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虎羌王血戰雁門道 靠山王平定羌人境

卻說進賬勸諫之人乃堯羌族長雅克蘇,扎那素知雅克蘇有勇有謀,心靈通透,當下問道:“雅克蘇,你有什麼想法?”雅克蘇道:“步度根掌控著鮮卑數萬兵馬,素唯大首領馬首是瞻,他怎會輕易與漢人勾結?”

扎那思忖片刻,道:“我亦覺得此事多有蹊蹺。”波日特喝道:“知人知面難知心。大首領若不信我言時,恐人頭不保。”話音未落,查乾巴手持密信,奔入賬稟道:“孩兒方才巡查,見一鮮卑騎士可疑;上前喝止時,那人拔馬便逃,被孩兒一箭射殺了,卻搜出一封密信。”言畢奉上。

扎那拆開閱畢,信中卻是劉雄寫給步度根的,說要步度根今夜放火為號,自家引軍前來襲擊,裡應外合斬殺扎那。扎那反覆看了幾遍,又傳於眾人看,波日特道:“如今人證物證皆在,大首領快拿主意。”

雅克蘇道:“此事且休張揚,待到夜裡,放一把大火,若漢軍來襲,可就勢殺他個片甲不回。”扎那點頭稱是。就令波日特去看步度根動向。自家與雅克蘇設下埋伏。

當夜初更方過,人報漢軍分三路殺來。扎那大怒道:“步度根果然有鬼。”便率軍擊退漢軍,要來找步度根理會。波日特道:“勿須如此。可設酒宴,去請步度根會飲,然後以擲杯為號,於酒宴上擒殺。”扎那喜道:“此計大妙!”便叫人去賺步度根。

不多時,步度根引五七從人而來。扎那接著,延入大帳,酒宴相待。酒過三巡,扎那變色道:“彼此有同盟之義,單于何故相欺耶?”步度根愕然道:“此言卻是何意?”扎那展開密信與步度根看。步度根看罷,大驚道:“此乃奸人構陷!大王錯見了,容我申辯。”

扎那冷笑道:“容你申辯時,我頭行於千里,獻於漢人帳前了!”就將酒杯一摔,刀斧手四下湧出,步度根待要抗拒,措手不及,早被砍翻在地。波日特道:“既已斬首腦,可速殺鮮卑兵馬。”扎那從其說,就點兵去圍殺鮮卑人。雅克蘇總覺此事不妥,但見勢已如此,便點本部兵馬向北退了三十裡屯駐。

扎那點兵方至鮮卑營賬前,忽人報鮮卑賢王軻比能率軍來戰。原來劉雄得細作回報,便知七八分。趕忙放回軻比能,言其單于步度根已被羌人殺害。軻比能方回寨中,得知步度根前往羌人寨中赴宴,趕忙提兵追來。鮮卑大將斯欽巴日也率軍趕來。

兩軍當下碰面,波日特舉起步度根首級大呼道:“步度根膽敢勾結漢人,已被扎那大王殺了。你們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吧。”軻比能先聽劉雄言語,始覺不信,方今親眼目睹,不覺氣憤舔膺,指扎那大罵道:“羌賊!果然無信無義。”高呼道:“為大單于報仇!”眾軍氣勢高昂,向羌人殺來。

兩相廝殺死鬥,忽然漢軍四至,前有張飛,後有孫策,左有張合,右有高覽。羌兵瞬間大亂,一時自相踐踏,漢軍姿意趕殺。波日特見漢軍勢大,急忙奪路奔走,被孫策撞見,手起一槍,刺倒馬下,亂軍踏為肉泥。扎那心知中了漢人詭計,雙目不由氣的噴火,心頭大怒,提起蒺藜錘,將斯欽巴日砸翻馬下。引著查乾巴,撞入漢軍陣中來,將蒺藜錘亂打,逢人便殺。當先迎住高覽,戰無十合,高覽遮攔不住,回馬就走。

扎那縱馬趕來,火騮駒腳程極快,一瞬間便追上高覽,扎那揚錘便砸,眼看高覽就要落馬。忽一條槍穿進來,格擋開來,卻是張合。

扎那大怒,揮錘便砸張合,二將鬥了二十合上下,張合亦抵擋不住。扎那耀武揚威,縱馬追趕二將,查乾巴大喝道:“父親速撤。”扎那猛然驚覺過來,看看部眾兵馬,死傷大敗。自家身邊也沒了羽翼,仰天長嘆一聲,將蒺藜錘旋起來,打翻四五個騎士,與查乾巴聚攏了數百騎兵,向北突圍而去。

方行不過二十餘裡,忽然鼓聲震天,山林裡殺聲大作,但見旌旗搖曳,無數軍馬洶湧殺來。扎那大驚,片刻之間,官軍已殺至陣前,扎那喝住軍心。官軍陣上一將揮鞭殺來,正是黃蓋。扎那踢馬迎上,兩個大戰二十餘合,黃蓋看扎那兇悍如廝,自家必然不抵,抽身而走。

查乾巴拉弓便要飛射,程普綽矛奔來,望查乾巴心窩便刺,查乾巴只能棄弓捻槍相博,兩人惡鬥三十餘合,查乾巴招架不住,往斜刺裡走。程普綽矛追來,查乾巴猛然扭身一箭。程普心知他善射,耳聽得風聲,知道是暗箭飛來,急忙將身子一伏,那箭將頭上盔纓摘飛。只這一緩,查乾巴又是一箭射去,程普躲避不及,被一箭射中左肩,幾欲墜馬。

查乾巴見他中箭,拉轉馬頭,便來刺他。程普猛的將手中蛇矛飛擲而去,查乾巴不曾提防,所幸他自家也是眼明耳清,頭往左一閃,蛇矛從臉頰邊擦過,把臉上皮肉扯下一片來,血如泉湧。查乾巴劇痛難當,咬牙拉弓,又是一箭劈面射去,正中程普坐騎眼窩,那馬吃痛,一個人立,把程普顛下來。查乾巴綽槍便刺,但聽咣噹一聲巨響,卻是黃蓋揮鞭隔住。跟著反手一鞭,當頭砸下,查乾巴急急舉槍格擋,又聽咣噹一聲,查乾巴只覺頭暈目眩,難以支撐,趕忙虛晃一槍,退身亂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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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蓋也不糾纏,救起程普,退入陣中後,指揮兵馬將扎那等團團圍住。扎那惡鬥半夜,筋疲力盡,看看四下無路,仰天大慟道:“事勢至此,不如就死!”欲拔劍自刎,查乾巴急止之道:“容兒死戰,護父王突圍。”言訖,便來與黃蓋交鋒。扎那喝止不住。查乾巴畢竟面部受傷,加上武藝本就不如黃蓋,堪堪戰到三十餘合上下,手一慢,被黃蓋欺身而進,一鞭打中後頸,噴血墜馬,眼見不活了。

正此時,北邊連聲鼓譟,無數羌兵洶湧撞殺過來,當先一將綽矛大呼:“扎那大王休慌,雅克蘇助戰來了!”就揮軍將官軍包圍圈切開一個口子,救了扎那往西突圍而去。黃蓋不知敵軍虛實,又見程普受傷,便收軍回去覆命。

雅克蘇救了扎那,引敗軍急急奔走,行約三十裡左右,人困馬乏。忽一聲炮響,兩邊數千漢軍一字擺開,攔住去路。當先大將正是劉雄,身後窩闊達、閻柔、審配、祖茂四將排列兩側。羌軍見了,亡魂喪膽。扎那道:“既到此處,只得決一死戰!”踢馬便來交戰,祖茂把馬一拍,揮舞雙刀衝殺出去。

兩馬盤旋,鬥有十餘合,扎那勇力倍增,祖茂漸漸不支。閻柔見了,大呼道:“祖將軍速退,某來敵他。”揮槊突出,截住扎那惡戰,又鬥了十餘合,扎那一聲虎吼,提錘當頭砸下,閻柔舉槊格擋,咔嚓一聲槊杆被砸為兩斷。閻柔驚呼一聲,拔馬就退。

劉雄看虎羌王扎那如此英勇,心中不由一凜,卻看身邊窩闊達,面帶感傷,神色黯然。扎那呼道:“劉雄!可敢與我一較高下。”雄聞言,呵呵笑道:“甚好!”拍馬揚棒,抵住扎那。兩個棒錘相並,惡鬥三十餘合。劉雄敬他英雄氣概,因此不曾下十分氣力;扎那心知

肚明,不甘落馬被擒受辱,咬牙死戰,乍如瘋魔;再鬥十餘合,更是精疲力竭;大叫一聲,舉錘往劉雄坐騎砸去,雄惜馬如命,急忙奮力遮擋;扎那抵敵不住,被棒尾掃中額角,大叫一聲,跌落馬下。劉雄急叫救起看時,頭顱跌破,已然氣息奄奄。

窩闊達內心非常敬重扎那為人,今見此情景,心頭大是含悲,不覺熱淚滾滾。卻看扎那竟面有喜色,口中輕聲呼道:“我扎那縱橫草原一世,死得其所。”含笑而逝。劉雄搖頭微嘆,命叫扎那屍身收好。拍馬上前道:“雅克蘇,你待怎樣!”雅克蘇回頭四望,沉思良久,猛然大喝:“我為大首領報仇!”綽矛便刺劉雄。

窩闊達深知劉雄勇武,怕雅克蘇有性命之虞。急忙舞刀迎上,二人盤馬惡鬥,約過三十合,窩闊達張臂夾住雅克蘇長矛,一把扯住勒蠻帶,將雅克蘇生擒下馬,來見劉雄。雄親解其縛,溫聲問道:“我自到任幷州之後,與汝羌族秋毫無犯。爾等因何起兵作亂乎?”

雅克蘇滿面羞慚,道:“非如我意。吾等身為臣下,只知奉命而行也!雅克蘇今日被擒,願求不流血而死,使我的靈魂不會隨著鮮血而流逝!”窩闊達聞言,面色黯然,就欲出來求情。雄知其意,乃謂雅克蘇道:“如今扎那已死,我願輔佐你為羌人六部首領。但求你能與我和平相處,使兩國間永結同盟之好,如何?”

雅克蘇思略許久,跪拜道:“大王之恩,如同再造。若蒙得生時,雅克蘇自當率領堯羌族人退回草原,雖海枯石爛,不復相敵也!”劉雄大喜:“孤素知首領乃誠信之人!今可立下誓約,彼此永不相負。”當下便命殺牛宰羊,祭告天地,歃血為盟。

諸事皆畢,劉雄令窩闊達率軍為前部,直突晉陽城外,與木羌族別克勒、狼羌的拉克真交鋒。劉雄用田疇之計,夜襲羌人大寨,大破羌騎。拉克真、別克勒兩個只能向草原撤兵,行無多時,轉到山坳林木茂處,拉克真舉目四望,皺眉道:“此間恐又有漢人伏兵。”

言未迄,樹林裡金鑼齊鳴,喊殺聲大起,殺出數千漢卒,把兩邊道路牢牢封住,為頭一員大將,身長八尺有餘,筋骨雄健,極其壯碩,手持大斧,正是河東徐公明。二人待要退時,後面徐商、包乾引軍前後圍住。徐晃拱手道:“事已至此,二位何不速降?”別克勒咆哮道:“我今日便是死,也先殺了你這漢狗!”縱馬挺槍,來戰徐商。

徐商揮斧隔開,別克勒虛晃一招,將槍平刺過來,徐商扔了大斧,兩手緊緊握住別克勒槍桿,兩人在馬上拗勁。包乾怕徐商受傷,綽刀搶上來當頭就劈,別克勒待要回身迎敵,徐商拖死不放。別克勒用力爭奪時,早被包乾當頭一刀,砍翻馬下。拉克真深知今日無幸,叫眾騎護了孫兒巴根突圍,自家綽刀死戰。

徐晃看的巴根將欲衝出,乃縱馬向前,鬥無三合,將巴根生擒過來。拉克真見孫兒被擒,只能繳械投降。徐晃命將一眾羌人綁了,來見劉雄。雄令雅克蘇盡數勸降。吩咐整頓軍馬,收拾輜重,退回晉陽;把扎那、查乾巴、別克勒等人屍首,盡數按照羌人習俗厚葬。上表閻柔為安武將軍,護羌校尉,使掌羌人事。

至此,威脅漢朝北部百餘年的六部羌人,就此平定。後有詩道:“將軍百戰有武威,自昔秦奢漢窮兵。劉家誰復重揚雄,松雲彩殿籠嘉賓。”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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