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魔導結界隨著尖銳的冰柱一齊碎裂, 化為無數冰稜。細碎的冰凌折射著陽光如雨般落下。淅淅瀝瀝又落落。

然後幾乎同一時刻的。夾雜著細碎冰粒的狂風以結界為中心向外擴散, 於瞬間席捲了整個拜德學院。

我用手擋在身前。於冰寒的狂風中升起了冰色的結界, 將冰雪盡數擋在身外。

冰風湧來,撞擊在結界之上泛起陣陣波瀾。我掙扎著睜開眼。震驚的發現目之所及的每一片空間竟然都覆上了冰雪。

冰風沒有留戀。急衝而走。我趕緊轉過身。瞳孔緊縮的看著冰色的暴風義無反顧的衝向學院的外面。

然而它卻被攔住了。

籠罩著整個學院的無形結界啟動。在空間震動的巨響中,結界與冰風的相切點處猛然生出了一點。那一點如明星般閃耀。散發著十字形的光輝。

然後, 巨大的環形迴路召喚而出。由這一點為起點,於瞬間從左右兩側散開, 聯結。

那是和高懸於拜德王城上空的三層護城結界同樣的迴路。

然而還不等我細看。環住了整個拜德學院的迴路便和狂暴的冰風一齊碎裂,於頃刻間化為了光點。

我站在原地, 仰著頭。呆愣的看著破碎的光點猶如煙花的餘星般消散於空中。而拜德學院曠闊的湛藍天空也再一起恢復了平靜。宛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事實上。整個過程也就持續了五六秒罷了。

……類似於坦克的反應裝甲。靠主動引爆來抵消破壞力嗎。

我若有所思的微轉視線。看向那懸於更高空的三層結界。

他們仍那般巍然不動的懸於高空之中。我記得在學院的結界觸發的時刻, 他們三一條都沒有消失。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我確定那巨大的環形結界和它們是一樣的。至少在外觀給人的感覺上。

也就是極有可能他們用的是同一種體系。而能支援這種體制的能源只有。

瑪納。

……不僅是護城魔導陣。就連學院的結界魔導陣都是直接用瑪納的能源的嗎。

我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到了。雖然聽上去兩個共用一個能源聽上去還挺正常的。但要知道這樣同生同死的關係有多危險。如果王城被攻破了。最為最後防線的學院連一點防御能力都沒有。

而且。

不會連整個王城的公共交通, 水循環, 公商用能源, 都是直接用瑪納的吧!!

我被自己更大膽的想法嚇傻了。

這真的是太不怕死……把舉國性命壓在一顆魔核上真的好嗎??

我幾近魔障的想著,無法想象失去了瑪納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而這時從狂風的餘響中我聽見了人群嘈雜驚慌的聲音。待冰霧消散。我看見一群神情緊張的高年級急沖沖的跑向了魔導·時停的方向。

……啊。

回過神的我睜著無神的死魚眼,環顧了一圈。入目的, 是結成了冰的椅子。結成了冰怎麼看都活不了的樹和草。以及結成了冰的, 根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的路標。

簡單來說。就是所有的東西都結成冰了。

……

…………

………………

阿諾德?阿諾德是誰?我認識這號人嗎?

這般想著的我露出了歡快的笑容。轉過身邁著愉快的步子離開。

然後在走了兩步後。欲哭無淚的轉過身。跟在了高年級生的身後,跑了起來。

……

光是被絕對零度造成的冰風吹到就會凍結成這樣。位於正中心的魔導考試現在肯定是更加的慘不忍睹。

由超魔導凍結成的冰並不會因為簡單的“陽光”“溫度”而融化。只能用同等級的火系超魔導去一點點融掉。

整個大陸上能使用超魔導的人並不少。但那也都是人才。讓那群人才來處理這些事可想而知那人工費會有多高。我都懷疑那搜被毀了一半的拜德飛艇是不是拆了重建開銷還更低點。

我撐著倒下的巨大冰柱,艱難的翻過。整個考場都被冰封成了“結晶”的叢林。地面滑就不說了。那些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冰柱還攔住了路,只能一座座的翻過去。

期間我看到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攙扶著新考生撤離考場。深綠色猶如實質的風纏繞在他們腳下。光是輕輕一躍就有兩米高的他們即使是在冰封的世界裡, 也能像飛一樣的來去自如。

……真是羨慕啊。

我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眺望那瀟灑的身影繼續艱難的前行。相信等我伽德莉切點滿了“魔導器”的科技樹,總有一天也能遁天如地無所不能。

到時候我就改名叫伽德莉切·小叮噹。

在又艱難的前行了兩百米後我終於看見了活人的身影。報考魔導學的考生很多。他們集聚在一起由高年級的學生守著。有兩三個看上去像是醫生的人正在挨個確認他們傷的怎麼樣。

至於亡。應該是沒有的。

環顧了一圈。確定沒有躺著, 臉上蓋著白布的人後我長吁了一口氣。凳子椅子花花草草的凍壞了還能賠。如果人死了可就不是“賠錢”能解決的事了。

……雖然就目前而言。光是這些花花草草我也賠不起就是了。

我嘴角抽動著。努力在混亂的人群中尋找阿諾德的身影。卻發現他並沒有站在高年級學生的“保護圈”內。而是單獨一個人站在人群之外。

……被孤立了啊。

我不再去看那些用驚愕,恐懼的目光注視著冰騎士的考生。而是一邊大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向他跑了過去。

“喂!阿諾德——啊!”

結冰的地面太滑。而我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平衡性。只不過是一個重心錯移,身體便無法控制的倒了下去。

但是我被扶住了。

“伽德莉切殿下。”

冰色的騎士單手提著我的胳膊,平靜的說道,“小心腳下。”

“……嗯。”

藉著少年的力重新站直身。而在確定我不會在倒下後,阿諾德也利落的鬆開了手。

一瞬間。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從俊美的淡漠美少年移到了我的身上。驚訝、不解、猜疑、難以置信——喂難以置信過分了啊!你們是對我的美貌有什麼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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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猛烈的抽動著。直接無視了那幫子考生亂七八糟的視線。對著阿諾德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你難道把整個魔導·時停都炸掉了嗎??”

“不是炸掉。”誠實的騎士回答的很平靜,“只是時停承受不住‘絕對零度’崩壞了而已。”

……這和炸掉有差別嗎?

“‘絕對零度’是必須設定目標的魔導。而這位美少年設定的目標就是魔導·時停本身。”

突兀的女聲插入了我們的對話。我轉過頭,發現一個半邊身子都被凍住的女人一邊梳理著發,一邊走了過來。

她穿著一件漆黑的深v高腰禮裙。那隱於緊身裙下的傲人的□□迷人又誘惑,連我這個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雖然半邊身子都結著厚重的冰凌,但她卻完全不在意。和其口紅同色的玫色美眸漫不經心的微眯著,纖長的五指一下下的梳理著金色的大波浪長髮。雖然魅惑,但卻又如輕撫金色的豎琴般,莊重而典雅。

不同於女裝亞希萊恩的少女嫵媚系。眼前的女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如□□般成熟誘人的性感魅力。

“哼。年輕小夥子總是沉不住氣啊。”

玫色的唇微挑。她不再去看那些因為她的到來而瞬間倒吸一口冷氣的考生們,轉而看向了我們。

“年紀輕輕就能使用如此程度的超魔導。真是後生可畏。”

她笑了笑。用暗啞低沉的女聲感慨道,“如果不是我緊急展開了結界,恐怕在場所有人都要被凍起來了。哦。我也還是被凍上了一半。”

“不過沒關係。”赤色的流炎從她身上一瞬間蔓延開來。又於頃刻間覆滅。她吹了吹自己乾爽微溫的指尖,“考試用的魔導·時停是特意加強過的。如果不是直對著時停本身的話,時停也不會崩壞。”

耿直的少年淡漠的開口了,“那時我正好看到了時停結界。就把他設做目標了。”

廢話。時停那麼大你當然會“正好”看到它啊!

我臉色漆黑的看著那對傲人的胸——前的徽章。紙與筆。她也是拜德學院的老師。

而且看上去還是教魔導的。

……阿諾德不會被她教壞吧。

一瞬間我感到了恐慌。

“嘛。硬要說的話學院本身也有責任啊。”右手輕託著臉頰,她對著始終一臉冷漠的阿諾德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小天才。”

“阿諾德。”

冰色的騎士回答的很快。女人依舊帶笑的等待著,而我則是瞬間黑了臉。

彷彿是從長久的沉默中反應了過來。冰色的美少年就這麼當著我們兩人的面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名牌,看著念到,“阿諾德·索裡。”

女人意味深長的“哦”了聲。而我的臉更加黑了。

……說好的悄悄看的呢!!!

“那這位小妹妹呢。”

低沉帶笑的語調止住了我想遁走的念頭。那女人看著我,溫柔的問道,“你和他認識吧。”

“伽德莉切。”

冰色的聲音平靜而沒有猶豫。我猛地緊縮了瞳孔,而女人則是看向了他。

“伽德莉切。”

熟悉的聲音如冰般清冷。有史以來第一次,不帶任何敬語的念出了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的用手背貼了貼臉頰。果然很燙。

“這樣啊。”

雖然沒有報上姓氏但女人卻也沒有在意。她用指尖輕點了點自己,對我們介紹道,“我是拜德學院魔導學的老師。索菲·潘裡。”

“……我啊。”

彷彿是說道了什麼令人害羞的事。成熟美麗的女人捂著自己微微泛紅的臉,害羞又期待的喃喃道,“是艾德文的妻子哦。”

“……哈啊?”

我臉色慘白的看著她。

而那因為阿諾德直呼我的名字而產生的羞澀情感。不足三十秒就被滔天的驚悚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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