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心頭被重錘砸下,柳妍只感覺身體空落落的,又好像漂浮在雲端一般。顧詔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具有震撼性,讓她差點把手中茶杯的水潑在自己的胸口。好在柳妍柳書記也經歷了不少事情,迅速把心情收攏住。儘管她的臉上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霜霞,但在燈光下卻不是那麼真切,咬咬嘴唇啐道:“小家夥,又胡說八道了不是。要是咱們處物件,恐怕這舉報信的事情就成實了。”

“我怕他啊?”顧詔吊兒郎當的笑道:“男未婚女未嫁,我最喜歡某些人在這方面找事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柳妍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顧詔的表情,搖搖頭說道:“你當真是這麼想的?我看不見的吧。其實,咱們都知道,人家找你麻煩,並不是想一竟全功,而是要有一個理由。我說顧書記,你敢說,你就那麼乾淨了?”

顧詔連忙解釋道:“姐,你可真誤會我了。別的不說,我看看我在河溝鎮做的那些事情,當真是天地良心為國為民啊,誰要說我有私心,恐怕我就要打他的屁股了。”

柳妍聽後,臉色又是一紅,咬著嘴唇喝道:“顧詔,你是故意佔我的便宜是不是?”

柳妍剛剛帶著懷疑的口吻說顧詔有點私心,顧詔緊接著就說要打某些人的屁股,這不是言語上的佔便宜還是什麼?

顧詔笑嘻嘻的聳聳肩,說道:“姐,幹嘛那麼憂心啊,反正在這件事上,咱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嗯,就算是歪了,他們想把我摔下去,也是做夢。”

柳妍越發不淡定起來,今天顧詔說的這些話,怎麼都隱隱有往那方面引的意思?難不成他當真這麼想的?要是跟顧詔處物件,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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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了,我就納悶了,你怎麼跑到哪裡就在哪裡得罪人呢?”柳妍放下茶杯,隨手把煙扔給顧詔。她沒有繼續順著剛才的想法想下去,因為她知道,他跟顧詔恐怕很難。

“冤枉啊,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沒事我招惹別人幹什麼。”顧詔無奈的說道:“這只不過是某些人不甘寂寞罷了。這舉報信是不是別人授意我說不準,但是看縣裡的意思,分明是準備拿我當試金石啊。”

“你也知道啊。”柳妍白了顧詔一眼,熟姐風韻一覽無遺,知性中帶著調侃的味道,反而讓顧詔的眼神發起了直。柳妍咳嗽一聲,撫著額頭說道:“老簡家離開蘭東省,留下這麼多權力空白,誰都想要分一杯羹。現在問題出來了,平國新的去留恐怕直接代表著老簡家是否真的放棄蘭東省。你顧詔可是平市長著重看待的才子,好大的尾巴被人抓著,人家不利用利用你,難不成別人都是瞎子嗎?”

“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啊。”顧詔哀哀的嘆息著,搖搖頭說道:“想安安穩穩的做點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怪就怪你太出風頭了。”柳妍嗔怒的瞪了眼顧詔,卻發現顧詔雖然表面哀嘆,但是眼中卻充滿了好玩的神色,頓時心思一動,疑惑的說道:“不會吧,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在河溝鎮弄得那幾項大手筆,連平昌鎮都不敢併線齊飛,難道你是故意的?”

顧詔攤攤手,光棍的承認了:“是啊,河溝鎮要是還和先前一樣,恐怕就算有平書記跟我爸這兩個擋箭牌,恐怕這一次也會有人借題發揮。沒有桃色事件,單是槍擊事件的尾巴,就足夠我喝一壺的。現在好了,換了我吧,那麼一大攤子可都是我作的孽,別人恐怕不好上手,上手了也是亂折騰,梅縣和地區農行恐怕不答應,要是不換我吧,這個實名舉報就有點意思了,終歸要抓出一些人來,最起碼梅縣範圍內,他們就非常的惆悵。”

聽顧詔分析得絲絲入扣,柳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咬著嘴唇問道:“你可真夠遭人恨的。這件事終歸要有個結果,你說對吧?考慮過來考慮過去,還是要作出決定的。”

顧詔嘻嘻一笑,看著柳妍不說話。

“看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柳妍情不自禁的伸手摸摸臉頰,有點燙。

“姐啊,你怎麼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書記,還是好像小姑娘一樣純潔啊。”顧詔無奈的嘆口氣:“分析你都分析清了,這裡面有些事,你怎麼還是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什麼?顧書記,您的壞點子比較多,你來說說?”柳妍開起了玩笑,心裡卻在鄙視自己,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跟小姑娘似的,臉燙什麼!

“那封舉報信裡,可不僅僅說的我一個人啊,連咱們年輕有為西清標杆女幹部柳妍柳書記都拖下水了。”顧詔笑得有些賊兮兮的:“姐,形勢大好,形勢大好,您身後那位大家長,是不是可以借題發揮一下?像什麼看到自己女兒在蘭東受氣,派幾個保駕護航的強力人物過來啊,像什麼為下放做好基礎啊,像什麼蘭東經濟比較落後,大大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要狠抓一下重點啊……”

柳妍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啐道:“胡說八道什麼,接受群眾的監督,是必要的程式,就算是紀委來查,我也站得直坐得正。”

顧詔連忙巴潔道:“對對對,咱們柳書記是誰啊,誰不知道是西清地區響噹噹的巾幗英雄,帶領下的平昌鎮,已經被西清市關注了,咱怕誰,咱怕誰啊!”

一副小痞子的樣子,那雙眼睛骨溜溜的亂轉,惹得柳妍只恨不得把手邊的杯子潑過去。

“可是,面子問題,面子問題啊。”顧詔搖搖頭,隨手點上一根煙,吐著煙霧說道:“柳部長不會看著他的女兒就在地方上這麼受氣吧,要是因為別的事情還好說,偏偏是男女問題上,唉,柳部長恐怕會很生氣很生氣,後果是很嚴重很嚴重的。”

柳妍忽閃著眼睫毛看顧詔在那裡哀嘆,突然笑了出來,搖頭說道:“我就知道簡三這傢伙靠不住,我的底細恐怕你早就摸透了吧?”

顧詔連忙擺手,很義正言辭的說道:“柳書記,你可誤會我了。在我看來,柳部長是柳部長,他是大人物,他不會放任這麼好的機會不管的。老簡家要是就這麼走了還好,什麼都不用說,但人家走得是心不甘情不願,就這麼把在蘭東開闢的局面讓給了別人,心裡面總是有疙瘩。憑柳部長跟老簡家的關係,這時候邁出一步,恐怕也是兩方都喜聞樂見的。”他抽了口煙,繼續說道:“至於柳書記嘛,還是我認識的那位敢作敢為的省報美女記者,跟他柳部長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呸!自欺欺人!”柳妍直接戳破了顧詔的氣球。可顧詔的這一番說辭,倒是讓柳妍喜笑顏開,顧詔這話雖然說得有點違心,但柳妍就是高興,至少話語是真誠的,他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跟自己那……那個交往的。

交往!柳妍心跳又亂了幾拍,連忙大口喘了幾口氣。偏偏此刻正是盛夏時節,她那單薄的襯衣因為她的呼吸幅度而變得緊繃起來,顧詔頓時傻愣愣的看了過來。

“看什麼看,年紀輕輕,別胡思亂想!”柳妍也不知道為何,看到顧詔那眼神就感覺心裡毛毛的亂亂的,忍不住呵斥一聲。

顧詔連忙側過頭去,裝作不在意的說道:“姐,你這房子住了大半年了,應該有感情了吧?”

柳妍看了看自己的房間,略帶暖色調,她畢竟是個年輕的女子,雖然這只是她臨時的住所,但是佈置房間是女孩子的天性,他是當真把這裡當成是他自己的家了。

“是啊,有感情了。平昌鎮本來打算要建一批幹部宿舍,因為捨不得這裡,我倒是沒有批。”柳妍點點頭。

“只怕,你這個地方,要住不久了。”顧詔搖搖頭:“柳部長雷霆一怒,哪裡還容許自己的女兒混在基層啊,既然要在蘭東插上一手,柳書記這種難得的人才,自然是要著重培養的。”

柳妍一愣,隨即明白了顧詔的用意。藉助柳妍的關係,輕而易舉的化解這一次影響,如此一來,為了撇清柳妍跟顧詔的聯絡,柳部長自然不會再讓柳妍呆在平昌鎮,在基層這種不講究官場智慧而是赤膊上陣的地方,柳部長可以不講道理的化解這一次危機,但是並不能次次化解。

官場之上,不是隨心所欲的,要考慮制衡。

顧詔今天過來,恐怕也不是專程給自己出主意,而是已經預料了這種情況的發生,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吧。

“那……如果我真的離開,你覺得,我應該去哪裡?”

“這可就要看柳部長的意思了。”顧詔笑嘻嘻的說道:“不過依我看呢,如果柳書記不是離家出走的話,可以去地區擔任某些輕鬆的崗位。但如果是跟家裡鬧彆扭的話……”顧詔搖搖頭:“柳部長也需要家庭溫暖的。”

柳妍默然,使勁抿著嘴唇,把嘴唇都咬得有些蒼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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