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杜德平又道:“李平恩在風源城小有些名氣。他如果要找人幫忙,大可找一些與他熟絡的人。說實在,我與他只不過點頭之交,而據他說,司馬兄弟你更是與他剛認識不久。像獵殺五行獸這樣的好事,沒理由平白便宜我們。”

範採荷這時候也道:“我與他也是泛泛之交。不過我以前與他合作過一次。所以這一次才會來。”

司馬衝道:“那兩位朋友的意思是?”

杜德平道:“很簡單。到了地方,如果真的是獵殺五行獸,我們不妨就此出手,這一次碰頭就當做了一回小人。如果無端端他把我們分派出去,我們一定要反對,以防他個個擊破。”

司馬衝點點頭道:“有理。”

範採荷道:“這一次遇見的鬼物雖然還不成氣候,肯定不是初次生成。但是他們表現得這般慌亂,很可能是在試探。”

司馬衝一驚道:“試探?已經死了兩個人了。”

杜德平嘆了口氣道:“司馬兄弟你還年輕。死兩個人算什麼。”司馬衝只有不說話,杜德平確實有資格這麼說。

範採荷道:“很可能他們想知道我們的真實實力,或者需要我們的力量做什麼。至今我所考慮到的有三點,第一,對鬼物的剋制。這一點我和司馬兄弟有。第二,火屬性法術的熟練。這一點杜兄和我有。第三點,我們都是經常獨來獨往的人。所以,在被利用之後,沒有回到安全地帶前千萬不要放鬆警惕。”

司馬衝只有點頭。他們說的,自己根本沒想。

杜德平看了看天色道:“恩,走吧。我們分散回去。”說著,首先遁光一起,沖天而去。範採荷朝司馬衝點了點頭,也同樣化作長虹飛天而去。他們的速度,可比之前看到的快得多,那些飛蝗根本連屁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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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踩著飛劍出現在荒原邊沿,他的身後依然是一大群飛蝗,不過這數量明顯稀少了,看來飛蝗是不會飛出荒原的。而在遠處的地面上正有數人分散盤坐著,其中一人看到司馬衝的遁光,立刻有人站起身。

司馬衝一落地,李平恩便迎上來就笑道:“我們這一路很安靜,莫非司馬兄弟已經把那鬼物幹掉了?”

司馬衝點點頭道:“是。昨夜她不知死活又來找我,我趁她不備給了她致命一擊。”

李平恩喜道:“好!我們先在這休息一陣。等一下開始穿越沼澤。這沼澤名為綠霧沼澤,春天正是起霧的季節,各位要小心一些。”

綠霧沼澤的霧氣果然是綠的,眾人不得不撐開防禦光罩,因為這霧氣看來絕不像無害的樣子。司馬衝看著眼前到處都是的溼泥水潭和濃得幾丈外就看不清楚的濃霧道:“我們為什麼不從天上飛過去呢,難道此地也有飛蟲?”

李平恩點頭道:“這樣的地方,當然也有飛蟲。不過最厲害的卻是毒斑鳩。此地的飛蟲有毒,以飛蟲為食的毒斑鳩毒性更大,對修者也有殺傷力。”

司馬衝嘆道:“難為李兄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李平恩道:“我本來也找不到。是剛好需要毒斑鳩的羽毛,四處打聽之下才知道此地有這妖獸,後來更是被我發現了潛藏在中心的五行獸。”

二人正說話,突然一陣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傳來,在眾人不遠出有一大口泥潭,泥潭中的泥漿正不斷冒出氣泡,彷彿泥漿被煮沸了一般。眾人互相望了一眼,立刻四下分散開。他們感覺到了法力波動和妖氣,泥潭下面有妖獸!

眾人緊緊盯著泥潭,一隻磨盤大,橢圓形的東西才從泥潭裡冒出來,就有一大堆法術打了上去,火球、冰錐、土刺。“嗷!”一聲怒吼。一隻妖獸拖泥帶水從泥潭中竄了出來,朝著其中一人撲了過去。它才剛剛睡醒,突如其來的攻擊一下就把他激怒了。

只見這妖獸頭上光溜溜,像犀牛卻無角,身子和頭一般大。看起來像個滑稽的畸形葫蘆。是泥牛妖。司馬衝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種妖獸天生喜歡泡在泥水了,從泥潭中出來的它一點都不出人意料,只是它的等級已經到了五級,司馬衝可不敢上去硬碰。五級妖獸可是築基後期和結丹期之間的實力了,這泥牛妖又是以蠻力和皮粗肉厚聞名,被它撞一撞踏一踏,保準變成一身糠。

李平恩大聲道:“大家拉開距離,用法術法器攻擊,消耗它的法力。”他話一出口,眾人呼啦一下散開成一個十幾丈的大圓圈。把泥牛妖圍在當中。司馬衝是練體主近戰,自然也在這圓圈之中,只不過漫天的法器法術亂飛,他也不敢接近那泥牛妖,只是跟在在泥牛妖身後不遠處伺機而動。

泥牛妖被眾人打得嗷嗷直叫,卻完全攻擊不到目標,氣得是四足頓地。突然它大口一張,一股粗如臉盆的泥水被他從口中噴了出來,然後身子一轉,泥水立刻朝四面八方噴了出去。司馬衝離得最近,來不及閃避,只好身子朝前一撲,撲倒在了地上。但是身還是沾上了一些泥水。這些泥水見風就幹,他竟然被粘在地上動彈不得。

周圍之人料不到它有此一招,大驚之下紛紛閃避。被泥牛妖大口相向的翟輝就沒這麼走運了。被一下噴個正著。他是李平恩隊伍中修為最高的人,已經非常接近築基後期。以他的修為在被泥水沾上瞬間身上便靈光一暗,防護罩竟然自行消失,他操控的法器也跌落在地。

泥牛妖雙目綠光一閃,四條柱子一般的腿一屈一彈,竟然“嗖”地一下彈了起來。翟輝心知不妙,但是身上的泥水又幹又硬,他正奮力掙扎,泥牛妖已經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從天空一砸而下,兩條前腿並在一起踩在翟輝身上,將他的人踩進地下幾尺,看來已經成了肉泥。

同樣被泥水噴到的還有許雪婷、杜德平、司馬衝。許雪婷和杜德平在外圍,旁邊的人已經趕過去幫忙,但是司馬衝離泥牛妖不遠,自然沒人敢過去。

泥牛妖晃了晃大腦袋,慢慢轉過身去看地上掙扎著的司馬衝。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更加深幽,猛然四腿一屈,再次彈了起來。這一招眾人都清楚,司馬衝完了!在下一瞬間,“砰”的一聲,泥牛妖已經四足落地。

司馬衝並沒有被踩死,他此時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不遠處的泥牛妖,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司馬衝捨命一掙,連皮膚都扯掉了一層,總算掙脫了那些要命的泥水。現在他半邊身子鮮血淋淋,正痛得齜牙咧嘴。眾人看到司馬衝這模樣,在牙根發酸的同時也暗暗佩服,他還真敢做,也不怕把內臟也扯出去。

泥牛妖瞪著司馬衝,突然撒開腿朝司馬衝衝撞了過去。現在司馬衝一條小腿被扯去了大半皮肉,如今只剩些肉筋和白骨,根本無法支援他輾轉挪移。眾人雖然想出手,但是泥牛妖離司馬衝如此近,生怕攻擊會誤傷司馬衝,只能眼睜睜看著。司馬衝倒沒有多慌張,他目中寒光一閃,兩手在地面上一撐,人已經彈了起來,落下時正好落到了衝撞而來的泥牛妖背上。

“咚!咚!咚!”如同敲鼓一般的聲音響起。司馬衝掄起拳頭一拳一拳地砸在泥牛妖的背上。泥牛妖的背很溼很滑,但是司馬衝雙腿緊緊用力夾住,他知道自己若是被甩下去必然是死路一條了。

許雪婷和杜德平終於被解救了出來,眾人看著場中四處亂奔亂撞的泥牛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範採荷看了看地面道:“用冰凍,把這溼泥地凍結起來!”說著,手一揚將一根冰錐打在地面上。冰錐周圍的數尺地面立刻化成了光滑的冰面。眾人立刻紛紛出手。很快十幾丈的地面都冰凍成了冰面,那只泥牛妖雖然能踏破冰面,但是腳下已經站不穩了。

範採荷丟擲一把飛劍,縱身一躍踏在劍上飛到了泥牛妖上空道:“司馬兄,你跳起來,我接住你!”司馬衝一聽,立刻兩掌一拍泥牛妖的背,人借力彈起,範採荷立刻一把接住他,將他帶出了冰面範圍。

再次圍攻泥牛妖的眾人倒從容了很多,只要它想竄到沒冰凍住的地面,立刻先打出冰錐把它面前的地面凍上。司馬衝則盤膝坐在懸浮的飛劍上,他剛剛服下了療傷丹藥,正在療傷,杜德平則在他旁邊護持著。

很快,司馬衝的傷口處慢慢蠕動,血肉在自行生長,過了一炷香後,他扯掉的那些皮肉已經大致生長回來了。療傷藥加上魔體還有金剛伏魔咒,這復原能力倒是驚人得很。杜德平看著司馬衝身體的變化,目中露出了羨慕之色,一見司馬衝睜開眼立刻嘆道:“司馬兄的練體當真是神妙得很。若是我,沒個三五天可好不了。”

司馬衝苦笑道:“神妙?皮肉傷而已。剛才差點連小命都沒了。”司馬衝抬頭看場中的情形,泥牛妖的身上已經開始出現傷痕,看來它的法力有些支援不上了。

“嗷!”一聲憤怒的咆哮傳來,那只泥牛妖張口向天。嘴巴如同噴泉一樣噴出泥水。眾人大驚之下紛紛飛離。不過這一次泥水並沒有朝四周大範圍噴發,而是僅僅囊括了泥牛妖身體周圍丈許。泥水所落之處竟然瞬間化成了泥沼。泥牛妖一下就沉入了泥沼潭之中,再也不肯出來了。

眾人怔住了。這泥沼潭用冰錐冰凍不住,而他們又不能貿然將法器打進去。只要泥牛妖不出來,他們根本無法奈何它。過了好一會,李平恩終於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們走吧。”在泥沼中泥牛妖可以慢慢恢復法力,可不能和它繼續耗了。眾人一陣沉默,終於還是離開了此地。連一隻泥牛妖都這般棘手,那他們最終目的的五行獸又如何呢?

沼澤之中沒有樹。毒斑鳩的巢穴就在地上。毒斑鳩和普通的山雞差不多大小,就是羽毛更鮮豔一些。它渾身都有毒,據說經過特殊煉製的毒斑鳩的毒連結丹修者都能毒死。眼前就有一隻毒斑鳩,它正站在自己小小的巢穴前滿眼敵意地看著眼前眾人。雖然還只是二級妖獸,眾人卻都是大氣不敢出。他們不小心踏入了這只毒斑鳩巢穴附近。當他們感覺到妖氣時,這只毒斑鳩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渾身羽毛炸起,隨時準備進攻的樣子。

過了大半天,李平恩終於低聲開口道:“司馬兄,你先退。”這句話雖然很平常,在此時此刻說出來卻無疑在說,‘司馬兄,你先死’一樣。現在誰動了,這毒斑鳩很可能就會以此人為目標攻擊了。

司馬衝轉動眼珠掃了掃其他人。其他人一言不發,連範採荷與杜德平都保持了沉默。司馬衝嘆了口氣。李平恩這選擇倒不是完全錯。自己是練體的,他的防禦力確實比其他人強。如果毒斑鳩攻擊自己,他們可以趁機攻擊毒斑鳩。不過這鳥雀之流帶翅膀,速度本來就快,若是自己避不開……

司馬衝沒有繼續想,他絲毫不動法力,光靠身體的強度,用曾經練過的輕功一下往後滑出四五尺。毒斑鳩居然沒有動。司馬衝卻繼續動,一連動了幾次,人已經到了數丈之外。眾人只見司馬衝身形一閃就看不到他的人了,眼前的毒斑鳩一動不動,他們心中驚疑卻又不敢回頭去看。過了半晌,李平恩終於道:“司馬兄,你在哪裡了?”

司馬衝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聲音遠遠傳來,猶如遠山吹出的風。眾人都是心中一苦,難道這司馬衝安然無恙全身而退了?而且,已經跑了這麼遠。

司馬衝其實沒退多遠,不過離眾人二十來丈而已。他此時在想的是究竟就此放任這群人不管,自己走了,還是等他們解決了這毒斑鳩繼續上路呢?對靈石司馬衝有興趣,但是這些人各懷鬼胎,他也怕得很。想到之前這群人救過自己,雖然剛才的話有些讓人寒心,司馬衝還是決定看看再說。

就在司馬衝思索的時候,二三十丈外的情形有了變化。也不知道是誰突然疾退。其他人居然也是紛紛後退,這一份突如其來的默契讓他們自己都嚇了一跳。每一個人都生怕自己退得不夠快,身上法力湧動,本來就只有二級的毒斑鳩哪見過這麼多法力高深的異類,一下就拼了命。渾身的羽毛一炸,如箭矢一般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眾人在倒退時都撐開了防禦光罩,毒斑鳩如同箭矢一般的羽毛只是打在他們防禦光罩上,但是他們還來不及欣喜,防禦光罩卻像滴落了墨水的宣紙,黑色迅速從羽毛打中的部位向周圍擴散,毒斑鳩的羽毛已經刺在了眾人身上。法力最低微的許雪婷身子一晃,人已經撲倒在地。

吳勝的臉色青黑,毒斑鳩的羽毛刺入了他的身體,但是毒素還不足以致命,他強壓住毒性蔓延,目中寒光一閃,舉起手中的大錘,朝著渾身光禿禿的毒斑鳩擲了過去。

李平恩面色大變道:“住手!”可惜他的話語聲已經遲了。那一隻大錘夾帶著風聲,一下砸了下去,將光禿禿的毒斑鳩和它身後的巢穴一錘砸成了肉醬。時間在一刻彷彿停頓了。以毒斑鳩為中心,如同一滴濃墨落入清水,一團黑色朝周圍擴散。地面、雜草、矮灌木、水窪。所有被黑色觸碰的東西都瞬間化成了黑色,連空氣彷彿都被染黑了。

人在黑色觸碰的瞬間化成了黑灰,連衣服都不例外,只剩下手中的法器靈光消盡變得坑坑窪窪。儲物袋也被黑色消融,裡面的東西掉落出來,接觸到黑色同樣化成了飛灰。

司馬衝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黑色離得還很遠,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又後退了幾十丈,直到那一片黑色只剩一點黑斑,他才停下來。毒斑鳩有這麼厲害?他努力回憶前幾日看的妖獸圖譜,並想不起什麼來。司馬衝不知道,之所以會有這麼驚人的一幕是因為毒斑鳩的巢穴裡有鳥蛋。毒斑鳩的蛋在未孵化前毒性幾乎能達到四級毒斑鳩的水平。而這一隻毒斑鳩比較能生,它的巢穴裡有七個鳥蛋。這已經足夠毒死一名結丹修士了。何況只是幾名築基期修者。

看來自己不用煩惱是不是繼續跟隨隊伍了,反正人都死光了。司馬衝這般想著,就要轉身離去。突然一聲話語聲傳來:“司馬兄。”這話語很平淡,司馬衝卻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種情形下,不可能有人跑得脫,難道這麼快就有人化成鬼魂,想拉自己留下做伴?

豁然轉身,就看到一人面色蒼白站在自己身後,她雖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卻不太像鬼。司馬衝定了定神道:“哦。範姑娘,你沒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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