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聽歌聽的昏昏入睡,正想自己洗個澡進被窩裡, 陸城回來了。
出去時面色鐵青, 回來時恢復如常。
顧長安找充電器給手機充電,懶懶洋洋的往浴室方向走, 陸城闊步上來, 從後面抱住了他。
這個擁抱猝不及防, 顧長安被那股力道給整的身體往前傾了傾。
陸城把臉埋在青年的脖子裡面, 深深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長安。”
顧長安:“嗯?”
陸城不說話了, 抱著他的力道很緊, 像是生怕他沒了。
顧長安被勒的骨頭疼:“想喝||奶|就去袋子裡拿去, 還有一瓶娃哈哈。”
“……”
陸城把顧長安扛進了浴室。
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 顧長安所有的體力都被壓榨的一乾二淨, 累了,懶得思考, 懶得動彈,他趴在床頭, 任由陸城給他吹頭髮。
陸城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青年黑色的髮絲裡面穿梭,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長安, 你有一根白頭發。”
顧長安的聲音裡有幾分睡意:“知道,老早就長了。”
陸城說:“我給你|拔||掉。”
“不拔。”顧長安說, “就那麼長著吧,它對我的顏值又沒有什麼影響。”
陸城皺眉,烏黑裡面夾雜著一根銀白, 看著刺眼。
吹風機的呼呼聲持續不止,顧長安的眼皮漸漸往下沉。
陸城喊了兩聲都沒得到回應,睡著了。
關掉吹風機,陸城伸手去碰青年的頭髮,動作溫柔的給他理順,湊近看他蒼白的臉,精緻的眉眼,看一眼就深刻一一點。
睡著的樣子脆弱的讓人心疼。
片刻後,陸城躺在旁邊,伸手把青年撈到了懷裡,在他額頭親了親。
半夜顧長安被噩夢驚醒,他摸到打火機跟煙盒,點燃一根煙靠坐在床頭抽了起來。
身上手上臉上都是汗,整個人如同剛被人從水裡打撈上來,呼吸急促,大腦缺氧,沒辦法冷靜。
一隻手伸過來,伴隨著沙啞的聲音:“半夜不睡覺,抽什麼煙?”
顧長安說:“醒了。”
他拍拍搭在腰上的那隻手,安撫的說:“你繼續睡吧。”
陸城咳嗽。
顧長安下意識就掐掉了煙,完了他輕笑出聲。
陸城問他笑什麼。
顧長安說:“笑我自己。”
原來我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在乎你。
“老頭說煙這玩意兒會讓人的精神產生依賴,碰了,一輩子就別想離開它。”
顧長安捏著指間的煙,“我很早以前就開始抽菸了,沒想過戒,自從跟你在一塊兒之後,抽的次數少多了。”
陸城說:“那就戒掉。”
顧長安嗤笑:“哪兒有那麼容易,少抽不代表一根不抽,戒掉它,我就沒有什麼別的樂趣了。”
“你的樂趣還少?”陸城說,“吃東西算不算?”
顧長安說:“……算。”
陸城說:“那玩我算不算?”
顧長安斜眼:“講點道理,是我玩你,還是你玩我?”
“不要以為你沒說沒做,我就不知道你想把我吊起來,告訴你,我可不是個任你擺佈的布娃娃,你那個想法很危險,小心點,別自己把自己坑死。”
陸城沒出聲。
顧長安噴一口煙,側過臉調笑:“怎麼?害羞了?”
“害羞個屁。”
陸城跟青年待的時間長了,受到他的影響,時不時會蹦出來他的口頭禪,“我是在後悔,不該每次都心軟,早該把你吊起來抽一頓,抽到你哭鼻子,長點兒記性,床上床下的皮,不學乖。”
顧長安被子裡的腳踢了他一下。
陸城拿走青年叼在嘴邊的煙掐掉,他把被子一拉,翻身壓了上去。
第二天,顧長安忍著痠痛的腰穿衣洗漱,那臉黑的像八百年沒鏟的鍋底。
陸城大狗熊似的趴在他的背上,拿下巴上的鬍渣蹭他的脖子。
顧長安吐掉牙膏沫子:“離我遠點。”
陸城可憐兮兮:“遠哪兒去?我忙活了到天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樣對我?”
他撥了撥青年耳邊的碎髮,低啞著嗓音笑:“要尊重別人的勞動跟汗水。”
顧長安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誰能想到這傢伙會撒嬌賣慘裝可憐?說出去都沒人信。
顧長安洗漱完,陸城沒讓他走。
“大哥,你這麼膩著我,讓我有種帶個兒子出門的感覺。”
“是嗎?”
“把嗎字去掉。”顧長安抱著胳膊,“待會兒要不要我幫你|撒||尿?”
陸城透過鏡子看青年,勾唇笑的迷人:“好啊。”
對上男人深黑的眼眸,顧長安有些恍惚,一一個不注意就看走神,他抓抓額前微溼的髮絲:“懶得跟你皮,我下樓吃早飯去了。”
“回來。”陸城把人叫住,“幫我刮鬍子。”
顧長安回頭:“你確定?”
陸城說:“悠著點。”
很快陸城就後悔了,他左閃右躲:“你慢點,我下巴是肉做的,不是石頭。”
顧長安掃他一眼:“你再囉嗦,我就不給你刮了。”
陸城投降:“行行行,你刮。”
顧長安的動作很生澀,一個地兒刮半天,磨磨蹭蹭,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把男人的下巴刮出血。
陸城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青年白到接近透明的皮膚,青色血管,微抿的淺色唇瓣,扇動的長卷睫毛,眼臉下的陰影,呼吸到的空氣裡有他的味道,這樣的早晨容易讓人沉醉進去。
“手法不行啊,缺少鍛鍊。”
有溼熱的氣息噴灑到鏡片上面,顧長安眼前的視野有點模糊,他無意識的眨眨眼睛,沒好氣的說:“廢話,給別人刮,跟自己給自己刮是兩碼事,不一樣。”
“是不一樣。”陸城愉悅的說,“以後你每天都幫我刮鬍子好不好?”
顧長安說:“不好。”
陸城將青年搭在眉眼那裡的幾縷髮絲順到一邊,指腹描摹著他柔美的輪廓:“你是我媳婦,你不幫我,誰幫我?”
顧長安被男人撩的渾身起火,按住臉上的大手警告:“別搞事情,你後半夜就沒怎麼休息,給我安穩點,運動過度對身體不好。”
陸城彎下腰背趴在青年肩頭。
下一刻顧長安就感覺男人的身子在抖,耳邊響起忍著笑意的聲音:“長安,你太可愛了。”
“你把我當成你了?這才哪到哪啊。”
顧長安:“……”
上午顧長安沒有看到十二的身影,他什麼也沒問,按照原計劃去周邊城市。
陸啟明一直在琢磨著什麼,他逮著機會就跟大侄子去衛生間:“昨晚你是不是去找過十二?”
陸城衝著馬桶,聲音夾在譁啦啦的水聲裡面:“什麼?”
“別裝糊塗。”陸啟明說,“十二是他那個家族天賦最高的一個,對你也很忠心,他如果犯了什麼錯,那也是為你著想,他存在的唯一意義是你。”
陸城側頭,面部表情冷峻,目光凌厲。
陸啟明去水池那裡洗手:“你跟長安的事,就算十二不說,家裡早晚也會知道,你當那麼慎密的情報網是擺設?”
陸城冷淡的開口:“誰說都可以,他不行。”
“是,四叔知道,你把十二當最信得過的親信,可是,”
陸啟明繼續洗手,他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對大侄子說,“人一旦動了情,身份啊立場啊規矩啊,這些個東西都有可能在某個瞬間被拋開,那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了的事。”
陸城皺眉不語。
“就像你跟長安,你作為下一任族長,家族所有的秘密文件你都有閱覽過,包括關於顧家的那部分記載,清楚兩個家族上一輩的恩怨糾纏,也明白自己的職責,知道不能跟顧家的後人有那樣的關係,結果呢?”陸啟明搖搖頭,“你不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
陸城的口中蹦出兩個字:“不同。”
“怎麼不同,人跟人不一樣,也一樣,尤其是感情這一塊。”陸啟明對著鏡子整理衣帽:“四叔要去別的地方,不跟你們一道走了。”
陸城眼神詢問。
“去看看以前待過的地方。”陸啟明說,“我明天下午會到蘭檀,具體時間不定,到了會給你打電話。”
“要是路上碰到什麼變故,比如那老東西,我就順便跟它玩一玩,你爹在就好了,可惜他腿腳不便,出個門比我們還要麻煩,算了,不說了,走了。”
陸城說:“四叔,你有事瞞著我。”
陸啟明不慌不忙的應對:“那是正常的,誰都有不能說的秘密。”
“這地兒不好,都沒地道的火鍋吃,不知道蘭檀有沒有,去了我要四處找找看……”
陸啟明嘮嘮叨叨的走出衛生間。
陸城拿出手機按了個號碼,對電話那頭的人下達指令,他的眉頭緊鎖,下顎線條冷硬,沉思著什麼。
顧長安也在打電話,白嚴修在電話裡說擺陣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辛苦了。”
“應該的。”白嚴修沉默了幾個瞬息,無奈的說,“長安,你不需要用這一套跟我說話,不管怎麼說,我們起碼是朋友。”
顧長安輕笑:“我沒說不是。”
隔著電話,白嚴修看不到青年的臉,不知道笑的時候有幾分真,他問道:“早上的新聞你看了嗎?”
顧長安唇邊的弧度消失:“嗯。”
“妖族感受到了它的氣息,全都出來了。”白嚴修沉聲說,“現在各地的分局都已經出動了,人手不夠,還接連有人受傷,上頭開了好幾個會,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這次的縛妖陣上面。”
顧長安揉額頭:“有了靠山,它們就不怕了。”
這是預料之中的情形。
妖不暴露本體的時候跟人類一樣,混在人群裡,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
如果只是披著||人||皮||,跟人類談戀愛交朋友,每個月辛辛苦苦交房貸,還信用卡,累死累活,或者是開跑車住豪宅,說著人話,吃著飯菜,喝著碳酸飲料,跟人類的生活沒區別,那還可以,怕就怕跑出來作亂,各方面的資源都會緊張,一團糟。
白嚴修半響問:“長安,你家裡有沒有給你留什麼東西?”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有什麼是你之前沒看到,卻一直存在的?”
顧長安心說,如果一直存在,我卻看不到,那也沒什麼用,他吐出一口氣:“能看的我都看了,而且從小看到大,看了幾十年,沒有。”
這是真話,他真的都快把手札翻爛了。
不過他一直都有種怪異的感覺,除了他倒背如流的那些內容,手扎裡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可他|媽||的就是沒發現蛛絲馬跡。
老頭生前沒跟他提過,現在又不在了,顧家就他一個,沒人可以問。
白嚴修有些失望,按理說當年能把它封印起來,說明一定深入研究過,也有相關的資料,為了將來的變故,不可能不給後人留下什麼東西,但事實如此,只能說是天意:“我的人最後一次發現它在禹城出沒過,離你那裡很近,它應該已經去找你了。”
顧長安出生的時候,它就在地底下了,幾十年的“朝夕相處”,對它的氣息瞭如指掌,早感應到了。
不過,這是在它不隱藏的情況下。
大佬不屑隱藏。
白嚴修說:“何呂跟施張先過去了,我要晚一點。”
“好。”顧長安說,“注意安全。”
白嚴修掛掉電話,把小半截煙摁進堆滿菸頭的菸灰缸裡面,手放在頭的兩側,大力按著發漲的太陽穴。
白珍珠敲門進來,氣息很喘,她是一路跑上樓的:“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白嚴修說沒事。
“沒事?”白珍珠擦掉鼻尖上的細汗,“那你幹嘛讓我跟爸媽去島上找姑媽?”
白嚴修說:“姑媽想你們。”
白珍珠走過去:“哥,你別把我們都當傻子!是不是又是為了顧長安?他家前天晚上塌了,我看……”
白嚴修抬頭,眉頭皺著,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瞪過來,有些駭然。
白珍珠嚇的臉都白了,到嘴邊的話下意識咽了回去。
“是工作。”白嚴修說,“趕緊收拾一下,半小時後動身。”
白珍珠不敢多問:“那你呢?”
白嚴修說:“我完事後就去。”
半個小時後,一架直升機出現在白家天臺上。
白珍珠的頭髮被風吹的|凌||亂,她也沒用手去弄,視野裡模糊不清。
白父仰頭,他長嘆,變天了。
白母裹著她的昂貴貂皮大衣,胳膊上掛個名牌包包,臉上戴著墨鏡,看樣子像是去度假的,不過她的氣色不是很好,粉底那麼厚也沒什麼效果。
“嚴修,你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白母大聲喊著,“工作無所謂,安全第一!”
白嚴修抬手。
直升機上面放下來了個梯子,白母先上去的,隨後是白父跟白珍珠。
白嚴修遣散了白家的所有下人,他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吞雲吐霧。
別的行業什麼情況白嚴修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那一行是靠業績來說話的,他能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就是因為獵殺妖族的數量達到了那樣的一個水平。
現在妖族趁機禍亂人間,不會放過他跟他的家人。
白嚴修的一身本領都是姑媽教的,島上有法陣跟結界,家人去了,他會放心很多。
就在當天晚上,白家進來一群小妖,發現整棟豪宅連個人影都沒有,它們氣的把幾層樓全拆了。
整個鎮上人心惶惶,什麼樣的傳言都有,妖,鬼,神都被他們說了一個遍。
附近能去的廟他們都去了,多拜一拜,不是人為的,公安局也管不了,只能看老天爺的意思。
然而公安局也忙,全國各地的公安局都忙,武警刑警消防隊救護車出現的次數比之前多了好幾倍。
不法分子都懵了,他們沒怎麼著,世道怎麼突然就這麼亂了?看樣子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家夥幹的,還是先觀望觀望吧。
網上開始出現三觀扭曲的輿論,說什麼地球上人口太多,死一批也好,這樣資源就夠用了,這種輿論以可怕的速度在網上流傳開來。
找死呢這是。
網警正在展開密切的調查,查到一個抓一個,抓一個關一個。
直到凌晨四點多,一段影片被放到網上,影片裡的美女前一刻還美美的,下一刻就變成了一隻狐狸,人們才相親世上有妖,最近的一切災難很有可能是妖幹的,不是什麼自然界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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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因為是一隻美豔的狐狸精,不是什麼血腥殘暴的物種,恐懼程度並不高,人們更多的是興奮。
有妖是不是就代表有神仙?
自己生活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玄幻了起來,激動跟好奇取代了其他情緒。
顧長安在去往蘭檀的火車上,還有不到一小時就到站了。
過道裡擠滿了人,要麼在討論這幾天的事情,要麼低頭刷手機,刷的也是相關的新聞報道,或者各種評論。
顧長安沒刷微博,那些聲音混雜著不同的揣測,源源不斷的傳入他的耳中,他有些煩躁的塞上耳機,閉眼聽歌。
第一次坐火車,不是旅行,而是為了一個艱難的事情,心情截然不同。
顧長安很想換一種心境坐火車,聽著況且況且況且的聲音,看一路的風景。
那一定比現在要舒服很多。
右邊的耳機被拿走,顧長安的眼皮動了動,繼續聽歌。
陸城聽了會,眉頭打結:“這一波怎麼比上一波還要傷感?就沒有歡快些的?”
“歡快些的我嫌吵。”顧長安說,“平淡舒緩的聽著能安靜下來。”
陸城拿掉他另一邊的耳機:“別聽歌了,吃東西吧。”
顧長安瞥了眼桌上的零食袋子,不感興趣的說:“不想吃。”
陸城捕捉到了青年的微表情:“一袋子的零食,都沒有你想吃的?”
顧長安搖頭:“沒有。”
陸城服了。
“不對,零食是你自己買的。”
“買的時候想吃,現在不想吃了。”
“……”
陸城把大衣穿上,厭棄的說:“要不是你想坐火車,我真不會坐,空氣差,環境差,還吵。”
顧長安慢悠悠的說:“這不是沒坐過嗎?滿足一下好奇心。”
陸城整理著大衣袖口:“你是滿足了,我遭罪了。”
顧長安側頭微笑:“你再說一遍。”
陸城給他一顆棒棒糖。
對面的小孩跟媽媽撒嬌:“我也想吃棒棒糖。”
年輕媽媽說:“那是給小孩子吃的,你已經是大孩子了。”
顧長安拿著棒棒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四十多分鍾後,火車到站。
顧長安在火車站見到了不該出現在他面前的人——立春。
還是離開古鎮時穿的那身衣服,舊了髒了,看樣子這些天就沒洗,走那天剪的頭髮也毛毛糙糙的,像是沒梳過,隨便用手抓了抓。
陸城上洗手間去了,顧長安一個人在門口的燈下等,立春突然出現在這裡,他的意外程度難以計算。
“你怎麼會在這裡?”
立春瞪眼:“幹嘛呢你,見到我怎麼板著個臉,這才多久啊,咱們友誼的小船就屍沉大海了?”
顧長安鏡片後的眼睛微眯。
立春似乎被他看的渾身發毛,低頭看看自己,臉刷地通紅:“衣服太厚了,不好洗,我外面雖然沒換,但是我裡面的都換了,而且換的很勤快,我天天洗澡,騙你是小狗!”
顧長安說:“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立春哎呀一聲:“就是看了微博過來的,今兒蘭檀不是有活動嘛,全國各地來了好多人,我票都買不到,買的站票,還好火車上有一個小哥哥看我可愛,讓我坐了會。”
顧長安看著她的眼睛:“你買個站票大老遠的跑過來,就為了玩?”
立春說對啊:“生命在於運動嘛。”
她擺擺手:“你的生命在於靜止,跟我不是一路人,你不懂我。”
顧長安問她:“北方好玩嗎?”
“不好玩,屋裡有暖氣,溫度很高,穿短袖,好燥,我天天早上起來都流鼻血。”立春撇撇嘴,“外面死冷死冷的,零下好幾十度,裡外的溫差一天一地,我吃不消。”
顧長安說笑:“是你不習慣。”
他招招手:“春啊,你過來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伴們明天見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