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薛嘉月是為免薛元敬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才說了那番話出來, 但其實也並沒有哄騙的意思。在她的眼中,心中, 薛元敬的相貌確實是生的郎豔獨絕, 世無其二的, 不然今兒鋪子裡也不能一下子就做成五筆單子,說起來都是薛元敬的功勞。

於是薛嘉月又想著要給薛元敬做一身好衣裳讓他穿出去。他原就生的好,身材也好,肩寬腰窄的,簡直就是個衣架子。若等他穿了她親手做的衣裳出門, 豈不又是一個行走的活廣告?效果肯定會很好的。

這般想著,她面上的笑容一時就越發的深了起來, 挽著薛元敬胳膊的手也緊了起來。心中只覺薛元敬就是她的財神一般,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走了。

薛元敬哪曉得她此刻心中的這份心思?反倒還真以為她這是在讚美他的相貌。

其實自打來了這平陽府, 在太初學院的這兩年,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稱讚他相貌生的好的人。但這世上的男子大都是樂意聽到有人稱讚自己的學問好,或是氣質好,再或其他某方面好,聽了雖然面上會謙虛兩句,但到底內心會是高興的。但唯獨稱讚相貌好這一樣,只怕這世上的男子聽到都會不高興。薛元敬也是如此。那會兒路上他就遇到有一位同窗的妹妹來找他, 紅著臉說著對他的傾慕,又稱讚他相貌生的如何好之類的話,當時他聽了雖然沒有勃然大怒,但也是冷著一張臉抬腳就走, 全然不顧那個姑娘尷尬的眼淚水都一直在眼中打轉。但現在,聽到薛嘉月這般稱讚他生的相貌好,不知為何,他心中反倒泛起一股隱隱的竊喜來。

不過面上卻還是神情與平時無異的,只口中在問著:“真的是世無其二?”

比譚宏逸那些人都要生的好?

就見薛嘉月用力的點了點頭:“是啊。在我心中,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生的比哥哥你好看了。”

既然身為男主,那相貌不碾壓其他的男配怎麼成?不然那十二個女配還能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撲過來?

薛元敬聽了,只覺心中越發的欣喜起來。面上卻沒有顯出分毫來,只伸手去捏她的臉頰,繃著一張俊臉說她:“你這一張嘴倒是越來越會哄人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這樣的話你說給我聽便罷了,不可說了同樣的話去哄其他任何人,知不知道?”

若教他知道薛嘉月說了這樣的話去哄其他的男子高興......

薛元敬的目光漸漸的暗沉了下來,雙手更是緊攥成拳,連手指尖都開始泛白了。

他想,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法子看到這一幕的。

但薛嘉月自然也不會對其他任何人說這些話。她雖然是會說話不錯,若她樂意,也極會哄人,但在其他男子面前她是從來不會這般的說話。也就是在薛元敬面前,她才會說這些話而已。於是她就笑道:“那是自然。我怎麼會在別人面前說這些話?這樣的話我肯定只會對哥哥你一個人說的。”

薛元敬聽了,心中這才好受了些。不過他的一雙唇卻漸漸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近來他發現自己對薛嘉月越來越在意了,也越來越渴望同她親近了。而且在看到其他男子同薛嘉月說話的時候,他忍不住的就會覺得心中憤怒不已,立時就要上前阻止。而前幾天賈志澤竟然在他面前公然說要求娶薛嘉月......

他偏過頭去看薛嘉月,就見她五官較前幾年越發的精緻了,一顰一笑之間總會讓人覺得驚豔,捨不得移不開目光。

若她往後再大一些,會有多少人上門來求娶?到時他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薛元敬的目光又暗沉了下去,剛剛鬆開的雙手也重又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薛嘉月這時忽然看到路邊有一個賣餛飩的小攤子,忙拉薛元敬過去坐下,笑道:“哥哥,我請你吃餛飩。”

現在已經晚了,但兩個人都還沒有吃晚飯,若回去現做也麻煩。而且今兒的五單生意多虧了薛元敬,她也是該請他吃飯的。

薛元敬被她拉著在條凳上坐下,看她笑靨如花的對攤主說來兩碗餛飩,一碗放蔥花,一碗不放蔥花。

她記得他不喜歡吃蔥花。其實她記得他所有愛好和厭惡的東西。

薛元敬覺得自己的心湖開始漸漸的起了漣漪,而且那些漣漪還越來越大......

薛嘉月卻渾然不知這些,而是在攤主端了兩碗餛飩過來的時候,笑著將沒有放蔥花的那碗推到了薛元敬的面前來,語氣輕快的說道:“哥哥,快吃。”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剛出鍋的餛飩還是滾燙的,有白色的水汽氤氳而上,如一層輕紗般隔在他們兩人之間。而隔著這層氤氳的水汽看薛嘉月,便只覺得她都有些不真實了,仿似隨時會離開一般......

薛元敬心中陡然一跳。而下一刻,在他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快速的伸出手握住了薛嘉月的手腕。同時心中有一個聲音在清晰的叫喊著,她不能離開他的身邊。與其天天看誰都不好,覺得他們都配不上她,那為什麼不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總還是將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才是最放心的。

這個想法一旦成形,便如滔天巨浪一般,瞬間摧毀了他心中原先給自己設定的那些壁壘。

有什麼關係?他心中想著,他們兩個原就不是親兄妹。小的時候村裡不也有人說薛嘉月是他的童養媳,長大了要嫁他的?

這般一想,他心中就開始激盪起來,握著薛嘉月手腕的手都止不住的有些發起抖來。

薛嘉月原本正拿了勺子要吃餛飩,可猛然的就被薛元敬給緊緊的握住了手腕,只嚇的她差點一脫手就將手裡拿的勺子給摔了。

她只以為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忙抬頭去看薛元敬,又急切的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白色的水霧漸漸散去,她就見薛元敬一張俊臉上的神情實在奇怪。似釋然,似欣喜,又似堅定。就如同原是烏雲滿天,忽然一陣風來,吹散滿天烏雲,露出原本清澈碧藍,無一絲雲彩的天空來。而且這會兒他望著她的目光也亮的嚇人。這種感覺,就仿似她是一頭獵物,而他是敏捷兇猛的豹,已經牢牢的將她鎖定在他的手掌心之間,再也逃脫不掉一般。

薛嘉月忍不住的就覺得心中有些發慌,連說出來的話都帶了些許顫音:“哥,哥哥,你,你到底怎麼了?”

剛開始的滔天巨浪過去,這會兒薛元敬內心已經慢慢的變得平和了起來,月下微風中的海面一般,閃著粼粼的光,唯餘淺淺漣漪。

不過連日來困擾他的心結終於解開了,他整個人覺得輕鬆不少,面上自然就帶了笑容。

“沒有什麼。”他放開握著薛嘉月的手,眼中笑意雖淺淡卻溫和,“只是想要提醒你這餛飩還很燙,等涼了你再吃。”

薛嘉月目光半信半疑的看他,顯然不是很相信他的這個解釋。不過隨後就見薛元敬傾身伸手過來,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麼事?”

又笑著叫她:“餛飩不燙了,快吃罷。”

薛嘉月看了他一眼,然後哦了一聲,低頭開始吃餛飩。

不過她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剛剛的薛元敬有哪裡不一樣了一般......

薛元敬這會兒卻沒有吃餛飩,而是目光帶笑的望著薛嘉月。

顯然在她的心中現在只將他當成哥哥來看待,所以他並不想現在就將這事說給她知道。不過沒有關係,他會一直在她身旁,她總歸會慢慢知道這些的。

想到這裡,他望著薛嘉月的目光就越發的柔和起來。

隨後等吃完餛飩,兩個人就起身回家。面上看著兩個人依然相處如舊,但自然是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變化,只不過薛嘉月暫且不知道罷了。而且她現在確實也很忙。

其實在沒開鋪子之前她就已經知道開鋪子事情繁瑣了,也做好了這方面的心裡準備,但沒想到真等自己開了,就發現真的是勞心勞力,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遠甚自己一開始做的那些心理準備。

因著現在手頭銀子有限的緣故,所以賬房先生她也沒有請,就自己兼任了。一應收錢,記賬,盤庫存的事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擔著。稍微空閒下來的時候她又要去想一些女子衣裙或男子衣裳的新樣式,忙忙的畫出來,叫人裝訂成冊,好教來店裡的做衣裙的客人翻看畫冊,決定到底要做哪一樣衣裙或衣裳。

因著她畫的這些衣裳樣式較現在外面大眾穿的都有不同,配色也較為大膽,衣裙上繡的花樣也獨特,一傳十,十傳百的,倒是相繼的有人慕名前來做。而薛元敬但凡有空就會過來幫她做賬房先生,每每他往櫃檯後面一站,但凡經過的姑娘就總會有幾個禁不住他美色的引、誘走進來到處看一看。實則就是想多看薛元敬幾眼。而薛嘉月這時就會特意的叫薛元敬拿著畫冊去給那位姑娘挑選,自己再在旁邊說些讚美的話。

有薛元敬美色在前,那些衣裙款式又新穎,以前再沒有見過的,而且薛嘉月的一張嘴哄起人來的時候就跟蜜一樣的甜,於是多數姑娘都會中招,挑了布料,付下定金,叫鋪子裡的人量了尺寸,等著過幾日過來拿做好的衣裙。

薛元敬先前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但忽然有一日,薛嘉月又拉著他,叫他拿了畫冊去給一位姑娘看。那位姑娘一直羞紅著臉,看他一眼就低下頭去弄著自己衣裳上的衣帶,然後過不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的抬頭看他一眼,紅著臉輕聲細語的同他說話。而薛嘉月一直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好像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一般。

薛元敬忽然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心中由不得的就惱怒起來。不過暫且他面上還沒有發作,直至那位姑娘訂下了一件長裙,又挑好布料,付了定金,由馮嫂子送她出門之後,薛元敬才一把握住薛嘉月的手,將她拉到了旁邊的小隔間裡去,反手關上門,一臉怒氣衝衝的問她:“你剛將我當成什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敬哥:月妹誇我生的好看原來是讓我利用美色來拉客的。扎心了。不高興。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