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前, 塗漾已經跌進不速客的懷裡。
回過神的時候，她的視野裡只剩那片熟悉的荊棘，冷白的皮膚上肆意舒展, 囂張一它的主人。
她的鼻尖也盈滿熟悉的味, 清爽乾淨。
……
這位少爺沒有一時間找她就算了, 居然還有心情洗澡？
果然一點都不！！乎！她！
這個結論的得出猶一桶汽油, 將本就燒得正旺的怒火刺激得烈了。
沒談戀愛前，塗漾一直覺得自己後一定會一個懂事的女朋友。
事實上, 她也做到了，戀愛裡拒絕無理取鬧, 而且很有自知明, 頭到尾都沒有奢望過能成為孟越衍的唯一。
可，再怎麼懂事, 對於愛情, 她還有著自己的嚮往和憧憬, 難免過程生出那麼一小點點的期待，期待孟越衍的生命裡，哪怕她不唯一, 也至少特別的存。
而就這麼一小點點的期待, 成了本次賭事件的導火線。
被這麼一刺激，塗漾好不容易轉移走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不開心的事上。
她果斷收起臉上殘留的笑容，掙扎了幾, 沒能孟越衍的懷裡逃出去, 得不再做無用功，乾脆地扭過脖子不看他，說話的語也十分生硬，彷彿面對的仇人而非戀人。
“不和你說了今晚別找我嗎, 又跑過幹什麼，能不能給自己留點尊嚴？”
孟越衍抱著她，走到床邊坐。
他已經換了身衣服，身上有著和她一樣的沐浴露味道。
不一樣的，他的眉端不掛煩惱，甚至看上去心情不錯，被她無視也不惱，不緊不慢地回道：“過糾正你的錯誤。”
不但不道歉，還敢惡人先告狀？
好啊，她倒要看看他這次又想怎樣潑她髒水。
毫無誠意的回答成為二桶汽油，塗漾無謂的鬥志瞬間被激起。
她不再拿後腦勺示人，轉回腦袋，直視孟越衍的睛，臉上儘量凹出三分薄涼三分譏笑的表情，要不因為睡衣短袖，恐怕還會擼起袖子為自己造勢。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她暫時將舊賬拋腦後，開始算新賬，問道：“請問少爺我又做錯了什麼，還需要您特意跑這麼一趟糾正我？”
少爺。
這個標誌著她心情不好的稱呼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聽見了。
見懷裡的小姑娘咬住了誘餌，孟越衍勾了勾唇角，目光微抬，回應她寫滿不服的視線，指出她的錯誤。
“為我一個聽話的人。”
“……？？？”
塗漾的眉毛極其無語地擰成一團，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一時間，她無法判斷這究竟應該算孟越衍有自知明，還應該算他不要臉，想回嘴，可張開嘴巴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反駁他。
提起的一口上也不，也不，後堵她的胸口。
塗漾成功被自己鬱悶到，卻沒有喪失鬥志，而再次轉過臉，新背對著身後的人，免被發現她快黔驢技窮了。
她悄悄握緊拳頭，思考著應該何打贏這場翻身仗。
她絞盡腦汁想對策的空檔裡，孟越衍也沒閒著，頜壓她的肩頭，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臂上結痂的傷口，底的閒散淡去一些，聲音沒什麼變化。
“還疼嗎？”
微癢的觸感喚回塗漾飄走的思緒。
她不明所，低頭一看，見他指的前受的傷，順口回道：“早就不疼了。”
剛說完，忽然察覺不對勁。
現可不和他討論傷口的時候。
差點又被他矇混過去。
塗漾恨自己警惕性太低，清醒過後，狠狠打了一他的手背。
這個插曲讓她意識到現這個不雅的姿勢非常不利於她的作戰，於繼續未完成的掙脫大業。
好這次比剛才順利一些。
她費了一點力，終於孟越衍的懷裡逃出，又嫌這樣不夠似的往旁邊滾了幾圈，儘可能地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同時用語言和他劃清界限。
“這位少爺，麻煩你後自一點，別隨隨便便對我動手動腳，畢竟你又不我的誰……”
她說出後一句話前，孟越衍打算放過她的，卻見她似乎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沒等她話說完，便伸手扣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她拽回到身。
塗漾：“……”
失敗得此快，她不得不懷疑他剛才故意放走她，就像貓捉老鼠，總會折騰夠了再吃掉它。
她怒道：“你都幾歲的人了，怎麼叛逆心理還這麼，越不讓你做什麼，你偏做什麼！”
孟越衍單腿跪床沿上，一隻手捏著她的巴，另一只手撐她耳側，形成的空間宛一座囚籠，將她牢牢困住。
這次，他沒有理會她的控訴，還對上句話咬文嚼字，小心地追究，聲線輕慢，勸道：“你再好好想想，我你的誰。”
就算話，他也不想她嘴裡聽見任何和分手有關的字，於話裡的威脅意味明顯，好像她要不好好回答，接少不了一頓折磨。
可惜塗漾正頭上，哪有閒工夫分析他的語，腦袋不屑地別向一旁，地哼道：“反正不我的男朋友。”
纖細的脖頸因為這個動作完全暴露空。
孟越衍不再給她機會，放低身子，嘴唇她細嫩的頸側皮膚遊走，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似乎認可了這句否認，退讓了一步。
“老公也行。”
“…………”
怎麼什麼話都敢接！
臉呢！
塗漾側頭怒瞪了他一，沒時間驚訝這位少爺的不要臉程度，一邊用手推開他，一邊奮力朝旁邊挪，躲開他的碰觸，嘴裡還振振有詞，詳細說明他的問題所。
“你都沒我當成你的女朋友，我憑什麼要你當成我的男朋友。”
聞言，孟越衍眉梢輕挑，沒想到問題她這裡已經嚴到了這程度。
他停動作，撐起身子，新看著她的睛，神情認真，反問她：“我怎麼沒你當成我的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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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有時間去洗澡，都不哄我！”
“我為你暫時不想看見我。”
“……”
這倒確實也。
塗漾差點又被說服，還好尚存一絲鬥志，也不舉例說明他的“罪行”了，只一口咬定：“反正你就沒我放心上！”
被帶偏的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看這次她不鬧鬧小脾，而真的感到委屈了。
意識到這一點，孟越衍輕嘆一聲，不逗她了，終於提及她的傷心事，問道：“沒和你說新專輯的事就讓你這麼難過？”
他不刻意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而他看，還不至於上升到這高度，否則剛才飯桌上也不會看不出她為什麼不開心。
這麼年，他習慣了凡事一個人做決定，再加上做事一向隨心所欲，很少顧慮其他人的感受，所才會看見桌上那頂餅乾綠帽子的時候，直接發了微博向所有人炫耀。
動機就這麼簡單。
真要他反思做錯了什麼，他能想到的只有一點，那就這番炫耀過於隱晦，隱晦得絕大數人只注意到了新專輯，完全忽略那張照片。
然而她的表現又反覆提醒他，原因遠不止此。
思想去，後只能發專輯這件事上找問題。
原本塗漾的雙手還拼命推著孟越衍，一聽這話，力漸漸偃旗息鼓。
她先愣住，而後一動不動地盯著孟越衍，也不知道想他臉上看出點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有點不自然地小聲回道：“也不全因為這件事。”
拐著彎變著法的暗示終於有了效果，她卻忽然失去興師問罪的底，開始不合時宜的反省。
她可真彆扭。
生了也不直說原因，非得等對方親自猜出才罷休。
塗漾不喜歡這個初乍到的壞毛病，決定趁它還沒身體裡紮根前徹底根治，沒等孟越衍追問，便主動說出後半句。
“我覺得你好像沒有我當成你的分享物件。”
雖然感情的世界裡，她還小心探索，但有些事情，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感悟。
比，她發現愛情有時候和友情差不，沒營養的廢話佔據一大半的相處過程，所她每天和孟越衍總有說不完的話，小到路邊看見一隻可愛的小狗，大到每週的體育課逃課計劃。
可，他似乎只對她的身體有說不完的話。
……
不過，她心裡也十分清楚，她不能強行要求孟越衍做到和她一樣，何況他本身就不一個喜歡傾訴的人。
儘管此，她還希望……
希望……
塗漾不知道她接說的話有幾成被接受的可能性，但還拿出了和告白那天晚上相當的勇，坐起身，直直地望著孟越衍，臉上不常見的真摯。
“我希望後不管遇到開心的還難過的事情，你都可和我說說。就算不能一時間告訴我也沒關係，只要別讓我後一個知道就行。”
她儘量保持平常心，可微亂的呼吸洩露了她的緊張，似乎沒握他這裡得到肯定的回答。
這一幕完完整整落進孟越衍裡。
他的煙癮忽然犯了。
他壓胸口那股一蜂窩湧出的情緒，就這麼不言不語地看著她，眸光明明滅滅。
原這才她意的。
他的小女朋友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樂觀堅強，至於他差點忘了，其實她也個心思敏感的小姑娘，連聲討他都小心翼翼，不當倒數一就滿足了。
可惜勇總易逝的。
沉默的空讓塗漾慢慢冷靜。
她背過身平復了一心情，又轉回，語輕鬆不少，給他提供了一個選擇：“果你覺得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可拒絕我，這次我不會生的。”
煙癮還沒有完全消褪，但孟越衍已經整理好心緒，黑眸恢復往的平靜。
他抬手揉亂塗漾的頭髮，嗓音輕而柔，回道：“不過分，很合理。”
嗯？
塗漾不相信他就這樣同意了，反覆確認：“真的？”
“真的。”
“也就說……你可做到這一點嗎？”
“嗯。”
“哦……”
塗漾有不真實感。
明明得到的答案她想要的，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究其原因，大概因為過程太過順利，順利得沒有一點兒阻礙，而這壓根兒不這位少爺的作風啊。
要麼他真的認可她的說法，要麼就懶得再應付她，想著怎麼能快速結束這個話題就怎麼回答。
根據往的經驗，塗漾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但就這樣直接否定他又似乎有點太過武斷，萬一他真的改過自新，終於打算做個人了呢。
深思熟慮，她決定再換一方式考驗他的真心，趁機問出老早就好奇的問題：“那你真的打算出新專輯嗎？”
孟越衍點了點頭。
“為什麼啊？”
和廣大粉絲一樣，塗漾為關心的觸發他新出專輯的契機，可等話脫口而出才發覺問得有歧義，又趕緊解釋。
“你別誤會啊，我沒有不希望你出專輯的意思，我只好奇，前你不一直沒靈感嗎，怎麼突然間又有了呢？”
說實話，像靈感這樣玄又玄的東西，很難解釋清楚它的產生過程。
不過，既然答應了她，就該做到。
孟越衍垂睫，認真思考了片刻，而後抬眸看她，答得很走心。
“大概因為羊奶營養豐盛，刺激了a波段的腦電波產生。”
“…………”
給他一點顏色，他就又開始搞黃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