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庭哥哥,你知道嗎,紫釧姐姐要成親了!”一個粉衣嬌俏的可愛女子,一蹦一跳的來到方治庭的面前,愛意與崇拜溢於言表。

方治庭卻只是微微側身,將手臂從女子的手中不著痕跡地抽離出來,一言不發。

女子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說道:“城主說,紫釧姐姐成親是為一方城沖喜的大好事,讓我們倆去給姐姐當花童。半夏區這次遭受了天災,好在神明給出了正確的指示,才能讓這次危機化險為夷,以後半夏一方肯定會恢復原樣的。”

“是嗎?”方治庭嘴角的鬍渣未剃,臉上的明媚消失殆盡,似乎歷經了某種滄桑,他嘴角微勾,笑的有些嘲諷,“你很開心嗎?”

“我,我。。。。。。”女子被問的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硬著頭皮答道:“我當然開心啊,紫釧姐姐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我,我,我只要能和治庭哥哥在一起,幹什麼都很開心。”

“八族禁止通婚。”方治庭的語氣冷漠而又疏離。

“不,不是的,我問過城主了,他告訴我這個規則是可以被打破的,規則是他定的,他可以為我例外的,城主都答應我了!”女孩的眼中盈盈淚光,拼命地搖著頭,看向他的目光卻倔強地充滿希冀。

“好了,我累了,婉婉。不是說紫釧姐姐要大婚了嗎?你先去準備吧。”方治庭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打發方婉婉離開。

方婉婉縱然還想說些什麼,看著他疲乏的雙眼,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方治庭看著遠處的背影,眼神飄忽而空洞,用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們,摧毀了我的希望。”

馬車徐徐行駛在道路上,平穩並不顛簸。行了這幾天,穆連榕能明顯感覺到,這一路的天氣是越來越暖和了,往常在冬藏山穿的獸裘大氅已經捂的人有些發汗,穆連榕換了身輕便點的衣裳,將馬車的窗簾挽起,二月的春風攜帶著花香襲來,心曠神怡,河邊的垂柳如對鏡貼花黃的少女,婀娜嬌俏。仙茗一方不愧四季如春,繁花似錦,美不勝收,連煙雨都帶著朦朧的霧氣,令人留戀。

穆連榕走下馬車,整個一方城都籠罩在喜悅的氛圍之中,家家戶戶掛起了紅綢,貼上了窗紙,整個道路上都散落著繽紛的花瓣,鄰家的小孩在街上追逐著,嬉戲著。

“冬藏一族在一方城有專門的行館,我已經派人提前來打掃過了,榕姑娘可要去休息會兒。”方長卿一如既往的細心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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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連榕道:“多謝山主,我想到處走走。”

方長卿沒說什麼,只派了兩個人跟著她護衛她的周全,便指揮阿奴們收拾行李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穆連榕的思緒有些亂,九郎要成親了,為什麼會這麼突然,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初窮途末路之時,穆連榕有想過直接和方紫釧攤牌,直接告訴她九郎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想依靠方紫釧的關係為九郎尋得瓊珠,不過這個想法還沒說出口,就被九郎提前感知到了,直接否決。

雖說穆連榕也不太確定藍君逸是否喜歡自己,但是比起方紫釧,自己好歹也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了,感情肯定比那個認識不過一月的仙茗閣少主要深厚些的。之前她做了那麼多努力都沒讓王爺接受她,怎麼這個方紫釧一來就要成親?真是是向現實低下了頭顱

嗎?還是說真愛是不分先來後到的?這個方紫釧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長得美豔點,有權有勢點嘛。

穆連榕在路上一直碎碎念,本來初衷是憂心九郎身體的,可是越到後面越覺得不對勁,這都要和別人成親了,身體肯定倍兒棒啊,心態慢慢演變成了吃醋,吐槽,嫉妒。

慢慢走著,可能是習慣使然,穆連榕看到了門口那面熟悉的帷幔,駐足觀望了許久,還是走了進去。

濃郁的藥香鋪面而來,方回春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便繼續低頭診脈了。穆連榕見他在忙,也不好打擾,只好在醫館內閒逛。

“咦?是方榕姑娘嗎?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師傅還唸叨你呢。”藥童走上前來,和穆連榕打招呼。

方回春診脈的手微頓,斜瞄了一眼那藥童,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面前的病人交代:“先拿著藥方去抓藥,三日之後在來複診。”

“好的,謝謝大夫。”

藥童顯然沒有理解方回春眼中的深意,若無其事的說道:“這段時間醫館可忙了,最近可能是天氣原因,犯溼疹的病人特別多,我們經常都手忙腳亂了,師傅就罵我們什麼都幹不好,挑個膿包敷個膏藥都沒方榕姑娘弄得好,你來了可好了,剛好可以幫我們分擔分擔。”

穆連榕被藥童的話給逗笑了,二話不說邊去淨手,擼起袖子參與到了醫館的工作當中。

春日的日頭降落的很溫柔,門口的兩名保鏢也不敢提醒穆連榕天色已不早,只得乖乖地候命在原地。山主有交代過,只需緊跟著保證她的安全即可,其他的,不管她做什麼都不許干預。

好不容易送走了今日最後一個病人,穆連榕也知道暮色不早了,不過她伸出兩隻沾滿了藥膏的雙手對門口的兩個跟班說道:“這藥比較難洗,我先去洗個手,你們再多等我一會兒。”說著便向著醫館的隔間走去。

那兩人也不疑有他,站在門口等著穆連榕的歸來。

一炷香,兩柱香,三炷香。。。。。。

慢慢地,那兩人開始意識到不對勁,轉身衝進醫館的隔間,哪裡還有穆連榕的身影!一人順著隔間的後門追去,一人迅速回行館稟告山主。

穆連榕揹著藥箱,穿著藥童的衣服,慢悠悠地跟在方回春身後,說道:“多謝大夫。”

方回春冷哧一聲,並沒有回應。

穆連榕又道:“大夫可知九郎的病究竟如何了?”

方回春嘴上不情願的說道:“這不是要帶你去看嗎?”

“多謝大夫。”

方回春又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你說說你,是怎麼搞的,那小夥不是你的郎君嗎?怎麼又要和別人成親?你都用自己的血替他治病了,都沒搶過人家大小姐?”

穆連榕努努嘴,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吶吶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突然要成親了。”

“要我說啊,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要不得,他就是個小白臉,還虧的你不顧一切的想要救他。”方回春搖頭道。

聽著方回春的數落,穆連榕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憂心他的身體,小聲問道:“那大夫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嗎?是否還有生命危險?”

方回春道:“你放心,那個負心郎的身體已經大好了。”

“真的嗎?太好了!”

“聽說是仙茗閣的少主為他尋來了瓊珠,他吃過以後已經在慢慢恢復了,坊間傳聞仙茗少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妾有情郎有意,是一對璧人。”

“是嗎。。。。。。”穆連榕的眸光變的黯淡。

“後來,方逸又指定老夫為他療養,你也是運氣好,剛好今晚我要去仙茗閣為他定診。”

“我運氣一向很好,哈哈。”穆連榕笑得燦爛,但卻隱藏不住眼底的落寞。

“對了,我用你的鮮血作為藥引研製的藥丸你給他吃了嗎?”方回春轉移話題。

“吃了呀,當天晚上就給他吃了。”

方回春面露疑惑之色,沉眸微思:“這就奇怪了。”

穆連榕有些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

兩人正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仙茗閣的側門,門口的阿奴遠遠就瞧見了他們,走上前來,說道:“方大夫今日來的遲了些,逸公子都等很久了。”

由於方紫釧對於方逸的事情特別上心,所以仙茗閣所有的下人也都對他特別上心,方逸畢竟馬上就要成為仙茗閣的新姑爺了,怠慢不得。之前已經讓人去醫館請過一道了,但由於今日病人實在太多,便耽擱了。穆連榕也是聽見了此事,才臨時決定跟著方回春一起過來的。她有一種迷汁自信,方回春一定會幫她的,畢竟她免費在醫館幫了那麼多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跟著阿奴的指引,彎彎繞繞,左拐右拐,穆連榕終於來到了那處熟悉的地方,看到了燭光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捧書夜讀。

一時間心中百轉千回,竟恍了神。

引路的阿奴脾氣有些不好:“快跟上!”

穆連榕收回思緒,老老實實跟在方回春後面。

阿奴在門外敲門,語氣十分恭敬:“逸公子,方回春大夫來了。”

“進來吧。”語氣清冷,不染塵埃,如山泉般灌溉心扉。

穆連榕抬頭看他,姿態如那九天的神邸,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他並沒有看過來,左手執書,眼神專注,右手伸出放在桌面上。方回春見此便自行坐下,替他診脈。

方回春說九郎已經大好了,診脈不用多費心神。

穆連榕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彷彿世界都靜止了,這一眼所包含的委屈,思念,不解,憤懣通通化作不爭氣的淚水充盈在眼眶之中,最後狹小的眼眶實在裝不下那麼多的情緒,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毯上。

正在看書的某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她卻又立刻轉身,裝作在整理藥材一般,不敢與他直接相見。見了該說什麼呢?質問他嗎?

方回春收回手,站起身來,整整自己的衣襟,走到門口,將房門帶上,對門口的阿奴說道:“公子身體已經在慢慢好轉了,不過現在不能受寒受風,他身上還有些外傷未愈,我讓藥童先給他上藥,我還有些情況要和少主彙報,我們先走吧。”

方回春是一方城最有名的大夫,自然是他說什麼阿奴就聽什麼,說道:“這邊請,少主也一直在等著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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