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採荷苦笑道:“沒事?我剛才差點變成了一堆飛灰。幸虧我有一個傀儡娃娃,這才逃得性命。”

司馬衝驚道:“傀儡娃娃?”這東西司馬衝知道,是可以捨身替死的寶物,相當於第二命。範採荷對司馬衝勉強笑了笑道:“司馬兄有什麼話等下再說,能先幫我護法一陣,讓我療傷麼?”司馬衝當然會為她護法,之前眾人救他,很大程度可以說是範採荷救了他。

兩個時辰之後,範採荷終於睜開眼。她的臉上總算恢復了些血色。她一睜眼,一旁的司馬衝就開口道:“你的氣息還是不太穩定,再休息一陣吧。”

範採荷看了看司馬衝搖頭道:“不行哦。”

司馬衝一愣,問道:“為什麼?”

範採荷看看濃霧瀰漫的遠方道:“你不知道吧。綠霧沼澤的霧氣到了春分這一天開始就會有劇毒,一直到五月初五的端午節毒霧才散。我們沒有時間了。”

司馬衝搖頭道:“不會。出門我看了黃曆,正好是二月初二龍抬頭。我們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可以慢慢走出沼澤。”

範採荷突然展顏一笑道:“如果我們要在這幾天去獵殺一隻五行獸呢?”她姿色平平,但是這一笑卻突然讓司馬衝覺得美豔不可方物。是錯覺麼?

司馬衝搖頭將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甩出了腦袋道:“李平恩難道也沒死?不然我們怎麼知道那五行獸的所在?”

範採荷攤開了手掌。她手掌如白玉雕琢,司馬衝眼光在手掌上轉了一圈才落到了這只手掌掌心的一物上,一隻儲物袋。然後他就聽到範採荷在耳邊道:“這是李平恩的儲物袋。剛才我就是為了抓這只儲物袋,才受到了毒斑鳩那些毒的波及。裡面有一張地圖,從地圖標註的路線看,終點應該就是那只五行獸所在。”

司馬衝拿起了儲物袋,儲物袋內一堆雜物,司馬衝很快取出了一張卷軸一樣的東西,緩緩攤開。果然是一幅地圖,上面標註的路線正是他們這幾天趕路所經之地。而從路線圖看,如果終點是五行獸,那離此地倒不太遠了。

範採荷道:“我們合夥去對付五行獸,這只儲物袋裡的東西給你,我要五行獸的材料如何?”

司馬衝點點頭道:“好。”

司馬衝答應得這麼乾脆,範採荷倒愣住了。這儲物袋裡也有死去幾人的東西,雖然價格不菲,卻絕對不能和五行獸的材料相提並論的。她這麼說只是想漫天開價,等著司馬衝落地還錢。愣了一下範採荷才道:“你不會是想著對付五行獸時出工不出力吧?若是這樣,儲物袋裡的東西可不給你。”

司馬衝笑道:“怎麼會。既然你帶路,你要多些自然應該。儲物袋裡靈石有上萬了,零碎也不少。比我參加此行想得到的多多了。不過,五行獸要是真的很厲害,我可不會送死的。”

範採荷點點頭道:“自然,那我們出發吧。我服下的丹藥不少了。到了五行獸隱藏地點法力應該能恢復到七、八成。”

按照地圖的指引,來到指點的地點,掀開了一大塊草皮,就露出了地面一個大洞。司馬衝和範採荷縮身走了進去。地道內是盡是石頭,並不像外面那般潮溼,而沿著地道行進了二三裡,就看到了一處地下湖泊。湖泊非常廣大,沒想到這沼澤之中會有這麼一個地方,難為李平恩能找得到。湖泊的正上方並不是洞頂,而是像天窗一樣開了個幾丈方圓的口子,縱橫交錯的藤蔓把這個大口遮蓋得嚴嚴實實,只有星星點點的光斑落下。

司馬衝看著湖泊道:“看來五行獸就在湖泊裡了,但是這湖泊這麼大,我們難道潛水進去找麼?”

範採荷沉吟起來,顯然她也沒料到目的地的湖泊居然這麼大。

司馬衝獨自走到了湖泊旁,取出飛劍踏了上去,貼著湖面飛掠。他想看看這湖究竟有多大。飛掠了半柱香,司馬衝突然在湖水裡看到了一個漆黑色的龐然大物,如同一座山。司馬衝大驚,不過他隨即發現那不是什麼活物,只是一個投影。司馬衝立刻抬頭看向前方,遠處的湖中心有一座小島。小島只有幾里方圓,上面有不少綠色植物,長勢喜人。

在小島落下。司馬衝立刻看到了幾株十幾年的靈藥,忍住把它們拔下來的衝動,司馬衝開始細細檢視小島周圍,上年份的藥材肯定早被李平恩採摘走了,但司馬衝還是抱著萬一的想法。在靠近湖水邊沿的地方,司馬衝發現了一株高大的蘑菇。蘑菇對於司馬衝就表示一段奇異的記憶,以至於現在看到這株蘑菇,司馬衝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畫蘑菇的怪人。

“你也看出來了?這確實是千草菇。”一個聲音打斷了司馬衝的記憶。司馬衝一愣,道:“千草菇?”

這聲音當然是範採荷,她不知道何時也來到了這裡。範採荷點點頭道:“不錯。千草菇。我正在想,李平恩的儲物袋中沒有任何能當誘餌的東西,他到了這裡怎麼能把五行獸引出來。原來這裡有一株龜類妖獸都很喜歡的千草菇。”

司馬衝立刻道:“這麼說我們可以用這東西把那五行獸引出來?”

範採荷又點頭道:“我在岸邊佈置了一個簡單的困敵法陣。等一下只要把那五行獸引到陣中不讓他逃回水裡,我們就能擊殺它。”

司馬衝奇道:“怎麼引?”

範採荷笑了笑,突然走到千草菇前,一伸手就把這三尺多高,大如傘蓋的千草菇拔了起來塞到司馬衝手裡道:“趕緊。”說著,人已經掠了出去。

司馬衝面色一變道:“靠!”然後人已經展開全速朝岸邊飛掠而去。就在司馬衝開始飛掠沒多久,湖面之下就有一隻如同一座小房子的巨大黑影浮了起來,正是一隻怪異的巨龜,它背甲鋸齒狀突起,脖子比背甲還長。一出現就朝司馬衝一張口,噴出一道磨盤粗的水柱。司馬衝哪敢怠慢,連忙提高身形,避過了這一擊。幸虧這巨龜的速度並不快,這一下攻擊之後,司馬衝就飛離了它的攻擊範圍。

一到湖邊,司馬衝就看到了地面被整理出半里地的一大塊空地,空地周圍插著許多小旗。司馬衝猜測,這大概就是陣法旗了。範採荷早已經等候多時,一見司馬衝便道:“怎麼樣,出來沒有?”

司馬衝沒好氣道:“你站著別動,很快就知道。”

範採荷笑了笑道:“別廢話。到陣法中把千草菇放下。”這話司馬衝倒很想聽到,他立刻穿過那些小旗,走到正當中,把傘蓋一樣的大蘑菇放下,然後掠出了大陣範圍。

“呼!嘩啦!”一陣出水聲響起,巨龜從水裡竄了出來。一到岸上,它的速度更慢,不過它眼睛倒很好使,一眼就看到了空地上安靜躺著的千草菇,立刻一搖一擺地爬了過去。跺在一旁的範採荷一直伺機而動,一等巨龜進入法陣範圍立刻一搖手中的主陣旗,陣法光芒一閃,將巨龜籠罩在了其內。

將主陣旗插在地上,範採荷道:“居然是只蛇頸龜。難怪李平恩要找這麼多築基期修士。”

一旁的司馬衝奇道:“蛇頸龜很厲害麼?”

範採荷道:“不好說。它的頭縮不進龜甲內。但是它的攻擊法術可以不間斷持續很久。李平恩可能是想讓大部分人在前面開啟聯合防禦光罩抵禦蛇頸龜的攻擊,剩下二三人趁機繞到它脖子後面攻擊。”

司馬衝道:“你不會想叫我憑藉皮粗肉厚承受這龜妖的攻擊吧?”

範採荷嘆道:“本來我是這麼想的。不過上一次看你受了傷,我對你皮粗肉厚的程度就開始懷疑。所以……”

司馬衝笑道:“難道你去抵禦龜妖的法術?我可先說了。到時候我不敢過去救你的。”

範採荷居然點了點頭道:“我承受它的法術攻擊,你跳到它脖子上攻擊。它的背殼雖然硬,但是脖子總不會比泥牛妖堅硬的。”

司馬衝不太相信範採荷能接得下龜妖的不間斷法術攻擊。這蛇頸龜雖然確實只有五級的樣子,卻是精力充沛,範採荷在之前受傷未愈。想到這,司馬衝終於還是開口道:“還是讓我先試試吧。如果我接不住,你還能救我。若你接不住,我可真救不了你的。”

範採荷看了看司馬衝突然笑了起來道:“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好人。”說著,不理會司馬衝,慢慢走入了大陣。在走動之中,她的右手上多了一杆畫筆,另外一隻手上是一疊厚厚的黃色空白符紙。司馬衝一見這行頭,怔了一會才驚道:“畫符師?”

範採荷走到了蛇頸龜身後,畫筆接連在左邊的那疊符紙上飛快抹了幾筆,她身體外面立刻出現了數層防禦光罩,光罩的顏色各異,可以看得出是不同屬性的防護罩。這種多層防護罩只有畫符師才能使用,因為防護罩不管有沒有受到攻擊都會很快消失,必須不停地補充。防護罩一生成,範採荷畫筆在符紙上一抹,一張符紙從那疊符紙上飛出,變成了一條火龍,朝著蛇頸龜呼嘯而去。

蛇頸龜雖然早就聽到身後有動靜,但是它的動作卻慢得可以,轉過來的時候,火龍已經到了面前。“撲。”火龍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蛇頸龜的兩眼之間。雖然沒有造成損傷,卻把蛇頸龜激怒了,它突然一張口,一道青色光柱從口中噴了出來,直噴範採荷。

“撲、撲、撲、”範採荷身外的防禦光罩飛快地破碎,而範採荷手中的畫筆也飛快地轉動,一道道符籙被畫筆抹出去,變成一層一層顏色各異的防禦光罩。司馬衝這時候已經回過神,縱身一躍,騎到了蛇頸龜長長的脖子上,掄起拳頭開始猛砸。

蛇頸龜口中光柱不停,它伸出一隻前爪抓了抓,想把司馬衝抓下來,可是夠不到,它又伸出另外一隻前爪抓了抓,還是夠不到。它脖子一縮,想縮排了龜殼裡。但是脖子太長,還是有一小截縮不進去。司馬衝穩穩當當地繼續在砸它的腦袋。終於,它的頭一轉,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司馬衝只有暫停攻擊,先抱扯住它脖子上的老皮。

範採荷手上畫筆飛快,一道道符文化成法術打在了蛇頸龜裸露的脖子上。蛇頸龜一怒,頭重新轉過來,繼續用光柱去噴範採荷。司馬衝感嘆。畫符師真的是修者之中最敗家的一種,才這眨眼之間,符紙已經被消耗了上百張,作孽啊。

蛇頸龜的後腦並不硬,但是韌性十足。司馬衝雖然一直在全力轟擊,但是有多少效果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半個時辰之後。範採荷面色有些發青了。司馬衝自然看進眼裡。她受傷未愈,這半個時辰一直不斷地畫符,雖然說用符紙施法可以節省法力,但也經不住持久戰啊。

範採荷突然道:“司馬衝!你還有什麼本事沒有,若沒有,我們只好撤了。”

司馬衝苦笑道:“大姐,我的本事都在拳頭上。要不我下去,你上來?”

範採荷正要說話,突然面色一白,口中一口鮮血噴出。司馬衝大驚,心道。大姐,你要吐血換個地方啊,蛇頸龜正在攻擊呢。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範採荷這般死了,他立刻身上金光一漲,全身力氣都聚集在雙手狠命一砸。此時若是蛇頸龜甩一甩頭,他便要掉下去了。

“砰!”蛇頸龜的頭微微一低。司馬衝站立不穩從它頭上跌落。才一沾地面司馬衝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但是蛇頸龜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口中還在噴著光柱。地上很快被光柱打出了一個大坑。

司馬衝一愣。怎麼回事?他的目光落在了蛇頸龜的眼睛上。它的眼睛雙目無神,瞳孔放大,竟似已死去多時。這蛇頸龜倒是奇特,死了還能發出法術。

範採荷半天之後才悠悠醒來,她一睜眼就看到司馬衝正微笑著看著她。她也不知道為何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但隨即又想起什麼,豁然抬頭道:“你……你幹掉了那只蛇頸龜?”

司馬衝笑道:“是啊。”

範採荷將信將疑,但是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遠處蛇頸龜的屍體正軟趴趴地趴伏在地上。地面多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司馬衝突然一伸手道:“拿來。”

範採荷一愣,問道:“拿什麼?”

司馬衝道:“說好的。那只儲物袋的東西歸我。”

範採荷看了司馬衝一眼,摸出了那只儲物袋道:“喏,給你。”

司馬衝接過儲物袋,裡面的東西他早看過的,將儲物袋對著自己的儲物袋底朝天地一倒,然後將這儲物袋扔進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

範採荷開始處理妖獸的屍體,她先取出一隻大玉瓶放到了蛇頸龜脖子下開始放血。等血放完了取出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開始剝皮。剝掉一部分皮又取出玉盒來切肉。司馬衝看她熟練至極的手法不禁驚歎,自己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突然,一顆圓溜溜的東西被範採荷拋了過來。司馬衝下意識伸手一抓。抓到手裡。他很快猜出,這是蛇頸龜,也就是五行獸的妖丹。這顆妖丹比拳頭略小,分青黃兩色。青黃色之間沒有太明顯的分界線。這樣一顆東西就值得五萬靈石?司馬衝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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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採荷道:“我本來想拿這妖丹去換幾沓符紙,不過這一次你出力不小,妖丹就給你吧。”

司馬衝把妖獸一收,道:“幾沓?這東西值五萬靈石!”

範採荷道:“廢話,我當然知道。”

司馬衝一愣追問道:“你剛才用了多少靈石的符紙?”

範採荷沉吟了一下道:“恩,差不多一萬靈石吧。”

司馬衝無語。半個時辰花去一萬靈石。這還是打鬥麼?能這般燒靈石,這姓範的背景一定很深厚。以她的身份,為什麼會以身犯險來殺妖獸呢?

範採荷似乎知道司馬衝心中所想,嘆了口氣道:“司馬衝。我是畫符師這件事可沒幾個人知道的。你既然知道了。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司馬衝點點頭道:“好。”別的事情他不想多問。與自己無關,知道得多反而頭疼。司馬衝看了看空無一物的空地道:“你的傷勢怎麼樣,時間還夠,先休息半天吧。”他看到範採荷似乎想動身了。

範採荷果然搖頭道:“不能休息了。毒霧如果提前幾個時辰來怎麼辦?先離開這綠霧沼澤再說。”

“烏鴉嘴。”司馬衝一邊低聲罵著,一邊抱著範採荷在沼澤中狂奔。如今只能祈禱別遇見什麼泥牛妖、毒斑鳩之流了。綠霧沼澤的毒霧確實比平時來得早,不過不是早幾個時辰,是早了一天。現在司馬衝的身後正有一大團濃得化不開的墨綠色霧氣慢慢向前蠕動,所過之處地面的青草很快枯黃,水窪也被染成了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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