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裝傻,大家也裝傻,這有些滑稽,但是不妨礙大家真心為明正高興,一個整天打打殺殺的糙漢子忽然讓大家見識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中元說,女孩子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神器,百煉鋼化繞指柔。

裕王府拿錢已經是天經地義的事了,不用明正拿話顛,郭玉江也隔三差五派人送東西來,吃穿用度應有盡有,特別是市面上不容易買到的。

這個明正特別滿意,時不時提醒熊渝好好盡職,抱緊了裕王這根大腿。

熊渝自有他的打算,他的根跟師父一樣扎在徐階那兒,至於枝葉那就很自由了,哪兒有陽光哪兒有養分他就哪兒伸展,初心不改。

日子很快進了八月門,這是一段相當安靜的日子,安靜的都讓中元可嵐和夏芸有了尋常百姓的感覺。

雞零狗碎的生活,刀光劍影好像隔絕在了前世,歲月安好的讓大家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下去。

大家相處一個屋簷下家長裡短磨磨唧唧倒也算過得去。

熊渝從來沒有放鬆心裡的那根弦,他知道暗河也在休養生息,嚴嵩依然受嘉靖寵信,就像一貼老膏藥恨不能日日夜夜貼在西苑,嚴世藩雖然依舊?囂張,各種手段徇私舞弊培植勢力,但是最近也稍稍收斂。

蓋因嘉靖皇帝的詭異思維難以定數,嚴嵩不斷的告誡其要加緊尾巴,自打?“庚戌之變”之後,不但京郊百姓邊關防線遭受重創,朝局?也動盪一陣,自嘉靖二十九年,戶部尚書李士翱閒住,兵部尚書丁汝夔棄市,這不得不讓嚴嵩心驚,這兩個都是他的替罪羊,儘管他做的嚴實,嘉靖皇帝沒有牽累與他,心虛是免不了的。

轉過年嘉靖三十年,兵部尚書王邦瑞革職,刑部尚書顧應祥降調,先不說傀儡不傀儡的,說起來這些可是朝堂頭面人物,下面被一杆子打趴下起不來的猶如過江之鯽,朝堂與地方裙帶成風,一時間官官自危,牆頭草紛紛瞅準嚴氏父子的地位固若金湯拜入門下,貌似?丁汝夔被殺對嚴黨的打壓反而使其暗地裡壯大?。

接下來嘉靖三十一年的當下,吏部尚書李默、刑部尚書應大猷閒住,兵部尚書趙錦謫戍,悽風冷雨一下子讓很多官員感覺無所依附,定定神,嚴嵩每日裡吃住西苑?貌似和嘉靖皇帝如膠似漆,各部堂官無不巴結,甚至內閣次輔徐階都表現出順民姿態,於是,這一年的嚴黨已經勢力空前的巔峰。

嚴格說朝局嚴氏父子兩手遮天最黑暗的日子來了,貌似光明的種子星火難繼。

熊渝每每聽到這些訊息都會很沉重,都會自己獨處靜靜的想師父和古松道長的話來激勵自己不至於消沉。

熊渝刀山火海剷除呂不同唐鍥抵制暗河的種種忽然被大局勢彰顯的微乎其微,他感覺自己所做的和師父逍遙子古松道長所做的對局勢的改變微乎其微,熊渝自師父逍遙子死後想了很多,已經學會審時度勢,學會總攬全局的熊渝開始領悟師父的那句有生之年那怕一息尚存都不要懷疑這個方向。

除了死而後已的悲壯,熊渝比師父那一輩有著更多更積極的想法。

熊渝總能感覺到陸炳立場的搖擺,這是很奇怪的,熊渝自己也難以理解自己對陸炳內心的感知能力,就像白骨禪,有人窮盡一生也不得要領,而他幾番接觸便得精髓。

除掉葛偉庭是最近熊渝朝思暮想的事,聯合張生笑的想法熊渝也反覆想過,但是熊渝沒有一意孤行,他在同徐階約定的時間地點說了這件事。

“除掉葛偉庭確實對我們有很大助益,但是恐怕陸炳不會同意,因為他比你我更清楚,一動葛偉庭就表示一個訊號,讓嚴氏父子警覺的訊號,就會破壞他和嚴氏父子半是聯盟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陸炳只是想牽制嚴氏父子,並不想站在嚴氏父子的對立面,老虎已經養肥了,陸炳不想兩敗俱傷。”

“而且,朝局也有他們共同的利益!”徐階最近有些憔悴,熊渝聽郭玉江說過,有個什麼詩社公然作詩譏諷徐階為嚴氏父子門下走狗,一時引的士子紛紛傳頌,裡面竟然也有徐階早年的門生故舊,讓徐階好生難過。

熊渝只是撿耳朵聽說,他沒有閒心打聽這個,今天看到徐階疲累憔悴之色,心裡忽然感覺不是滋味,明正曾抱怨說,他們刀頭舔血捨生忘死,那些高居廟堂之人得名獲利享樂逍遙,其實明正並不懂得身在廟堂殫精竭慮的處境。

徐階的這份隱忍苦楚大概除了師父就是自己能懂了。

“我想透過張生笑試試,張生笑這個人雖然跟隨陸炳忠心耿耿心機過人,但是我感覺他還有報國熱血,而且我透過郭玉江打聽到這個張生笑從不與嚴黨瓜葛,雖然與葛偉庭左右逢源貌似都是陸炳的左膀右臂,但是根本不一樣的,葛偉庭是翅膀硬了,陸炳因為嚴世藩與葛偉庭過從甚密而不想輕易動他,張生笑卻不是,他的立場偏向於我們。”

這裡面有熊渝很多直覺,雖然熊渝知道官場中人狡詐多變,利益得失相生相息變數很多,但是未必不能嘗試。

對於張生笑上次忽然撤離對菊園的防護致使可嵐夏芸差點出事,熊渝領教了鳳向突變的張生笑的手段,但是關乎大局,熊渝也不想再計較過去,他只會加倍小心。

反正熊渝鐵了心要把除掉葛偉庭當做頭等大事。

而且,這是熊渝第一次有意識的想不用純武力解決。

這是熊渝大膽預謀剷除錦衣衛高官的第一步,熊渝必須要邁出這一步,這讓他揣揣不安又興奮莫名。

“這個葛偉庭也著實可惡,六科廊也有彈劾他的摺子到了內閣,但是,你知道這根本不會呈到御前,反而這兩個言官被趕出京城,一個客死趕赴南京路上,一個致仕回家再無行蹤。”徐階在狹小的麵館後堂來回踱步,黑乎乎的窗戶緊閉,斜陽在窗紙上暈亮就是通透不過來,讓人憑空覺得心裡憋悶。

一身私塾先生打扮的徐階不停的捋著鬍子,他在剋制心頭的焦躁:“這件事一定要深思熟慮,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

熊渝明白徐階的擔憂,別說尋常百姓就是文武百官也有兩大禁忌,不要碰東廠和錦衣衛。

東廠和錦衣衛是皇上直系,東廠單純一點,而錦衣衛裡面更為錯綜複雜。

“葛偉庭之所以讓陸炳也投鼠忌器,不就是因為嚴世藩嗎?要是這個葛偉庭行事跟嚴世藩有了嫌隙呢?” 熊渝自有更大膽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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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藩是個翻臉不認人的傢伙!”徐階凝眸看著目光在昏暗的小屋裡依舊朗朗的熊渝,這個年輕人以他難以置信的速度在成長:“只是這有難度!”。

“我會遵照先生教導三思而後行!”熊渝看到徐階熱切鼓勵又有點擔心的眼神沉穩的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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