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最近他也在緊盯著妹妹的案子,就算經常往佑督衛跑旁人也不會說什麼,還能藉此機會多和藍姑娘接觸。

馬車在距離佑督衛最近的街市口停下,車伕在外面說到了。

藍寶寶趕緊向駱小將軍告辭,不等對方反應,立刻跳下馬車。

哪知她才剛往前面走上幾步,那廝居然又厚著臉皮跟了過來。

“藍姑娘是要去採買嗎?你太瘦弱了,怕是拿不動東西,在下隨你一起吧。”駱小將軍熟絡地對她笑了笑。

藍寶寶頓住腳步,躬身說道:“小將軍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我只是去買…幾匹布,東西不重拿得動,您快去忙吧。”

說著,已然又和對方拉開幾步距離。

駱小將軍猶豫片刻,覺得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緊,反正知道她人就在佑督衛裡,不怕以後再找不到人。

“那……藍姑娘一路多加小心,在下把馬車留下……”

“不用了,多謝小將軍體恤。”藍寶寶立刻婉拒道:“本來也沒有多遠的路,我想走回去。”

駱小將軍看著她,眼裡似乎閃過些許不太明顯的心疼,臉上卻還是掛著和善的笑容,“那便如此吧,咱們後會有期。”

“恭送小將軍。”藍寶寶躬身道。

等到駱府馬車走遠,藍寶寶方才鬆口氣,左右尋找一番,最後又去僱了輛馬車往懷遠坊趕去。

封巍告訴她,去了懷遠坊就到當歸客棧找佑督衛留守在那裡的線人,讓她和那些人一起觀察曹家的動靜。

等她去了才知道,這個當歸客棧和曹家只隔著一條能容下一輛馬車的街道,站在二樓東邊的窗戶那裡,就能看到曹家院子裡的全貌。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四合院,院子裡栽著一棵杏樹,因為面積過於侷促,只能在牆角處開闢出一排小菜園。

除此之外院子裡還掛著幾件半乾的衣服,一口井旁邊放著木桶。快到午飯時間了,其中一間屋子裡開始緩緩往外冒出嫋嫋煙氣,一看就是開了灶在做飯。

“寶公公,我讓後廚煮了碗麵,還準備了幾個小菜,待會兒送過來。您先看著,我去隔壁補個覺。”後面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身影。

藍寶寶回頭看向那個略微眼熟的衛兵,笑著點點頭:“去吧,我在這兒守著,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她來了以後,那兩個沒日沒夜觀察曹家的衛兵終於鬆口氣,在她的勸說下,順水推舟地回各自房間休息去了。

待身後的人一走,藍寶寶又把注意力投放到曹家。

期間看到有男有女,從堂屋到廚房,從廚房到堂屋來回走動,仔細看他們的年紀,藍寶寶估摸著有曹董氏,她的丈夫、兒子以及兒媳。

他們忙忙活活地做好一頓午飯,直接就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開吃。

藍寶寶看到他們並沒有往任何房間送過吃的,微微放鬆了注意力,輕輕揉捏著眉心讓眼睛放鬆。

這時有夥計敲門,說是送飯菜的。

藍寶寶又迅速看一眼曹家,見他們都在吃飯,便把窗戶換上一半,只剩下一絲縫隙,方才揚聲道:“進來。”

夥計熱情的把飯菜擺在桌上,招呼客人趁熱吃。

藍寶寶向他道聲謝,等到夥計出去帶上門,她又把窗戶縫開啟些許,視線剛剛投放到曹家,猛然發現石桌旁竟沒有人了。

飯菜還未,人卻突然集體消失了。

她驚訝地又往別處跑去,便發現一個略微眼熟的背影在曹家人的簇擁下進入堂屋。

她只堪堪捕捉到一個恍惚的背影,轉瞬就消失在門裡,所以儘管覺得眼熟,卻還是沒有想起來此人是誰。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個女人。

藍寶寶盯著堂屋的門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那個人是誰,但看曹家人的態度,應該是位貴客。

藍寶寶又往曹家外面看去,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的門頭,至於門外的光景,已然被遮了個嚴實。

既然是客人,肯定會有離開的時候。

藍寶寶這麼一想,便挪了張凳子放在窗戶旁邊,端著面邊吃邊觀察堂屋門口的動靜。

等她慢吞吞地把面吃完,門口還是沒有動靜。

她便起身去倒杯水重新走回來,再一瞧門口終於有動靜了,曹家的幾個人先後走出來,藍寶寶連忙往後仰著身體,生怕被他們注意到。

在有限的角度裡,她看到曹董氏是拉下江嬤嬤的手一起走出來的,身後還跟著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人步伐很大很急,剛露出個頭,瞬間敏銳地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藍寶寶嚇得迅速後退,堪堪避過對方的視線,卻也錯過了確認對方身份的時機。

那個男人實在太警覺了,放佛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著曹家,甚至能準確捕捉到位置。

藍寶寶不敢冒然露頭,站在屋子裡等了足足一刻鍾,方才慢吞吞躲過去,視線裡一點一點地出現曹家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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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門口已經沒有人,她又往院子和門口望去,那些人已經走出大門,又是和剛才一樣,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背影在門口一閃而逝。

不過這一次她好像能猜到那個男人是誰了,但是因為沒有看到正臉,也不能完全確定。

他們倒是膽大,青天白日的,江嬤嬤就帶著人過來走親訪友,就不怕引起官府的注意嗎?

江嬤嬤和那個男人是坐著馬車離開的,藍寶寶只能看到一個馬車屁股,但是卻更加肯定了她心裡的猜測。

曹家除了午飯時迎來兩位客人以後,其餘時間都很正常,男人們吃完飯就出門幹活兒去了,女人們留在家裡洗洗涮涮,縫縫補補地做家務。

忙完所有,婆媳兩個人又坐在石桌旁開始做女紅。

據隔壁那兩位兄弟說,曹家婆媳都擅長女紅,平時專門給各家商鋪提供繡品換取銀錢。

曹家父子,一個在小學堂裡教書,一個在外面學習木工手藝,現在還只是個學徒,所以銀錢不多。

不過一家人都在賺錢,所以曹家的生活還算寬裕。

傍晚時,有兩個人過來換班,藍寶寶簡單和他們交代幾句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就去把另外兩個人叫醒,和他們一起回佑督衛。

正好趕上晚飯時間,意外地竟遇上了幾日不見的白將軍。

“白將軍?!”藍寶寶驚訝地行禮。

另外兩個衛兵行完禮後,就被封巍叫到一旁詢問曹家的情況。

白霄近幾日不是在宮裡,就是在刑部、大理寺來回跑動檢視以前的卷宗。

他先摸清楚了楊家和葛家的案子,以及兩家的淵源。後來殿下又告訴他,葛餘佑和楊熾之間的關係頗為複雜,並非表面的反目成仇。

之後他又深挖這兩個人的過去,從他們有幼時一直挖到今年,算得上收穫頗豐吧。

但眼下棘手就棘手在,楊熾身上的嫌疑相對減弱了,其他人有看似沒有嫌疑,證據不足,依然不能判斷誰才是兇手。

“最近幾日跟著小巍,案子查的可還順利?”白霄看著一見到他,就不敢抬頭說話,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藍寶寶。

納悶地想著,他有這麼可怕嗎?

殊不知藍寶寶怕他,完全是因為他過於嚴苛地態度,每一個眼神都放佛要在她身上找破綻,但凡發現她有可疑之處,肯定會立刻動手把她抓起來審問。

藍寶寶以前也同樣害怕殿下,不過後來經過朝夕相處,以及殿下對她莫名的信任,慢慢令她改變了這種態度,在殿下面前也越來越自在,越來越放鬆。

“是,不太順利。”藍寶寶略微緊張地回道。

白霄也就問了這麼一句,便沉默下來。

說實話,他和殿下都知道藍寶寶是江令尋的細作,她來到王府以後的一舉一動,他們也都密切關注過。

她和江令尋的傳信,他們也是知道的,不過看她也沒有透露過什麼重要的資訊,殿下逐漸就對她放鬆了警惕。

後來又因為那一趟楮鄔之行,殿下對藍寶寶的態度就越來越縱容,他雖然也聽說過他們路上的相處,但直到現在也無法接受殿下會如此輕易地迷戀上一個人。

順帶著他對藍寶寶就更加不信任和防備了,所以總是想把她看透,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直到棋妃的案子發生時,他主動提出讓藍寶寶參與查案,一來是想把她和殿下分開,二來也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在案子裡搞小動作。

但後來她和藍煜都非常配合,還提供了不少線索,聽殿下說,楊熾和葛餘佑的關係異常,也是藍寶寶發現,並提供出來的思路。

這麼一看,她似乎還沒有做過有損王府,有損佑督衛和殿下的事情。

所以這次再見面,他對藍寶寶的印象多少得到一些改觀,這麼認真一看才知道,原來對方這麼害怕他。

封巍問完話看過來,立刻就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太對,便扯開嘴角笑著走過去,先在藍寶寶肩膀上拍了一下,隨後攬過白霄的肩膀,大喇喇地說道:“你們兩個都別杵著了,走吧,吃飯去。”

說著就往外走去,順便還推了藍寶寶一把,讓她跟上。

藍寶寶怔了怔,隨後追過去,才發現他們是要離開佑督衛。

“咱們去哪兒?”藍寶寶看向封巍問道。

封巍拍拍白霄的胸膛,換來對方一記眼刀,他卻視若無睹,笑嘻嘻地說道:“這不是白大哥回來了嗎,給他接風洗塵去。”

白霄還給他一掌,涼涼說道:“想喝酒就直說,少拿我當擋箭牌。”

封巍捂著胸口嘿嘿一笑,居然也沒有解釋。

藍寶寶無奈地搖搖頭,兩件案子都正在調查著,他們竟然還有心思喝酒。

還有他們哥倆喝酒,她跟著去算怎麼回事。她既不會喝,也不喜歡喝,旁邊還有個對她充滿疑心的白將軍,著實尷尬的緊。

三個人也沒有走遠,就近找了一家酒館,要了二樓的雅間,幾道菜一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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