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看著沈傲梅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 忍不住的就轉過頭來問薛元敬:“哥哥,她是誰?”

心中開始在猜測沈傲梅的身份, 但可惜連今兒在一起她也統共只見過沈傲梅兩次, 如何能猜到?不過就算這樣, 她也隱約能猜到沈傲梅肯定認得薛元敬的。不然如何會知道她和薛元敬是兄妹的事?而且方才那個姑娘看著他們親密還那樣的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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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就見薛元敬搖了搖頭,“除卻在平陽府見過她的那一次,我再沒見過她。”

但薛嘉月卻不信:“你看剛剛那位姑娘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吃醋。若她不認得你,如何見到你我這樣她就要吃醋?你們兩個肯定認得的, 只怕關係還不淺。”

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由的就覺得有些不大舒服起來, 氣憤憤的說道:“薛元敬, 你在騙我。”

惱怒之下, 連哥哥也不叫了,轉而直接連名帶姓的叫他。

薛元敬也不惱,只低頭看她,眼中笑意溫暖細碎。

薛嘉月見了,就越發的惱怒起來。然後她忍不住的就抬手去掐他的腰,氣鼓鼓的說道:“快說,你和剛剛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麼關係?”

氣惱之下, 手勁自然就大,但薛元敬既不閃也不躲,只任由她掐。甚至還微微的彎下腰來,看著她笑道:“你這是, 吃醋了?”

薛嘉月先是一怔,等反應過來她就覺得很不好意思,忙收回手不再掐薛元敬了。不過面上卻還是辯駁著:“我哪裡有吃醋了?我分明一點都沒有醋。我只是好奇而已。”

薛元敬也沒有再逼她,而是笑了笑,然後走過去將她背在身上,回頭說道:“月兒,你會吃醋,哥哥很高興。”

若她心中沒他,何必要吃醋?

一面揹著她往門外走,他一面又笑著解釋:“你只管放寬心,剛剛的那位姑娘我確實不認得。同你一樣,連今日在內,我統共也只見了她兩次而已。”

薛嘉月聽了便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她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納悶的,疑惑剛剛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十二女配之一,又是如何認得薛元敬的。

等出了客房的門,薛嘉月便說自己的腳不痛了,想自己走,但薛元敬卻堅持背她回去:“你的腳才剛扭到,雖然現在不痛,但若又扭到了該如何?還是我揹著你到寺外去,再賃一輛馬車回去的好。”

薛嘉月想想他說的有道理,便由得他了。

只是才剛走出客房沒幾步,就見薛元敬忽然停下腳步,又猛然的回頭往後看。

薛嘉月見他身上氣勢陡然冷厲起來,嚇了一跳,忙問道:“哥哥,怎麼了?”

薛元敬剛剛只覺背後分明有人在偷窺他們,但當他回頭,目光一一的掠過各處卻不見半個人影。看各處客房的門窗又都是關著的,他有心想要一一進去搜尋一番,但到底揹著薛嘉月,擔心若真有什麼事會傷她,所以他便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他快步的往外就走。

一路繞過幾座小殿,前面便是大殿,他們剛剛拈香祝禱的地方。

不過與剛剛的祥和不同,這會兒那裡正鬧騰著。

就見有個穿了一聲淺金色錦袍的紈絝子弟正雙臂張開攔住一位姑娘的去路。那位姑娘想必也是個氣性大的,躲了幾次沒有躲掉,抬手就重重的一巴掌對著那個紈絝子弟甩了過去。

那個紈絝沒有防備,而且他身子骨想必也不如何,所以非但是挨了這一記巴掌,而且捱過之後還蹬蹬的往後倒退了兩步。過後他惱怒起來,就大聲的叫著自己帶來的幾個家人:“這小娼、婦竟然敢打我?還不給我圍住了她?爺今兒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

那幾個家人得令,便立時圍成了個圈,將那位姑娘圍在了中間。而這時那位姑娘一側臉,就教薛嘉月認出來這正是剛剛怒罵她和薛元敬的人。

薛嘉月:......

這算是什麼個情況?

旁邊跟隨著那位姑娘的丫鬟見狀就急了,忙對著那個紈絝大喊道:“你知道我家老爺是什麼人?實話告訴你,我家老爺未入京前可是山東府的巡撫,過幾日可就是京官了。你這般的對我家姑娘不尊重,若我家老爺知道,定然不會饒了你。”

那個紈絝聽了,目光上下的打量了沈傲梅一番,然後抬手就輕佻的要去託她的下巴。沈傲梅氣極,伸手又要來打他,但這人既然剛剛已經挨了一巴掌,又如何會再被她打到?

當下那個紈絝就非但將沈傲梅的這巴掌躲了過去,兩根手指還是照樣鉗住了她的下巴。隨後又不顧她的掙扎,扳著她的臉左右的看了看:“你父親就是那個山東的巡撫,姓沈的那個?昨兒他才剛來我家見過我父親呢。當時他在我父親面前的樣子,我看卑躬屈膝的跟只狗也差不多。”

沈傲梅原本還在掙扎,但聽到這句話她就愣住了。

她分明記得昨兒她父親說要去拜見夏首輔,再結合眼前這個人說的話......

夏天成這會兒將沈傲梅的一張臉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嘖嘖兩聲的下了結論:“倒是長的一張好臉,性子看著也夠辣,倒是合小爺的胃口。”

說著,伸手徑直的就來摸她的臉。

沈傲梅心中又是氣又是怕。饒是她平時再如何的冷傲,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而且耳聽得這人剛剛說過的話,他分明就是夏首輔的兒子,她還要如何用她父親的身份來壓他?

當下她急著往後退,以躲開夏天成伸過來的手。一面竭力的定神,顫著聲音就問道:“你,你父親是夏首輔?”

夏天成一面笑,一面身子湊近來:“你倒是個聰明的。這樣正好,你想想剛剛你打我的那一巴掌要怎麼算?”

沈傲梅心中快速的想著對策,聲音聽著也軟和了下去,再沒有剛剛的冷傲:“是,是小女子的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衝撞了夏公子您。請您念在你我父親同朝為官的份上,就請您,請您寬恕小女子這次。”

“寬恕你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夏天成伸手摸了摸自己剛剛捱打的那邊臉頰,面上笑嘻嘻的。可以看到他手上戴了一隻戒面鑲了祖母綠的戒指,一汪綠水也似,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小爺我長這麼大,還沒見到過像你這般生的好的姑娘,說傾國傾城都不為過,哪裡還能捨得真罰你呢?疼你都要來不及。”

手到底還是摸到了沈傲梅的臉上,夏天成口中又嘖嘖兩聲,轉頭對著旁邊的幾個家人笑道:“這皮膚也滑,水豆腐一般。”

家人聽了就笑了。有知趣的家人還應景的說話恭維夏天成。

沈傲梅當下是真氣了,也是真怕了。可她心中也明白,夏首輔為百官之首,也是自己父親的座師,往後父親的前程都要仰仗他,她還如何能得罪夏首輔的兒子?但是這會兒被夏天成這樣的羞辱......

沈傲梅暗中只差些兒要將自己滿嘴的銀牙都給咬碎了。一面悄悄的往後退,目光四處張望著,只盼著能趁夏天成不注意的時候跑走,回家再對父親和母親說這事。

然後她就看到薛元敬站在旁側一株百年的香樟樹旁,正滿臉冷淡,事不關己的望著她這裡。

而他的背上還揹著薛嘉月。且這會兒薛嘉月也正抬著頭,一臉驚訝的望著她這裡。

自己現在的這個狼狽樣子偏生就被他們兩個給看到了。而且他們兩個就這樣站在那裡看著,一些兒要過來制止夏天成的意思都沒有。

沈傲梅由不得的就覺得心中憤怒起來,原還因著緊張而在發顫的兩隻手這會兒則是因著憤怒而緊緊的握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她心中忽然閃現過一個惡毒的念頭。於是她就轉過頭對夏天成說道:“夏公子剛剛誇讚的話小女子實在愧不敢當。不瞞夏公子,小女子雖然以往也只覺自己有幾分相貌,但剛剛看到一位姑娘,方知什麼叫驚為天人。那才是傾國傾城貌呢。”

夏天成原本只以為沈傲梅這般的相貌已經是世間少有,再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了,不然依著他的性子還能被人白白的打一巴掌不還手回去?但這會兒聽到沈傲梅這般說,他急忙問道:“當真?那位姑娘在哪裡?”

就見沈傲梅回身指著薛元敬和薛嘉月那裡:“夏公子有沒有看到那棵香樟樹底下站著的青年?那位青年背上揹著的那位姑娘便是了。”

夏天成急忙轉過頭望去,雖然距離有些遠看的不太清晰,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是位絕色佳麗不錯。於是他就顧不上沈傲梅了,揮手叫了手下人同他一路往那邊走過去。

丫鬟柳兒看到看到夏天成和他的家人走遠,忙拉了沈傲梅要離開這裡。哪知沈傲梅只站在原地不動,且唇角還噙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就算她心中再不喜薛嘉月,可那也不得不承認在平陽府的時候,當她在漱玉軒中第一眼看到薛嘉月,饒是她是個女子,眼中也滿滿的都是驚豔。而這個夏公子一見便是個好色之人,若教他看到薛嘉月的相貌,他能不痴迷,不出手搶奪?他又是當朝首輔之子,薛元敬只是個小小的舉人,看他到時還能如何的護得住他那個不要臉的妹妹。

左右一句話,但凡她看中的東西,即便她不要,那也要毀了,決不能容忍這樣東西落到旁人的手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看過美人魚嗎?大概沈傲梅就是若蘭那樣的人,一方面心中瞧不上薛元敬的出身,但又因為宿命的關係忍不住的心悅他,然後進而就將他當成自己的私有物,看到他同旁的女子膩歪就心中有氣。大概就是公主病晚期這樣的一個人物吧。。

另:今天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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