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元旦,北方地區釋出了全縣防凍防寒預報。顧詔這幾天非常忙碌,連續召開幾次全鎮會議,要求在防寒工作上要加大力度,力爭讓老百姓安穩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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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書記官不大,但需要操心的事情卻很多。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是鄰里間的口角,有時候也會鬧到鎮政府去。加上臨近元旦,距離顧詔所說的“全鎮工作人員工資全發”的承諾兌現也到了時間,全鄉鎮的稽核制度也開展起來,當真是忙得頭不是頭,腳不是腳。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地區來了電話,要求顧詔就官員考核制度的構想,短時間內整理整理,然後到地區彙報一下。這個訊息是由地區黨群副書記元德江的秘書通知的,顧詔就有點撓頭。

自從柳妍掌控平昌鎮之後,范家父子敗走麥城,這位明顯帶著老簡家標籤的元副書記就來了西清市。這幾個月在西清,這位副書記安安穩穩,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但是在距離年關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卻讓他彙報關於官員考核制度的事情,這裡面應該有事。

不可否認,顧詔雖然當初藉助平國新之勢下到河溝鎮,有點狐假虎威的架勢,但是在現在的西清地區,他還當真沒有個穩固的後臺,基本都是就事論事的暫時同盟。同盟過後,顧詔依然好像浮萍一般沒有依靠。

無論是嶽海歌,還是顧浩然,在目前局勢上,顧詔暫時還借不到力。元德江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召喚顧詔,這其中門道不小,顧詔要小心謹慎。

在官場上有一句話,叫做年前三十天,苦熬整三年。意思很明顯,過年前的一個月,有什麼人事變化就該傳出訊息了,是升是降,也是最揪心的時刻。元旦和年關相距不到一個月,這個時間領導的家門是被拍響最多的時候。地區黨群副書記,自從六月份來到西清,幾乎半年的時間沒有什麼大動作,現在在下面官員最頭疼最期盼的時候,卻突然出手,是不是有大手筆呢?

大手筆,就要觸動大神經,元德江要做什麼動作?

顧詔的電話打給了簡隨農,這個類似紈絝的傢伙,這些日子在蘭東省會金川市呆的挺逍遙,跟顧詔聯絡也沒有斷,有必要向他打聽打聽。

因為嚴打上位,顧詔已經被看做老簡家在基層的梯隊後備人選,元德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把顧詔帶出來啊,這對於顧詔的成長未免有些揠苗助長。說不得,顧詔很有可能又稱為風頭浪尖上的小扁舟,一個駕馭不好就船毀人亡。

簡隨農沒有外出,接電話很快,顧詔能聽到電話中還傳來其他人的聲音。等到簡隨農發出聲音後,其他雜音已經降了下去。

“三少,最近挺愜意的啊,是不是又找到好專案啦?”顧詔語氣輕鬆的說道。

“哈哈,顧詔,剛才我們還說你呢,你就把電話打過來了。”簡隨農還是那一副笑呵呵很直爽的口氣:“你少給我扯,我現在閒的就差低下頭數自個的XX毛了。你顧書記不說話,咱這個市場看不明白啊。”

電話裡傳來鬨堂大笑,想必那幾個人跟簡隨農也是貼近的關係,否則這種粗口簡隨農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三少,你就胡說吧,小心我去找大哥二哥告狀啊。”顧詔點了根菸,問道:“現在說話方便嗎?”

“有什麼話你就說,這裡的哥們都是在天都那邊玩的好的。對了,元旦的時候你過來金川這邊看看,幫你介紹幾個朋友。”

顧詔心中一動,簡隨農口中的朋友,絕對不是普普通通在大街上就能拎來的,最低檔次也應該是省會市級別的家庭背景。現在顧詔需要的就是擴充套件自己的人脈,在八十年底啊,公子哥們背靠大山,但家風大部分都比較嚴,缺的都是票子。顧詔自信憑自己的見識,點撥一下這些公子哥,他們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撈足票子還是不難的。

差的就是這個牽線搭橋。顧詔在簡隨農面前不說這個話題,那是因為簡隨農跟他有過命的交情,利用簡隨農倒顯得顧詔有點小人之心。但如今簡隨農主動提出來,顧詔卻是不會拒絕的。

“行啊,不過我過去一趟,您三少可是要破財了,你最好準備背一包的錢在後面付賬啊。”顧詔笑呵呵的說道。

“你這個土財主,開了好幾個廠子,還跑到我這裡哭窮。”簡隨農哈哈大笑,好像又捂住電話筒跟那邊幾個人說了什麼,隨即才在隱隱約約的笑聲中問道:“說吧,有什麼事,是不是元叔叔煩你了?”

顧詔眉頭皺了皺,看來簡隨農早就聽到訊息了啊。他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說道:“元書記這一道命令,讓我很是誠惶誠恐。官員考核制度現在還處於摸索階段,沒有個模式,我這個小小的鎮書記,可是很擔心在書記面前說錯話。”

簡隨農嗯了一聲,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而是讓顧詔元旦之前去進金川市一趟,有什麼話當面說。按照簡隨農的性子,實在不應該搞得這麼神神秘秘,或許這裡面當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還好地區那邊沒有規定時間,簡隨農將日子定在元旦前,那麼元旦假期的時候,顧詔酒可以提前拜訪元德江,打個預防針。

“行啊,三少相邀,我是肯定到的。後天吧,後天我去金川。”

簡隨農哈哈笑道:“顧詔,今天我們可是說到你了,你來金川的時候可是要做好準備,有人要對你興師問罪。咱簡三是個講義氣的人,提前給你通通氣。”

“興師問罪?三少,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你給我說了這麼個迷糊話,是準備讓我猜呢,還是準備讓我猜?”顧詔心裡做著打算,便跟簡隨農隨口說笑。

“你別說,這事啊我大哥二哥都聽到風聲了,你可真幫我露臉了。翟玉航那小子我早就看不順眼,不就是仗著跟軍隊上有點聯絡,囂張個什麼勁啊。咱簡隨農雖然不入流,但要說整治他,還是三根手指捏田螺,穩穩當當的。”簡隨農在那裡又開始興奮了:“不過你小子弄了翟玉航就算了,幹嘛要弄雷秋語?前幾天她家那個老爺子跑到我爺爺面前拍桌子了,好像要對你小子軍事制裁。這不,我從我媽那裡聽到訊息,請了幾個哥們過來當和事佬,你來金川這邊要頂住啊,雷秋語那丫頭不發瘋就算了,發起瘋來可真有點那啥……”

顧詔頓時笑了起來,別看他跟雷秋語就見過兩面,但是對雷秋語的性情卻能猜到一些。說到底,雷秋語這個年輕女人身上,帶著太多軍隊上的痕跡,比較正直,否則也不會在妖嬈佳人裡面跟顧詔等人求情講道理。對付這種人,只要在專業領域上給予她打擊,擺平她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不過,簡隨農在這個時候出來做和事佬,又有什麼想法?現在老簡家在蘭東的勢力開始回縮,簡隨農這麼做有點多此一舉。難道是……軍方?

猜再多也沒有用,顧詔跟簡隨農又說了幾句,便笑著掛上了電話。

一入仕途深似海, 顧詔自己也知道,這段時間風頭太盛,需要收斂,在柳妍還沒有穩固勢力的時候,他再貿然出頭,恐怕當真會死的不能再死。

兩天時間,顧詔安排了鎮上的工作,跟黨耀明談過幾次話。前幾天跟司老四見面的事情,顧詔沒有對任何人提起,而對於村子裡或多或少受到的損失,顧詔也沒有拿出錢來補貼。既然其他鄉鎮也碰到過這種情況,顧詔這麼選擇,也是暫時性的無奈之舉。既然準備打老虎,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貿然出手,沒準就被老虎窩子給吞了。

一個司老四,要想動他完全可以透過官面解決,問題在於把司老四弄倒還要考慮後果。黨耀明也深知司老四的背景,兩人談工作的時候,這件事直接忽略了過去。

做好佈置,顧詔便經過幾次轉車,前往金川市。花費了十來個小時,兜兜轉轉,便在金川市新修的長途汽車站下車了。

平國新當初破格提拔為金川市市長之後,施政方針提出了“城市面貌與城市名片”這個概念。這是顧詔平日裡跟平國新唸叨過的,這種思想在顧詔的記憶中,是到了九十年代才由海都市首先提出的。平國新對“城市名片”這個說法非常的感興趣,跟顧詔做過很多次交談。當他出任一市之長的時候,便非常高調的做出了這個倡議。

城市名片建設的第一步,就是重新建造長途汽車站,修葺火車站。本來金川市有計劃重新修建市委大樓,卻被平國新壓下了,提出口號“當官是為民謀福,不是提前享受”,在省裡獲得很大的印象分,據說已經有人提議將金川市市長列入省委常委。

顧詔下了車,抬頭便看到車站上的大標語:新金川,新生活。他微微一笑,將提包緊了緊,向車站外面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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