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司馬大師剛才傳送到哪裡去了?”雷剛冷著臉對負責傳送陣的修士喝道。他沒想到司馬衝居然真的走了,甚至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他們想請他做的事都還沒有開口說。

這名修士是一名老實巴交的築基青年,此時囁囁道:“前輩見諒,我們規定是不能隨便透露其他人的行程資訊……”

“哼。”青年還未說完就被雷剛一下拎了起來。周圍雖然還有十幾名負責傳送陣事宜的修士,但又有哪個敢上前,紛紛退後以免被殃及池魚。

“他……他去了風源城。”青年滿頭大汗。他也不傻,終於結結巴巴地說了出來。

砰。青年被雷剛一甩手扔到了地面。趙開泰掏出幾顆中階靈石拋給了一名站得最近的黑臉修士道:“啟用傳送陣,我們要去風源城。”

這名修士先是一驚,隨即連忙道:“是!是!”傳送到風源城不過五十塊低階靈石,這一位前輩一出手就是幾塊中階靈石,這可是幾倍的價錢了。他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傳送陣啟用,雷剛和趙開泰立刻站了上去,一陣靈光過後二人便消失不見。

風源城。雷剛和趙開泰同時放出神識橫掃,但是並沒有發現司馬衝的所在。他們略有些吃驚,怎麼,司馬衝這麼快就出了城?還是說他進了什麼有陣法防護的地方?

此時司馬衝正在天都城。他在傳送的途中很快改變了容貌,才到風源城一轉腳又傳送走了。倒不是他故意要避開雷剛和趙開泰,而是他隱約覺得紅葉姥姥對他出手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拒絕加入薛家。在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他自然不願意再暴露形跡,索性來到這一個連他自己都從未來過的偏遠城市。

只要是修者的城市,通常都有地火房。司馬衝直奔地火房,他答應了黑白子和範曉生煉丹的事自然不能忘,做了這事就算兩清了,他可不願隨便欠人情。天都城雖然偏遠,卻不荒涼,實際上它是風源城最大的修者城市,因為它是與一個不友好鄰國的最前哨,城中高階的修者也比別的城市多得多。司馬衝等了好幾天才等到有地火房有空,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地火房也要排隊。

煉丹之事不必細說,不過讓司馬衝高興的是,當初移植進去的神仙果總算結果了,雖然果子和螃蟹眼差不多大,但總算也是果子,只需要等這些果子長到當初那般大,他就可以煉製昇仙丸凝結元嬰了。

三個月之期很快。黑白子和範曉生戰戰兢兢地來到了白石城的地火房外。雖然他們明知道司馬衝不在裡面,但是身後那一個人冰冷的目光卻讓他們不得不跑這一趟。大半天過去,沒什麼動靜。這也是理所當然,因為司馬衝雖然答應他們,但是已經離開了白石城了,又這麼會再出現?

黑白子遲疑地回頭道:“前輩……”

一個聲音冷冷道:“閉嘴。繼續等。”聲音蒼老而低沉。

黑白子只得重新轉過頭呆呆地看著地火房的方向出神。就在這時,一名青衣丫鬟走了過來,她先是打量了黑白子二人一陣後才道:“你們就是黑白子和範曉生?”

黑白子自然認得丫鬟身上的標記,連忙點頭道:“正是。”

青衣丫鬟也不廢話,從懷裡取出了兩個藥瓶交給他們二人道:“拿好了,這是司馬大師給你們的東西。”說著,轉身就要走。

突然一個身影一竄而出攔住了青衣丫鬟道:“小翠。你怎麼幫那姓司馬的小子跑腿?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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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丫鬟看到人影一閃先是吃了一驚,等看清楚來人之後才恭敬道:“回姥姥的話。這是小姐讓我送來的。似乎是司馬衝把東西交到小姐手裡,讓小姐幫忙轉交給兩位前輩。”

紅葉姥姥黑著一張臉,哼,好個司馬衝,知道我的孫女好說話,竟然跟我老婆子耍這招,她一陣風就趕往了薛冰的住處。

薛冰正在藥園內心不在焉地打理藥草,發覺了紅葉姥姥進來展顏笑道:“奶奶你回來了。”

紅葉姥姥點點頭道:“冰兒,姓司馬那小子呢?”

薛冰一愣,隨即搖頭道:“司馬大師?我沒見到他呀?”

紅葉姥姥不悅道:“小翠剛才還給那兩人送司馬衝的東西,你怎麼還騙我說沒見到?”

薛冰苦笑道:“是司馬大師的靈獸把丹藥送來的。它的靈獸只是讓我幫忙送東西,根本沒說司馬大師在哪。”

在一間佈滿了禁制的房間內,司馬衝靜靜感覺著丹田內縮小的山河社稷圖和九錫伏魔仗。他按照凌霄玉簡內的法門祭煉了一次這兩件法寶之後,它們的威力都有了小幅度提升,操作難度也小了許多。這讓司馬衝暗暗稱奇。他又按照凌霄的建議,重新拾起了幾百年都沒練過的鳳凰訣。這套基礎法訣以他如今的修為執行起來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司馬衝就是這般花大量的法力和精力去培煉法寶,同時修煉法訣,將不同階段不同屬性的法訣按照枝幹本末的關係揉合起來,雖然修為沒有精進,但是法訣操控強度和法術執行的流暢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如今他已經有把握,如果再遇見如同羅家老祖那種程度的元嬰修士,他完全可以靠魔化後的身軀藉助風遁逃離。

司馬衝將鳳凰訣收了起來,因為他重新修習鳳凰訣的關係,金色樹葉的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新的中階風遁術,中階風遁術既可以瞬間快速移動,又可以加持在身上作為長時間加快飛遁速度的輔助,比起初級風遁術高了一級。就才剛才司馬衝終於將這法術參悟透,現在打算先出關去走一走,這近二十年的法訣修煉讓他覺得有些乏味了。

走出房門,司馬衝摸了摸鼻子。因為城外太亂,聚靈塔又常年滿人,他只能在客棧內修煉。在客棧內一下就閉關二十年,估計也沒幾個人吧。一名店夥計正捧著一個玉盤往這邊走來,一見司馬衝先是有些吃驚,隨即笑道:“公子這是出關了?”夥計自然知道天字號房有一名長期住戶,他定時會送些清水之類過來,自然也見過司馬衝數面。

司馬衝笑著點頭道:“是。閉關這麼久有些倦怠,出來走走。”

夥計笑道:“是。城中熱鬧得很,公子正該去看看的。”

雖說在天都城呆了二十多年,司馬衝還是第一次閒逛。金眼雕很快從城中某一處飛了出來,在司馬衝的肩膀上落下。這二十多年金眼雕一直和城中其他的鳥獸廝混,倒也沒有吵著要走。金眼雕理了理羽毛開口道:“城中各處大王我都很熟,司馬衝你想去哪裡呢?”

司馬衝笑了笑道:“那你說說,哪裡有高階妖獸的皮毛?”如今法訣的修煉差不多到頂了,司馬衝打算重新研究一下制符,他對於能召喚符靈的上古符籙始終念念不忘。

金眼雕側頭想了想道:“那就是妖獸材料了。說到材料,各大店鋪齊全,不過你還是先去自由集市看看比較好。那邊的東西雖然參差不齊,不過也常常會有些超過店鋪的好東西,各大商號經常有人到那裡去搜刮貨品,低買高賣。”

司馬衝點了點頭,當即按著金眼雕的指引,走向了天都城的自由集市。自由集市自然自由得很,各種商品或者擺在貨架,或者直接擺在地上,其中真假參雜,以次充好、魚目混珠的比比皆是。司馬衝一開始還被幾樣物品嚇了一跳,一些傳說中的物品如今都像垃圾一樣堆在地上。

司馬衝在行走途中也遇見了幾家金字的招牌的雜貨,居然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高階的妖獸皮毛,雖然大多殘缺不全,不過制符用不了多大,只要比符紙大的司馬衝都要,所以一路而來也收穫不小,在經過一家地攤時,司馬衝停下了腳步,因為地攤上一個小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缽之內有滿滿一缽許多核桃大小的黑色堅果,這些堅果有一股讓司馬衝覺得熟悉的氣味。

“道友好眼力。這是黑玉核桃,堅硬無比,是製作法器的上好材料。你來得巧,我正準備收攤出城,現在你若全要,我可以給你打個折扣。”攤主是一名留著兩撇山羊須的漢子,一見司馬衝停下來看他攤位上的東西立刻招攬。如今司馬衝收斂了氣息,看來不過是築基期的模樣,這漢子才開睜眼說瞎話,如果知道司馬衝真實修為,只怕要嚇得屁滾尿流了。

“黑玉核桃?”司馬衝似笑非笑地看了這漢子一眼,蹲下身去抓起了一顆堅果仔細看了看。將堅果抓在手裡司馬衝這才肯定,這是金花樹結的果子。剛才他就感覺這些果子上面的氣息和鳳凰訣的金色樹葉很像。沒想到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蕭小瑜當年給他說過,金花樹葉是制符的上好材料,這一下他可以不必到處找什麼妖獸皮毛了。

將正個小缽內的堅果都看了一遍,司馬衝才開口道:“開個價吧。我全要了。”這漢子肯定是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不然也不會瞎說什麼黑玉核桃。金花樹的種子可不比這黑玉核桃便宜。

這名漢子眼珠轉了幾圈之後嘆道:“這東西可是在下千辛萬苦費盡周折才弄到的……”司馬衝皺眉。但是總算還是耐著性子聽下去。

“……唉,所以說,這些黑玉核桃我賣兩千靈石絕對不貴。都是人命換的。”司馬衝總算聽到了價錢,他也不還價,直接袖子在地攤上一撫,一大堆靈光閃閃的靈石就出現在漢子眼前,然後司馬衝一言不發地將那些所謂的黑玉核桃收了起來,揚長而去。兩千靈石可不少了,司馬衝故意擺出來,就是要給漢子找些麻煩,誰讓他這麼多廢話。

只是司馬衝還沒走出幾步就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眼前有一大群人突然湧了過來,將道路都堵住了。不遠處的攤位被這群人圍了起來,其中一名為首的彪形大漢握著一塊礦石怒道:“臭娘們!你敢用西貝貨坑你大爺?你也不打聽一下鐵霸王趙雲龍的名號,趕緊賠償五十倍的靈石,否則就別想有命走出這自由集市了!”

司馬衝皺眉,好死不死,偏偏這時候冒出一票人來擋路。若不是他一直用神識注意著周圍的一切,他都要以為這些人是故意攔在他前面想要敲詐勒索的了。大漢手裡是一塊玄鐵精,因為年份太長久,表層已經蒙上了一層雜物,不知道這東西被拿來冒充什麼呢?玄鐵精也算是比較珍貴的礦石了。煉丹煉器都是控火,對於材料一類,司馬衝已經漸漸有了一種本能的直覺。

“這……這確實是玄鐵精。大爺當時不是已經用法器試過,半點也砍不動麼?”一個略有些沙啞不過依然動聽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

司馬衝剛剛得到了金花樹的種子,心情還不錯,聽說這大漢原來只是不識貨,當即分開了人群走了出來道:“喂,大家夥。那一塊確實是玄鐵精。”這群人雖然凶神惡煞,但是修為最高的不過是築基後期,司馬衝自然不放眼裡。

眾人一見有人出頭,紛紛側目。司馬衝不等大漢開口,伸手輕輕一招,大漢手裡的玄鐵精已經被司馬衝抓在了手裡。眾人都是一陣吃驚。然後更讓他們吃驚的事情出現了。這出頭的修士居然從口中噴出了一縷青色的火苗,不停地灼燒著手中的礦石。

“丹火!”已經有識貨的修士叫出了聲。本來怒氣衝衝的大漢也立刻誠惶誠恐起來,居然讓他碰到了一名結丹修士,莫非這女子和這位前輩有什麼淵源?他不禁後悔起來,剛才為什麼這麼大聲?若是這位前輩計較起來,沒命走出集市的可就換成他們了。至於那塊礦石是真是假,大漢已經完全不關心了。

礦石在司馬衝丹火的煅燒下漸漸發紅,然後表面出現了融化,一些灰黑色的雜質不斷地滴落在地,司馬衝手中很快就出現了一塊晶瑩如玉,爍爍生光的礦石。玄鐵本來就好,何況是結丹修士親自用丹火煅燒,這一塊玄鐵的價值立刻又翻了幾翻。

司馬衝手一揚。晶瑩如玉的玄鐵塊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度重新落到了大漢手裡。大漢先是一驚,隨即大喜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說著頭也不回地便要帶人離去。

司馬衝淡淡道:“慢著。”

大漢一驚,隨即心中發苦。是啊,自己是來鬧事的。前輩擺明了出手要幫助這女人,怎麼會輕易放過自己呢?他正心中忐忑,立刻又聽到了司馬衝的話語:“和老闆道個歉。是你錯了。”

司馬衝這話一出,大漢才松了口氣,連忙賠笑道:“是!小人有眼無珠,自然要道歉,要道歉!”說罷,對著擺攤的女子深深一禮。接著又將腰上的儲物袋摘了下來放在攤位上道:“這玄鐵經過精煉,價格自然比當初要高。我不能佔你便宜,儲物袋內有些靈石和雜物,就當是抵過這物資和賠禮了。”說話間還偷眼去看司馬衝。司馬衝早已經轉身了,大漢這才長出了口氣。

金眼雕這時候在司馬衝耳邊嘆道:“可惜啊,可惜啊。”

司馬衝笑道:“一塊玄鐵而已,有什麼可惜的。”

金眼雕道:“我可惜的不是玄鐵,是那女子。”

司馬衝奇怪道:“哦?”

金眼雕解釋道:“那女子是玉女。就是你們修士夢寐以求的上佳爐鼎和雙修伴侶。可惜,也不知道誰撥了她的頭籌。破她元陰可是能突破瓶頸的。”

司馬衝有些不解道:“玉女?”他對於這方面還真不熟。

金眼雕有些得意道:“哼,若不是有本大王,你哪裡有機會知道這些隱秘?不同種族之間很難有後代,比如人和妖,妖和魔。不過一旦有後代,通常都是資質絕佳,天賦過人。金童玉女就是這些有混合血脈的寵兒的通稱。這女子身上有妖族的血脈,像本大王這樣天賦異稟的蓋世英雄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聽到這,司馬衝不由得回頭去看那女子。只見她正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不過從略略顯出的眼角皺紋看來,這女子應該也有些年歲了。看到她顫抖的模樣,司馬衝心中有些不忍,嘆了口氣重新走了過去道:“別害怕,他們已經走了。”

“是……是。”女子依然不敢抬頭。

看著眼前女子纖細的身形,司馬衝的心頭突然湧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這女子在哪裡見過。他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女子似乎發覺司馬衝在打量她,頭垂得更低,手也捏住衣角。司馬衝終於開口道:“抬起頭來。”

女子飛快地搖了搖頭道:“小女子不認得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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