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髮老者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司馬衝,伸手撫摸著眼前的圖畫道:“哦。老夫看小友神色有異,還以為小友有所突破。恩。這‘千草石’神妙無比,其中的變化萬千,而且其中的韻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才會一直擺放在這裡。”

司馬衝沉吟道:“哦?這塊巨大的山石原來叫千草石?老先生研究這刻圖很久了麼?”

灰髮老者點了點頭道:“恩。老夫前前後後來過此地七次了。每一次來,看到的東西都一樣。有時候是字,有時候是圖,有時候只是一片朦朦朧朧的雲霧。老夫也問過其他到過幾次的人,有的人說,看到的圖始終如一,有的則和老夫一樣,每次看到都不同。呵呵。是不是很神奇?”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當真奇妙。這山石又無法力波動,卻能生出這等異象。”

灰髮老者此時彷彿失了談性,收回了撫摸山石的手道:“恩。小友你慢慢看,慢慢地看。老頭子去了。”說完,躬著身緩緩走入了破敗的宮殿之中。

司馬衝本來看著老者背影慢慢遠去,但是他眼角一瞥見刻圖卻發現圖畫已經起了變化,原來的仙境、瓊樓玉宇、還有那一道沖天而起的金光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篇洋洋灑灑的文字。而老者剛才撫摸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掌印,掌印清晰無比,連上面的指紋都歷歷在目。

司馬衝一驚,連忙一閃身朝老者追了上去。奇怪的是他明明看著老者走入了一個大殿,進去之後卻空無一人,只有被挖空的地面和幾根胡亂插著的木樁。司馬衝無奈,只好重新轉了回去。在司馬衝身旁不遠的幾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了司馬衝一眼,不過誰也沒開口問什麼。

司馬衝看了看掌印出現的地方,此時正有一男一女在低聲交談著。司馬衝立刻飄了過去抱拳道:“二位道友。在下是第一來此地。請問這個掌印以前就存在的麼?”

女子聞言看向了司馬衝,口中笑道:“我們也是……”她本想說‘我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卻立刻被他身旁的男子制止。顯然這男子對司馬衝抱有戒心。他此時正在心中暗暗嘆氣,怎麼芙妹如此的閱歷淺薄,竟然被人套話還不自知。

“我們也是第一次來,第一次!”女子的話被男子制止了。但是卻有一隻站在女子肩膀上的綠嘴鸚鵡接了口。它大約是女子的靈獸,綠色的喙,一身虎紋羽毛。顧盼之間顯得頗通靈性,眼珠子滴溜溜直轉。

男子無法,只好笑了笑道:“哦。朋友說這掌印。據我所知,這掌印從來便是如此。不過除了掌印外,上面的刻圖卻是千變萬化,各人眼裡各自不同。”

司馬衝笑了笑道:“哦。原來如此。多謝。”說著,抽身遠離。對方在提防他,他自然看得出,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司馬衝退去時卻多看了那虎皮鸚鵡兩眼。這機靈的小家夥,倒是比得上金眼雕了。

司馬衝退開之後,一男一女也沒有再停留,匆匆離去。出了宮殿群,男子還未說話,女子就開口道:“師兄,怎麼了。就算你覺得那人不對勁,他不是已經走了,我們何必還想避瘟神一樣。”

男子凝重地搖了搖頭道:“你知道我修煉的功法,能看到人身上的煞氣。此人身上煞氣頗重,顯然剛剛殺過人。而且這煞氣之濃不同一般,不僅殺的是和他同階的修士或妖物,而且不止一人。你說我能不小心麼。”說著,腳下又加快了幾分。

女子一驚,用手掩住了口道:“殺了幾人?”這一下她也有些擔心受怕了,同樣加快了腳步。

也不知道是天色漸暗還是二人離去的緣故。大山周圍其他的修士也開始陸續離去。司馬衝何等光棍之人,一看這光景,已經猜測出了些端倪,立刻隨著其他幾人離去。不過其他人都是結伴而來,單身一人的只他一個。他這一走,立刻有兩人吊在了身後。

才出宮殿,就有一名大漢手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攔在了司馬衝的身前,皮笑肉不笑地道:“朋友好生面善,我哥倆正缺些使用,不如朋友借些來如何?”說話之間,司馬衝身後同樣有一名精瘦漢子堵住了退路。

司馬衝一動不動,只是嘆了口氣道:“哦?不知道兩位想要多少?”

大漢眼珠一轉道:“就要你的儲物袋和靈獸袋好了。”他二人做打劫的買賣已經做了上千年,自然是有些眼力的。雖然看出司馬衝不太好惹,卻也聞到了他身上的寶物的腥味。這才決定鋌而走險一回。反正,搶不了就走。二人身上別的不多,逃命的法術法寶可是層出不窮。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好說。錢財不過身外之物。”說著,當真解下了身上的儲物袋和靈獸袋,朝大漢拋了過去。

二人都是吃了一驚,他們想不到司馬衝居然這麼上道,說給就給。不過大漢也擔心其中有詐。沒敢用手去接,而是用刀子一擋,儲物袋和靈獸袋應聲被擋了下來,什麼都沒發生。大漢遲疑了一下,終於手中一攝,將儲物袋和靈獸袋抓了過來。

司馬衝笑了笑道:“說好是借,二位是不是應該給些抵押?”

大漢已經開啟了司馬衝儲物袋,一看到裡面的東西。他立刻是驚喜交加,果然是只肥羊。聽聞司馬衝如此一問,忍不住大笑道:“抵押?好啊。你想要什麼抵押?”此時他已經認定司馬衝是某個和同伴失散的世家子弟。說話的同時,用約定的暗語給精瘦漢子打了準備出手的手勢。

司馬衝沉吟了一下道:“別的東西也靠不住,就要半邊腦袋吧。”他說著話,一把長劍已經抵在了大漢的咽喉。兩人竟然沒看到司馬衝是如何動,如何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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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二人才知道惹了個高手。精瘦漢子二話不說,腳下黑風一起,化作了一團雲霧破空而去。這樣的情況下,他是救不了大漢了,而他又沒把握對付司馬衝。還是先保住小命要緊。司馬衝也不去追,飛快地回手揮了一劍,又重新把劍尖抵在了大漢的咽喉之上。

大漢目中露出了一絲後悔之色,早知道讓那瘦子來搶就好了。他也不敢亂動,滿頭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口中顫聲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英雄,情願做牛做馬,只求英雄留下人一條狗命!”

就在此時,遠處天空中精瘦漢子所化的那團雲霧突然一分而二,精瘦漢子現出了人形,他已經被剖成了兩半,正從半空中墜落。大漢眼中此時的驚駭之色尤勝剛才,剛才的後悔變成了慶幸。幸虧是他來搶,否則,變成兩半的就是他了。

司馬衝盯著大漢緩緩開口道:“對於‘千草石’,你知道多少?”

大漢一愣,隨即道:“知道很多!很多!別人知道的小人都知道!”

司馬衝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同時將自己的儲物袋和靈獸袋重新取了過來,系在了腰上。

大漢沉吟了一下道:“恩。‘千草石’據說上古之物。上面的刻圖有人說是天書,有人說是卦象、寶圖。哦,這些英雄應該知道了。有傳聞說青玄派的弟子從這刻圖領悟出了一套功法,威力無窮。還有傳聞說南宮世家的子弟從刻圖上看出了一個陣法……”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掌印呢?”

大漢立刻道:“掌印?哦!那個掌印有人說是後來的高手印上去,有人說是當初天界的真仙將這‘千草石’推下界時留下的。不過有一點,這掌印和刻圖不相同,人人看到都是一樣,而且可以拓印下來。”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你在刻圖上看到了什麼。”

大漢搖頭道:“小人資質愚鈍,雖然來過此地兩次了,也只能看出一團雲霧。”

司馬衝疑惑道:“看出什麼和資質有關麼?”

大漢點頭道:“大家都說,資質好的能看到的東西更全面,更透徹。結果也正是如此。資質好的修士眼中往往是完整的一篇文章,或者是大篇幅的圖畫、陣法。資質差一些的,則看到囫圇的圖畫,不成片段的文字。”

司馬衝還想問什麼。突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數道遁光正朝這邊飛來。他立刻把手中的長劍一收。這絕仙劍大漢雖然看不出是仙寶,但是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出,還是小心些好。大漢沒司馬衝這麼強大的神識,他也不敢四處張望,此時一見司馬衝把長劍收回,立刻軟倒在地。

幾道遁光很快就到了二人身旁。只聽一人驚異道:“這……這是‘索命鬼’凡塵!他已經死了!”說話這人正是看到了地面那被劈成了精瘦漢子。

司馬衝認出這幾人當中有兩人剛才就在千草石附近,看他們的神色,想必是來找這大漢和瘦子的麻煩的。一名留著長髮的頭陀對司馬衝施了一禮道:“莫非出手殺掉這凡塵的就是小友?”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二人想對我出手。被我搶先殺了一人。”

一名老者眼睛一眯,盯著司馬衝道:“小友的手段好厲害呀。這一斬下去。劈開了一件頂階防禦法衣,一件貼身靈寶護甲,一塊替身寶鏡,還有一條人命。”老者此話一出,幾人看向司馬衝的目光立刻多了幾分敬畏。

司馬衝搖頭道:“僥倖,僥倖而已。”說著,伸出腳將癱軟在地的大漢踢翻道:“幾位來此想必是為了他。不過,有些遲了。”只見大漢此時面孔已經變成了灰黑色,腥臭的汙血從七竅流出。他竟然服毒自盡了。也不知道是畏懼幾人嚴刑拷問,還是不願死在他人之手。

幾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老者卻笑道:“哼。我們本來就是來取他性命。他自己自盡,倒是便宜他了。”說著,五指一張,一道閃電從他掌心飛出,一下就擊在了大漢的屍體上,大漢屍體立刻焦糊一片,身上的儲物袋和裡面的更是變成了一堆碎屑。

掌心雷!司馬衝心中一驚。雷系法術不僅是各類法術中攻擊力最高的,而且雷遁之快無人能及。但是能修煉雷系法術的人幾乎是鳳毛麟角,司馬衝混跡修真界這麼多年,也才第一次看到有人施展雷系正法。這如何不讓他吃驚。同時他也奇怪起來。對方顯然是要毀壞大漢的儲物袋,這大漢難道知道些什麼?

撲哧!又是一道雷光。精瘦漢子也被雷電烤成了焦炭。老者朝司馬衝歉意地拱了拱手道:“這兩人取了我們唐家一些隱秘的東西。所以老頭子這才不得已將他們的儲物袋給毀了。請小友見諒。”

說完,老者朝身旁的頭陀看了一眼。頭陀立刻會意,從懷裡取出了一塊綠瑩瑩的玉符道:“此物名為‘青冥玉’。可替人擋下一次殺劫,就送給小友當作賠禮吧。”說著,輕輕一推,玉佩立刻飄到了司馬衝身前。

司馬衝也不客氣。一手抓過了玉佩,朝幾人一抱拳道:“多謝厚賜。在下還有些事情,就此告辭。”說著,身形一閃,朝身後的宮殿群掠去。

直到司馬衝消失不見。頭陀才嘆了口起道:“老藤。不是說好動手的麼。你怎麼放他走。”

老者冷哼一聲道:“不放他走能怎麼樣?你看到那一擊之威沒有?從這小子完全沒有法力大損的情況看,他完全可以再施展幾次。你接不接得?”

頭陀點了點頭道:“唉。好吧。反正我們來得快。這兩人也肯定還沒機會說出那事情。不過這麼厲害的年輕高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老者盯著遠處的宮殿道:“他施展了千幻面。走吧。別管這小子了。辦正事要緊。”幾人應了一聲,竟然七手八腳地將地上兩具已經焦糊的屍體連同他們身下的一層地皮都刮了起來,分別裝進了皮口袋。又仔仔細細地檢視了一圈,確定沒落下任何碎屑,這才朝遠處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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