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一聲大喝,隨即便有十幾名兵卒圍了上來,把司馬衝團團圍住。司馬衝有些詫異,這些兵卒不動時,他根本沒發現,而兵卒明明都是些凡人,再看他們現身的位置司馬衝才有些明白,他們身處八方,衣著五色,這是奇門遁甲。想不到凡俗之人居然也有高手。這種奇門遁甲術連修仙者都少有人通曉。

“退下!”一聲輕喝,一名仙風道骨,身穿八卦道衣,手執羽扇的中年道士走了出來,只見他面如冠玉,生得是儀表堂堂,步伐之間隱隱有龍虎之象,好一個不俗的道士。他一見司馬衝大吃一驚連忙拜道:“仙長!小道今日有幸得見高人,望仙長提攜一二。”

那些兵卒此時已經退了開去,此地只剩那道士和司馬衝。司馬衝上下打量了幾眼道士說道:“哦。居然是個修士。修為有有練氣三四層,我說你怎麼能看得出此地不同凡響。”

道士再拜道:“仙長!小道祖上曾得高人傳授,得了奇門遁甲,卻苦於無人親授,始終不能通悟。今日得見仙長,萬望仙長不吝賜教!”

司馬衝道:“哦?你是自行修煉到如今的水平的。”

道士道:“是。小道修行已有五十載。”

司馬衝再次打量他,看不出來啊。看來他的奇門遁甲有輕身不老的功效。想到這,司馬衝道:“你的奇門遁甲有沒有在身上?拿出來給我看看。”

道士低聲道:“此書乃家族秘傳,小道怎敢隨身攜帶。請仙長隨小道回寒舍一觀。”

司馬衝也不客氣,點點頭道:“好!你投前帶路。”

這道士當即撇下了那些士兵和上面那一位君王,急急忙忙地領著司馬衝朝一個方向奔去。只是他腳下磕磕碰碰,走得實在慢極。司馬衝一笑,挽起了他的右臂道:“你指點方向,我帶你過去。”說著,腳下一點,人已經凌空飛了起來。

道士見到此景是又驚又喜,連忙指點方向。他今日清晨見枯樹吐新芽,喜鵲臨牆頭,於是卜了一卦。得乾卦,九二爻辭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他這才隨君王到此,誰知竟然有機緣遇見了這般法力高深的仙長,怎麼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到了一處山林之中,有一間茅草屋,司馬衝在此落了地,他有些詫異,看道士的氣派應該是登朝拜相的人物,怎麼住的這般簡陋?道士也看出了司馬衝的詫異之色苦笑道:“小道修行無門,這才輔助君王建功立業。只是伴君如伴虎。小道雖然有深宅大院,此地卻是小道真實居所。”說著,推開了茅屋門,將司馬衝請了進去。

沏了一杯香茶出來後,道士轉到了茅屋之後,隨即傳來鋤地之聲。司馬衝也不理會,大約這道士的奇門遁甲埋藏在地下。他細細打量茅屋之中,只見四壁都有字畫,風格各自不同,看來是出自不同人之手。而有一些字畫則直接塗寫在牆壁上,看得出這道士是個不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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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很快捧著一個木匣子走了進來。走到司馬衝面前,小心翼翼地把木匣開啟,裡面有一本絹冊。絹色如新,看來不是凡物。道士輕輕將絹冊取出,雙手奉到司馬衝面前。

司馬衝也不客氣。拿起絹冊一展。刺目的白色靈光讓司馬衝吃了一驚,若不是發覺這些靈光沒有殺傷力,他早就將卷冊一手扔出去了。道士在這時才目瞪口呆地道:“小道忘了說,這奇門遁甲神妙,萬萬不可一次攤開太多,否則會靈光刺目,輕則數日不能見物,重則……”他說著說著就沒聲了,自己這說的不是廢話麼,這一位可是高人。

司馬衝仔細看著這本絹冊。絹冊上是各種陣法描述非常細緻,旁邊還有非常細緻的人員佈置和攻守點,傾向於行軍佈陣。這種佈置的神妙之處連司馬衝看了都歎為觀止。他有些奇怪,為什麼會用這麼神妙的陣法來作為行軍佈陣的設定呢?想了想,司馬衝笑了,也許這行軍佈陣只是後人套進去的。這大框架是修者的陣法肯定不錯。

道士一直束手站立在一旁,司馬衝看絹冊看了兩個多時辰,他始終是一言不發。終於,司馬衝把這絹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沉吟了一下道:“你這奇門遁甲很神妙,不過此法用於對戰可以,對修行益處卻不大。”

道士肅然道:“請仙長指點。”

司馬衝道:“你叫什麼名字。”

道士道:“小人俗家姓陳,陳一擲。道號慶元。”

司馬衝點點頭道:“你不必這麼客氣。同是修道。我叫司馬衝。”

道士連忙道:“不敢!司馬仙長。”

司馬衝掂了掂手中的絹冊道:“你的奇門遁甲不適合修行。我可以給你一套適合修行法訣,換你這奇門遁甲,你看如何?”

道士一聽有些愣住了。怎麼。這樣的高人也貪圖他這半吊子修士的東西?東西是祖上傳下來的,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司馬衝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了一支粗豪畫筆,又取出了一張獸皮,在上面奮筆疾書。不多時,洋洋灑灑的數百文已經出現在了獸皮上。司馬衝畫筆一收道:“剛才我挽你右臂,感覺你體內木屬性法力更濃厚,這一套是木屬性基礎功法,你先試一試,是不是滿意。”說著,袖子一揮,獸皮就到了道士面前。

道士驚疑不定地接過了獸皮,但是很快就被上面的法訣所吸引。終於口中咒語念動,施展了最基礎的木系防護罩。一層淡淡的青光在道士驚異的目光中出現在了身體周圍。司馬衝笑了笑,突然用手一招屋子角落一把柴刀,朝道士擲去,道士驚慌失措,他正要閃避,柴刀已經到了眼前,卻在離他一尺之外就停住,被那層薄薄的青光攔住了。

司馬衝笑道:“這是防護罩。隨著你修為和法力的深厚會越來越堅韌。如今這層防護罩在這凡俗之內已經無人可以傷你了。”道士將信將疑,撿起了柴刀在青光上劃了幾下,青光的光膜是紋絲不動。他又走出了屋子,猛然一閉眼,朝一塊突出的山石撞了過去。那山石在他身外一尺之外也再刺不進。

他這才相信,不禁露出了狂喜之色,又按照獸皮上的法訣施展了木樁,突刺,木牢等等。不過他的法力畢竟低微,折騰了一陣之後就氣喘吁吁了。不過目中的興奮卻絲毫不見減退。

司馬衝這時候走了出來道:“木系法術其實並不強悍,你也不必花太多時間修煉,只要按基本法訣提高修為。修為到了更高境界自然有更厲害的法術。”司馬衝說著。手一揚。七八道風刃從他手心飛出,一閃就將遠處十幾株大樹攔腰砍斷。不等這些大樹倒地,司馬衝手再一招,一股小型的龍捲風出現,將這些樹木捲起,丟擲了出去。

道士見到這舉手之間就能將山林夷為平地的手段,羨慕得兩眼放光。司馬衝笑道:“怎麼樣,你願換不?”說著,手中靈光一閃,道士緊緊抓著的獸皮已經到了司馬衝手裡。

道士一驚,連忙點頭道:“小人願換!”

司馬衝點了點頭。將獸皮重新攤開。獸皮凌空漂浮在眼前,司馬衝取出畫筆在獸皮的另一面又寫下了幾個基礎法訣,包括御風術、輕身術、控物術等等。眼見獸皮已經寫不下了,司馬衝才把畫筆一收,一甩袖子,將獸皮平平推到了道士面前道:“另外一面的是一些小法訣,包括剛才我御空飛行的法術。”

道士此時早已經貪婪地開始閱讀上面的法訣,幾十年的清靜道心在這一天內就被攪動了。看到道士激動的模樣,司馬衝卻還是覺得自己佔了這老實人的便宜,想了想,他取出了一把低階飛劍。這東西還是他練氣期時候的物品,此時自然無用了。

司馬衝一取出飛劍,道士就看了過來。道士心中激動莫名,難道這一位仙長還有饋贈?司馬衝此時果然開口道:“這一把飛劍雖然不是什麼利器,但是以你的修為也能助力不少。我作為前輩,也不佔你便宜,既然要了你的絹冊,就再送你這飛劍罷。”

道士連忙恭敬地伸手去接。司馬衝卻沒有立刻將東西交到他手裡,而是又補充道:“修行一途,滿路荊棘,如今我引你入門,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你好自為之。”

道士肅然點頭道:“貧道謹記。”

司馬衝這才把飛劍交到道士手裡,然後身影一閃,就此消失不見。

畫符和法陣略有相通,司馬衝也算半個制符師,對這本奇門遁甲倒也能看得懂。看到艱深處,司馬衝想起了範採荷,範採荷制符是萬試萬靈,而且本身似乎也精通陣法,不如把這東西送給她?

在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中,有一條幾乎已經隱沒在野草荒藤中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的盡頭有一處土坡,土坡凸出地面二三丈,佔地四五裡方圓。土坡很平整,上面遍地都是各類靶子木樁木人沙袋,如同俗世的拳師開的練武場。坡坪的一側有一座紅牆綠瓦的大院。

司馬衝現在就居住在這小院。此時他正雙目微閉,盤膝坐在院落裡的一間大廳之中。他的身周的地面上插著幾桿灰色小旗,這些小旗是三才陣的陣法旗,他在此打坐修煉,自然要稍微佈置一下。三才陣是很簡單的陣法,可以隔絕外界的聲息和輕微的攻擊。比起防護,它更多的只是警示作用。

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響起,一隻巨大的飛鳥從天而降。此鳥紅色的頭顱,一身灰色的羽毛夾雜著火紅,正是已經長大了不少的碧眼雕。碧眼雕一落到院子裡,就將爪子上抓著一隻白背的麋鹿放下,這是它給司馬衝帶回來的晚餐。如今司馬衝已經不太需要吃東西了,不過碧眼雕還是隔三差五地出去捕獵,對於它來說,捕獵是一種習慣和本能了。碧眼雕降落下來後也不去打擾司馬衝,而是趴在院子裡,任由夕陽落在牆頭,將餘輝灑在它身上。

司馬衝緩緩睜開眼,他當初得了奇門遁甲就打算傳送去風源城。結果從小道得知了一道黑市懸賞令,賞金額十萬靈石要他司馬衝的腦袋,嚇得他直接就出了城。後來在荒野跋涉,見到了這個荒棄的小院,遠近無人煙,就整理了一下住了下來。如今離當初出走漁陽城已經有二十年了,連碧眼雕都長大了。他自己都有些吃驚,這些年是怎麼靜得下心在這種沒有靈丹和靈氣輔助的環境修煉的。

司馬衝一睜眼,碧眼雕立刻撲了過來道:“司馬衝!司馬衝!吃肉!有肉!”碧眼雕跟著金眼雕日久,也會說幾句日常用語了。

司馬衝笑了笑,摸了摸碧眼雕火紅的頭顱道:“好!吃肉!”如今的他已經到了築基中期頂峰的修為了,但是一直無法突破瓶頸,最近他已經在打算回到修仙者的城市裡去了。都二十年了,沒懸賞了吧?

三清城。三清城不太像一座城,因為沒有城牆,各處完全是隨便進出。易容改扮過的司馬衝首先來到坊室,經過多方打探,自己的懸賞令已經沒有了。司馬衝鬆口氣,當下開始到各個店鋪出售手中的低階靈符和一些偶然獵殺到的妖獸的材料。

正在大街上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了點點光斑,這些光斑出現之後立刻慢慢放大,最後呈現出文字:東西陣營近日開戰,凡不屬兩方陣營的第三方修者必須站隊,否則出城格殺勿論,城破格殺勿論,並不提供任何商店、坊室服務。

司馬衝一驚。怎麼回事?自己竟然一頭撞進了這麼麻煩的地方。司馬衝吃驚之餘腳下一動開始狂奔起來,此時訊息剛剛釋出,趁機出城還有可能。但是奔到了城市邊沿司馬衝沮喪地發現,城外已經有了陣營鮮明的兩大群修士,他們一個個束甲戎裝,看來早有了準備。

默默往回走,在經過懸賞榜的時候,司馬衝發現懸賞榜上有一條不同的訊息:賞金獵人可以選擇不投靠兩方陣營,但必須在開戰期間接受定額懸賞令。司馬衝腳下一頓,賞金獵人?看來這兩方勢力並不是真的想強制其他修士參戰,而是想讓他們幫忙運送戰備物資。他們倒打得好算盤,這樣一來運送戰備物資可以少派人手了。

“哼。”一聲冷哼從司馬衝身旁傳來,接著一人騰空而起,竟然無視城內的禁空禁制飛了起來。“結丹前輩!是結丹期的前輩!”周圍的人群發出了驚呼。結丹和築基相差的可是一個大層次,結丹修士往往出手風雷,完全不是築基修士可比的。這一位前輩飛天而去無一人敢攔截,是啊,欺壓一下其他小修士還可以,誰敢惹這樣的人物。

司馬衝羨慕無比地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形,突然手上靈光一閃,打在了剛剛浮現出來的懸賞令上。他可不是結丹修士,既然跑不掉,只好按人家的遊戲規則玩下去了。這條新浮現的懸賞令是五百張火球符,要求時間是三天。懸賞點是五。接下了懸賞令,簽下了契約書,司馬衝趕緊去買制符材料。他的制符術只有六成的成功率,不得不抓緊了。

烈日當空,空氣中瀰漫著燥熱的氣息。司馬衝正緩緩往三清城走。他的腰上有一排儲物袋。城中的懸賞令很大部分都是材料和藥草。這些東西的價格比平時市面價格還高出了三成,而且懸賞點也很高。於是司馬衝就打起了這些懸賞令的主意。他本來就沒有多少靈石修煉,這正是一個發戰爭財的機會。但是城中的傳送陣為了防止敵襲早已經封死,想在城與城之間移動,唯有靠自己的兩條腿。

司馬衝很快在必經之路上看到了一名修士。他一看到這修士就嘆了一口氣。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一種修士,對方是畫符師。畫符師的戰鬥方式相當變態,他們一般扼守在咽喉要道,比如司馬衝現在準備穿過的入城道路。

這是一名築基中期的中年修士,普普通通的樣貌,他一見司馬衝就踩著畫筆飛了過來,此時身子一沉落在了司馬衝對面,將那一杆八尺長的畫筆握在手中橫在胸前,冷冷地對司馬衝道:“把東西留下,留你一條小命。”

司馬衝苦笑道:“大哥。我是賞金獵人。”

中年修士目中露出諷刺之色道:“我看出來了。我最喜歡賞金獵人。尤其是滿載而歸的賞金獵人。”他話一說完,手中的畫筆縮到正常大小,另外一隻手取出一沓符紙,筆下飛快地抹動,一張張符籙立刻飛出,變成了各色法術,朝司馬衝打了過去。

司馬衝身形連動,躲過了這些法術,朝中年修士逼近。畫符師的法力消耗比起他要小得多,不能拉開距離,否則只有捱打的份了,司馬衝深知這道理。中年修士見司馬衝逼近,也不閃避,手中畫筆揮灑,立刻一層一層顏色不同的防禦光罩出現在了身前。將防禦光罩打出,他這才重新打出攻擊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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