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三條櫻子的女學生連續來了巧巧的夜攤好幾天, 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歡上了這裡的小點心, 還是看上了不二週助和燭臺切光忠。

仔細觀察了一陣子,巧巧覺得三條櫻子可能喜歡不二週助的性格,但是又痴迷燭臺切光忠的長相。

雖然不二週助常年打網球, 個子雖然不算得太高,但身材也是相當不錯, 不過比起在戰場上磨礪過的燭臺切光忠那副堪稱行走男模能讓一眾女性噴鼻血的身材,他還是缺少一兩絲血性方剛的味道。

都說, 男人要野, 要小狼狗才有味道。

燭臺切一邊高興主人難得誇自己一次,另一邊又覺得這誇獎怎麼聽都不對味。

巧巧給自己勾了勾眉,沒化現在流行的自然眉流星眉什麼的, 反而用眉筆重重地塗上色, 加粗下拉,把眉尾拖得長長的。轉過頭來看他的那一眼, 燭臺切光忠心一窒, 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臉,可是那雙眼裡璀璨,氣勢逼人。

他上前,從桌子上找到化妝棉遞過去:“還是別化這種妝吧,怪勾人的。”

“不是說女要為悅己者容?”

“那是對有物件的女生來說的啦。”燭臺切光忠笑意裡帶了些試探:“主人該不會喜歡那個不二週助吧?”

“他人不錯。”

燭臺切光忠心裡微喜, 對於沒什麼威脅性的男生他向來不吝惜於讚美:“不二週助這個人確實挺好的,脾氣不錯,而且長得也挺好看的, 說不定不久之後就能找到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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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臺。”

“嗯?”

她接過化妝棉,擦去了多餘的眉色,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紅唇微張:“我有跟你說過,我談戀愛了嗎?”

好像有一瞬間所有思緒突然消失,燭臺切光忠慢慢低下頭:“啊?沒……沒說吧。”

他心裡忽然慌亂起來,覺得非要做點什麼事情不可,對,床上的被子有點褶了,需要再折一折……凳子歪了,得把它擺正才行……這新搬的住宅怎麼還沒以前那個小閣樓住著方便呢……

心裡迅速的過了無數東西,可是燭臺切光忠還是站在原地沒動:“是那個跡部景吾嗎?”

“嗯。”

他有點手足無措:“我沒接觸過……他人好不好啊?”

巧巧說:“不怎麼好,不過對我還不錯。”

“主人喜歡他嗎?”

“燭臺切光忠。”

應該在這個時候停止的,然後再狠狠的罵一聲逾矩。巧巧偏頭看鏡子裡的燭臺切光忠:“他提供我想要的東西,我也提供他想要的東西。”

“主人,要喜歡一個人嗎?”燭臺切光忠一點點退出鏡子的反射的範圍,讓巧巧無法從鏡子中看到自己:“人的壽命是很短的。”

沉默一會,她附和:“是很短。”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呢,”巧巧不知道是說給燭臺切光忠聽還是說給誰聽:“只要賠上短短的人類的幾十年就能讓我的力量大大的恢復,等到他死後,我就自由了,難道不是很划算嗎。”

燭臺切喃喃的重複道:“划算嗎?”

她的白駒過隙,是跡部景吾的滄海桑田。

神也好,妖也好,可以喜歡一個人,但永遠也不要愛上一個人。

當不死的永生遇上了擦肩而過,就成了漫長的寂寞,神明就算去尋所愛之人的輪迴轉世,可是沒有記憶的那個人,沒有兩人相處時光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想要找的那個人。

就算轉世之人的音容相貌性格笑容都未曾改變,可是他們的姻緣也是註定了的,強行斬斷他們原本應有的姻緣而去成就自己,就會墮落,然後淪為墮神。

神明不老不死,但不代表不會被殺死,死去的神明會魂歸泰山府君居所,而墮神在被斬殺之後直接化作天地間一縷青氣硝煙,不復存在。

而他們明知道成為墮神的後果,卻還是會忍不住飛蛾撲火,哪怕己身化作飛灰消弭也無所顧忌。

因為神明的一生實在太過漫長了,漫長到把所有能感受到的情緒知覺都放大延長了數倍,喜悅也好,悲傷也好,就算是數年前,對於人類來說早已經成為歷史的東西也能夠輕而易舉的被想起,每一件事,每一刻過去的時光都留存在腦海中,刻入骨髓中,擦不掉也抹不去。

如果愛上一個人,則更加如此。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會因為愛人的喜怒哀樂而感同身受,他們就像陷入愛河中的普通人一樣,也會努力為自己的愛人做一切自己力所能及或者不能及的事,以期讓對方開心。

沒有動用神明的力量尚好,一旦動用神明的力量,就代表有了私心,不是所有的神明都能剋制住自己的私心,也不是所有的神明所愛的都是善良的人類。

這就是所有悲劇的來源。

當一個神明愛上了一個絕症的人類,為了延長他的性命,就會不惜採取一切辦法去延長他的性命,哪怕動用自己的神力。可是多半是沒有用的,想要人真正留下來只有兩種辦法一是借生,二是留死。

所謂的借生,就是延長人世間的壽命,但是一個人能活多少均是命中註定,在地獄的三生石上都有記載,輕易不可更改,想要增長一個人的壽命,就只能縮短另一個人的壽命,也就是所謂的借生。

只是這個借有借無還,被借生的人會突然發一場大病,然後身體虛弱,壽命便從中流失。這流失的生命就到了借生的神明手中,可是沾染了無辜之人的壽數,神明就會轉為墮神,上蒼就會降下天譴。

而留死則是指不讓地獄的勾魂使者勾走所愛之人的魂魄,讓對方以生魂的姿態留在身邊,可是生魂本來是世上最潔淨的東西,脫離了汙穢的軀殼反而更加容易沾染罪惡。

生魂長期不轉世則會染上人世的汙濁,而慢慢的變為地縛靈,由人變為妖物,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這個結果的,他們會生出怨氣,並且使神明的愛情也浸滿了怨恨。這種怨恨如病毒一般逐漸侵入神明的身心,最後失去所有的理智和清明,為禍人間。

若是神明愛上了邪惡的人類,那結果自然更加不用多說,神明的力量會成為作惡的工具,會使有辜和無辜的人都染上血腥。

數千年來,無論是古還是今是中是外,但凡是神明或者妖怪與人類的結合,就沒有什麼好結局,是傳說也好,是史料也罷,無數先行者用自己血淋淋的結局,警示著妄圖嘗試禁果的人與神明。

愛不起。

所以,只要維持著喜歡就好。

不深不淺的喜歡,既讓她對這個人類特殊一些,又不至於在失去之後有多麼難過垂淚,撕心裂肺。

神明是幸運且不幸的,當他們在遇上人的時候。

或許這樣對跡部景吾會有些自私,巧巧能看出來,他並不像一般的人類那樣,人生數十年中很容易就移情別戀,他的心眼是實的,他認定的事情,就算撞破南牆,就算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他對自己的感情,也許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越發深厚,也有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拒絕而逐漸寡淡,直至沒有。

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時間抹不掉的,如果有,那就是還不夠長。

可她需要他,所以她不會拒絕跡部景吾。

他逃不開自己的手掌心。

巧巧開啟一管淡色的唇膏,沿著唇線輕輕塗上去。

不知道跡部景吾為什麼會送自己唇膏這種東西,她實在有些搞不清這個男人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長的,直到後來看見了管體上標註的氣味。

玫瑰味。

流氓。

不怪她想歪,因為這個傢伙恨不得所有的東西都跟玫瑰掛上鉤,一個大男人身上居然也滿滿的都是玫瑰香氣,實在讓她有些受不了。

這種男人放出去簡直是社會一大危害。

與其讓跡部景吾今後落到哪個不知名目的女人手裡,或者到社會上去危害其他人,還不如讓她來替人解決禍害。

燭臺切光忠已經退到了鏡子照不到的角落裡蹲了下去。他並不相信主人的說詞,如果真的是這樣,之前那漫長的數年她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不管怎麼說,跡部景吾都是一個例外。

愛這個東西是貪婪的,只要染上一丁點就想擁有對方的全部,這是無可避免的□□,所以巧巧怕愛上跡部景吾,怕自己為他做出像電視劇裡那樣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的姿態來。

這或許是一種自私,但何嘗又不是一種自我防備呢。

沒有愛上,可以防備。

那如果已經愛上了呢?

燭臺切茫然的捏著床上的被子,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

這一段時間,跡部景吾簡直忙的飛起。

儘管他很想儘快的履行一下自己新晉任的男朋友這一職位應該做的義務,順便再享受一下權利,可是奈何學校事務一堆堆的像雪球一樣砸過來,哪怕他真的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櫻蘭高校那邊還好,負責主事的人是高二的鳳鏡夜,幸好不是須王環那個傢伙。

跡部景吾因為宴會也也短暫的和這個男生打過幾次交道,印象倒還不錯,算不得很深刻,因為對方有意露出自己無害的那一面,即便有些不真實,但是卻很真誠。大概是因為讓人覺得最舒服的性格就是對方沒有性格,而且聰明的知道所有自己想要的點,又有形無形的,讓人在聊天中感覺到自己佔據了話語的主導權。

但實際上,一切都只不過是他引導的手段而已,其實話題真正的走向全都掌握在他手裡。

鳳鏡夜就是這樣一個能輕鬆隱蔽的利用冷靜處理來達成做事所想要效果的人。

外表的溫和,微笑,通通都只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面具,但鳳鏡夜的高明之處又在於,這些情緒並不完完全全是虛假的,他會適當的流露出自己的情緒讓人信以為真。

他自然有溫情的一面,但他的溫情包裹在冷漠,高度自控以及利益成本的謀算之下。

不管鳳鏡夜的微笑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表面上這是想交好的意思,跡部景吾並不在意對方是真心還是不真心,只要能拿出足夠的實力讓他認可,合作只是小事。

不過鳳鏡夜的手腕的確強勁,跡部景吾欣賞他不輕易為外物所動的性格以及處理事件毫無痕跡的手段,對鳳鏡夜這個人,他倒是還算心甘情願的稱一聲前輩,至於須王環那個傢伙就算了。

然而鳳鏡夜再怎麼毫無痕跡,騙得了別人也仍然逃不脫他睿智的雙眼。

跡部景吾略有幾分自得的想。

櫻蘭高校這邊有鳳鏡夜主導全域性算是了卻一大心事,但是英德學園這邊,跡部景吾簡直要抓狂了,他沒有見過如此條理不清晰的學校以及管事者,但是這個管事者顯然已經是四個人裡最為靠譜的西門總二郎,實在不能再去苛求什麼。

其實客觀評價西門總二郎做的提案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實在太過粗糙,而且風格也秉持了英德學園一貫財大氣粗的感覺。

精簡的濃縮成一句話,大概就是。

所有問題,用錢解決。

有錢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不就是個活動嗎?砸錢就行了。

你們清醒一點!

跡部景吾簡直想兌上一大堆的硬幣砸向這幾個奇葩,看看金錢是不是真的能把他們的腦袋裡的水砸出來。

當誰沒錢呢?

他窮的就剩下錢了。

不,跡部景吾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羞答答的女朋友。

至少在戀愛狀況上,自己就比英德那四個打單的萬年單身狗要好的多,聽說四個人裡的混混頭子道明寺司惹上了一個草根女,兩人似乎槓上了,槓了這麼久了還沒出點什麼結果來。

這件事情在圈子裡完全就被當成了一個笑話傳開,道明寺集團雖然比不上鈴木,好歹也是可以和他們跡部以及赤司並肩的集團,居然還玩這種幼稚的灰姑娘王子遊戲。

如果他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就不應該讓她身處在流言中,而是應該好好把她保護起來。

腦子裡東扯西扯了許多,跡部景吾終結了大腦裡面的劇場,將注意力集中到現在還在做的事情上。他面癱的盯著手裡的檔案,西門總二郎幾個字大的醒目,龍飛鳳舞,金鉤銀劃,就是提案亂七八糟。

同樣是在上流社會混的,西門總二郎還是茶道世家,不至於連這點事情都不清楚,無非是想拿這個來給自己做個下馬威。

到底在學校性質上輸一截,冰帝只是個公立的庶民學校,無論是設施還是其他基建上都差這兩所學校一大段,會被看輕也是難免的事情。只是鳳鏡夜隱晦,而且多半是看在主事者是他跡部景吾,不然光憑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恐怕還不能讓這個利益重於一切的男生正視。

而西門總二郎不同,畢竟是英德四大混混中的重要成員,物以類聚,即便表面上看上去漫不經心,可他的本質和道明寺司也沒差多少,沒吃過苦頭,沒摔過疙瘩,目中無人,恃財傲物,骨子裡的猖狂完全不知所以然。

所以他明明白白的把瞧不上幾個字擺在了臺面上。

他瞧不上冰帝。

也許這是他西門總二郎個人的態度,也許是f4整體的態度。

跡部景吾並不在意西門總二郎或者是f4的其他幾個成員瞧不瞧得上冰帝,他早看穿了這就是一群滿腦子不務正業卻因為家裡條件優越而被無知的庶民們擁護起來的廢柴花瓶罷了。

充其量只有那身皮勉強能看。

在他辦公室軟皮沙發上睡著的女生忽然轉了個身,一臉睏倦:“跡部……”

“景吾。”

“啊?”

他明明白白的將不滿擺在了臉上:“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就是這樣稱呼自己男朋友的嗎?”

巧巧揉了揉眼睛,手卻被走過來的跡部景吾抓住:“我已經叫習慣了嘛。”

跡部景吾拿出一條乾淨的手帕給她輕輕擦眼睛:“那就換個名字習慣習慣,叫一聲給本大爺聽聽。”

她哽住,醞釀了一下:“……景吾。”

聲音小的跟只小奶貓似的,聽著跡部景吾心裡有一點點被貓爪撓過似的癢。他就在家裡養了幾隻狗,除了鬆獅,還有一隻長毛古牧,兩隻狗子都挺聽話的,一喊就搖著尾巴跑過來,而且還分別榮登上了他的手機屏保,可是跡部景吾還沒養過貓。

樺地崇弘養過貓,原來他搞不懂為什麼樺地會喜歡貓,現在倒是能懂一點意思了。

巧巧無意識的往他手心裡蹭了蹭,然後很快就黑了臉:為什麼這個傢伙成天不是把自己想成狗就是想成貓,腦袋裡到底裝些什麼東西?

不過昨天晚上沒睡好,她現在渾身骨頭都酥著,實在懶得跟他計較。

她倒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像一隻慵懶的貓咪,渾身的毛都被跡部景吾捋順了。

跡部景吾差點就控制不住讓她給自己喵一聲聽聽了,不過考慮到這裡是學生會的辦公室,周圍有很多人來來回回的經過,萬一被聽到什麼動靜只會傳出他跡部景吾有奇怪的愛好。

……下回換個場地考慮實施一下這件事情。

跡部景吾掏出手機,開啟搜索引擎來回翻找了一下,鎖定一張圖片送到巧巧眼前:“乖,看看這幾個男生長得怎麼樣。”

她勉強抽出一點精力掃了一下螢幕上的四個男生:“人模人樣的。”

站在食客的角度,說的是大實話。

這四個人怎麼看都不像她喜歡的品種,尤其是那個頭髮抹了油往上梳的,像一個沖天炮的男生,看上去簡直辣眼睛,白瞎了不錯的五官。

其他幾個人的造型倒是沒這麼誇張,可是換一句話來說,看上去真的很油膩。

跡部景吾似乎不太滿意有些簡單的答案,巧巧也不吝惜順著他的心意多貶低幾句。

巧巧說:“五官倒是生的不錯,一看就是校園王子型別吧。”

搞不好還有很多人喜歡的那種,肯定有不少人追捧,一看身上各種亮瞎人眼的logo就知道。

跡部景吾捏住她的鼻子:“啊嗯?”

欲揚先抑。她儘可能的讓自己好像發自肺腑的稱讚:“就是氣質不行,站在你身邊一定會被比下去的……你幹嘛要拿自己跟這些人去比啊。”

這麼說的話,的確沒有必要自降身份和這些人比。

跡部景吾對這個答案還是相當滿意的,總算放過了瞌睡連天的巧巧,在她的臉上輕啄了一下又把她放回沙發上繼續躺著,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

果然談戀愛還是不能異地戀,要不然一個除了學生會就是在網球部,一個在舞蹈社,一天下來都見不了幾次,誰叫冰帝實在太大。

這幾天實在忙得連丁點空閒都沒有,白天要上課,然後要抽空管理聯誼的事情,下午部活又要去網球部訓練,全程都緊張的要命,不管是網球部還是學生會,基本上都以自己馬首是瞻。

現任學生會會長是個能人,但是終究輸於家境,在聯誼以及宴會佈置上還是有很多事情考慮不周全。

換句話說,就是貧窮限制了想象。

儘管冰帝裡面大部分人家裡的生活條件還不錯,經濟狀況也都可以,至少在庶民中算得上是中上,可是離所謂的上流社會以及富人的生活還差得很遠,他們無法想象和自己不同階次的人是怎樣生活的,而且就算親眼所見,也無法理解那種豪奢的生活方式。

比如說花幾十萬?夜喝氳南櫱棵?品?安荒芄換?詞窒錘上礎??湊?褪遣荒芟矗?嗔司橢苯尤擁簦?蛭?淳突崞蘋蛋嫘汀;蛘嚦瓷先ズ芷?戀母叨碩ㄖ菩?┢鵠春莧菀啄ソ徘藝郴抑?蟛緩帽q??涫凳且蛭??荒苡美醋吆焯海?皇視眉崾檔牡孛媯??舊獻嘸復尉塗梢勻恿恕?br>

壕無人性。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雖然跡部景吾個人追求的的確是精緻完美的生活,但這種完美不僅是生活,還包括他自身的修養。這種不同讓他和英德學園那群人區別開。

儘管都是有錢人,但是同性相斥,跡部景吾看不起英德那群人將精力和財富耗費在毫無意義的享樂上,在他看來,如果讓精神和肉體一直處於舒適度之內,那麼這個人永遠無法取得突破。

不過英德學園的f4同樣看不上跡部景吾過著這種苦行僧式的生活,在他們的腦袋裡,運動就是用來消耗精力的,是貴族用來打發閒暇的一項娛樂而已,根本就不值得把整個身心投進去。可是跡部景吾和赤司徵十郎在他們這個圈子,一向很被長輩推崇,被逼的沒辦法,只能去看了他們兩個的比賽,結果成功的重新整理了三觀。

心裡全程都是:臥槽,這球還能這麼打?

這特麼都是一群人類?

確定他們打的是網球籃球而不是核武器□□?這簡直都能上天了!

f4看完之後沉默了很久。

他們之前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生活在人類的世界,可是這次回去後卻罕見的拿起物理書,發現上面的公式完全不能夠解釋看到的玄幻場面。

原來讀書竟然都是沒有用的!

在看完兩個佼佼者的比賽後,不但沒有激勵他們從紈絝變為積極向上的少年,反而讓他們變得對學習更加輕視。

反正讀來讀去,書上的東西連生活中的正常現象都解釋不清楚,讀了有什麼用。

只是這幾個向上的少年依舊在長輩嘴中被誇來誇去,這種“別人家的孩子”更加加劇了兩方的矛盾,他們兩兩互相看不順眼,平時在酒宴上也從來不會有主動交集,這次機會難得,希望不會挑起世界大戰。

不過現在世界大戰沒起來,對方也明裡暗裡的給他們添堵,這種心理很簡單,幼稚中透著一種淺薄的狠毒:大家不是都說你們很行嗎?那我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把這次的事情辦砸。

辦好了雖然不見得他們會服氣,起碼不會多說什麼。要是出了什麼紕漏的話,這群傢伙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幸災樂禍,甚至於落井下石。

他們想證明所謂的努力完全是無用功,像他們這種天生就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會有人把最好的東西送過來。

f4之所以還在英德讀書,只不過是因為在家族的強硬要求下才勉強來上課,老是上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呆在那裡就好了,讀書對於他們的意義來說,和普通人的完全不一樣。

極小部分人是純學術型,想透過學習來獲取知識,大部分的人都是希望透過讀書來獲得安身立命的職業,能夠有一份好工作,賺很多的錢過上好生活,他們憧憬著晚會酒宴禮服美饌……可是這些東西f4輕輕鬆鬆的就已經得到了,所以在他們這裡,其他人的行為就相當於本末倒置,已經到手的東西為什麼還要為它努力?

學習讀書什麼的,不過是打發無聊閒暇的一種無趣的消遣罷了。

而且很多人苦惱學不下去的東西他們都能輕輕鬆鬆掌握,甚至連其中最不學無術的道明寺都是這樣。儘管他的母語日語不怎麼好,但是卻能在中文,英文,意大利語,法語以及德語還有其他幾種語言中自由切換。

擁有一般人望塵莫及的語言天賦,卻認為語言只不過是一種工具,根本不需要耗費太多心力在這上面。

好在他們現在也不過是剛剛步入高中,沒辦法用前輩的名頭來壓迫跡部景吾,不過能使得絆子都已經使了,學校資料不全也好,具體與會材料模糊也好……這些都是要冰帝的人重新去收集整理調查,硬生生延長了工期。

所以現在跡部景吾忙的三班倒,差點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要不是有巧巧在旁邊敦促著說不定就真的順勢把這件事給漏掉了。

本來在國三合宿之前家裡就要求跡部景吾到英國去完成學業,並且接管家族事務,不過他還是拒絕選擇留在冰帝。儘管知道自己以後不會以網球為職業,而是要承擔起龐大的跡部家族,但是至少高中,跡部景吾覺得還是要完成自己的願望。

拿下全國大賽冠軍。

立海大三連霸拿下了整個國中時前兩次的勝利,而青學拿走了國中部最後一次的勝利,現在大部分人都已經升上了高中,除了原先國二的還在國中部掙扎,更不用提龍馬那個傢伙。

但是沒了原來的成員並不代表跡部景吾可以鬆懈下來,因為實力的削弱是針對所有學校來說的,同時增強的實力也是對所有學校來說高中部優秀學長的網球實力絕對不是初中時的那些雜魚前輩可以比擬。他們這一堆人早在u17合宿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這一點,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和放鬆。並且冰帝的高中部還有很多實力超強的學長,雖然不說人人都能強大到像越知月光那樣,但是絕對也相差無幾。

跡部景吾能從高中部網球部部長手裡拿下部長之位其實拿的有些吃力,儘管他自己的實力也在與日俱增,但是一次性要對上這麼多弱化版的越知月光,體力的消耗也可想而知,最後雖然險勝,但也就差體力透支的癱在地上像以往自己的手下敗將那樣不華麗的喘氣了。

所以在他贏了所有人並且做了每次在賽場必做的動作打響指扔外套念口號三連。觀眾席上所有的人都沸騰了起來,這一次觀眾席上的人比國中部時的要多得多,如潮水似的呼聲要將所有人淹沒。

他心裡想的是。

絕對要贏,絕對會贏。

不想再重蹈覆轍,三年的失敗。

這幾乎已經成了他心裡最大的執念,只是跡部景吾怎麼都沒想到,現在他的心裡不僅有了執念,而且還有了“邪念”。

強行在午休的時間把人家姑娘綁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看他批閱檔案。

跡部景吾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真特麼禽獸。

他批閱著檔案,又時不時的盯一下睡在沙發上的巧巧,情不自禁就走了神,又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收回來,正要反反覆覆了好幾次,最後連跡部景吾自己都不耐煩了,乾脆站起來走到沙發邊上,半蹲下。

遵從自己的心意,跡部景吾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的臉。

俯下身,他屏住呼吸,生怕巧巧會突然醒過來,這麼近的距離可以清楚看到女孩子長而翹的睫毛,小巧秀氣的鼻子,秀氣的唇緊緊抿著,睡著也沒有什麼不雅的睡相。

怕吵到她睡覺,跡部景吾最後只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夠。

眼下這麼好的氣氛,不做點什麼實在是很可惜。

可是做了的話趁人之危,簡直禽獸。

不過不做的話……禽獸不如。

跡部景吾掏出手機,黑底金紋,沒有其他繁冗的花紋,看上去很簡單,也很貴。

這個手機是在瑞典機械工廠定製的,拍照無聲。

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啟前置攝像頭,跡部景吾把臉湊到巧巧臉邊,並且很心機的把攝像頭往她那邊移了移,擺好姿勢,喀。

他動作極輕的把手機拿回來,又把巧巧身上的被子重新蓋好,然後悄悄的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檢視自己的努力成果。

兩張臉一前一後的挨得極近,可是就這麼個照法,巧巧的臉還是比他的要小很多,而且輪廓精緻的不像話……跡部景吾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他第一次對織羽櫻奈有印象的場景:教室,和千葉二之宮吵架,被推倒,瘦弱。

那時候怎麼看都是個不起眼的小姑娘。

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輕輕地摩挲,把照片劃拉大又變小。

總覺得照片上的女孩子,比那時候要漂亮很多。

濃淡正好的墨色眉,比理想模板還要完美的骨相,閉上眼睛如月牙一樣的眼睛弧度,他伸出手去揉螢幕上女孩的唇珠。

嘖。

他看中的人,怎麼看都好看。

跡部景吾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滑動,把這張一醒一睡的照片設定成手機屏保。

***

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哪怕巧巧不準他們拍照上傳,可就只是口口相傳也招來了越來越多的顧客。

不過做船點最有意思的還是手動diy,哪怕做的一塌糊塗,可是看到自己做出來的四不像還是會相當有成就感。

不二週助臉上粘了一臉面灰,他的手上也都是,但是他卻沒有擦掉反而朝一邊的龍馬臉上抹了一把:“因為實在很想看看貓咪臉上沾上面灰是什麼樣子,龍馬,可以完成我這個願望吧。”

……不答應你也已經做了,越前龍馬無奈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就是之前聚餐的時候被誇了一句,長得像貓長得可愛之類的話嗎?至於一直記仇記到現在。

“可愛!超級卡哇伊!”

小坂田朋香眼睛裡幾乎具現化出了桃心的樣子,龍崎櫻乃也羞紅著臉,似乎很被萌到。

扎著雙馬尾的姑娘一如既往的活躍:“龍馬大人不管怎樣都是超級好看!”

“什麼……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真是……”

龍馬有些不太自在的別過頭:“這位同學你想要點什麼?”

因為和不二週助的練習賽輸掉了,所以他只能答應腹黑學長到這裡幫忙做糕點……順帶用美色招徠顧客。好在做船點這種事情也十分的有意思,龍馬表面上看上去好像不太情願,實際上並不排斥。

“可以給我捏一個小刺蝟嗎?”

嬌甜的能滲出蜜的聲音讓三位前站著的小坂田朋香和龍崎櫻乃忍不住看過來,然後一個個都有些發怔。

“可以,”龍馬取過案板上的麵糰,抬頭:“你想要什麼……”

他手裡的麵糰被掐出了一個指印。

女生柔柔的問:“怎麼了?”

龍馬的臉微紅:“沒,沒什麼。”

不二週助看過來,同樣是怔了一下:“好久不見,三條桑。”

三條櫻子笑的含蓄:“嗯,好久不見啦,不二桑,還有攤主小姐,最近因為家裡有些事情所以一直沒抽得出時間來吃東西,很想念呢,攤主小姐的手藝。”

巧巧吸了吸鼻子,側頭看了她一會,又低下頭繼續捏兔子。

被這麼一忽視三條櫻子有些尷尬,不二週助連忙幫補:“她現在有些忙,抱歉。”

三條櫻子和氣的否認:“沒關係的。”

她低下頭,漂亮的手指撩起幾縷長髮別到耳後,身上穿的是英德的制服裙子,是西服制。貴族學校的校服質量相當不錯,版型什麼的秒殺旁邊兩個青學的女生一大截。

在一邊看著的兩個女生終於回過神,龍崎櫻乃輕輕戳了一下小坂田朋香:“這個女生……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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