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詔被柳部長唬了一大跳,央黨校是什麼地方,那是培養省部廳局後備人才的地方,最差也要縣市級書記的人物才能進去。老柳丈人的臉面就是好使,這哪裡是讓顧詔旁聽啊,這是十足的給顧詔牽個線,讓他在中高層中混個臉熟,也是拓寬人脈。

愛屋及烏,老柳心疼閨女,說不得也要給顧詔出點力氣。這是一種很特殊的旁聽,顧詔心裡有數,在目前這批學員中,恐怕也有西陲那邊的官員,柳部長的意思是讓顧詔在天都就先打好前哨。

柳伯母笑眯眯的幫顧詔夾菜,一邊數落著柳妍的不是,譬如不會做飯之類的話。這也應了句老話,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顧詔悶頭直吃,這頓飯算是家宴,他除了吃,還真的沒有好說的。

儘管大家都沒有提那個事,但彼此都清楚,顧詔跟柳妍之間的事情,算是定準了。然後就要雙方父母見面,把這件事透過儀式定下來。連柳部長都沒有想到,原來只是感覺柳妍對婚姻沒有什麼渴求,甚至還有拒絕,最終根本不顧家裡人的安排自己跑到蘭東當記者去了。卻沒想到,在蘭東那地方卻柳暗花明,直接找了對眼的。本來柳部長的設想,僅僅是先把顧詔這個人才拴住,可慢慢的,他發現家裡電話總是往維港那邊撥,這才算是知道,原來顧詔和柳妍早就膩在一起了。

順水推舟吧。柳部長不難想象,當顧詔和柳妍之間定親的訊息傳出去之後,老柳家和老孟家會在天都引發什麼樣的議論。還是應了柳部長那句話,這件事他不虧。

柳伯母又開始擔心顧詔和柳妍結婚之後兩地分居的事情,又說柳妍的級別比顧詔高,讓柳妍升慢一點,讓顧詔努力爭取進步,說話非常溫馨,顧詔敢肯定,柳伯母跟母親之間肯定有很多話題。

這次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親家見面,柳部長吃過飯之後,便夾著公文包去了單位。顧詔是個聰明人,柳部長只是點了他一下,足夠顧詔回味的。

剩下的時間,就是顧詔和柳妍的了,兩人轉了轉市場,柳妍幫顧詔買了兩身換洗的衣服,而顧詔這才偷偷摸摸的拿出了透過關係弄來的鑽戒,趁著柳妍不注意,悄然帶在了她的手上。

柳妍因為小手被顧詔抓著,在八十年代還是非常嬌羞的,只顧著臉紅,等到回到兩人蝸居之後,才發現手上多了顆光彩奪目的鑽戒,讓她頓時心跳加速,躲在廁所裡好長時間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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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來後的柳妍,已經換上了單薄的衣裙,舉手投足間,衣服內的景色便若隱若現,貌似真空上陣。顧詔頓時口乾舌燥,眼睛好像狼崽子一般等著柳妍。

“你這算是勾引嗎?”顧詔吞了口唾沫,發覺喉嚨乾澀的很。清純知性的柳姐姐一旦扮演起魅婦的形態,竟然更能激發男人的佔有慾。

柳妍輕巧的坐在了窗臺上,雙腿併攏蜷起,臉蛋放在膝蓋上,伸手輕輕拽著褲腳,露出白如初雪的小腿,聲音略微發嗲的問道:“你識勾引嗎?”

顧詔虎吼一聲,竄到柳妍身邊,伸手抱起美女,向著床邊走去。

柳妍躲在顧詔懷裡吃吃笑著,手指在他的耳垂上輕輕摩挲著,吹氣如蘭的小聲說道:“今天我給我媽說了,要去看個同學,晚上不回去了……”

這句話恰如吹響了衝鋒號,顧詔再也不去浪費精神去培養情緒,柳妍這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讓她熱血沸騰。

“姐姐,這世界上只有你最明白我。”

顧詔張牙舞爪的撲倒在柳研身上,伴隨柳妍嬌若鶯啼的輕呼,小小的房間內溫度陡升。

這一番親熱,一直到了華燈初上之時。

柳妍懶得動彈,連彎下小手指的力氣都被顧詔榨乾淨。而顧詔則哼著小調,跑到外面買了些東西,親自下廚給柳妍做飯,把柳妍笑得渾身發軟,最後膩在床上讓顧詔喂,好好享受了小女人的權力。

第二天,顧詔便拿了柳部長的介紹信,直奔央黨校。因為顧詔的年齡實在太輕,又拿重要省部級頭頭的介紹,央黨校的那些眼高於頂的老師們把介紹信傳閱了幾遍,這才將信將疑的給柳部長秘書打了個電話,才把事情確認下來。

顧詔好一陣鬱悶,柳部長這是玩的什麼意思,不提前打好招呼,讓自己跑這裡來惹嫌疑,早知道這樣的話,自己還不如找個地方化化妝,扮得老蒼一點。

人太年輕也是錯啊,尤其是在官場上,會被人輕視,就算出了成績,別人也會直接去看你的長輩是怎樣的。

幾天功夫,顧詔就熟悉了班裡的同學,他本來就比較引人注目,很多從地方上過來的幹部果然都在猜測顧詔有多深的背景才能在央黨校來一次插班,故此和顧詔藉故攀談的人不少,顧詔也是來者不拒,沉穩作風讓大家不由刮目相看,紛紛刻意結交。當然,顧詔的背景究竟是什麼,他是沒有說出來,這裡也沒有蘭東的官員,所以顧詔在眾同學眼中,身份背景都是謎。

事實也不出顧詔所料,這個班裡確實有西陲的官員。顧詔要去的紡山縣,隸屬西陲省雲密地區。這位進修的同志叫郭津才,歲數也不大,四十歲冒頭,過年之後就要擔任雲密地區首府雲密市的市委書記,跟顧詔雖然沒有直接上下屬的關係,但地區那邊他肯定是常委,必要的時候也能說上話。

當然,儘管黨校為人際關係提升了很大的幫助,黨校同學也是有著一層情誼,但還是要再往後處著看。

花花轎子人人會抬,如果不知道轎子在哪裡,那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顧詔刻意結交,郭津才也順勢而行,在假期的時候,顧詔便請郭津才吃了幾頓地道的天都小館子,兩人關係非常和洽。

終於,在臨近過年,黨校這一期學員畢業,顧詔為郭津才擺了送別酒席,兩人都喝得有點高,顧詔這才稍稍透露自己的情況,明年將會去雲密地區紡山縣履新。

郭津才拿酒杯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隨後帶著微微怪異的口吻問道:“正職?”

顧詔搖搖頭,他上副處,應該不會去紡山擔任正職,就算是第一副書記的機會也很小,差不多是個常務副縣長。

郭津才這才長喘了口氣,將酒一飲而盡,長嘆一口氣說道:“老弟啊,我託大叫你聲老弟,冒昧問一句,你去紡山,是家裡的意思,還是自己的意思啊。”

顧詔一聽這話有事,微笑著幫郭津才倒上酒,說道:“是我自己的意思,準備出去歷練一下。整天在天都,也是沒有意思。”

郭津才沉吟了片刻,這才有所保留的說道:“紡山那個地方,水有點深。”

水有點深。顧詔總算聽到了一句可以參考的評價。他跟郭津才的交情還沒到那個份上,郭津才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已經很夠意思了,這也是有酒精的作用在裡面。顧詔沒有執著的去問怎麼深,又深在哪裡,那就是為難郭津才了。

他點點頭,說道:“嗯,就是下去看看,長長見識罷了,不摻和裡面的事。”

郭津才也懂得,顧詔這句話蘊含的意思。不摻和裡面的事,那是別惹到顧詔,要不然這位天都城的高幹子弟,恐怕也要跟對方拜拜腕子。他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又說了句:“紡山本土幹部工作的氣氛很濃烈啊。”

工作氣氛,說白了紡山就是本土幫的天下, 外來戶到這裡,就好像龍入淺灘,絲毫大動作都做不開。顧詔感激的舉起杯,對郭津才說道:“郭書記指點之恩,感激不盡啊。”

郭津才呵呵笑了起來,縱然借酒提醒顧詔,他又何嘗沒有自己的心思,最起碼顧詔這條線已經被他掛上了,無論到時候紡山那邊發生什麼變故,顧詔斷然沒有惱他的意思,這香火情算是有了,對於他來說,也為自己拓寬了下人脈。

郭津才也端起酒杯,笑道:“算什麼指點啊,紡山的情況等你到了地方就會知道了。他們最近在發展礦產礦業,很有看點,很有看點啊。”

兩人喝過之後,顧詔這才旁敲側擊的打聽,看看郭津才有沒有聽說過劉藝州這個人。按照顧詔的設想,坐到郭津才這個位置,普通老百姓他應該不是很清楚,也就是碰碰運氣。誰想到一說劉藝州,郭津才竟然聽說過,感嘆道:“老知青了,上山下鄉那會兒去的紡山,好像是個搞地質的。不過啊,命不濟,自從老婆死後,他就神神叨叨的,進過兩次精神病院,聽說還沒有好利索。”

不管劉藝州怎麼樣,郭津才能聽說這個人,本身就有點不對頭。顧詔笑呵呵的說道:“這還是巧了,從外地迴天都的時候,在火車上竟然也聽人說起過這個人,我就是胡亂問問,竟然還真對上號了。”

郭津才苦笑道:“這個人啊,還是別沾上為好。他腦子有問題,只要當官的,他都要上告,別說紡山縣,就算雲密地區,上到書記,下到一般辦事員,只要被他看見,都甩不開。”

顧詔頓時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去了紡山,可要小心規避著,這種人最惹不起,跟他講不上道理。”

郭津才點點頭,道:“誰說不是呢?這傢伙不但動嘴,還動手,聽說紡山縣副縣長耿自謙和礦務局局長馬文善家的窗戶,就被他砸了好幾次。”

砸人窗戶?老耿,老馬?

顧詔的眼睛瞬間變得深沉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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