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見到這兩人步入場中,原本還在比鬥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開始朝著場外退去。

場中風雲變幻,竟然出現了最近這些日子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街景,以往的日子,往往都會變換出海面,竹海,草原,山脈這些自然場景,很少有像眼下這般,出現街景。

車水馬龍的長街之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過客,推車的老漢,賣酒的小兒,佩刀的俠客,看到突然出現在天空上的兩人,竟然都驚訝萬分,這份場景,實在讓人不知真假。

“以往也有人猜測,大競技場中的風景也好,城池也罷,都是環境,只不過是逼真一些罷了,後來一次天下城的街景出現,便再也沒有人說這是幻境了。”

看到場上的街景,蔣安伯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自言自語的說著,卻更像是在解釋給顧平聽。

“怎麼?”

顧平有些疑惑,他還記得當初進入書院的時候,走過的問心路,是真是假到現在也說不清楚。

“那天比試中所波及到的人,全都在過後找到了,並且收到了一摸一樣的傷,那天城中,全都看到了那次比試。”

“很有名嗎?”

“有,”蔣安伯點了點頭,“那次玉虛宗青鼎道人成名一戰,不過剛剛過去三百年而已。”

“元嬰,化神?”

“元嬰斬化神。”

顧平扭頭看向蔣安伯,對於這個回答,顧平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吃驚,畢竟化神就是化神,這兩字可不是說著玩的,元嬰化神二者的差別,猶如雲端和汙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不過回頭再一看此時正在比試的兩人,也就釋然了,那個年代還沒有幾個天才了,不提橫壓數萬年的尹天恆,光是眼下,就有能夠金丹戰元嬰的白玉龍,不滿百歲的化神修士騰嵐,估計也快要突破的肖張,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的木青龍。

看似平靜的海面下其實早已暗潮洶湧,更別提還有那些天榜之上,排在騰嵐之前的那些天才們到現在還沒有露過面,都跟兔子精一樣。

這還沒算上他自己,若是將顧平全部的戰鬥了都算上的話,恐怕早已經超越了天才所劃定的界限,無法用修士的範疇來衡量。

自打從流雲界域出來之後,顧平再就沒有遇到過需要底牌盡出的場面,多數的時候,不是敵人太弱,就是超過了年輕一輩的層面,就是顧平底牌盡出也打不過的那些老家夥,沒辦法也就只能一路逃亡。

不過那青鼎道人是哪一路人顧平還真不知道,入了修行界才四年多點的時間,哪裡又聽人說過書院以外,那些早已成名多年的修士,原始天魔的記憶中更不可能多了這些凡間修士的名字。

“你覺得眼下這會是哪一座城池?”

“看樣子,倒像是崇州城,你看那路邊的屋簷,還有房屋所用的木料,看起來都是偏往西界的,只有在崑崙山腳下,才能出產這麼多建木,而且看這粗細,應該都是老樹,有年頭了。”

顧平挑了挑眉,打趣道:“看不出來,你還懂得

這些雜學。”

“都是沒事兒的時候,偷懶,看雜書看的。”

......

“兩位可要下注?”

那個築基期的競技場開賭局的修士,看到顧平,笑了笑,這些天倒是沒少讓顧平賺取靈石去,不過好在他只是個跑腿的,不是莊家,要不得氣死。

“一百萬靈石,我壓白玉龍贏。”

......

“多少?”

寰宇殿內的一處偏殿,一個衣著整齊的侍衛,低著頭聽著眼前這年輕人的怒吼,不敢抬頭直視,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一百萬——”

啪——

一座上好的硯臺便被眼前這個狂怒的青年直接摔得粉身碎骨。

“就這麼有把握,不怕這一百萬打了水漂?”

“回公子,那正在對戰的是白玉龍和徐橋山。”

“第三十和第三十一。”

這人想了想,對著侍衛揮了揮手,隨後朝著大競技場走去,僅僅是邁出門的那一瞬間,就像換了個人一般,身上剛剛那股子怒意全都消失不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長街之上,原本湍急的人流,眼下早已在電閃雷鳴下四散而去,只剩下虛空而立的白玉龍和踏空而行的徐橋山。

長槍所指,寒芒透徹人心,大刀所向,雷光四射。

不過近戰交鋒,仍然是境界不夠的白玉龍,有些吃虧,在體內靈力那一瞬間的爆發比不了徐橋山。

幾個回合下來,徐橋山不斷溝通著天地靈氣,利用元嬰修士那源源不斷的靈力和白玉龍打消耗戰,看樣子,是想要堂堂正正,一刀一刀的碾壓過去,根本沒有打算和白玉龍比試招式法術,存粹想要以力壓人。

場下的顧平舔了舔嘴唇,剛剛那個跑堂的賭局下人聽到了自己下注的金額竟然拔腿跑了,看樣子是把自己當作砸場子的了,也不知道背後站著的是什麼人。

還有這個徐橋山也有些意思,元嬰對上金丹,竟然用上了這種賴皮的打法,倒是頭一次見,不過倒也算的上是堂堂正正,畢竟這是陽謀,就算看穿了又能有什麼辦法,不過對手可是白玉龍啊,那個金丹中期,就排名在眾多元嬰後期修士之上的人,怎麼會沒有兩把刷子呢。

果然,正如顧平所料,不想一直吃虧下去的白玉龍,長槍脫手而出,器靈從中而出,白龍直奔徐橋山。

光是這樣也不足於徐橋山一戰,玉龍鎧飛速在身上浮現,護心鏡處竟然又飛出一頭提醒更加龐大的蒼龍,雙龍乘風化雨,踏著雷電而來,就是徐橋山借自身功法引來的九天神雷,都要黯然失色。

雙龍起舞,引雷霆批向徐橋山,徐橋山竟然不躲不閃,直面而上,大喝了一聲。

“來的好——”

手中一杆天狼吞月刀,直接劈開雷霆,直奔雙龍而去。

看臺上竟然有一些見識短淺之人,笑罵徐橋山,‘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殊不知風雷閣秘法,水火不侵,雷

電不傷,根本無懼這碗口一般粗壯的雷霆。

下一刻,徐橋山竟然身化數十丈,竟然和那白龍一般巨大,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風雷閣的道法,果然有些門道。”

“同樣是無量道座下,風雷閣的行事,可就要比那月河教大氣太多,若不是月河教是佛道一體的宗門派系,裡面還摻雜了些佛道的根子,恐怕這道門代表的地位,早就被風雷閣等宗門取代了,眼下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哦?”顧平有些疑惑,道佛兩家一直不都是水火不容,怎麼還會有道門和佛門摻雜在一起的門派。

“這有什麼奇怪的,月河教是無量壽佛傳下的道統,無量壽佛雖是佛門,卻同樣是道門大家,對於道教的理解可以說是獨樹一幟,再加上無量道有很多佛門中人,說無量道是佛教道統也無可厚非。”

“道統?”

顧平搖了搖頭,沒有接著問下去,而是轉過頭去看此時場上的比鬥。

道統,聽著玄之又玄的兩個字,看不見又摸不著,可就是有著那麼多人為了道統的傳承付出一生的心血,就連大乘修士,甚至那些天上的仙人,都不曾逃脫道統的束縛,而那高高在上,可知天下事的道尊,難道就能夠逃脫‘道’之一字的束縛了嗎?

有人修行是為了長生,有人修行想要天下無敵,有人修行想要通曉萬事萬物的道理,可就偏偏有一些人,他們修行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虛無縹緲的道統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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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統是什麼,意味著什麼,又有幾個人說得清楚,即便是窮盡千萬年時光難道就能看得透徹,說得明白了。

世人總活在一個圈子裡,按照早已經安排好的模子生活,這個圈子恐怕就是‘道’了,不跳出圈子,恐怕就像是盲人摸象,摸到哪裡就是哪裡,卻永遠說不出那個全面正確的答案了。

可誰又真的能夠跳出這個圈子呢,這天下不過是,熙熙攘攘。

巨人徐橋山竟然手擒白龍,腳踏風雲,口吐雷霆,聲勢好不浩大,天狼嘯月,更是意氣風發,冷哼一聲,竟然徒手和蒼龍的龍爪硬生生的對拼一擊,不落下風,讓人歎為觀止。

“回來——”

白玉龍右手一招,雙龍騰雲而歸,環繞在白玉龍的身前,手中長槍猶如利劍,縱橫在漫天的雷網之中,吸收這漫天的雷霆。

徐橋山凝重的看向白玉龍,他知道接下來便是決戰的時候了,右手長刀託在地上,隔著數十裡,朝著白玉龍狂奔而來。

“槍出遊龍。”

“天狼吞月。”

一小一大,兩件法器猛然間撞擊在了一起,雄厚的靈力噴薄而出,若是東極秘境之前,白玉龍恐怕還不是徐橋山的對手,可此時......

巨大的衝擊接踵而至,如山崩海嘯一般,摧枯拉朽的將小半座城池華為飛灰,天空原本凝聚的雷雲都被一衝而散,在烏雲的中間撒下了陽光。

過了許久,白玉龍緩緩收槍,朝著競技場下走去,留徐橋山在原地,只是不像剛見時那般,底氣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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