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沈朝歌野驢?

若擱在前一世,不管誰對誰錯,姑娘必須擼了袖子罵回去。

今世,這種罵人的事情她不想幹了,尤其還是當著霽月的面,她必須收斂一下,不能顯得自己太沒教養了。

朝歌不怒反笑,道:“二哥,我那個比喻不當,是我錯了,你說這豬和驢礙著誰了,幹嘛要把它們拎出來跟著受傷害哩,我就是想誇二哥英俊瀟灑,要是學問再稍微深點,考取個功名,在這廣陵郡,還不得迷倒一大片的姑娘哩,不不,到時候這廣陵郡的姑娘都配不上二哥,咱們必須去京師挑更好的姑娘,非王侯將相之女咱不娶。”

這都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她三言兩語又把話扯到他婚姻大事上,惹得他怒也不是罵也不是,臉憋成了豬肝,偏她又一本正經得很,跟個大人一般,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讓你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朝歌一口氣說完,轉身坐了下來,寫自己的字。

二公子扶辰咬了咬牙,左右看了看,一個個都挺認真的在寫字。

頭一天來讀書就吵個沒完,姑娘們也心累。

坐後排的霽月目光靜靜的落在她身上,小姑娘真的是轉了性情。

他幾乎以為她要擼了袖子一通刺耳的混帳話罵開了,誰料她忽然轉了風向,把扶辰一通誇,誇得他面紅耳赤,無以反駁。

二公子扶辰這會也覺得無趣,站起來就走。

坐在這兒寫字,枯燥極了,他是瘋了才要坐在這兒寫字。

而且,這一架吵得他心情一點都不好。

霽月目光微冷了幾分,掃了他一眼。

若是他父親活著,不知是任由他這般,還是會嚴厲的管教。

那日朝歌說,長兄為父。

這話他一直記著,他不僅是朝歌的長兄,亦是二公子三姑娘的長兄。

他若為父,生養這般不求長進的子子孫孫,他恐怕會打斷他的腿。

霽月擱了手中的筆墨,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王夫子暗暗搖搖頭,富家子孫,紈絝不羈,沒救了。

再瞄了一眼霽月所寫的字,眼睛頓時瞪得宛若銅鈴,想不到商門家之的公子中,竟有這等優秀的。

“這字堪稱一絕呀,拿來做為臨摹的典範也是可以的。”

王夫子忍不住一通誇讚,拿了霽月的字給姑娘們看。

瞧瞧瞧,就是他自個也寫不出這等的如大師級別的字。

朝歌與有榮焉,道:“這是我大哥的字,當然寫得好,他以後也會給我們授課。”

暮詞忍不住和她爭辯一句:“是我大哥。”

她現在卻叫的比自己還親熱,住得比自己還近。

氣人不。

朝歌卻不和她爭辯誰家大哥這個問題,反正也是她大哥。

五姑娘鳳吟和六姑娘晚歌覺得這兩人太無聊。

夕歌暗暗冷笑,一個養子罷了,還大哥。

花頌表情微暗。

過了一會,朝歌把自己寫的字給夫子看。

夫子不能不昧著良心誇讚:“嗯,寫得不錯,字很工整。”

朝歌便謝過夫子的誇讚,又說自己也會背了。

既然她說會背了,夫子便讓她背了。

朝歌背了一遍,夫子又誇讚:“真聰明,這麼快就會背了。”

五姑娘說:“你一定是以前就偷偷的背過。”

朝歌舉手發誓說:“我絕對是第一次背這書,我發誓,若有欺騙天打五雷轟。”

以前倒也看過,母親念給她聽過,但是沒有背過。

瞧把她給認真的,五姑娘只好信了她。

夫子來檢查五姑娘的字,本以為朝歌寫得夠難看了,沒想到這五姑娘寫得更是一個不忍直視,那簡直就是蛆在爬。

他誇不出口,默默看一下位。

三姑娘暮詞和五姑娘的水平不分上下,寫的那是一個慘不忍睹,他依舊誇不出口了,怕天打五雷轟他。

夕歌的字就漂亮了多了,夫子暗暗點個頭,為了鼓勵別的姑娘,說了句:“這位學生的字寫得端正秀氣,值得大家學習。”

五姑娘仿若才發現旁邊還有個夕歌,問了句:“她是誰呀?”

朝歌便說是劉姨娘所生的,叫夕歌。

五姑娘一臉我明白了,直言:“她就是你爹外室所生的那個女兒呀。”言語之間多少是有幾分的嘲諷。

庶女本就沒地位,何況她母親是外室,是被朝歌的父親在外面養了十幾年。

夕歌抿唇不語,忍,也必須忍。

夫子心裡討了個無趣,沒想到誇錯了人,竟是個不受寵的庶女。

再看晚歌的字,寫得更勝一籌,晚歌是府裡的小姐,這一點他是清楚的,便不吝誇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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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這字堪稱一絕,加以時日,定會在書法上有一番造旨。”

六姑娘也就謙虛的說了句:“夫子謬讚。”

王夫子又看了花頌的字,沒再敢亂誇,因為不認得她,怕誇錯了人,只是要求各位姑娘把所學的背了,背過才能休息。

晚歌便把書給背了,夕歌也把書背了,花頌也背了,五姑娘和三姑娘默默的傻了眼。

這些難寫的字都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寫完,再背書,怎麼背得完?

朝歌這時去和夫子說了個悄悄話,是和夫子求個情,給三姑娘五姑娘一點時間背書,要求她們明天把書背下來。

夫子同意了,心裡明鏡似的。

看來是這兩個姑娘太笨,就是不下課她們今個也背不下來。

既然太笨,今個完不成任務,那便給了個臺階,讓她們休息一會,今天沒背書的,明天背。

休息過後,會有別的夫子來開下一節課,再換一種學法。

終於可以不用讀書寫字了。

五姑娘擱了手裡的筆,她的婢女忙把準備的甜心帶過來,讓她吃,她高興的伸手要拿甜心,朝歌喊她說:“五姐姐,還要不要成為沈家最漂亮的姑娘了?”

這才多大的功夫,她就忘記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了。

五姑娘鳳吟手拿著甜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好糾結。

三姑娘暮詞這時也轉過身來說:“有人喜歡當豬,何必攔著。”

五姑娘鳳吟立刻氣得把甜心放了下來,氣呼呼的對自己身邊的奴婢喊:“不吃了,以後都不許給我準備甜心,我今一天都不吃飯了,全都拿出去。”

晚歌便說:“倒也不至於一口飯也不吃飯,吃點清淡的蔬菜也是可以的。”

主要是五姑娘過於胖了些,恐怕她一時半會也難以瘦下去。

還有一個恐怕,便是五姑娘根本就沒有那個減肥的毅力。

真餓狠了,怕她吃的更多。

朝歌覺得言之有理,減肥這事不是一蹴而就,又不能多說,怕打擊到了她,又不想減肥了,便道:“五姐姐,不如這樣,我帶你出去見個大夫,讓他根據你的身體狀況,給你制定一個飲食方案,保證你很快就能成為整個廣陵郡最美的姑娘。”

“那,那好吧。”

幾位姑娘這個打擊,那個鼓勵,五姑娘身在其中冷熱交替,被刺激得幾乎沒了主意,全憑著一腔的怒意和不服氣。

成為廣陵最漂亮的姑娘她倒沒想,但一定要把三姐姐暮詞比下去。

這個年紀不大,整天跟個老太婆似的三姐姐,實在太可惡太過分了。

幾個人正說著這事,就見剛離開的二公子扶辰又跟著霽月一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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