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已經分手了, 難道你忘了嗎?”

喝醉酒的蘇眷記憶紊亂, 真的忘了自己已經和席新霽分手的事情。

這會兒她努力得理解著徐風說的這句話, 腦子裡還轉不過彎來。

可對於偶像的話, 蘇眷又覺得自己應該相信的,於是她很傻很天真地反問近在咫尺的席新霽,醉醺醺地說:“小新新,我們分手了嘛?”

蘇眷眼中的席新霽依舊帥氣奪目, 讓她挪不開目光。

席新霽沒有回答蘇眷的問題,而是問她:“要不要跟我走?”

蘇眷的回答是不假思索地猛點頭:“要要要。”

一旁的周淅陸無奈扶了扶額,道:“蘇眷, 別鬧了, 跟我回家。”

蘇眷聞言又轉頭看一眼周淅陸,這一眼不僅不準備跟老弟回家,反而往席新霽懷裡縮。

她剛才就在躲著周淅陸,這會兒更不可能跟他回家了。

眼下, 蘇眷面前五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讓她有種錯覺自己準備要看猛男秀。

席新霽、付和煦、周淅陸、席星火、徐風。

一個個的, 帥氣挺拔。

蘇眷醉醺醺地笑著,終究抵不過睏意,無心再看猛男秀,轉而把腦袋埋在席新霽的懷裡。

有一點肯定的是,蘇眷對於席新霽身上熟悉的氣息是很有安全感的。

時間已經不早,周淅陸頭疼的是他得安全地帶蘇眷回家,被半路殺出的前男友拐跑算什麼事?

可還不等周淅陸靠近席新霽, 只見付和煦上來湊熱鬧。

付和煦自然是站在席新霽這頭的,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擋著周淅陸的去路:“小舅子,你好嚴肅哦,笑一個嘛。”

周淅陸看到周淅陸時腦子裡出來的第一個想法: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傻逼?

但良好的家教和涵養還是沒讓周淅陸發火,只是淡淡道:“麻煩讓開。”

付和煦當然沒有讓的道理,並且他眼觀六路,見那位蘇眷的偶像有“不老實”的動機,又攔在徐風面前:“這位偶像,你是做什麼的呀?我看你好像有點眼熟。”

徐風笑著說:“可能比較像你爸爸吧。”

付和煦被一嗆聲,小爺那就不服軟了:“我看著倒是挺像我還沒有出生的孫子。”

這邊,席新霽順利抱著蘇眷準備上車,懷裡的人哼哼唧唧,卻乖得不行。

算起來,這應該是蘇眷第一次以醉酒的姿態在席新霽的面前。換成以前蘇眷是怎麼都不敢醉態在席新霽面前的,怕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人設。可眼下,蘇眷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喝醉了。

周淅陸正要上前,不料被又身旁的席星火拉住。

席星火拽著周淅陸,一臉認真地勸說著:“他們男女朋友之間的事情,你去瞎湊合什麼呢?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周淅陸蹙眉。

對於席新霽不遠千里追到澳門一事,既在周淅陸預料之中,也在預料之外。預料之中的是周淅陸知道席新霽會過來,但沒有料到他會來得那麼早並且直接來到了蘇眷所在的會所裡。

這麼看來,席星火這個小子功不可沒啊。

席星火幫著自家哥哥的那顆心現在儼然是路人皆知了,他拽著周淅陸,勸說不成,直接改成央求:“我哥哥挺難的,你就別太為難了。”

周淅陸氣笑,推開席星火:“你怎麼不說我也挺難的?”

“你不是我哥哥啊。”席星火一臉實誠。

周淅陸:“……”

這邊推推拉拉,倒是讓席新霽順利地抱著蘇眷上了車。

席星火眼尖看著老哥席新霽的車開走了,才放開拽著周淅陸的手。

他一臉誠懇地對周淅陸說:“我哥真的很好的。”

周淅陸臉上的怒氣已經有幾分:“好?關我什麼事?”

席星火不死心繼續幫自家老哥拉票:“我的意思是,你放心把蘇眷交給他,他真的不會辜負了你姐姐的。”

又說:“我哥這個人就是臉上看著挺冷酷無情的,其實心很好的。小時候我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他都會幫我出頭,還不留名的那種。怎麼說呢?總之,他這個人真的很好的。比你們表面看到的都要好。我相信,他們兩人之間就是出現了一點問題,需要他們自己解決。”

再接著說:“你看,我哥儀表堂堂的,不僅長得好看,性格也好。而且,我們席家和你們周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蘇眷又那麼愛我哥,你非要拆散他們幹嘛呢?”

面對眼前這個滔滔不絕的席新霽的迷弟,周淅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已經徹底無語。

他轉頭看著車輛離去的方向,最終還是沒有追去。或許,周淅陸很清楚,蘇眷和席新霽在一起的時候才不會哭。

凌晨的澳門街頭,車輛稀疏。

光影透過車窗玻璃,忽明忽暗。

蘇眷喝醉了,不省人事,記憶紊亂。她只知道要抱著席新霽,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和味道。但她全然不記得自己已經和席新霽分開的事情。

說起來,這還是席新霽第一次來澳門。他這些年走南往北,也算去過很多地方,卻從未來過這裡。

席新霽仍抱著蘇眷,緊緊的不肯鬆手。

再次溫柔在懷,他只覺得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他並不責怪蘇眷,相反,無比珍惜這一刻。甚至,他也開始反思自己這個做男朋友的不稱職。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席新霽想了很多。作為一個男人,他得多一些付出,多一些包容。侯燦燦的那段話也讓席新霽有些恍然大悟,在這段感情裡,他給蘇眷的安全感太少。

埋在席新霽懷裡的蘇眷不知怎麼有些不太安穩,低低地喊了聲:“小新新……”

“嗯?”席新霽的唇貼在蘇眷耳邊,輕聲問她:“怎麼了?”

蘇眷確實是醉得不輕,問席新霽:“我們現在在哪兒啊?”

她的記憶現在是那次兩人在北京的時候。

那天他們兩人繞著京城走了一大圈,從大中午到午夜。那段記憶對蘇眷來說彌足珍貴,甚至做夢都夢過好幾回。蘇眷很想和席新霽再走一遍北京城,就是簡簡單單地繞著北京的老衚衕走走也好,從白走到黑。

“快到酒店了。”席新霽說。

這麼一說,剛好和蘇眷的那段北京記憶吻合。

那次在北京一日遊回去的時候太晚,蘇眷累得在車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還問了類似的話,而席新霽的回答也正好是這句:“快到酒店了。”

蘇眷心裡一直有個心願,忍不住問席新霽:“下次我們來北京的時候,去看海好不好?”

席新霽低笑:“北京有海嗎?”

蘇眷反問席新霽:“北京有海嗎?”

席新霽回答:“北京沒有海。”

蘇眷開始耍賴:“我不管,你要帶我去北京看海。”

席新霽笑著回答:“好。”

“還有去其他地方看海的,你記得嗎?”

“記得。”他一直記得,沒有忘記過。

得到滿意的回覆,蘇眷這才高興了,輕輕地在席新霽的脖頸上啄了一口。

席新霽低下頭,想找到蘇眷的唇狠狠親一口,車輛卻已經到達目的地。

醉醺醺的蘇眷渾身酒氣,難得席新霽也不嫌棄。不過席新霽不嫌棄,蘇眷倒是自己嫌棄起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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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房間以後,蘇眷一面困得睜不開眼睛,一面又嚷著要洗澡。

而且蘇眷洗澡的流程巨麻煩,要先卸妝、洗臉、刷牙、敷面膜……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每次蘇眷一進浴室,再出來都是一個小時以後。

可眼下,蘇眷實在又好睏,一面想要洗澡,一面又懶得動彈,於是心急想哭:“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席新霽無奈又好笑,一把將蘇眷打橫抱起到浴室:“我幫你。”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席新霽不是沒有見過蘇眷卸妝的那套流程。

甚至,席新霽也好奇問過:“女人都會那麼麻煩嗎?”

像他,衝個澡快則五分鐘。

直男有時候是無法理解女人磨磨蹭蹭到底在幹什麼,況且一進去就是一個小時,造個衛生間都可以了。

蘇眷的重點卻在:“你認識的女人都這樣嗎?”

席新霽當時有些不解:“什麼我認識的女人?”

他並沒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經驗,從始至終就和蘇眷在一起。每次看到蘇眷這樣,他便順口一問,並沒有其他意思。

現在想來,蘇眷在這段感情裡其實一直非常敏感。

或許蘇眷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語氣有些不妥,又笑著對席新霽說:“女人就是這麼麻煩的一種生物啊。”

蘇眷為此還跟席新霽科普過她洗澡的那套流程。

如果化了妝,那一定要卸妝的,她慣用的是卸妝油,說卸得乾淨又方便。還說卸完妝之後要擦護膚品,護膚品可以讓肌膚保持水潤年輕。不僅如此,洗完澡之後要擦身體乳,這樣皮膚才能滑滑嫩嫩的。

她就那麼順口一說,席新霽倒是記在了心裡。

五星酒店裡配套齊全,卸妝護膚用品一應俱全。

席新霽特地找了蘇眷習慣用的牌子,仔仔細細地先幫蘇眷卸妝。

今晚蘇眷畫的精緻妝容,越夜越美麗,到了這個時間點,沒有絲毫暈妝的跡象。

她一臉乖巧地躺在沙發上,呼吸平穩,在席新霽的面前沒有任何防備。

席新霽貼心地幫蘇眷卸了妝,又給她洗了臉,繼而再放了熱水讓她泡了個澡。

這一通忙活下來,也確實折騰了快一個小時。

看著醉醺醺的蘇眷,席新霽耐著性子對她說:“以後不準喝那麼多酒了,知道了嗎?”

蘇眷也並非全程都睡死,她知道席新霽在幫自己卸妝,也知道席新霽在幫自己洗澡。她貪婪地享受著這一切,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到底是夢還是真,蘇眷自己也很模糊。

蘇眷搖搖頭,說:“我沒喝酒。”

潛意識裡的確是覺得自己沒喝酒的,她以為自己還在北京,以為自己太累了。

“撒謊。”席新霽點點蘇眷的鼻尖,“說謊鼻子要變長的,變得很醜。”

蘇眷聞言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她那麼臭美的人怎麼能讓自己變醜。

席新霽笑,可他心裡又很清楚,若不是酒精作祟,他並不能和蘇眷這麼和諧相處。

眼前的蘇眷,少了鋒芒,整個人很是乖巧。

等席新霽把蘇眷抱到床上,天邊已經泛白。

蘇眷縮排大床裡面,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嬌小可人。她閉著眼睛,幾乎是一瞬間進入了夢鄉。

席新霽躺在床上看著蘇眷這張乾淨秀氣的小臉,終於低頭,在這張臉上輕輕吻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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