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英華冷笑道:“死人又不會嚼舌根。是不是你們做的如今只有天知道。”

範採荷突然又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們。別碰這些屍體和屍體上的東西。我們走。”說著首先離去。範採荷說的正是司馬衝想說的,司馬衝在這些屍體上感覺到了陰氣。鬼物身上都有陰氣,雖然這些屍體上的陰氣並不如鬼魂之類明顯。

範採荷一離開,杜德平和司馬衝立刻跟了上去,然後才是其餘之人。李平恩很快趕了上前,重新在前面帶路。只是如今眾人中間多了一種微妙的氣氛,各人互相都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新月如鉤。淡淡的迷霧籠罩住了荒原。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停下休息。畢竟之前幾天的趕路都沒有如何休息。司馬衝則是拿出了肉乾果脯之類大嚼了一通,他餓了。在和杜德平等人暗暗一番默契之後,決定輪流守夜,其他人當然也不是真睡,而是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司馬衝是第一班,他不打坐,而是半躺著靠在斜坡上看著天,本來月亮如此晦暗,星星應該很明亮在對。但是今夜星月無光,又是薄霧悽迷,還真像荒山野地鬧鬼前的徵兆。司馬衝這般想著,突然自嘲笑了笑,不就白天見了幾個死人,怎麼就想起鬧鬼了。就算鬧鬼,他也不必怕,金剛伏魔咒剋制鬼物呢。

就在司馬衝自嘲的笑容還未收起,耳邊就聽到了兵器撞擊聲。司馬衝一驚,立刻蹦了起來,誰和誰?只見遠處有四個人影正在互相打鬥,情形是十分激烈。司馬衝看不清楚這幾人的面容,立刻向身旁望去。身邊已經站了數人。範採荷、杜德平、風英華。再看對面,李平恩幾人也在。隊伍中的人是一個不少,那打鬥的又是誰?

許雪婷突然低呼道:“是……是白天遇見的那幾個死人!”她這麼一說。眾人立刻也都看出,確實是白天見到那幾具屍體。但是屍體就是屍體,每個人都可以肯定屍體是死了很久的,怎麼如今又在荒野中打起來了?

範採荷低聲道:“準備。等下一起出手,不管是什麼,全部幹掉。”眾人立刻點頭。範採荷與李平恩對望一眼,突然同時掠了出去,他們一人打出了一大蓬火球,有十幾枚之多,一人祭出了一把飛剪,朝那幾個死人剪去。其餘之人也紛紛施展法術,火系法術熟悉的都用火球火彈,而其他人則用法器攻擊,只有司馬衝一人是身上金光一閃,朝那死人奔了過去。

司馬衝根本沒有機會出手,那幾個人影在一番狂風驟雨的攻擊之後重新變成了幾具焦糊的屍體。眾人都撐開防護罩遠遠圍了過來。杜德平皺眉道:“是不是殭屍?”

李平恩道:“不是殭屍,剛才他們打鬥時手腳都靈活得很。”

範採荷道:“陰氣很淡,倒像是被操縱的煉屍。”

司馬衝道:“還有一人。”

眾人都默然。他們當然也知道。白天見到的屍體有五具,這裡只有四具,還有一具不見了。確切的說,是那女人的屍體不見了。李平恩轉頭去問韋明覆:“明覆,你對鬼道有些研究,你看出什麼沒有?”李平恩這麼一問,眾人都轉頭去看韋明覆。

韋明覆是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一路之上還未說過話,此時聽到李平恩向他詢問,略沉吟了一下道:“很像是操縱煉屍的手法,但是沒有任何法力波動的痕跡。如果這些屍體真的是被操縱,那麼背後之人要麼是鬼修,要麼就是真正的鬼物。”

“嘻嘻,你猜對了,有獎哦。”一句女子的嬉笑聲傳來,眾人立刻展開兵刃四下張望。突然魏東至怒喝道:“四弟!”說著,一刀直朝韋明覆劈了下去。將韋明覆像木樁子一樣劈成了兩截。眾人紛紛面色大變,遠遠拉開了和魏東至的距離。

李平恩大驚道:“東至,你在幹什麼?”說著,手中靈光閃動,就要施展什麼法術。

司馬衝和範採荷突然齊聲喝道:“住手!”話音一出,司馬衝和範採荷對望了一眼。最後由司馬衝接著道:“有一隻鬼爪洞穿了韋兄的丹田,魏兄弟那一刀是想砍鬼手的!”

眾人一聽,立刻朝韋明覆的屍體望去。果然,他的丹田出有一個血洞,看來是沒被砍到之前就一命嗚呼了,難怪一刀砍去沒聽到他的慘叫聲。

李平恩沉著臉盯著司馬衝道:“司馬兄。你是幾時看到鬼爪的?”語氣之中帶著憤怒。

司馬衝苦笑道:“魏兄那一聲大喝將我吸引過去的。”

範採荷道:“那一聲嬉笑傳來到韋兄遇害不過眨眼之間。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別人又怎麼來得及救援?”司馬衝也算是她臨時的夥伴,她聽到李平恩隱隱有質問之意,立刻開口。

許雪婷這時候也道:“眼下還是小心防備比較好,那鬼怪肯定還沒離去的。”許雪婷這麼一說,眾人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紛紛互相靠了靠。

李平恩苦笑道:“司馬兄抱歉,我一時頭腦發熱。你別介意。倒是你和範道友似乎能對這鬼物感覺到一二,這一次就全靠你們了。”

司馬衝嘆道:“李兄言重了。不過這鬼物我我還真不懼。你們只管想法自保。雖然我找不到他,但他若找我下手,我一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其他人在鬆口氣的同時又嘆了口氣。若是那鬼物不找你下手呢?

“嘻嘻。好狂妄的小子。”先前那女子的嬉笑聲再次傳來。眾人一聽,心中卻是一喜,好了,這怪物惦記上司馬衝了。就在這時,司馬衝一聲大喝道:“快閃!”說著,一拳猛擊了出去。眾人也不知道司馬衝這話是對誰說,紛紛逃離了原地,只見風英華一手捂著小腹,一邊口吐鮮血。他不是被鬼物傷到的,是被司馬衝一拳打成這樣的。

司馬衝怔怔道:“風兄,我……”

風英華擺手道:“不必解釋。我知道。我感覺到了。好冰冷。”說著,取出了一瓶丹藥,倒出了一粒服了下去。

眾人這時候看向範採荷。範採荷似乎也能感覺到這鬼物。而且在白天的時候就是她提醒眾人不要去碰那些屍體的。她的修為比司馬衝高,說不定有辦法。

範採荷見眾人的目光聚集過來,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和司馬道友一樣,雖然不懼怕這鬼物,卻也抓不住他。”

李平恩咬了咬牙道:“我們全速飛行!我不信區區鬼物能跟得上我們的速度。”眾人一聽,都點了點頭。飛蝗雖然棘手,總算不致命,這鬼怪可是要命的東西。李平恩首先取出了一把飛劍,一縱身就踩了上去,人已經如同一道驚虹飛向天邊。又是數道遁光飛起。司馬衝是最慢的。他用的長劍是最低階的法器,完全跟不上眾人的速度,一下成了墊後。

飛蝗很快出現了,但是數量不及白天時候多。司馬衝不得不時時回頭丟個火球,好擊落太靠近的飛蝗。突然,一聲嬉笑從一旁傳入了司馬衝耳朵裡,接著一隻鬼爪朝司馬衝的丹田處抓去。

“啊!”一聲尖銳的慘呼聲傳來,那只鬼物的爪子在碰到司馬衝身體時,就像寒冰碰到了烙鐵,一下就消融起來,嚇得她連忙把鬼爪縮了回去。眾人聽到慘呼聲都忍不住回頭。卻見司馬衝安安穩穩地站在飛劍上,身後有一團呈人形的黑霧翻騰。

李平恩暗暗點頭,幸好把這人叫上了,不然今天真沒人能斷後。漸漸的,司馬衝失去了前面眾人的蹤影,他的遁光實在太慢。那只鬼物開始還用各種來攻擊司馬衝,待發覺什麼法子都沒用之後就自行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去追蹤眾人了,還是就此放棄追殺。

朝陽升起。司馬衝盤膝坐在了飛劍上。既然追不上眾人,他索性慢慢飛。那些飛蝗不要命地往司馬衝身上撲來,卻是撞得暈頭轉向不斷墜落,司馬衝的皮肉可比石頭還硬得多。發現飛蝗傷不了自己的司馬衝索性連火球都不打了,任由蟲子在身體周圍飛來撞去。

突然兩道遁光從遠處飛了過來,還沒飛近就打出了幾團火球,將飛蝗驅散。司馬衝定睛一看,是李平恩和杜德平。杜德平道:“司馬兄,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我們都等你半天了。”

司馬衝道:“我能有什麼事。鬼物我不怕。這些蟲子又啃不動我。我只是遁光太慢。”說著,隨著二人一下衝出蟲群,竄進了地面早已搭建的石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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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之內。受傷的風英華已經不見了。魏東至和許雪婷一臉蒼白,也不知道是疲勞過度還是受了傷。範採荷和李靜洪倒是安然無恙。李平恩嘆道:“我現在對練體修士刮目相看了。都說練體沒前途,但昨晚若非司馬兄弟在後面為我們爭取時間,今天還能坐在這裡的人只怕不多了。”

杜德平也點頭道:“事物總有利弊。這一次回去。我也要找本練體功法修一修,不需要有司馬兄弟這般厲害,能有一半水準就好。”

範採荷則道:“司馬道友,那只鬼物呢?”

司馬衝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攻擊了我幾次。一直不得手,後來就沒出現了,也不知道是走了還是吊在後面。”司馬衝這句吊在後面讓眾人面色又是一白。

範採荷道:“以那鬼物的修為,白天他是不敢出來的。李道友,此地到沼澤還有多遠呢?”

李平恩嘆道:“若以昨晚的速度,天黑前能飛出荒原了。只是到時候我們精疲力盡,鬼物追出荒原的話。我們就凶多吉少了。”

許雪婷道:“我們還是如昨天那般,白天不浪費法力飛行,到了晚上再全速趕路。撐到天亮就好。”

等石屋外的蟲子離去,眾人再次上路。司馬衝飛行了一夜,剛才只是休息了一小會,比不得眾人休息了半天。不過誰也沒提再休息的話。此時就算司馬衝走不動,他們多半也不會理會了,這種關頭,還是自己的小命最要緊。

杜德平突然走到了司馬衝身旁道:“司馬兄弟只怕有些法力虧損,我這裡有補元丹。對於恢復法力還是有些益處的。”說著,掏出一瓶丹藥遞給了司馬衝。

司馬衝正需要,怎麼會客氣,立刻接了過來,拔開瓶塞倒出一粒。圓滾滾紅彤彤還有那藥香,確實是補元丹。司馬衝一口吞了下去,然後把藥瓶還給杜德平道:“多謝杜兄。”

杜德平擺手道:“這瓶丹藥司馬兄弟留著吧,在下手裡還有一瓶。這瓶就送給兄弟了。”

司馬衝道:“這怎麼好意思?”補元丹一粒就要二十顆低階靈石,這一瓶,少說也幾百靈石了。

杜德平道:“司馬兄弟別推辭,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司馬衝立刻把藥瓶收了起來道:“行。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要收下的。”杜德平笑了笑,這才重新走回了原來的位置。

白天一直相安無事,但是太陽一落下地平線,眾人立刻如同飛鳥紛紛踏上了劍光,朝天邊飛去。司馬衝依然在慢慢走。他不怕那鬼物,又不想那些飛蝗蟲在耳邊吵嚷,乾脆在地面走了。那鬼物果然吊在他們身後,因為司馬衝看到了她。她一襲黑衣,長髮如墨。此時正微低著頭,臉上沒有半分猙獰,只有淡淡的憂傷和愁苦。

司馬衝看到了這女鬼笑道:“怎麼。硬的不行,今天打算來軟的?”

女鬼盈盈一拜道:“公子開恩,容小女子細細說來。”

司馬衝點點頭道:“你說。”他的腳步卻不停。那女鬼也身子飄忽不定,始終在他身前七尺。

女鬼道:“小女子是冤死之人。因為怨恨太深,不能離開此地。日子好生寂寞,這才會一遇見各位英雄就忍不住下殺手。”

司馬衝道:“哦。然後呢。”

女鬼道:“公子若能將妾身帶離此地。妾身願意終身為奴,伺奉公子左右。”說著,她抬起了頭。一張絕美的臉龐出現在了司馬衝面前,只見她面如滿月,杏口嫣紅。眉尖若黛,皓齒明眸。最動人的是她的眼波。眼波朦朦朧朧,如煙花三月的春雨,潤物無聲,沾衣不溼。這張臉太美了,如同畫出來的一樣。猛然,司馬衝心中突然一凜。畫出來?

女鬼本來已經靠近了司馬衝,突然看到司馬衝目中一道寒芒,立刻一驚,退回了七尺之外。司馬衝冷笑道:“你靠近我做什麼?”

女鬼道:“妾身想聽清楚公子的回答。”

司馬衝道:“好,你現在靠近點。”

女鬼道:“妾身不敢。”

司馬衝道:“為何?”

女鬼道:“公子的眼神像要吃人。”說到吃人二字時,她面上突然一紅,又低下了頭去。

司馬衝看著女鬼的神態心中一蕩,隨即大吃一驚,猛然一咬牙,身上金光暴漲,口中大喝一聲道:“佛光普照!”

那女鬼一聲驚呼,想要逃跑卻已經來不及了。司馬衝身上的金光照到她身上如同驕陽融雪。她的身體慢慢萎縮變小,最後竟化成了一縷青煙消散在了空中。

佛光普照不過是將法力以佛光的形式爆發出來,這一招以司馬衝的修為本來沒什麼威力,不過因為對方是鬼物。司馬衝這才賭了一把。這女鬼像昨晚一樣大打出手司馬衝半點不懼,但是若像剛才那般軟磨硬泡,司馬衝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心神失守,還不如辣手摧花一回。

“你修煉的果然是金剛伏魔咒。”一個淡淡的女子聲音從夜幕中傳來。伴隨著聲音,一個人也慢慢走了過來。

司馬衝低聲道:“是誰?”其實他已經知道是誰了,這個聲音他記得。之所以問一句廢話,不過是想拖延下時間。佛光普照太耗費法力了,他現在體內一時法力空虛,如果對方趁機出手……

這人笑了笑道:“你聽不出?”笑著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了司馬衝面前,女子姿色平平不施粉黛。正是範採荷。

司馬衝道:“哦,原來是範姑娘。不知道範姑娘為什麼去而復返呢?”司馬衝這般問著,目光卻在四下掃動。

範採荷道:“我不過是想收拾掉這只鬼東西。省的她一直糾纏,沒想到司馬兄搶先出手了。”

司馬衝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範採荷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司馬衝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其實我們還有一件事想私下說的。”說著,朝身後道:“出來吧。”隨著範採荷的這一聲,又有一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卻是杜德平。

杜德平一出來就笑道:“呵呵。司馬兄弟。你看到我一點都不吃驚呢。看來是猜到我們會來找你。其實這一次,我們三個都是被邀請來的。他們那邊有五個。我覺得事情不會像李平恩說的那麼簡單。所以,我們三個要團結在一起,共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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