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這會兒手中還拿著剛剛那位姑娘付的定金, 心中正高興著呢,渾然沒有想到薛元敬這會兒心中是如何的怒氣衝衝。

她竟然, 竟然利用他的美色來招徠生意。怪不得前幾日她還贊他郎豔獨絕, 世無其二, 原來心中打的竟是這個主意!但她怎能這樣將他往其他女子的身邊推?要知道但凡有任何男子接近她周邊一丈之內他都是會立時就上前阻止的,但她竟然......

說到底就是她現在一點兒都不在意他。若但凡有一點兒在意,她會這樣做?

薛元敬只氣的胸口都在起伏個不住,望著薛嘉月的目光雪亮,仿似藏了銳利的刀鋒。

薛嘉月知道薛元敬聰明, 自然她也不笨,看看薛元敬這會兒氣的跟只河豚似的, 再結合剛剛他問出來的那句話, 她便知道薛元敬定然是看出她的意圖了, 所以這會兒就生氣了。想必多半還是惱羞成怒。

不過對付薛元敬的怒氣她還是很有辦法的。於是當下她既不著急也不發慌,撲過來就抱住薛元敬的胳膊,笑吟吟的仰頭看他:“哥哥,你生氣了?”

薛元敬輕哼一聲,沒有說話。不過面上的神情顯示他此刻確實是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生氣之中還帶了隱隱的不安和挫敗之感。她竟然是這樣的不在意他......

而聽到薛嘉月又在笑道:“哥哥,你不要生氣了。我這不是, 不是就讓你幫忙拿下畫冊給那些姑娘看嘛。都是你生的實在太好看了的緣故,所以那些姑娘一看到你才會臉紅,才會立時就要在我們這裡做衣裙,可不關我的事。”

所以這反倒還要怪他了?

薛元敬簡直都要被她給氣笑了。於是他就面上帶著微微的冷笑, 說道:“下次鋪子裡再有客人來,我可再不會拿冊子去給他們看了。”

這自然不行。若沒有薛元敬在旁邊拿冊子給那些姑娘看,他們這幾日能接到這麼多單的生意?不過現在薛元敬正在氣頭上,炸了毛的貓兒一樣,自然不能逆他的意,得順著毛來。於是薛嘉月就笑道:“行。那往後有客人來了,由我去拿冊子去給他們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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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敬剛想同意,但轉念一想這幾日也有男子來鋪子裡做衣裳的,若教薛嘉月拿冊子去給他們看......

於是他急忙改口:“往後若來的是女子,就由你拿冊子去給她們看,若來的是男子,則由我拿冊子去給他們看。”

薛嘉月哪裡會想到他心中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不過她還是從善如流的點頭,笑道:“好啊,都聽哥哥你的話。”

又將他的胳膊搖晃了一下,笑問道:“哥哥,你說的話我都聽了,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就算是在隔間昏暗的光線裡,也能看得清她此刻面上笑容是如何的明亮。即便薛元敬先前心中再如何的氣惱,可這會兒所有的怒氣也都在她這笑容裡漸漸的消散了。

不過就算心中被她哄的再熨帖不過,他一張俊臉還是緊繃著的。更是輕哼了一聲:“怎麼不生氣?這件事哪裡有這樣容易的就過了?我自然還是氣的。”

薛嘉月只以為他這是真的還氣著呢。畢竟利用他來招徠那些年輕姑娘確實很不地道。而且薛元敬還是自尊心那樣高的一個人,可不得氣她好長時間?但若他一直這樣氣下去,那可怎麼行?鋪子裡還要靠他來招攬那些姑娘的生意呢。於是她想了想,然後忽然就身子貼近過來,開口討饒:“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薛元敬只覺她語聲又嬌又柔,經由耳朵進入,直達他的心扉,然後又一下一下的輕撓著他的心尖,癢癢的,麻麻的,全身都要酥了一般。

止不住的低頭看她。就見她正仰頭看他,一張俏麗的臉上有委屈,又有乞求,一隻做錯了事的小貓兒一般,看著滿是可憐巴巴的模樣,這樣的她,薛元敬見了還如何真的氣得起來?天大的事也都不氣了。

忍不住就抬手輕捏上了她的臉頰,低語呢喃一般的說道:“嗯,哥哥不生氣了。”

薛嘉月聞言,心中得意,笑容如花瞬間綻放,頰邊兩個梨渦淺淺:“我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

明明是天真爛漫的語氣,但偏生她相貌生的這樣的嬌媚,一笑起來就這樣的勾人。只讓薛元敬覺得心中如被羽毛輕掃過一般,心尖上都酥麻了,如何能靜得下心來?

止不住的就想要靠近過去,親一親她含笑的雙眼,白嫩的雙頰,還有她微微上翹的雙唇......

而他也確實是慢慢的將頭低了下去。狹窄的隔間裡,一時只聽得他的呼吸漸漸的不穩了起來,一顆心也在急劇的跳動著。仿似下一刻就會從他的胸腔中跳出來一般。但他現在全然不去管這些,哪怕下一刻他會死,這一刻他也想要親一親薛嘉月。

但忽然就聽到有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馮嫂子的聲音在外面大聲的問道:“誰在隔間裡面?怎麼還將門反鎖上了?”

薛元敬猛然回神,立時直起了身來。一顆心砰砰的亂跳著,背上都沁出了一層冷汗來。

剛剛他差一點就沒有控制住自己。若他果真親了下去,只怕這會兒在薛嘉月心中會以為他是同薛永福,還有薛老三一樣的人吧?會不會從此就遠離他,再也不同他親近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就開始自責起來。又目光去看薛嘉月,見她好像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由不得的心中又開始慶幸起來。

不過慶幸之中也有一絲不甘,和對馮嫂子的怨怪。

若不是她在外面敲門,只怕這會兒他都已經親到了薛嘉月了......

薛嘉月這會兒已經去打開門了,馮嫂子一見是她和薛元敬,聲音立時就低下去了不少。

即便以往他們再如何的同住在一個院子裡面,但現在薛嘉月和薛元敬都是她的東家,也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如何敢再如同以前那樣隨意的對他們說話?

於是她就笑道:“原來是你們在這隔間裡面。我剛剛正在後屋做你前幾日說的那套衣裙,見有一樣藍色的絲線沒有了,我便來這隔間裡看看有沒有。若沒有,只怕就要去外面的絲線鋪子買了。”

薛嘉月聽了,就忙道:“剛剛我和哥哥在這隔間裡面正盤查庫存呢。你說的藍色絲線我剛剛仿似看到了,應該還有些,我去拿來給你。”

說著,就去一隻柳條框子裡面找了找,拿了好幾樣藍色的絲線出來,問馮嫂子:“你看哪一種合適?”

馮嫂子挑了一樣淺藍色的絲線走了。薛嘉月就將餘下的幾樣絲線重又放了回去,又叫薛元敬:“哥哥,你過來。”

剛剛薛嘉月在和馮嫂子說話的間隙裡薛元敬已經將心裡那股子躁動複雜的情緒給壓了下去,於是這會兒少年又是太初學院那個眉眼清淡的天之驕子。

他嗯了一聲,緩步從隔間裡面走了出來,同薛嘉月一起到櫃檯後面坐著。

這一天過的倒是甚為平靜。沒有客人來的時候薛元敬便坐著看書,若有客人來,是女子便由薛嘉月拿著畫了各樣衣裙樣式的冊子去供人挑選,又問想要什麼樣的衣料。若是男子來,便是薛元敬過去招呼。不過薛元敬原就不擅長做這些事,話很少不說,一張臉還冷著。那些客人進來原就是想要歡歡喜喜的做一件衣裳,自然是希望有人熱情接待。結果只碰到一座會走的人形冰山?誰還樂意在這裡做衣裳呢?

薛嘉月在旁邊看著心裡都著急。只是她待要上前,薛元敬卻是不許,只讓她在櫃檯後面待著。於是最後今兒進來的兩個男客人楞是一個都沒有要在這裡做衣裳的,進來看了一看,問了幾句話就走了。

薛嘉月便想著要僱個人過來專門招徠進門的客人。畢竟若往後鋪子裡的事情多了,她也忙不開手的。不過賬面上的事暫且還是要自己抓著才行。

想來想去的,薛嘉月便想到了楊大娘。

楊大娘原就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又極會識人,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喜好來,由她來做這個事再好也沒有了。而且畢竟是自己認得的人,也要信心一些。

將這樣的想法和薛元敬一商量,薛元敬自然是依從了。

他原就不耐煩招徠人,但也不願意薛嘉月去同任何男子打交道,由楊大娘來做這件事正好。兩個人便商議著回去對楊大娘提這事。隨後兩個人又說起了擊鞠決賽的事。

如同薛嘉月一開始所料想的一般,這些日子太初書院確實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現在已經順利的擠進決賽。而另外一個擠進決賽的書院則是託月書院。

兩年前院考一事譚宏逸耿耿於懷,其後一直存了要和薛元敬一較高低之心,這下倒果真是如他所願了。

決賽的日期就定在九月初九重陽節那天。譚家的那處別院原就種植了好多菊花,今年擊鞠決賽再加上賞菊,決賽的票一出來就遭哄搶。便是薛嘉月的這張票也是薛元敬提前和夫子說過,才好不容易的搶到了一張。

這張票現在就被薛嘉月放在貼身的荷包裡,這會兒她就手拍著那個荷包對薛元敬笑道:“哥哥,我相信決賽肯定會是你們太初學院奪冠的。”

奪冠不奪冠的薛元敬其實並不在意,但是看著薛嘉月這樣的信他,他還是忍不住的唇角上彎,心中喜悅不已。

兩個人在鋪子裡待了一整天,至半下午的時候馮嫂子有事要先走一步。臨走的時候她交給了薛嘉月一個用藍底印花白布包著的包裹,說著:“這是你要的衣裙。”

薛嘉月雙手接了過來,笑道:“辛苦馮嫂子了。”

馮嫂子擺了擺手:“說什麼辛苦?這上面的花都是你自己繡的,我只不過是按你的設計圖裁剪了一下而已。”

又說了兩句話,她便出門走了。

薛元敬看著那個包裹,心中忍不住的好奇,就問道:“這裡面是什麼衣裙?是誰定做的?”

薛嘉月抿唇輕笑,但卻不說,只將包裹抱在懷中,笑道:“等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敬哥:沒親到月兒,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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