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頤睡得並不深, 在周嘉和青竹說話的時候,他便醒了, 只是四周熱氣瀰漫,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二姐來幹什麼?”撩起眼皮。

“少爺, 你醒了。”青竹喜道。

“哥哥,你不再睡會兒了嗎?” 周家摸摸肩膀,滿含期待的問。

周頤輕笑一聲,給周嘉揉揉肩膀:“今天可多虧嘉嘉了,這覺睡得好舒服啊,嘉嘉就是能幹!”

周嘉一聽,臉都興奮的紅了, 將小胸脯挺的老高, 他小小聲道:“哥哥,你以後睡覺我就給你當枕頭吧。”

周頤被周嘉說的失笑,摸了摸他的胖腦袋。

青竹在一邊看的咋舌,二少爺在外面就是一個侯天侯地的霸王, 現在一到了周頤跟前, 卻變得比誰都乖巧,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青竹,二姐他們回來幹什麼?”周頤又問了青竹一遍。

“我也不知道,二姑奶奶一回來就哭,還吵著要找你,老爺和夫人都來看戲了,家裡也沒個能做主的人, 我只好來找少爺你了。不過少爺,我看二姑爺臉色也難看的很,肯定是遇到大事了!”青竹分析道。

周頤頷首,“我先回去看看,這事兒先不要告訴老爺夫人。”

青竹為難:“可是少爺,我已經告訴他們了。”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周頤,生怕他生氣。

周頤皺眉:“算了,爹孃知道也好。”他本不想讓三丫打擾爹孃,不過想著三丫的性子,肯定不會體恤爹孃,遲早會讓他們知道。

周頤牽著周嘉起身,出得棚子,六丫也一臉焦急的走了出來:“四姐,你不看戲了?”

六丫搖頭:“還看什麼戲啊,二姐那裡也不知道出了啥事,非得這個時候回來!”她對這個二姐的感情並不深,三丫性子獨,除了大丫外,五丫和六丫對她都沒什麼多深的感情,而且三丫還一次次的找事。三丫嫁了之後,一次王豔無意間說漏了嘴,五丫和六丫便知道了三丫做的事情。

當時把她們倆震的目瞪口呆,這是腦子清楚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嗎!要不是六郎應對得當,只怕周家整個的名聲都被三丫敗光了,而她和五丫更會受到直接連累,嫁人?說笑呢!絞了頭髮做一輩子的老姑娘吧。

出嫁的閨女在大年初二才能回門,這是約定成俗的習慣,在除夕之前就回孃家,是不吉利的。

三丫和穆子禮這個時候到周家,說明遇到的事肯定不小。所以王豔和周老二在聽到下人稟報的第一時間就回去了。

周頤三姐弟到家的時候,王豔和周老二正坐在偏廳的上首,三丫和穆子禮跪在下面,穆子禮耷拉著頭沒說話,三丫拉著王豔的衣服,哭訴道:“娘,你可得救救我們,不然我和子禮還有晴兒怎麼活啊....”

王豔手足無措:“這,這我咋救你,我啥都不懂啊...”

三丫一聽,膝行幾步,迫切道:“找六郎,只要六郎管這事,他們就死定了....”

話還沒說完,周老二就砰一聲拍了桌子:“死丫頭,你還敢帶累六郎,你們穆家自己的破事,六郎插手別人會咋看他?你是不把六郎拖累到,你就不甘心是吧....”

三丫哭得淚眼朦朧:“爹,爹,我哪兒有那些心思,可是能管這事的只有六郎,他要是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呀!!!”

“滾滾滾,給我滾出周家,六郎不會摻和你們穆家的破事的。”周老二鐵青著臉說道,站起來就要攆人。

“岳父,我知道這事讓六郎插手實在是為難了他,可是我爹現在病的下不了床,大哥和二哥便把家業全部攥到了他們手裡,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啊,我也不是為了自己,就想給我爹討個公道...”比起三丫,穆子禮說話可就要 有條理多了,而且他從穆老爺子的角度出發。周老二現在也是為人父,想象一下要是他自個兒病倒了,孩子們就開始爭他手裡的產業....

周老二搖搖頭,六郎和八郎都是頂頂孝順的孩子,他們咋會幹這事!再說,這家裡的東西都是他們哥倆的,有啥好爭的。

不過出於對穆老爺子的憐憫,周老二還是坐了下來,穆子禮一看有戲,正想再接再厲,周頤牽著周嘉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輕笑一聲:“二姐,二姐夫,你們這個時候來拜年,是不是早了點兒?”

他坐到周老二的下首,周嘉就緊緊貼著他站在旁邊,看著三丫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樣子,嫌棄道:“二姐,你都是大人了,咋還哭得和村子裡的小花一樣。”

三丫嫁出去好幾年,不知道小花是誰,但依著周嘉的刁鑽性子,想也知道對她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她擦了擦眼淚,不理周嘉,期盼的看著周頤。

穆子禮對周老二可以說盡漂亮話,但對這個大舅子,他是打心裡發怵,他知道他準備的那些話可能糊弄不了周頤。

周頤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事情的經過我剛剛在門外已經聽見了,不過二姐夫,你是庶子,家業本來就沒你什麼份,你要爭什麼呢?是你大哥二哥沒把你的那份給你嗎?”

穆子禮被問住了,他一瞬間的卡頓,急忙搖了搖了頭:“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我爹不值!他這個冬天身子不好,病倒在了床上,現在大哥二哥鬧出這事,我爹都開不了口,要是他病好後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周頤,你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幫幫他吧。”

周頤輕笑一聲,“你也說了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這本就是你們的家事,二姐夫,你要是真為了你爹,何不自己出力和你大哥二哥鬥上一斗。”

“周頤,你何必說風涼話,我要是能鬥得過大哥二哥,還用得著來求你嗎”穆子禮聽了周頤的話,覺得他是在深深的侮辱自己,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鐵青著臉道。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與我何幹!”周頤猛地將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臉上也沒了笑模樣。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王豔見著周頤生了氣,忙勸道。

周頤意識到自己的臉色嚇到王豔了,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溫潤神色。

但周嘉可不幹了,他見穆子禮惹了周頤生氣,立刻瞪大雙眼,對穆子禮鄙夷的嚷道:“你自己沒本事,就只知道找別人幫忙,真沒種!”他不是太懂什麼叫沒種,只是和小夥伴玩的時候,要是誰認輸了,就會被其他人這麼說。而且他和小夥伴們都講的是自己的真本事,要是誰回家央求大人告狀,是會被鄙視的。

穆子禮剛剛覺得受到了周頤的會心一擊,現在周嘉又接著biu一聲放了一箭,只把他氣的身子打晃,慘白著臉道:“好,好,果然是兄弟齊心,看來我是求錯人了,周頤,枉你還是一個舉人,我爹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你連這樣一個老人的忙都不幫,簡直辱沒了舉人風骨!”

“你給我住口!”周老二聽了這話,哪容得他這樣說周頤,頓時暴起。

三丫一下子撲到在穆子禮身邊:“算了,我們不求了,不求了,這家裡本就沒人把我當人看,我早就該知道的,子禮,咱們走...”

周老二被這話氣了個倒仰:“你...你...死丫頭...”手指著哆嗦個不停。

“三丫,你這是說的啥話,你這是剜娘的心啊..”王豔聽了三丫的話,悲從中來,忍不住哀哀的哭。

六丫早就忍不住了,見三丫竟然說這樣的混賬話,氣的臉都紅了:“三姐,你這是說的啥混賬話,家裡怎麼虧待你了?當初做下那樣不要臉的醜事,要不是六郎,你早就被侵豬籠了,還容得你在這裡說一些戳爹孃心窩子的話。”

三丫只當沒聽見六丫的話,和穆子禮抱頭痛哭,邊哭邊數落:“從小爹孃就拿我不當人看,吃不飽穿不暖,只有幹不盡的活。我還活著幹啥呢,還不如死了算了...”

“哇...”王豔忽然放聲大哭:“我的兒啊,你這是在挖娘的心啊...”

周老二也坐在位置上一臉頹廢,幾個女兒小時候他確實沒怎麼關注,現在聽三丫聲聲泣血的哭訴,一顆心也揪著疼。

哎,早些時候糊塗,因為一心求兒子,將幾個丫頭都忽略了,想想,他會因為周老爺子的偏心而不滿,那孩子們會因為他偏心也不滿不是正常的嗎?

“被趕出去了又咋樣!子禮,就算吃糠咽菜我也跟著你,就是可憐了我的孩子,我的晴兒啊,她還那麼小,就要跟著我們這不爭氣的爹孃受苦了...”三丫見她的話讓王豔和周老二動搖了,心裡一喜,繼續哭道。

“嫻兒,你說的對,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六郎不幫忙,我們也不用強求。我們自己吃點苦也沒什麼,只是爹,辛苦了一輩子,老來卻得到這樣的下場,哎,算了吧,誰叫他攤到我這樣不爭氣的兒子了呢!”穆子禮一臉悲憤。

周頤冷眼旁觀,都快給這兩人拍巴掌了,這一幕在家裡肯定沒少排練吧?她們要是去到現代,說不得還能獲得戲精二人組的稱號。

“他爹,要不我們就幫幫三丫吧,總不能看著她受苦啊...”果然夫婦倆的計策奏效了,三丫邊哭以後的苦日子,一邊說小時候受的苦,激起王豔和周老二的愧疚和心疼。而穆子禮則從穆老爺子出發,拿大義來壓周頤。

王豔的話一出口,穆子禮和三丫身子同時輕輕一震。穆子禮悄悄掐了一下三丫,三丫便哭得更厲害了,將自己說的活像地裡的小白菜。

“這咋幫,本來就是他們穆家自己的事。”周老二緊鎖眉毛,說不出的為難。他認為,這是穆家自己的事,他們周家要是插手的話,還不得被人說仗勢欺人。這些還是小事,要是因為他心軟答應了幫忙,帶累到了六郎,那他只怕一輩子都要活在悔恨裡。

只是這穆老爺子也著實可憐,遇到這樣不孝的兒子,他們要是不聞不問,別人會不會又說他們見死不救?到最後只怕也要帶累到六郎!

這才是周老二猶豫不決的地方。

“二姐夫,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你爹,那為何你爹現在都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了,你卻還有閒心跑到我家來?你不是應該在床邊為你爹侍奉湯藥嗎?”周頤沒耐心再看這倆人做戲,問道。

“我...我要守住我爹的產業,不然他不會安心的。”穆子禮一瞬間的語塞,但很快就找好了說辭!

“哦,你爹不是說不了話了嗎?你怎知道他會因為這事不安心?”周頤嘴角帶笑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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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周頤這臉帶微笑的模樣看在穆子禮眼裡卻比鬼還可怕,“我...我...大哥二哥趁著爹生病將產業全部掌握在他們自己手裡,爹要是知道了,他當然會傷心。”穆子禮垂在身畔的手握的緊緊的。

“二姐夫,原來這都是你自己想的啊,不過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你爹已經病了,他不能操持家裡的產業。你大哥二哥身為嫡子,本就應該繼承家業,在我看來,他們是受命於危難,為你爹排憂解難呢!畢竟你們穆家家大業大的,總不可能沒人做主吧!你爹要是知道了,只會欣慰,怎會傷心呢!”

臥槽!!!周頤的說辭讓穆子禮目瞪口呆,竟然還可以這樣?

他可是知道的,他爹一直最疼的就是他,在還沒有生病前,就在計劃著把家裡一半的產業給他了。只是怕他爹一直怕別人說他寵庶滅嫡,這才準備慢慢的做。誰成想,這個冬天他爹竟然一病不起了!

大越朝律法規定,父母的財產可按父母自己的意願分配,但庶子並不包含在這條律法中。大越律規定的是,庶子不能繼承超過十分之一的家業,當然母親的嫁妝在此之外。可是他娘原本只一個煙花女子,哪裡來的什麼嫁妝!

“爹,你說是吧。”周頤還笑著轉頭問周老二。

周老二聽到周頤的分析松了一口氣,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對,六郎,你說的沒錯,親家公要是知道他病的時候,兒子撐起了家業,肯定會欣慰的,說不定這病也好的快些。”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周家不插手,也沒人說什麼了。

這下穆子禮和三丫徹底傻了眼,他們費心費力的演了這麼久的戲,局勢被周頤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扭轉了?

“可是我們怎麼辦?”三丫也顧不得來之前和穆子禮說的方案,下意識的出口。

“你們?”周頤將三丫和穆子禮上下一打量:“穆家的大公子二公子沒給屬於你們的那份產業?”若是穆子詩和穆子書真的讓穆子禮淨身出戶,他倒是可以去說說,畢竟要是三丫真的身無分文,到頭來煩的還是他。

“就給了一個小鋪子和一百畝的地。”三丫情急道:“這點兒東西夠幹什麼的?穆家那麼大的家業,他們就只給我們這麼點兒,這是打發叫花子呢!爹,娘,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

“三丫,這有鋪子和一百畝的地不是挺好的嗎?”王豔小聲安慰。

周頤差點笑出聲,王豔是一個小富即安的人,她對物質沒有太大的奢求,只要一家人能吃飽穿暖有屋子住就行了。

“娘?”三丫不敢置信的看著王豔:“這也叫好?穆家那麼多的地和鋪子,給我們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相公也是公公的親兒子,憑什麼我們就只能拿這麼點兒!”

三丫已經習慣了穆家的富家奶奶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僕從如雲,出去就被別人敬著,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慣了,現在陡然一下回到小地主的身份,她當然會覺得不甘心。

周頤搖了搖頭,穆子禮和三丫就是貪心不足。穆家的田地雖多,但也不超過一千畝,廣安縣有十幾家鋪子,南苑府城還有一些,加起來也就二十間左右。分給穆子禮一家鋪子和一百畝的地,也不算少了。

畢竟大越律規定了庶子繼承家業的上限,可沒有規定下限,要是穆大公子二公子再狠心一點兒,直接將三房淨身出戶,律法上也站得住腳,當然,要是真這麼做,那他們的名聲肯定不會好聽。

周頤覺得穆子詩和穆子書的分寸拿捏的挺好。穆家的一些醃?事他也聽說過,穆老爺子與穆夫人的關係不好,兩個嫡子他也不重視,只一味的寵小妾,疼穆子禮,還把家業打算悄悄的給穆子禮繼承。

這當然逼急了穆子書和穆子詩,人家在老爺子躺在病床的時候下手也就不足為奇了。

要是有那狠心的,說不得一包藥下去,讓穆老爺子魂歸西天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說啊,這人世間的事,都是有因有果。

但偏偏穆老爺子只一味疼穆子禮,又沒教會他打理庶務的能力,現在想和兩個哥哥掰掰腕子都無處使力。

怪誰呢,只能怪穆子禮自己無用!

沒本事的人就要有自知自明,可惜,三丫和穆子禮都不是有自知之明。期望著周頤能幫他們壓服穆子詩和穆子書。

這種落人口舌的事,周頤怎會去做。

“行了,二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相公是庶子,你見過誰家的庶子和嫡子分得一樣的產業的?你們還算好了,人家沒讓你們淨身出戶就算仁厚了。”周頤看著三丫說道。

“庶子...”三丫被周頤說的一時呆愣在那裡。她還是姑娘的時候,一個農家女孩兒自然不知道庶子和嫡子的區別,只是覺得穆子禮是穆家的公子,便一頭鑽了進去。嫁進穆家後,知道了何為庶子嫡子,但穆老爺子疼穆子禮遠超過穆子書和穆子詩,更是有把家業交給穆子禮的打算。所以她先前雖聽了穆子禮說大哥二哥容不得他們,也沒多擔心。

只是穆老爺子病倒在床上,穆子禮在穆子詩和穆子書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時,她這才慌了!

嫡庶之別,像一條天塹一樣橫亙在她眼前。

她費盡心思,扒上的就是一個不能繼承家業的庶子?

“周頤,你幫幫我們,你就算不心疼我,也要心疼心疼你二姐和晴兒吧,要是我們只得這麼點產業,她們就要過苦日子了!”穆子禮見狀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悲憤”,也不拿穆老爺子說事了,只是又把三丫和晴兒當作了藉口。

周頤聽著沒得噁心。這傢伙明明就是自己想繼續過富家公子的生活,卻老是把別人推出來做擋箭牌,他要是明著說:老子就是要爭家業,就是看不得穆家產業落到老大老二手中。周頤還能高看他一眼。

“有一家鋪子和一百畝地也算不錯了,大富大貴算不上,但吃飽穿暖還是不成問題的,二姐不是口口聲聲說她小時候在家裡過的連小白菜都不如嗎?現在這樣是掉進了福窩啊,娘,你說呢?”周頤望向已經平靜下來了的王豔。

王豔點點頭,對三丫道:“三丫,聽娘一句話,好好過日子吧,有這些東西儘夠了,好好相夫教子,不要去爭了!”

王豔話一出口,三丫和穆子禮的身子一下就垮塌了下去。

王豔心疼三丫,見她灰敗的樣子,忙將她拉起來,又對六丫說道:“卻給李嬸說一聲,晚上燉一鍋雞湯。”

六丫看了一眼三丫,點點頭走了。

“行了,這事就這麼著吧,該你得的你們得到了。這事我們自然不能插手了!今晚就在這裡歇息,明天是除夕,你們一早吃完飯就回去,親家公還病在床上,你們就這樣到處亂跑,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戳你們的脊樑骨。”周老二嚴厲的看了一眼三丫和穆子禮,對他們的行為很不滿意。特別是三丫,要是讓別人知道她在公公大病的時候跑回孃家,別人還不得說他們周家不會教女兒!

三丫木木的坐著,似乎已經接受了。沒一會兒飯好了,就在大家要上桌吃飯的時候,三丫突然冷不丁的說道:“那就把作坊的乾股給我分一成吧!”

啥!!!

周頤掏掏耳朵,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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