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沒有阻止劉老九在一旁的嘮叨,他知道劉老九的用意,他知道一旦自己睡過去,可能這輩子也醒不過來了,但倦意還是如潮水般湧來,顧平用力的掐了自己腰間的肉一下,痛感刺激著顧平暫時的清醒,但又能持續多久能?

顧平在劉老九的攙扶下又向前走了幾十步,眼前是一家書店,顧平努力的抬起頭看向書店的匾額,上面寫著方正書店四個大字,顧平忽然精神了,他看向劉老九,沒有說話。

劉老九看了看匾額,又看了看顧平,搖了搖頭,顧平知道劉老九是不識字的,也沒有解釋什麼,眼神閃爍了一下,又在劉老九的攙扶下向前走去。

這霧氣瀰漫的街道,好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只會帶給人絕望與恐懼。

劉老九不再說話了,他在想顧平剛才眼神裡所傳達的意思,匾額,書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劉老九沉思著,他認識的字太少,前些日子還在途安城裡問顧平一家書店的名字來著,這小子是不是忘了?

劉老九一愣,他忽然想起來之前在途安城裡問顧平的書店名字好像和之前的那個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兩個人最開始的時候明明進入了一個小村子,現在怎麼可能又出現在途安城呢?

這都是假的,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劉老九停下了腳步,看向顧平,他明白顧平想要表達的意思了,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麼是真的呢,自己是真的還是假的。

顧平看向停住腳步的劉老九,他知道劉老九明白過來了。他們倆離出去又進了一步了,關鍵是在於找到什麼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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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九解開腰間的葫蘆,猛勁兒的灌了一口,啊~發出了一聲舒爽的感覺,劉老九知道,自己不是幻覺,眼前的顧平也不是幻覺,那麼還有什麼是真實的呢?

劉老九不知道,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思考著這個關乎命運的問題。

劉夏皇宮中,劉齊擺弄著天機閣剛送過來的一塊紫色的寶石,說是在裡面可以看到漫天的星辰。劉齊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正在納悶呢,阿福進來了。

“陛下,縣令人來了。”

“哦,”劉齊放下手中的石頭,“宣。”

“宣東梁縣縣令,程東覲見——”

縣令程東慌忙走進大殿,在劉齊面前行禮,“見過陛下,不知陛下找臣何事?”

劉齊看著程東,“免禮。”

程東慢慢的起身,不想失了禮數。

“你可知道,那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劉齊擺了擺手,讓他靠近一點說。

程東見狀,走到了劉齊面前,小聲的說道:“是一本書。”

“什麼書,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是一本道典,叫做《光明道典》,至於不一樣的地方嗎.......好像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看上去挺舊的,要說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就是這書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當時像一顆流星一樣,砸在了臣的面前,但是絲毫沒有損壞,故臣覺得這可能是件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所以趕忙就給陛下您送過來了。”程東回答這劉齊的問題,還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劉齊想了想,“你可看了裡面的內容?”

程東搖了搖頭,“這.....臣沒想看。”

“嗯,你退下吧。”劉齊揮了揮手。

等程東從大殿出去後老太監開口說道:“陛下,七王爺在金沙江邊動手了,那個假的顧平被抓走了,但是另一波人出手殺了假的顧平,現在老王爺正在瘋了一樣的找人呢?”

“那個假的顧平是什麼人?”

“回陛下,下面傳來訊息說是十六天之前顧平派您的侍衛小六子去找了一個叫二狗的乞丐,那個假的顧平應該就是這個乞丐二狗。”

“乞丐嗎,難怪沒有人察覺,”劉齊明白顧平的打算了,但是接下來顧平會往哪走呢?“知道是什麼人殺了那個乞丐嗎?”

“還在查。”老太監回到,“據老王爺放出的訊息,可能是玉虛宗的人。”

“把我們的人撤回來,並且派人去墨名書院,讓他們去接應顧平,順便看看書院的態度。”

“是,奴才這就去辦,”老太監悄然離去。

劉齊沉默的拿起手邊那塊紫色的寶石心中不自覺地想到,當前的局勢,墨名書院是莫名書院的附屬,而莫名書院則是經世道的代表。玉虛宗則是上天界在下屆的附屬宗派,而玉虛宗後面站著的則是太虛道。

七王爺是月河教的人,月河教身後是恐怖的無量道。這些上天界的道門無一不是龐然大物,隨便哪一個抬抬手,都能讓三界都抖一抖的存在,現在怎麼都盯著這個小本子呢?

《光明道典》聽這名字不應該是光明道的東西嗎,這東西究竟有什麼值得讓這些道門爭搶的地方呢?劉齊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是他一個凡夫俗子的能過夠窺覷的。

劉齊不知道的是此時一隻灰色的鴿子正朝著劉夏王朝的南方飛去,不知道傳遞著什麼樣的訊息。更不知道這水下還藏著多少人。

途安城中,那家顧平買過衣服的服裝店中,一個身穿飛魚袍的帶刀侍衛正盤問著這家店的老闆娘。老闆娘倒是見過世面的人,沒有被侍衛嚇到,站在櫃子後面打趣道:“官人今個兒怎麼有空到這途安城中啊,這可是稀客啊,平時八輩子看不到一回,今個可要給客觀打折不可。”

老闆娘手拄著下巴,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脯,看上去十分的嫵媚,任何人看了,都要頂上兩眼,可面前這個侍衛卻目不轉睛,面無表情盯著老闆娘的眼睛。

咔——老闆娘的頭迅速的收了回去,留在櫃檯上的是侍衛腰間的那把柳葉彎刀。

“我問,你答。”侍衛說道。

老闆娘點了點頭,沒有在作出什麼多餘的舉動,一旁的客人早就溜到不知哪去了,這年頭手裡拿刀的就是王法,誰敢在一旁亂晃喲,不怕一刀下去,就見了閻王,所以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前幾天是不是有一個乞丐來了你的店裡買衣服?”

“這麼多人了,我哪記得住啊!”老闆娘回到。

咔嚓,櫃檯被劈成了兩半,“點頭或者搖頭。”

老闆娘見狀,點了點頭,然後緊了緊衣服,這酷熱的夏天,她感到了絲絲的兩翼滲透進她的身體,讓人覺得這不是盛夏,而是寒冬,甚至比寒冬還要凜冽。

“買了那幾件衣服?”

“那件......嗯,還有那件。”老闆娘指著那一堆衣服說道。

“兩件?”

老闆娘點頭,沒有再多說話,她明白眼前這個侍衛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她現在能做的只有讓眼前這個人滿意,這樣或許還能饒過她一條小命。

“幾個人?”

“兩,兩個。”老闆娘伸出了兩根手指。

“知道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老闆娘一個勁兒的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侍衛沒有再問什麼,剛想要把刀收回啦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了一支利箭,侍衛倉促的向後躲閃,使得這箭只射在了侍衛的肩膀上。

對面的街道的房頂上蹲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嘴裡叼著草,身上穿著碎花長裙的女人開口說道:“嘿,有兩下子,竟然躲過了老三的箭,不過你今天還是要死在這,不過多謝你了,幫我們找到了那個叫顧平的人的下落,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話音一落,對面房頂上,剛才射箭的人又開始張弓搭箭,女子身旁別著寶劍的人也一躍而下,向著侍衛殺去。

剩下的人則站在一旁看著,對於一個侍衛來說這幾個人可能就是要命的了。這個侍衛一眼就認出了這幾個人,至少在江湖上這六個人還是混的風生水起的,朝廷給這六個人起了一個不是很雅觀的名字,叫六小鼠,形容他們像六隻地下的老鼠一樣,朝廷一隻抓不到這六個人,現在又要出來壞朝廷的事了。

侍衛叫陳六,不過不是皇帝劉齊的親衛,而是信凌衛的,陳六是王爺府的人,陳六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六小鼠碰面,甚至是站在這六個人的對面,這幾乎是必死的局面。

怎麼辦,陳六想著,自己身上已經中了一箭,不可能是這六個人的對手的,即使沒有這一箭自己也不可能是這六個人的對手,逃跑,恐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那麼就只有......

陳六忽然聽見了老闆娘的叫聲,看見了自己身上的飛魚袍,飛魚袍——

六小鼠沒有給陳六任何機會,哪怕是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老闆娘蜷縮在牆角,將頭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她最後看見了陳六的腦袋和身體分開,鮮血撒了一地,現在呢,是不是要輪到她了,她用力的蜷縮在一起,想要尋找一點溫暖,可惜地板是冰涼的,冷汗不僅打溼了衣衫還打溼了地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闆娘才敢抬起頭,確認人都走了,她趕緊上樓拿好盤纏,匆忙的離開了途安城,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躲起來。

現在劉老九和顧平兩個人已經停下了腳步,那顆一隻重複的柳樹又一次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顧平沒有繼續走下去,因為兩個人都已經到了極限,再走下去,恐怕兩個人真的會暈倒在這無盡的世界裡。

“不走了,打死老子也不走了。”劉老九大喊道。

“你不走我走,”說著顧平朝著大樹走去。劉老九看著顧平被在背後的雙手正在生火,劉老九慢慢的蹲下身子,像是要坐在地上,慢慢的將手往腰間的刀把兒處挪去。

就在剛才,顧平對著劉老九說道:“休息一會,然後再走。”

劉老九看了一樣,顧平此時正盯著劉老九的雙眼,劉老九看到顧平那雙奕奕有神的雙眼,他明白顧平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或許即將要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場生死之間的考驗。

劉老九坐到顧平身邊,顧平此時正低著頭在地上畫著什麼,“你畫的可真難看。”

顧平沒有反駁就在那,低著頭畫著自己的畫。劉老九認真的看了看,是一棵樹,怎麼還長著鼻子眼睛嘴,還有手,畫的真難看,劉老九覺得還沒自己畫的好看呢,這個時候畫什麼畫呢?真是的。

可顧平沒有理他,就在那畫著,樹,那顆總是不停出現的柳樹,連葉子好像都是一樣的,等等柳樹,劉老九好像想到了什麼,可為什麼會有鼻子眼睛嘴呢?

直到現在兩個人又一次遇到了這顆大柳樹,劉老九明白顧平想要說什麼了,顧平想要表達的只是兩個字,“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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