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看了看小丫頭手裡靈光閃閃的剪刀詫異道:“這不是修士的法寶麼?”

小丫頭剪了幾下,沒剪開,忍不住嘟囔一句道:“這有什麼奇怪,不過這扣骨鎖太結實了。你還是在這裡多站一會,等魔力消散,這法術自然也就失效了。”說著,把鋼剪一收,不再理會司馬衝,朝三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哼,嘿嘿……咳……咳……哈哈哈哈!”等小丫頭一走。地上已經成了一攤肉泥的章魚男子居然綠光一閃,恢復了人形。不過他顯然受傷不輕,這人形也只像個人形,八根觸手只有兩根復原,而且瘦骨嶙峋,面目無光,看來離行將就木也不遠了。

章魚男子用一根觸手扶在司馬衝身上,口中喘著粗氣道:“小……小子。你猜得到我為什麼發笑?”

司馬衝目光閃了閃道:“莫非那錦袍男子拿走的魔龍膽是假的?”

章魚男子大笑:“哈哈!咳……咳……不錯。那小子拿走的魔龍膽不過是我煉製時分離出來的一些殘汁,真正的魔龍膽在這裡。”說著,章魚男子另一只觸手抬了起來,上面正有一顆綠瑩瑩,拳頭般大的圓球。不過上面除了淡淡的腥味,什麼特殊之處都沒有。

司馬衝目中精光一閃,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才是真正的魔龍膽。氣息含而不發,精氣聚而不散。實在難得。此物既然在手,你為何還不走?”

章魚男子大笑道:“走?咳……咳……你難道看不出我已經快要死了?不過死之前。我要你把這東西吞下去。好歹我也要拉個陪葬。嘿嘿,嘿嘿。”說著,要將手中的魔龍膽往司馬衝的嘴裡塞。可惜,他受傷太重,觸手顫顫巍巍,哪裡還舉得動?

就在這時,司馬衝突然張口一吸,一道靈光捲住了魔龍膽,送進了嘴裡。章魚男子一愣,隨即不能置信道:“你……你為什麼還能施展法力?”他想不通。既然眼前之人能施展法力,為什麼不早早逃走,為什麼要像粽子一樣被人捆著。為什麼……他突然瞪大了雙眼,這個人難道也是為了魔龍膽而來?

司馬衝吞下魔龍膽之後,雙目微閉,眉頭舒展,似乎很是受用。過好好一會才從鼻腔噴出兩道熱氣,舔了舔嘴唇睜開雙眼微笑道:“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章魚男子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愣愣地盯著司馬衝。司馬衝這話一入耳,他蒼白的面色泛起了一陣潮紅,突然一張口,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仰面倒地。他心中此時有一句話想問,你為什麼沒有被魔龍膽的熱毒給毒死?

司馬衝身上黑光一漲,渾身的魔紋猛然凸起,將箍在身上的六角光環崩得粉碎。章魚男子的魔紋可以離體,錦袍男子和老者的魔紋可以幻化形狀,司馬衝也按著這思路控制了一下,居然真的可以讓魔紋以新的方式激發,這倒是一大收穫。

看了看魔風城的方向,司馬衝一步走到了章魚男子的屍體前,將他的魔源和身上的東西一收,沒入了遠處的叢林之中。而此時,正有數道遁光從魔風城一閃而出,更多的魔族則是簇擁著從城門湧出,他們是來看熱鬧,離城這麼近有魔爪章魚?那一定要見識一下。

司馬衝此時已經繞到了另外一個城門,進了魔風城。魔族的建築比修者不同,大多粗獷而大氣,極少有精雕細琢。甚至有些房屋直接用大石堆砌。最特別是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擂臺。擂臺周圍篆刻著魔紋,看來在崇尚武力的魔族,互相的切磋比鬥應該是家常便飯了。

由於城外的騷動,大街人少,各個店鋪中走不開的幫工和夥計也都在店門外朝城門口張望,雖然他們是什麼都看不到。司馬衝走進一家名為幻寶莊的店鋪時,夥計竟然忘記招呼。司馬衝倒沒多在意,他正好先自己看看。

店鋪裡琳琅滿目的材料。有一些正是他已經用完的,而修煉魔體必須的東西。司馬衝一樣一樣地看過去,突然有一件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根丈許高,一人合抱,黝黑如碳,通體佈滿了細鱗的木樁子被一個水晶立櫃裝著,鑲嵌在牆壁裡。

烏鱗木?司馬衝又驚又喜。這東西許多年來他可費盡了心思都沒找到,如今居然出現在這裡。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司馬衝立刻幾步走了過去,想要好好鑑定一下品質。

“小兄弟,這東西可碰不得。”司馬衝正要伸出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面容枯槁的老頭拄著龍頭柺杖慢慢從內堂走了出來。

店門口的一個夥計一聽到這聲音嚇了一驚,連忙跑了進來,來到司馬衝身前道:“沒錯。客人。雖然它沒有被罩起來,但是不能碰。”夥計臉上笑容滿面,心中卻不禁暗罵,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幸虧沒出事,不然自己這飯碗可就砸了。

司馬衝轉過了臉看著老頭有些奇怪道:“貴店是材料鋪子。這東西既然擺在店裡,難道只是個裝飾?”

一旁的夥計搖頭道:“不是不是。這裡面有緣故。這烏鱗木是我們以前一位老主顧放在這寄賣的。他賣的價錢並不高。卻附加了一個條件,要人替他解決一個難題。解決掉,這東西就可以歸那人所有了。”

司馬衝來了些興趣道:“難題?”

夥計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位老主顧將自己的一部分分神封在了這烏鱗木裡。只要你能將難題回答出來,烏鱗木的魔文禁制就會解除。答不出……”

拄著龍頭柺杖的老者已經走到了一個櫃檯坐下道:“答不出,你固然無法得到烏鱗木,很可能會損失一定的分神,甚至落個神識盡毀,變成白痴。”

司馬衝皺了皺眉。轉身走到櫃檯前道:“我要黑鐵花、白胡粉、墨羊脂……”他雖然想要烏鱗木,卻不願意冒風險。這東西還是以後在別處尋罷。

幾名夥計手忙腳亂地開始整理起物品,司馬衝就像是來掃店的,幾乎把店裡一大半的東西都要了去。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大買賣。司馬衝則是坐在一旁喝著茶,他手裡有幾十只的小皮口袋,都是章魚男子和他所吞噬那些魔族的。魔石魔晶對司馬衝用處不大,還是換成材料的好。

“小兄弟。這茶不好麼?”老者正陪在司馬衝一側。

司馬衝笑了笑道:“在下喝茶甚少。倒是喝酒居多。好不好分不出,唯是用來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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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大笑道:“呵呵。其實老夫也更喜歡喝酒。不過做生意,還是要清醒的好。”

司馬衝聽出了老者話裡的意思,不過卻沒有在意,轉而看了看鑲嵌在牆壁裡的烏鱗木道:“老先生,這烏鱗木別處可還有?”

老者立刻搖頭道:“沒有。莫說魔風城沒有。整個石磊星都沒有。”

這回答雖然在司馬衝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一陣的失望。老者這時候嘆口氣道:“白磷木、紅磷木本店倒是有不少,其中質地上乘者……”

司馬衝笑了笑道:“不必。在下要此物是別有用途。”

老者沉吟了一下道:“我觀小兄弟神氣內斂,神識似乎比一般人要強。如果烏鱗木對小兄弟如此特殊的話,老朽倒可以求個情,讓那位老主顧不要損傷小兄弟的分神。”

司馬衝目中精光一閃道:“哦?”

老者繼續道:“你若有心,直接去觸控那烏鱗木,烏鱗木上有個小挪移陣,會將你傳送到一處擂臺。我那老主顧就是擂主。”

司馬衝立刻站起身道:“那就有勞了。”

老者笑了笑,將手中的龍頭柺杖遞給司馬衝道:“你拿著此物過去。他自然就知道你是和我有淵源的,自然不會太為難。”

司馬衝伸手接過柺杖。哪知老頭的手一鬆,他立刻覺得手中一沉。險些讓這柺杖掉落在地。他連忙法力一提,這才沒有當場出醜,對於老者,司馬衝立刻多了幾分敬佩。這麼沉的柺杖,老頭舉重若輕,外人幾乎絲毫都看不出。

司馬衝又施了一禮,這才提著柺杖朝那烏鱗木走去。老者不去看司馬衝,而是自顧自端起了茶杯,慢慢啜著香茶。但是在他的眼眸深處,有一道精芒一閃而過。

司馬衝將手按在了烏鱗木上。烏鱗木立刻泛起了一層黑光,黑光之後,司馬衝眼前的景色一變,他已經身處一個擂臺之上。擂臺正中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正盤膝閉目,此時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司馬衝出現的位置點頭道:“恩。幻寶莊總算也來人了。”

司馬衝抱拳道:“在下是為烏鱗木而來,這柺杖……”

絡腮鬍子的大漢站起身來一擺手道:“我知道。認得。那是徐店主的龍頭柺杖。你們都誤會了。神識損傷那些傢伙可不是我下的手。是他們在我創造的記憶碎片裡四處亂撞造成的。”

司馬衝疑惑道:“記憶碎片?”

絡腮鬍子的大漢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是夢魘一族。我們別的本事稀鬆平常,不過有一樣,那就是可以將曾經見過和經歷過的場景封印在夢幻水晶裡,這也就是記憶碎片。你既然想要烏鱗木,等一下就要跟我進到記憶碎片裡。我先說明,因為場景很破碎,你別四處亂跑。損傷了神識我可不管。”

還有這樣的種族?司馬衝有些吃驚。這時候大漢已經一揚手。擂臺四周立刻亮起了綠色的光幕。大漢從懷裡掏出一把粉紅色的夢幻水晶道:“準備好了麼?”

司馬衝點了點頭。大漢立刻將手一握。一陣炫目迷離的幻彩之後,司馬衝身上包裹著一層靈光,出現在了一條巨大的樓船上。而樓船正行駛在汪洋大海之中。身邊有無數的人,大多面色凝重地遙望著一個方向,一些孩童則無憂無慮地在穿上嬉鬧,跑來跑去。其中一些人直接從司馬衝的身體穿過。

司馬衝很快看到了絡腮鬍子的幻影,他正站在船頭,手中有一張海圖。同樣包裹著靈光的大漢走到司馬衝身旁道:“我是夢魘一族的族長。當年,我們一族參加了八族混戰。我們一方戰敗,我便連夜趕回家族,聚集了家族裡的所有族人,準備深入大海,逃避敵方的追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樓船一直有驚無險地在海上航行,雖然遇見了數次的大風暴,還有海獸的襲擊,甚至有一次被其他魔族發現,但是最終,夢魘一族都有驚無險地度過。司馬衝正奇怪,這有什麼難題?身旁的大漢突然激動了起來道:“看到沒有,就是那裡,那座小島!”

樓船的正前方,有一座翠綠色的小島,在碧藍的海面上分外顯眼。大漢的幻影此時正站在船頭觀看手中的海圖,一看到這小島立刻愣了一下。司馬沖走了過去,只見大漢手裡的海圖一片空白,根據海圖來看,此地是沒有島嶼的。

接下來,夢魘一族的十幾名德高望重的人物一起商議。他們有的人認為可以在這裡落腳,既然海圖都沒有記載,別的魔族一定也找不到。有的人則認為島嶼明明這麼大,海圖卻沒有記載,一定是他們偏離了航向,這島嶼很可能有其他魔族,不能上岸。

討論了一陣之後,由絡腮鬍子拍板。樓船停留在原地,全船戒備,然後派人潛到島嶼上去,如果是真正的荒島,那就暫時停靠修整,如果是有其他魔族,那就設法弄清楚此地是何處,調整航向。最後,絡腮鬍子親自和數人潛上了岸。司馬衝也身不由主地轉換了場景,來到了島上。

與沿途遇見那些戒備森嚴的島嶼不同,此地是一片寧靜。島上只生長了一種樹。這種樹枝葉如同鱗片一般,根鬚有不少露出在地面,幾乎覆蓋了整個島嶼。而島嶼中心有數個湖泊,湖泊裡居然都是淡水。只不過偌大一個海島,只有樹木,沒有動物,水邊連螃蟹都沒有。

司馬衝見到滿島的這些樹,立刻想起了烏鱗木。難道這就是烏鱗木的前身?一旁的大漢此時終於平復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道:“就是這裡。從現在起,你要睜大眼睛。接下來的事太不可思議。我想了幾百年,都沒想通。”

司馬衝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問什麼。既然事情很快就要在眼前發生,那他還是用自己的眼睛來看比較好。

一個無人的荒島。這對於一群在海上逃亡已久的人來說實在是上天的恩賜。夢魘一族很快讓船靠了岸,族人紛紛從船上下來,踏上了久違的土地。孩童們則叫著鬧著,跳到了島嶼中心的湖泊裡玩起水來。這一切都很正常。司馬衝看不出有什麼詭異之處。

因為這是大漢的記憶。所以。司馬衝的視角也跟著大漢轉換。島嶼上沒有石塊,樹木雖然多,卻大多柔脆。眾人也只有幕天席地。好在大家是魔族,雖然老弱病殘者居多,但是還不至於怕什麼風寒,所以眾人也就暫時安頓了下來。

該來的事情終於來了。幾天之後。作為族長的絡腮鬍子被告知,族裡的孩童都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一些看護他們的婦女。這讓剛剛才安靜下來的夢魘一族立刻緊張起來。絡腮鬍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其他魔族來了!於是他組織人手,開始在島上搜尋。

司馬衝看向身邊的大漢。大漢同樣盯向四周,他的視線落在了搜尋之人的範圍外,不必說,這一次一定是一無所獲。果然。幻影中的眾人仔細搜尋了島嶼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他們又潛進湖水裡,潛到島嶼附近的海面之下,依然毫無所獲。

夢魘一族再次召開了族內會議。有人認為,應該趕緊離開此地,島嶼太危險。有人認為應該留下來,等著潛伏的敵人出現。兩方人很快吵了起來。失去了孩子的夢魘族人大多支援留下,他們希望再遇到那些擄走他們子女的人大幹一場。絡腮鬍子是支援離開那一派的。不過最終眾人還是留了下來。因為族裡的女人都希望為孩子報仇。

夢魘一族開始在島嶼的邊沿佈置陷阱,平時也派出人手四處巡查。但是沒有用,族人還是接連失蹤。失蹤之人毫無共通之處,有的在島內休息,有的四處巡邏。有的是強壯的青年,也有老弱的婦孺。最後,連絡腮鬍子身邊的隨從都無緣無故地失蹤了。

此時島嶼已經被一個巨大的法陣所籠罩,外敵根本進不來。但是族人失蹤卻不留痕跡。看到此時,司馬衝已經明白了。大漢要他解決的難題,就是族人無故失蹤的原因。

到了後來,整個夢魘一族只剩下十幾人。這十幾人聚集在一處。他們停靠在岸邊的大船已經不知道何時失蹤了。大漢的記憶也開始零碎。因為他每天都在焦躁地尋找失蹤的族人,尋找可能存在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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