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榕陪同藍君逸來到方回春的醫館,一連幾日,藍君逸都會出現癲狂吐血的情況,但是好在穆連榕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總能及時制止這樣一種狀況。

前幾日醫館的藥童說:“師父出去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他們便一直等著,藍君逸白天在仙茗閣周旋著,晚上回來,氣血便會虛弱,穆連榕看著他每況愈下的身體,憂心不已。

這一日,穆連榕在醫館等著,終於等到了方回春回醫館,一見他便拉著他,向他細細描述了王爺如何吐血的症狀。

方回春放下背上的藥筐,好整以暇地拂去身上的浮灰,端了一杯茶,一飲而盡,“你說的這種情況,老夫也曾見過。”

“是嗎?方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有醫治之法?”

方回春搖頭不語,細細整理著藥筐中的藥材,似乎並不想搭理穆連榕。

穆連榕急了,道:“大夫可有辦法,大夫需要多少診金,大夫只要你能救他,我什麼都給你。”

方回春依舊搖頭,卻終於開口了:“非是我不救,姑娘你出再多診金我也沒辦法救。”

“為什麼?”

“他這種狀況,五行全失,又遭受其他五行內力相傷,內體本就逐漸脆弱,會漸漸失去無感。一般這個時候,情緒都會極不穩定,若心中有所鬱結,便會氣血衝心,走火入魔。他這是心病,我只是個治體病的大夫,心病我可治不了。”

穆連榕癱坐在地上,心病?九郎有什麼心病嗎?之前明明都還好好的,怎麼會出現心病呢。她想起那夜在半夏府,他說的讓她不要離開的話,難道,他的心病,因她而起嗎?

穆連榕問道:“常聞心病需得心藥醫,如果解除了心結,九郎是不是就不會突然吐血,又突然鎮靜了。”

“等等,你說什麼?”方回春捕捉到穆連榕話中的資訊:“你說他會突然鎮靜?”

“是,是啊。”穆連榕小心回答道。

方回春道:“往常若因鬱結而走火入魔者,皆會持續性陷入這種狀態,不知疲倦的發瘋發狂,最後瘋癲至死,剛剛,你說,他會突然鎮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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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穆連榕剛才只是描述了藍君逸癲狂吐血的狀況,並沒有講他會逐漸鎮靜下來這一出。穆連榕見面前這位方回春見多識廣,怕不是有轉機,說道:“大概每晚巳時便會出現異狀,不過不消一刻鍾,便會冷靜下來。”

方回春看著穆連榕破損的嘴皮,問道:“這可真是奇了怪了,老夫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呢,你且細細和我說說,他是如何冷靜下來的?”

穆連榕聞言,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小聲說道:“親我。”

“啥?”方回春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既然是來求醫的,穆連榕也顧不得許多了,說道:“九郎每次發狂的時候都會很粗暴的親我,看我嘴上的傷痕,都是被這樣磨破的。”

方回春老臉一紅:“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穆連榕說出來了,心裡倒還坦蕩了些,接著問道:“

大夫可有什麼想法?”

“你們年輕人的私房事,怎好拿出來給外人說,你還是個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說著,便推著她出醫館。

穆連榕哪想到是這麼這情況,身為一個大夫居然這麼保守?在現代醫院裡面,那些個醫生對各種人體器官張口就來,絲毫不會感到難為情。所以在穆連榕的潛意識裡面,大夫應該都是這樣的,聽見什麼樣的病情都不會臉紅。

穆連榕有些急切,抓住方回春的手,說道:“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且莫因小女一言,惹得大夫不快。”

方回春卻鐵了心地認為,這樣一個把親熱之事放在嘴邊說的姑娘,不值得再和她多費唇舌。

她反手抓住穆連榕的手腕,強行將其掰開,“快走快走。”雙手一揚就將她掀出門外。

穆連榕拍拍身上的的塵土,從地上爬起來,雖然臉色頹然,但也不能放棄不是,今日也算有些收穫,知道了九郎的病因,不如今日就先去問問九郎最近有何心事,明日再帶些禮物過來給方大夫賠罪。

這樣想著,穆連榕便不在藥堂惹方回春不快,沿著路,想走回仙茗閣。

不過穆連榕前腳剛離開,方回春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是個什麼脈象?”等到他追出去的時候,穆連榕已經沒了人影。

這時,城都之內飛奔出一條黑色的駿馬,馬上騎著一個魁梧的將士,他一邊策馬,一邊拿著城主誥步,向著大街上宣告道:

“城主誥令,順測天意。

徵女十二,二八至十。

一方沼澤,天神之怒。

獻女水澤,平定四方。”

穆連榕在街上聽到巡良守高亢嘹亮的宣告聲,他在城中來回奔波,一遍一遍地將這句話複述,穆連榕心驚不已,這是什麼意思?

巡良守奔波的同時,從城中湧現出一隊城守,他們將手中的告示張貼於大街小巷。

穆連榕隨著擁擠的人群湧向告示欄,嗯,不出意料的,一個字也看不懂。他抓住旁邊一個看著像讀書人的青年人問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青年人瞥了她一眼:“不識字還擠這麼前,你怎麼想的?”

穆連榕道:“大哥說的是,我不就想湊個熱鬧嘛,大哥能否為小人解惑?”

青年人見她態度謙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便耐起性子解釋道:“城主為解決水澤之患,上探天聽,獲得神明指示,徵兆十二名十六歲至二十歲的少女,送給一方之地的神明,乞求萬事安穩,水患消除。”

穆連榕靜靜聽著,心中震驚不已,這是要獻祭?用少女的生命來獻祭?她那日還以為城主及諸位族長有何良策,沒想到討論了數日,就是這個結果?用活人的生命來完成祭祀,乞求上天能憐憫此處?

“那徵召的女子,可有什麼條件。”

青年人又看了看告示尾部,說道:“需得正月初一,二月初二,三月初三,四月初四,五月初五,六月初六,七月初七,八月初八,九月初九,十月初十,冬月十一,臘

月十二,出生的女子各一名。”

穆連榕挑眉,還有這等條件?

穆連榕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板。城主及各位族長,好像已經做好了決定,並不需要其他人來為他們出謀劃策,如果不能夠得到城主的青睞,那麼如何能得到瓊珠?

這一樁樁一件件,搞得穆連榕頭都大了。

回到仙茗閣,穆連榕從別的阿奴口中瞭解到,今天城主和八位族長都來了仙茗閣,藍君逸也去了。

穆連榕既然自降身份做了阿奴,自然不會再被當作客人對待,住的地方也由原先的後院移到了偏院。一天沒有吃飯,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有昨天剩下的一個饅頭。仙茗閣四季如春,食物也經得起放,穆連榕拿出那個饅頭果腹。倒不是仙茗閣苛待她,只是她每日都去藥堂等候方回春,經常錯過府中的飯點,自然什麼都不剩了。床底下還有金帛,但她總覺得這些錢留著會有其他用處,可以救急呢?既然住在這裡有吃有喝,那這些錢就先放著不用。萬一哪一天被掃地出門,也不至於過得悽慘。

穆連榕收整一番,在藍君逸門前等待他的歸來。

小凝路過,說道:“不用等逸公子了,他和族長城主他們在吃飯呢。”

穆連榕點頭:“謝謝小凝姐姐告知。”

小凝嘆了口氣,語氣譏誚,說道:“既然做了公子的阿奴,需得時刻守著阿奴的本分,不要一天到晚的見不到人,還是你覺得攀上了半夏少主這個高枝,可以擺脫阿奴這個身份,一飛沖天成為人上人?”

穆連榕道:“不敢不敢,是我疏忽了。”

小凝雖是阿奴,可能是伺候方紫釧久了,也隨了主子的脾性,骨子裡也有些傲氣,見不得這樣不守本分的阿奴。

穆連榕不辯駁,不反抗,目送著小凝的身影遠去。

藍君逸的房門不會鎖,她推門進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等待。

好久好久。。。。。。

門吱呀一聲被開啟,穆連榕原本眼神微闔,有些混混沉沉,便睡去了,聽到聲音立馬驚得睜開眼睛,卻見門外早已入夜,自己睡了這麼久嗎?

藍君逸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捂住胸口,表情極為猙獰,口中吐出鮮血,踉蹌著走進門,然後用後腳戴上房門,可惜力道不足,門扉半掩不掩。

又是一模一樣的時刻,又是一模一樣的場景,穆連榕被他扣在桌子上,並不反抗,唇齒相撞,嘴中溢位鮮紅的血液,他像一個吸血鬼一樣,瘋狂汲取著,而後又慢慢恢復鎮定。穆連榕嘴角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他撫著她的臉,眼中繾綣,說著一模一樣的話:“對不起。”

穆連榕搖頭,看著他逐漸恢復的神色,腦中的一根弦突然波動,結合前後發生的事情,她靈光一閃,難道。。。。。。

春夜繁華間,散落著跳動的棋子,有人從花間穿過,粉衫拂動灑下一滴朱淚,半掩的門扉被夜晚的微風吹動,從外而內席捲著濃烈的花香,吹拂燭影下的一對兒漂泊異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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