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燒的黑魚湯跟之前做的幾個菜一樣,都是照著菜譜做的,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用了心。

黑魚湯出鍋的時候, 跟菜譜上描述的基本無差,香味濃郁。

陸城喝湯的時候, 顧長安坐他旁邊看著, 像個忐忑不安的小學生, 等著家長表揚。

一口下去, 陸城內心深處噴湧出一種難言的情緒, 他的舌頭非常敏|感, 這湯喝著是魚湯的味道, 能嚐出青年燒湯時投入的心思跟精力。

顧長安等半天沒等到反應,他不耐煩的屈指敲點桌面:“吱個聲。”

陸城啟唇道:“不錯。”

顧長安不滿意的斜眼:“只是不錯?”

陸城側頭看向青年, 目光目光揶揄:“那你想要什麼評價?”

顧長安換了個更直接的問法:“多少分?”

陸城說:“九十分。”

顧長安的臉色很不好看:“為什麼不是一百?”

陸城並未回答, 而是解釋那九十分的原因:“廚藝只有八十分,十分是你投入進來的誠心。”

呵, 聽起來挺有邏輯的,顧長安二話不說就去端魚湯。

陸城阻止青年的舉動, 哄小孩的語氣說:“好, 給你一百。”

顧長安嘴角微翹, 佯裝不領情的嗤笑一聲:“晚了,我已經不爽了。”

事後顧長安讓吳大病給他打分。

吳大病說六十, 完了看他臉色,又趕緊加了十分:“湯是可以的,就是胡椒粉放的有點多了, 喝著刮嗓子。”

顧長安摘掉眼鏡坐在小板凳上,看起來像是受了打擊,心情很是鬱悶。

自己吃自己做的東西,加了層濾鏡,以為很牛逼,其實很一般,陸城還往高了說,大病說的是真話,魚缸裡沒飄出他的謊言。

吳大病有點手足無措,他笨拙的安慰:“長安,你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我都沒想過你能……”

顧長安開口打斷:“從明兒開始,你教陸城做飯。”

吳大病:“啊?”

“我仔細想了想,廚藝方面我是真的沒那個天賦,陸城有,你收他為徒吧。”顧長安重新戴上眼鏡,眯著眼睛笑,“別說什麼你可以一直給我做飯,以後你是要成家的,會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我這邊讓陸城來就行。”

吳大病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垂下頭,手搔搔板寸,遲疑道:“可是陸先生不會學。”

顧長安自信滿滿:“我去說,你只管教。”

陸城上完廁所出來,差點跟門口的顧長安撞上,他看看人,不對勁,於是把心提著,有突發情況發生,自己也要及時做出應對措施。

“你站這兒幹什麼?聞臭?”

顧長安不答反問:“拉肚子了?”

陸城往前走動:“沒有。”

顧長安把男人拉住,眯眼盯過去,語氣篤定:“拉了。”

陸城側低頭給他一個“知道還問”的眼神。

顧長安搖頭說:“你的腸胃比我想象的還要嬌弱。”

陸城欲要說話就聽到青年無比真誠的來一句:“為了你的腸胃著想,我做了個決定。”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岔開話題:“不早了,洗洗上床看電視吧,有什麼事明天再……”

顧長安突然一個闊步靠近,伸手抱住陸城。

陸城的身子一震,怎麼了這是?小東西想爹了?還是覺得分數給的太低,越想越難過?他嘆息,早知道就給一百了。

還是要哄。

氣氛挺好的,陸城低頭親著青年的髮絲,正往他臉頰上移,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跟大病說了,從明兒開始,他教你做飯,你好好學,將來你的腸胃,我的腸胃就都靠你養活了。”

“……”

陸城把趴在他懷裡的人拎出來些:“你來真的?”

顧長安抬眼衝男人微笑,手理理他的領口:“那要看你想跟我走多遠。”

陸城看他演。

“如果你只是打算跟我隨便走走就分道揚鑣,那你就不用學做飯了,我另外找人學。”顧長安慢悠悠的說著,一副掏心掏肺的姿態,“要是想帶我去你家,還要全世界的走,那你就要學,不說滿漢全席,起碼幾個家常菜還是要會的,我不喜歡在家裡吃外賣,也不想請保姆,多個不熟悉的人會讓我不自在。”

陸城繼續看他演。

“我知道你會說,那你為什麼不學。”說到這裡,顧長安嘆口氣,露出力不從心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認在做飯這件事上面,你比我聰明,比我有感覺,比我厲害,你的天賦之高令我望塵莫及,我相信只要你肯學,就一定能學好,學精。”

陸城的面色漆黑,睜眼說瞎話的誇起來都不帶喘口氣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看青年還要說,陸城就扶額:“行了,什麼也別說了,我學。”

顧長安獎勵他一個抱抱,好孩子。

不多時,陸城強行把顧長安推出房間,拉上他出門消食,順便逛個街約個會。

晚上七八點鐘,天寒地凍的,冷的人腦闊疼,還是有挺多人不願意在家裡待著,而是頂著寒氣在外頭瞎轉悠,也不知道轉個什麼勁,反正就是要轉。

顧長安穿的防寒服,帽子拉起來罩在頭上,眉眼藏在陰影裡面,全身包的很嚴實,他跟個小狗似的被陸城一路拽著。

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左右,街上就已然熱鬧出了年味,各式各樣的小攤從街頭擺到街尾,玲琅滿目。

陸城買了個烤紅薯給顧長安,剛走過去,還沒說話就被罵了。

顧長安摘了臉上的口罩,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二百五:“紅薯不超過十塊錢,你給人一百,還說不用找,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

有人經過,陸城把青年拉到自己這邊,看過去的目光充滿疑惑,這有什麼好鬧的,他還是低著聲音解釋:“我不喜歡身上揣零錢。”

顧長安呆滯一兩秒:“平時你在外面都這麼來?”

陸城很無所謂的嗯了聲。

顧長安倒抽一口涼氣,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他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面跟感受,半響咬牙切齒:“那你給我啊,我喜歡。”

陸城聞言就把皮夾拿出來放進他的手裡,讓他拿著:“都給你。”

顧長安就那麼隨口一說,不想要,他把皮夾塞回陸城大衣口袋裡面,拿走對方手裡的紅薯,撕開一塊用塑膠勺子挖著吃。

陸城溫和的提醒:“小心燙。”

顧長安邊走邊吃,心情好了一些,他語重心長:“大哥,就算你有錢,也不能那麼亂花,我要是攤販或者店主,肯定是面上笑嘻嘻,心裡卻想,我的媽,這是哪兒來的傻||逼讓我給碰到了。”

“……”

陸城不在意那點小事,在家他只賺錢,沒地方花錢,因為他什麼都有,不需要爭取就有人早早給他準備好了,從來不敢讓他有任何不滿意。

說白了,錢對陸城來說就是一個數字,他沒那個珍惜的概念。

來了這兒遇到顧長安,陸城的三觀才有所改變,起初他有抗拒過,後來就順其自然了。

紅薯就光是個頭大,不怎麼甜,顧長安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給了陸城。

陸城下意識就往垃圾桶那裡走,中途停頓一兩個瞬息後他原路折回,把剩下的吃掉。

“這就對了,浪費可恥。”顧長安半開玩笑,“等你回去了,你爹發現你變的接地氣了,親民了,會感動的熱淚盈眶,沒準還給我點個贊。”

陸城的面部肌||肉|抽||動,想多了,等我一回去,我爹會帶著幾個長老跟我三堂會審,說不定還會動手。

白母跟白父剛參加完一個朋友的飯局回來。

車經過一處,白母無意間瞥見了什麼,她連忙讓司機停下來,降下車窗把頭伸到外面看,確定之後眼睛瞬間睜大。

“長安——”

顧長安在樹後跟陸城說話,聽到喊聲他一個激靈,尋聲望去的同時,臉上浮現禮貌的笑容:“白姨,白叔。”

白父還算鎮定,點點頭回應。

白母就不行了,她開啟車門下車,跌跌撞撞走過去,手指指顧長安旁邊的陸城,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跟他,你們好,好上了?”

顧長安笑著說:“是啊。”

白母眼皮一翻就要暈,白父把她扶回車裡,手一揮讓司機開車,趕緊開,越快越好。

回了家,白母讓管家給她拿了瓶拉菲,她一邊喝,一邊唸叨,說自己是給他人做嫁衣,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

白父多大的生意都能管,但他管不了老伴,沒辦法就給女兒打了電話。

白珍珠在工作室加班,接到電話就匆忙開車趕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白珍珠已經瞭解了事情經過,並且想好了對策,她也是心累,明明自己是失戀的人,還要反過來安慰老媽。

白母坐在陽臺上喝酒,穿的貂皮大衣,喝的珍藏的拉菲,剛釋放出的一點憂愁就被奢華給啃噬掉了。

白珍珠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點紅酒說:“媽,想開點,這年頭談戀愛不算什麼,結了婚還能離不是嗎?”

白母恍然:“說的也是啊,你哥還是有機會的。”

白珍珠順勢點頭。

白母跟女兒來個碰杯:“長安應該是第一次談感情。”

“第一次就是初戀。”白珍珠以過來人的身份說,“初戀大多數都是拿來回憶的,不適合丟進現實生活裡面。”

白母湊近點:“怎麼講?”

“因為是第一次,沒經驗全靠熱情來撐,開始會很美好,每走一步都對下一步充滿了期待跟幻想。”白珍珠白皙姣好的面容被幾分回憶覆蓋,“但是走著走著熱情就會降下去,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的問題,一部分是解決不了,一部分是不想花那個心思去解決,慢慢就散了。”

白母放下酒杯站起來:“珍珠,你還想著上學時候那個家裡開小賣部,又黑又瘦的窮小子?”

“……”八百年前的事了,老媽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白珍珠也站起來,沒好氣的說:“媽,說我哥跟長安呢,怎麼說到我頭上了?”

母女倆對峙片刻,白母打消翻舊賬的念頭,她坐了回去:“接著說你哥的事,他人又不在家,那樣怎麼可能追得到長安。”

白珍珠的情緒收了收:“哥工作忙。”

“不還是能發打電話發微信嗎?”白母臉拉的老長,“你再看那個陸城,住在長安家,天天跟他在一塊兒,這叫什麼你知道嗎?這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白珍珠靠著椅背仰望月色:“兩個人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會膩。”

白母跟不上年輕人的腦迴路:“會膩嗎?”

“當然會啊,愛情是需要保鮮的,天||天||朝||夕相處,很難維持新鮮勁,結了婚還能靠責任跟婚姻來捆綁,要是沒結婚,還不是想分就分。”白珍珠好奇的詢問,“媽,你跟我爸是怎麼過來的?”

白母說:“我跟你爸那時候簡單多了,倆人見個面吃頓飯,媒||婆問行不行,我倆說行,就把日子定下來了,結婚生子,養兒育女,一步一步的走,沒出現過什麼波折。”

白珍珠羨慕,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二天顧長安讓吳大病去揭穿兩個小謊言,當事人都在附近,方便,他跟陸城去了伍康住的小區,沒直接去公安局。

託伍康母親的福,各家媒體抓著不放,就指著警||方來個爆點上頭條。

顧長安跟季青說好了,他去的時候不要有媒體在現場或者周圍蹲點,不想跟陸城莫名其妙出現在鏡頭裡面。

伍康租的房子在802。

顧長安一夥人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砸東西的聲音,夾雜著粗俗不堪的髒話,還有女人的哭聲,嘈雜一片。

王明明按門鈴,中氣十足的喝道:“陳名!”

屋裡突然安靜下來,幾分鐘之後,門從裡面開啟了,伴隨著一道尖細的聲音:“季隊長,王警官,劉警官,是你們啊,快進來快進來。”

顧長安聽見聲音就知道是陳名,他抬眼看去,跟他想象中的幾乎一樣,肌||肉|發達,渾身娘氣。

陳名的目光在顧長安跟陸城身上來回的遊走:“這二位是?”

王明明說:“協助查案的顧問。”以及顧問家屬。

進去的時候,陸城讓顧長安跟他走在最後,皺著眉頭低聲道:“那個陳名男女通吃。”

顧長安也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來了,皮笑肉不笑的說:“他想被你弄,最好再打他一頓,把他打的哭著求饒。”

陸城勾了下他的下巴:“我只想那麼對你。”

顧長安把他的手揮開,徑自走了進去,露在碎髮外面的耳朵微紅。

陸城看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兩室一廳的房子,客廳比較寬敞,裝修偏歐式,地上有碎玻璃,抱枕,紙巾盒,菸灰缸,桌布,水果什麼的,一片狼藉。

陳名撿起牆角的手機擦擦,抬頭乾笑著說:“我女朋友跟我這鬧呢。”

季青問:“鬧什麼?”

陳名柔著聲音:“也沒什麼事,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她這不……”

衛生間的門突然開啟,衝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年輕女人,對著陳名劈頭蓋臉一通罵:“說啊,怎麼不說了?你有臉找小姐,沒臉說?”

陳名的臉色僵硬:“警察在,你別胡說。”

“我胡說什麼胡說?”年輕女人通紅著眼睛蹬過去,滿臉都是嘲諷,“人給你發短信,說你那晚很棒……”

陳名捂住女朋友的嘴巴,衝顧長安幾人擠出笑容,這笑容裡雖然有難為情,但更多的其實是得意,有人說我很棒。

年輕女人跳起來給了他一大嘴巴子:“我讓你賤!”

陳名呆愣了會兒,跑到季青面前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季隊,你看到了吧?我女朋友打我跟打一小|狗一樣,這算不算|家||暴|?算的吧,你一定要給我評評理。”

“……”

顧長安有一點挺佩服陳名,自己是個0,還怪娘的,有|受||虐||傾||向,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竟然也能行,角色切換自如,是個天賦異稟的渣男。

陳名越哭越兇,渾身都是大塊頭的肌||肉,配著他受欺負的模樣,反差很大,他哭就算了,眼角還一個勁的往陸城那裡瞅,看樣子是想得到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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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城面無表情的站著,當陳名不存在。

旁邊的顧長安倒是臉上掛著和善的笑,鏡片後的目光卻陰沉冷冽,再看老子弄死你。

陳名嚇的哆嗦了一下。

年輕女人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警察同志,你看看他那樣,我就納了悶了,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娘成那副德行,練一身肌||肉有什麼用。”

陳名翹蘭花指,發現後把翹起來的手指縮了回去:“誰娘了?你說誰娘?”

“誰娘我說誰。”年輕女人冷笑,“17號那晚你根本就沒在同事家過夜,要不是無意間看到你手機上的簡訊,我還矇在鼓裡,你們男的沒一個好東西!”

在場的顧長安,陸城,王明明:“……”

年輕女人後知後覺,她立馬道歉,說自己不該地圖炮。

陳名吸吸鼻子:“桐桐,我室友失蹤了,出大事了,警察是來查案子的,你能別添亂了嗎?咱倆的事下次再說。”

“不用說了,咱倆沒下次。”

王桐拎起皮包,“警||察同志,這裡沒我什麼事,我可以走了嗎?店裡上午忙。”

季青說:“有需要我們會聯絡你。”

王桐一走,陳名就開始吐苦水,說他怎麼怎麼不容易,女朋友怎麼怎麼無理取鬧,還說他對兩個人的感情怎麼怎麼認真。

劉悅拿著記事本,一個字沒寫,全是廢話。

陳名不樂意了,尖著聲音說:“誒小姑娘,我說這麼多,你怎麼不寫下來啊,不是說的做筆錄的嗎?”

劉悅當沒聽見,她沒看出陳名還有跟男的一起玩兒的愛好,只知道談著物件,卻在外面找其他女的,這就是渣,被發現了竟然一副不算什麼的姿態,渣中極品。

王明明拍拍陳名肩膀:“哥們,真找小姐了?”

“別聽她瞎說八道,不是小姐,是俱樂部一會員。”陳名往王明明身邊靠了靠,靦腆的笑著說,“我們也就是玩玩。”

王明明雞皮疙瘩刷刷起了一層,他挪開些說:“玩出火來了。”

陳名單純的眨巴眨巴眼睛:“不|犯||法|的吧?”

王明明受不了他這噁心樣,想給一腳。

在客廳裡不停走動的季青忽然問:“去的哪家酒店?”

陳名尷尬的捏捏手指:“沒,沒去酒店,太貴了,不划算,去的小旅館。”

季青問清旅館名字,以及陳名出入的時間,就給王明明一個眼神。

王明明立刻帶著劉悅去旅館調出監控。

季青問陳名幾個問題,陳名跟上次那樣有問必答,並且承認撒謊的事,稱自己不是故意說17號那晚去了同事家過夜,只是為了瞞過女朋友。

“你跟伍康平時的關係怎麼樣?”

陳名說:“挺好的啊。”

還撒謊。

顧長安給季青使了個眼色就直奔伍康的臥室,朝南的主臥,面積大,光線好,太陽鋪滿整個飄窗。

角落裡放著一張辦公桌,上面擺放著兩臺顯示器,看樣子平時打遊戲的時候上兩個號,還有個可能就是一邊打遊戲,一邊看電影。

顧長安的視線隨意掃動:“發現什麼了嗎?”

陸城說:“床單被套等生活用品都是粉色的,要麼是那個伍康挺有少女心,要麼就是誰給他買的。”

誰給他買的?家裡?還是說某個朋友?顧長安撤回視線放到男人身上:“你說他知道陳名有那種愛好嗎?”

陸城慢悠悠陪他打||太||極:“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說了等於沒說。

外面突然傳來大媽的罵聲。

“樓上的,給臉不要臉是吧?陽臺是你一家的嗎?溼衣服拿出來曬,別人還要不要曬了?”

接著是陳名的聲音:“神經病!”

“是,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把溼衣服拿出去曬了,樓下的上門來找,我就趕緊把溼衣服全都拿了回來,我這人不愛跟人起衝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後來我的所有衣服都是在洗衣機裡脫了水才掛出去的,伍康也沒把溼衣服往外面掛過,樓下的大姐卻逮著我們不放,說就是我們的衣服滴水,有一次我們衣服在陽臺上掛著都沒放外面,她還說是我們幹的,季隊你說搞不搞笑?”

季青問道:“衣服不滴水?”

陳名說:“不啊,都只是有點潮潮的,我不是尋思勁兒天氣好就拿出去曬曬嗎?”

季青往陽臺看,陽光確實不錯:“那大概是你上面有人曬了溼衣服。”

陳名哼哼:“反正就往我們身上賴,每次都是。”

樓下的大媽拔高聲音罵開了,說自己曬的被子,上面滴了很多水,晚上沒法蓋了,還說要找物業,這事不會這麼算了。

陳名氣的跳腳,扭臉衝陽臺喊叫,“腦子有問題就早點去醫院看病,我曬的是昨天洗的衣服,你跟我說怎麼滴水?”

顧長安跟陸城從房裡出來,看到一個女孩穿著睡衣趴在陽臺上,頭往外伸著,長髮像是剛洗過,溼||答||答||的梳在前面,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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