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採荷是在不久前昏迷的,她倒是乾脆得很,一見那墨綠色的霧氣就昏迷了過去,完全不用別人催。司馬衝既然不能坐視她被霧氣吞噬,只好帶上她狂奔了。奔跑中司馬衝不禁想,大爺我救了你兩次,是不是可以收點救助費用呢?以這女人的出手闊綽程度,她的身家肯定豐厚得很。

奔跑了一天一夜之後,總算跑出了綠霧沼澤。這段路程中不得不說司馬衝運氣好到爆棚,連一隻妖獸都沒遇見,那些墨綠色的濃霧在離沼澤邊沿幾里地的時候開始稀薄,到了荒原地帶徹底消失了。司馬衝在一個土坡下盤膝打坐。比起沼澤,荒原可以說是一片樂土,只有那些油炸起來很香的飛蝗。

範採荷很合時宜地睜開眼。她莫非有預知能力,知道危險已經過去?司馬衝心中嘀咕。“你醒了。繼續休息吧,我們已經出了沼澤了。”司馬衝淡淡說道。

範採荷臉上漲紅,不好意思地看了司馬衝一眼道:“謝謝你。你又救了我。”

司馬衝心道,要是想感謝我,拿點誠意出來啊。不過他嘴中還是淡淡道:“不必客氣,只是舉手之勞。你也不太沉。”

範採荷一聽,臉上又是一紅。不必說,這一路必然是司馬衝抱著她跑出來的。司馬衝現在可沒力氣再說話了,打完了蛇頸龜又不眠不休跑了一天一夜,如今這女人既然醒了,他就要先好好恢復一下。否則再來一場半場戰鬥,非出內傷不可。

範採荷看見司馬衝疲憊不堪的模樣突然道:“你既然練體,要不要喝一點蛇頸龜的血?”

司馬衝一聽,閉合的雙眼睜開一線道:“蛇頸龜的血?”

範採荷點點頭道:“是。我知道有一種強身健體的丹藥主味藥就是蛇頸龜的血。這只蛇頸龜是五行獸,血液的效果肯定更好。”

司馬衝也不廢話,一伸手。範採荷嫣然一笑,取出了那個接血的玉瓶。交到了司馬衝手裡。司馬衝拔開瓶塞就是一口。好腥!血液入口,司馬衝立刻眉頭一皺。只喝了一口他就沒有勇氣再喝第二口了。將玉瓶還回去,司馬衝勉強將幾欲嘔吐的感覺壓下去。這蛇頸龜的血確實有用。司馬衝雙目一合心就靜下來了,很快入了定。

範採荷曲著腿坐在司馬衝面前,她看著司馬衝那兩道濃濃的眉毛,幾乎想伸手去摸一摸。怔了好一會,她將裝蛇頸龜血液的玉瓶送到唇邊,輕輕含住了瓶口。這一個動作讓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醒悟過來時臉上立刻一陣飛紅,猛然也仰頭喝了一大口蛇頸龜的血。

司馬衝再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暖暖的陽光正灑在他身上。而他的周圍被設定了一個小型的防禦法陣,同樣在法陣包圍內的範採荷正在司馬衝不遠處閉目。看來她也在療傷,大概是擔心有什麼意外,這才佈置了這樣一個法陣。

司馬衝如今法力已經全恢復了,他將手伸入儲物袋,一下子抓出一大把鹿肉幹,看也不看就塞到嘴裡,然後又取出酒囊喝了一大口酒。躺在地上看著天,司馬衝長出了口氣。現在算是安全了,自己儲物袋裡有上萬的靈石,加上那些丹藥,還有那顆五行獸的妖丹,他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擔心修煉的靈石短缺了。至於那些死去的人,希望他們早日投胎吧。

範採荷的甦醒是在六天後。司馬衝早就想要不辭而別了,不會控制法陣的他擔心破壞陣法會讓留在此地的範採荷遇到危險,只好留了下來耐心等待。如今範採荷總算睜開眼,司馬衝一等她雙眼清明立刻道:“恩,你醒了,那我走了。”

範採荷看了司馬衝,嘆了口氣道:“你有急事麼?”

司馬衝搖頭道:“這倒沒有。”

範採荷笑了笑。手一揚,周圍的陣法旗立刻飛起落到了她手中。然後範採荷開口道:“你的飛行速度太慢。累你等了幾天,不如我載你一程。”說完,範採荷取出了一支畫筆朝半空一拋,畫筆迎風便漲,很快變成一杆長有一丈,粗如水桶的巨筆。司馬衝本要拒絕,不過一見這畫筆,頓時覺得新鮮,立刻點頭道:“好!你送我。”說著,側身坐到了畫筆上。

範採荷同樣側身坐在畫筆上,只見她輕輕一拍筆桿,畫筆立刻光芒一閃,立刻載著二人沖天而去,那速度,比起司馬衝自己飛行快了一倍不止。天空範採荷黑髮飄舞,背影婉約動人。司馬衝贊道:“好畫筆,真快。”

範採荷似乎笑了笑道:“你想要麼?我送你。”

司馬衝連忙道:“不要不要。畫筆太斯文。”

範採荷道:“你回去之後有什麼打算?”

司馬衝道:“修煉。”

範採荷道:“不殺妖獸了麼?”

司馬衝笑道:“我現在有靈石,懶得去。花完再說。”

範採荷道:“那,下次再一起去殺妖獸。”

司馬衝笑道:“好。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去。”

大半天後,兩人在風源城外降落。範採荷看了看眼前不遠處的城門,突然道:“司馬衝,你想看我的真面目麼?”

司馬衝一愣,不知為何,一聽到這話他又想起了小瑜。司馬衝自嘲地笑了笑道:“想。你該不會是狐狸精吧。”

“你說呢?”說話之間,範採荷輕輕轉過身,她姿色平平的面龐沒有多大變化,但是她的眼睛卻變得大而清澈,猶如夜空中的星辰,這一雙眼睛讓這一張臉立刻鮮活起來,如同畫龍點睛的神來之筆。不論是誰看到現在的她,都不會將她和幾日前的她相混淆,這就如同黃銅與黃金之間的分別一樣。

司馬衝愣了半天才道:“好端端的,幹嘛要把自己弄難看呢。”

範採荷笑了笑,不去回答司馬衝的話,而是轉身往城門走去。

範採荷一進城,門口的守衛立刻一齊躬身施禮恭敬道:“範師又來風源城了。”這些守衛明明修為和範採荷差不多,這表情卻像見到了前輩高人一樣。範採荷居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蓮步輕移地入了城。

司馬衝並沒有看到這一幕,雖然李平恩他們的死與自己無關,但是司馬衝心中多少還有些忐忑,何況儲物袋裡還有他們的一些法器。所以他繞到了人流最多的城門,低眉順目地混在人群中。等著入城。

突然,一道金光朝司馬衝飛了過來,他離城門口已經只有七八尺了。這道金光還未飛近司馬衝就感覺到了,因為金光中有一股熟悉的氣息。範採荷?司馬衝一側頭,就有一把金色的小飛劍插著一張金書頁飛到了他面前。飛劍傳書?司馬衝從等待入城的隊伍中退出來,一把抓住了小飛劍,取下了上面的金頁輸入法力。金頁辨別出了司馬衝的法力後出現了兩個字:快走!

司馬衝還未明白,突然城門口處一陣喧譁,一名衣著華麗的青年一下竄了出來,一下就到了司馬衝面前冷笑道:“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說著,手中金光一閃,一把金色環形飛刃朝司馬衝劈了過去。司馬衝一驚,拋開了金頁,猛然身上金光一漲,舉起拳頭朝著金色飛刃一拳轟了過去。金頁一離開司馬衝的手,立刻即砰地一聲輕響,化做了灰塵。

拳頭轟在金刃上,發出金鐵交擊之聲,然後金色飛刃倒飛了出去,司馬衝的拳頭竟然比金色飛刃還堅硬。將金色飛刃轟飛,司馬衝頭也不回朝著城外奔去。剛才他已經看清楚了,衣著華麗的青年是築基中期的修士,眉目之間與李平恩有七成相似,看來不是李平恩的兄弟,就是李平恩的親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城周圍十幾裡是禁止飛行的,衣著華麗的青年完全跟不上司馬衝的速度,很快被司馬衝甩出了幾里。司馬衝一面朝人少的地方奔跑,一面在儲物袋中尋找,看看有沒有遁速快點的法器。

很快他相中了一把飛梭,沒見人用過,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感覺應該比飛劍快上幾分。一選中這法器,司馬衝就一把掏了出來,一出禁飛範圍,立刻輸入法力將飛梭啟用,然後縱身條了上去,人一下化為長虹破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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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華服青年看著司馬衝破空而去的身影,目中寒光更盛“哼!魚骨梭!果然是你。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們報仇!”說著,也取出了同樣一把飛梭,人踏在飛梭之上,朝司馬衝遁光的方向緊追而去。

司馬衝努力穩住身形。這飛梭速度雖然快,卻不太好控制,有好幾次差點把司馬衝從飛梭上甩下去。司馬衝正飛行間,突然身後飛來幾顆火球,若不是飛梭本身就搖來晃去,司馬衝差點著了道。他連忙回頭去看,只見那華服青年居然已經追到了他身後,剛才那幾顆火球就是這青年打出的。再看對方腳下同樣的一隻飛梭,司馬衝就知道,自己選錯法器了。猛然一咬牙,司馬衝遁光一沉,朝地面落了下去。

下面是一片河灘。司馬衝才落地不等青年動手就先開口道:“等一等!李平恩不是我殺的。他是中毒死的!”

青年冷冷道:“哼,這叫死無對證。人都死了,你怎麼說都行。”

司馬衝又道:“毒斑鳩。是毒斑鳩的巢穴。有人砸了一個毒斑鳩的窩。我逃出來了,他們沒有。”

青年冷笑道:“哦?那為什麼速度比你快,修為比你高的人都沒逃出來?我大哥帶出去人我都知道。只有三個是築基初期,其他人修為都比你高。”

司馬衝道:“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他們所有人?”

青年手中靈光一閃道:“廢話少說!接招!”

“呼!呼!”兩道金色飛刃一左一右朝司馬衝打了過去。司馬衝眼見對方聽不進,心中一怒,你當小爺怕你不成。當下雙手握拳,左右開弓,“嘡!”“嘡!”兩聲,將兩道金刃擊飛,腳下一踏,人猛然朝青年竄了過去。

青年一驚,他在城門口時倉促出手,飛刃被擊飛還不覺得奇怪,但是如今蓄勢而發依然傷不了眼前之人就讓他有點慌亂。要知道,他雖然是李平恩的弟弟,但是修為和資質都比他大哥高一籌。

“砰!”司馬衝一拳就將青年的防護罩打得靈光一閃晃動不已,青年雖然後退,還是挨了一下。司馬衝見對方退,他也不追,反正對方速度比他快。

青年拉開了距離才冷冷道:“哼,不過多了幾斤力氣,別太囂張。也不去打聽一下我李平楓是什麼人。這一次有你好看!”李平楓口中說著,手上靈光一閃,多了一根竹筒一般的東西,粗如兒臂,長有二尺三四分,渾身黝黑,中心空洞。和廚房裡燒火用的吹火筒有七八成相似。

司馬衝一言不發祭出了一面青銅盾牌擋在身前,青年此時已經把嘴貼在了筒子的一頭,腮幫子一鼓,一口氣吹出。筒子另一頭的孔洞立刻噴射出數顆的火球,朝司馬衝飛射而來。司馬衝目中一抹驚色閃過,好多火球。哼,沒想到這還真是一根吹火筒。

“砰!砰!砰!”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青銅盾牌一陣靈光閃動,表面立刻開始出現坑坑窪窪。這些火球太多太密集,這只是一個低階高階的盾牌,根本擋不住。司馬衝一腳蹬在盾牌上,將它朝李平楓蹬了過去,人身形一閃,竄入了旁邊的密林。

李平楓索性把身上消耗法力的防護罩撤去,專心追在司馬衝身後吹火。眼前之人身法靈動,要擊中他還真不容易。司馬衝到了森林中心情稍松,森林中樹木茂密,雖然奔走起來有些滯礙,但是天上的李平楓視線也因此受阻,相較之下還是自己比較有利。

李平楓的準頭果然差了許多,火球有好幾次都在不挨邊的地方,他又不能把整片樹林都燒掉,不得不降低高度,貼著森林的樹冠層鎖定司馬衝的蹤跡。但是他的高度一降,就聽到一聲奇怪的響聲,他一低頭,就看到司馬衝從一大篷綠葉中一竄而出,朝著他撲了過來。

李平楓連忙將那根吹火筒對準司馬衝,就要噴射火球。司馬衝早已經欺近身前,一掌拍在吹火筒,然後一拳轟在了李平楓的小腹上。這一拳厲害,將李平楓打得彎下了腰,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不過他居然還能勉強控制身形,再次提升了高度。

司馬衝打了一拳之後人已經朝下墜去。他也沒打算去追逐,在半空中他的速度比不過李平楓。李平楓到了離地幾十丈的高度才喘息著慢慢直起身,司馬衝沒有繼續出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剛才已經準備動用一招同歸於盡的殺手鐧了。

此時森林下面安靜異常,也不知道司馬衝是趁機摸走了,還是隱藏在某處。看著這一片茂密的森林,李平楓猶豫了起來,是繼續尋找此人的蹤跡,還是就此離去呢?他的剛才挨了司馬衝一拳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不利於久戰。正猶豫間,森林之中響起了話語聲:“李平恩不是我殺,他死在了綠霧沼澤的毒斑鳩下不假,你等毒霧散去大可去尋,肯定留有蛛絲馬跡。”

李平楓冷笑道:“哼,毒霧散去?我若沒記錯,毒霧沼澤的霧氣散去那是兩個月後的事了。誰信你?除非你跟我回李家,我保證你的安全,兩個月後一起去綠霧沼澤。”李平楓邊說話,邊用眼睛不斷地掃視下方,可惜司馬衝也精明。聲音忽左忽右,讓他完全無法鎖定。

司馬衝大笑道:“哈哈。你不信又能如何?跟你回李家,你當我傻呀?你現在根本奈何不了我。”司馬衝在密林中也沒閒著,他到處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最好能發現一兩頭妖獸,到時候引誘李平楓攻擊妖獸,自己要進要退就都容易了。可惜捆仙索太低階,不然一把繩索捆過去,他也不用傷這腦筋了。

李平楓冷笑道:“哼,別以為跺在下面很安全。”說著,盤膝坐在飛梭上,將吹火筒橫在身前,閉目念起咒語。司馬衝在密林下面自然看到了李平楓的舉動,但是他不知道李平楓是故意想引他上鉤,還是真的在施展什麼厲害法術。當即悄悄摸到了樹林邊緣,如同真有什麼大法術,他就竄到河水裡去。

此時李平楓身體周圍的景色模模糊糊,從氣象來看,他一定是準備施展什麼厲害的火屬性法術,他周圍景色的扭曲就是被熱氣烘烤所致。司馬衝更不敢出手了,誰知道這法術完成沒有,他現在出去,一定會被當成靶子。

李平楓終於緩緩睜開眼,眼中浮現出一抹譏誚之色。彷彿勝券在握。司馬衝看到他眼中的神彩,心中一沉,難道他竟然有法子摧毀這麼一大片森林?李平楓的動作回答了司馬衝的疑問。只見他緩緩握住身前的吹火筒,吹火筒火光一漲,立刻被一大團熊熊火焰包裹了起來。緊接著只聽李平楓冷冷道:“野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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