出來。

原來,前兒攆出的丫鬟一個叫吉祥,一個叫如意,都是賈璉身邊的大丫鬟,兩人被攆出去之後,賈璉因著舊時情誼,心中很是不忍,便偷偷的出去瞧了兩人幾回。

這才知道,邢夫人因深恨這兩個丫鬟不知本分,勾引賈璉,氣壞了賈赦,故而把她們一家老小攆出去不說,一應鋪蓋私房,也不許帶出去。

那兩家都是家生子兒出生,也無什麼手藝,這會子一家子身無分文的被攆出去,竟是連個落腳的地方也尋不著。

雖想投親靠友,可那些親友一聽是被榮國府攆出去的,紛紛閉門謝客,沒奈何這兩家人只得尋個破廟容身。

這日子不順暢,言語之間難免就帶出些怨懟來,那兩個丫鬟是在府裡嬌貴著長成的,平日裡哪裡受過這些氣,那個叫吉祥的本就有些左性子,只覺自個兒無臉見人,趁人不備就投了河。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