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和薛元敬坐著馬車一路到了漱玉軒, 有薛元敬在旁幫著,如賬冊, 庫存之類的事都是盤算的很快。

過了兩日就是端午節, 太初書院放假一日, 薛嘉月也特地的給鋪子裡的所有人放假一日,大家好回去過節。因著端午這日平陽府會有劃龍舟比賽,薛嘉月想去看,就一早和薛元敬商議了一番。得薛元敬同意,等到端午這日, 兩個人吃完早飯就一起出了門。

天氣漸熱,薛元敬穿了一件米灰色底靛青色邊的蕉布直身, 腰間繫帶, 越發的顯得他身形清俊修長了。偶爾側過頭來看她, 眸中笑意細碎溫和,只讓薛嘉月覺得這簡直就是位溫潤公子,謙謙如玉了。

想想一開始薛元敬兇殘陰狠的人設,再看看眼前這個溫潤俊秀的人,薛嘉月心中其實是很有一種成就感的。

她頗有些自戀的想著,若非她的忽然來到,改變了一些事, 那想必現在的薛元敬不會是眼前這個潤和俊秀的少年,而依然會是以前的那個樣子吧?

也不知道為何,但凡只要想到薛元敬一開始的境遇和設定,薛嘉月就會覺得心疼起來。

她覺得還是像現在這樣好。做個普普通通的人, 平凡的活著,平凡的老去,可比什麼都要好。

右手忽然被人握住,她抬頭望過去,就見薛元敬正在轉頭看她,眸中隱隱笑意浮現:“怎麼最近看你經常走神?快些走。若遲了,只怕趕不上龍舟比賽了。”

她的右手完全的被薛元敬的左手包住,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手掌心裡的溫熱......

薛嘉月也不知道為何,忽然就覺得很有些不自在起來。明明以前薛元敬也經常會這樣牽她的手,甚至會抱她,但近來她非但是牴觸他抱她,連他這樣牽著她的手她也會覺得很彆扭......

於是她也不說話,只默默的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手從薛元敬的手掌心裡掙脫出來。

薛元敬察覺到了,不由的就停下腳步來看她,長眉微蹙。

不過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手,甚至還用了些力,教薛嘉月壓根就沒有法子掙脫開。

“你這是怎麼了?”他開口問薛嘉月,“不喜歡我這樣牽著你的手?”

薛嘉月頭上戴著帷帽,容顏在白紗後若隱若現。薛元敬看不分明她此刻面上是什麼神情,但能看到她低下了頭去。

薛嘉月沒有回答,只低著頭。她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但她不是傻子,還是能察覺到薛元敬最近對她態度的一些變化的。但是她並不想這樣,她只想他永遠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可是他每次這樣的來撩她,兩個人日日在一起,她也不可能心中一點觸動都沒有。

很不安很矛盾的心裡,日日都覺得如履薄冰一般,也日日都患得患失的。薛嘉月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再不敢如以往那樣的和薛元敬隨意親密,主動去抱他的胳膊,對他撒嬌,就連他主動的來握她的手,抱她她也是牴觸的。

見她不回答,薛元敬忽然就覺得心中焦躁了起來,也隱隱有些恐慌在內。

近來他確實沒有再隱藏自己對薛嘉月的那份心思,時不時的就會故意的流露一些出來。一則是為試探,二則,也是想要薛嘉月慢慢的適應這些,但是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有了抗拒他同她親近的意思......

“你怎麼不說話?”薛元敬目光微沉,語聲發緊,“你忘了你我之間親如一人的關係?你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的?”

薛嘉月依然倔強的低著頭,沒有說話。

其實她平常在外人面前是個牙尖嘴利的人,若有讓她覺得不高興的事或話,她一般當場就頂回去了,絕對不留在心裡讓自己憋屈,但在薛元敬面前,特別是近些日子,她好些話都不敢說。

總擔心是她自己多想了,那說出來薛元敬心中會如何看她?但這一切若不是自己多想,她說出來,豈不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往後她和薛元敬要怎麼相處?

她覺得自己雖然很信任依賴薛元敬,將他視為她唯一的家人,親人,但也僅此而已,她並不想同他有除卻兄妹之間的其他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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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始終還是對那十二個女配的事耿耿於懷的,潛意識裡也總覺得薛元敬肯定會同她們有些什麼關聯。即便不是同十二個女配都有關聯,但裡面總會有一兩個是不一樣的吧?要知道還有八個女配是沒有出來的呢。誰知道她們會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但總歸都會很優秀就是了。

手中忽然一緊,是薛元敬拉著她快步的往旁邊一處偏僻的小巷裡走。隨後眼前一亮,是薛元敬伸手將她頭上的帷帽拿了下來。緊接著頜下微熱,是薛元敬抬手過來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他。

一下子就對上他烏黑暗沉的雙眸,薛嘉月心中忍不住的一跳,也開始覺得心中慌亂起來。

她有一種感覺,薛元敬這是打算要向她攤牌了。但是她不想現在就將這層窗戶紙捅破。

若沒有捅破,她心中還能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件事,將薛元敬當成自己的哥哥,兩個人同以往一樣的過日子,但若是捅破了......

想想薛元敬往後還有八場桃花債沒有登場,一個比一個厲害的女配身份,弄死她這個無權無勢的人想必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而且八個女配呢,總會有一款入薛元敬的眼,到時她要怎麼辦?

薛嘉月心中只越想越怕,忍不住的就伸手去扳薛元敬捏著她下巴的手,想讓他放開自己。同時頭轉向其他的地方,不想看薛元敬。

對著他的目光時她就覺得心中害怕。

但沒想到,薛元敬一見她掙扎,原還只是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這會兒則是直接改為緊扣著她的下巴了,迫使她只能看著他。同時身子前傾,將她按在了旁側一戶人家的院牆上,將她牢牢的禁錮在牆壁和他的臂彎之中,讓她再也掙脫不掉。

薛嘉月一見現如今這樣的情形,怎一個心慌了得。而且看薛元敬低頭下來的樣子,簡直就像要來親她一樣......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薛元敬望著她的目光微暗,聲線低沉,“剛剛你為什麼不要我牽你的手?”

薛嘉月不敢對上他的目光,想要低頭,但薛元敬見狀就手中又用了些力,強迫她抬頭看他,同時低喝道:“說話。”

薛嘉月被他這樣一聲低喝,心中就開始砰砰的亂跳。又下巴被扣,被迫只能抬頭看他,她心中陡然就覺得委屈,也覺得惱火起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起來。

這些日子每天面對薛元敬的那些若有若無的撩撥,她每天思前想後,忐忑不安的,她覺得自己也實在是受夠了。

於是她就帶了幾分賭氣的問道:“哥哥,你真的只是想要牽我的手而已?不想要抱我,甚至不想對我做其他的事?”

腦中忽然想起薛元敬自去年下半年開始換中褲頻繁的事來,那會兒她還猜測他夢裡會是哪個姑娘,但現在想來,極有可能就是她。於是薛嘉月由不得的臉頰暈紅,也惱羞成怒起來。隨後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猛的伸手就打掉了薛元敬緊扣著她下巴的手,並氣道:“哥哥,我是你妹妹,你不能這樣想我。”

薛元敬這會兒只覺得轟的一聲,身體裡所有的血液猛的一下都衝到他的腦子裡去了一般,雙耳都開始轟隆作響。

她竟然知道了?!她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這些的?怪不得這些日子她會這樣牴觸他對她的碰觸......

胸腔裡的一顆心由不得的就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一雙手也緊張的在輕顫。不過他還是沒有放開薛嘉月,依然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他和牆壁之間。

片刻之後,他才啞聲的開口問薛嘉月:“你,你都知道了?”

不敢看她,所以他便低著頭,看著她腳上穿的淺藍色扣花繡花鞋。

薛嘉月聞言只覺心尖上猛的一顫。

果然,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般。那接下來她要怎麼辦?兄妹變情人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以前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她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好一會兒的功夫才反應過來,然後她定了定神,見薛元敬雖然低著頭,但依然可見他側臉上的紅意,想必他這會兒也是不好意思的......

到底不想薛元敬太難堪,同時她也確實是想要他這個哥哥的,所以她想了想,就放柔了聲音,輕聲的說道:“哥哥,你那時候說過,你心中是將我當做親妹妹來看待的,讓我也將你當成親哥哥,這些年,我,我心中也一直將你當成親哥哥來看待,從來不敢對你有其他別樣的感情。而且我覺得,我們就一直這樣做兄妹也挺好的,你別......”

她原想要對薛元敬諄諄善誘一番,好打消他心中對她的那些念頭,往後他們還能做兄妹,但沒想到她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薛元敬猛的抬起頭來看她,烏黑的眸子裡隱隱是發怒前的徵兆。

“不好。我不想做你的哥哥,我只想做你的夫君。你也不能心中再將我當成哥哥,要當成夫君來看待。”

薛嘉月先是一怔,隨後氣極反笑:“當初是你說要做我哥哥,讓我將你當成哥哥來看待,現在好了,你不想做我哥哥,想做我夫君了,就要我心中將你當成夫君來看待?你將我當成什麼人了,由得你說要我怎樣便怎樣?而且實話告訴你,我不知道要如何將你當成夫君來看待。且這輩子我都不會知道。”

心中火氣一下子就大了起來,於是伸了兩隻手就去扳薛元敬的手,想要離開。但只如蚍蜉撼大樹一般,如何扳的開?最後她氣極了,想也不想的,矮身彎腰就從薛元敬的臂彎下鑽了出去。且鑽了出去就往前跑。

不過才跑了沒兩步,胳膊又被薛元敬給握住了,且他一個用力,又將她抵到了旁邊一戶人家的院牆上去,緊接著他身子也貼近了過來。

這會兒薛嘉月是再使不出出其不意鑽薛元敬臂彎下逃跑的事來了。心中原就氣,偏生薛元敬身子又靠的極近,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灼熱的體溫。

於是薛嘉月現在是又氣又羞,忍不住的就開口呵斥著:“你快放開我。”

話音剛落,忽然就覺雙唇上一片柔軟火熱。

是薛元敬親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挑破了這層窗戶紙也終於親上了,這幾天愁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渡這幾章,現在終於好了哈哈哈哈哈。

忽然覺得好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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