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打不倒的
原創裁縫陽黎：已經第九天了，抄襲狗陽黎還沒有回應。給他洗白的腦殘粉都醒醒吧！實錘都快把你家弟弟砸成渣滓了，哪來的臉求真相？
請陽黎滾出娛樂圈：‘寵粉’的黎黎怎麼崩人設了？躲在粉絲後面裝王八嗎？我可是聽說抄襲的料剛爆出來，某位娛樂圈最年輕的原創才子就被節目組保護起來了呢。求求你快滾出娛樂圈，別再汙染很愛很愛的舞臺了好嗎？
原創裁縫陽黎回覆：滾是不可能滾的，腦殘粉正在瘋狂洗白，他家弟弟晚上還要上公演呢
請陽黎滾出娛樂圈：口區！節目組居然沒讓他退賽？年紀小就是好，十四歲抄襲都能洗白，心疼買票看公演的人
從事情發生開始，陽黎呆在24小時遭受監管的小黑屋裡，聽了整整九天辱罵自己的私信和評論。
久而久之，他對那些不堪入耳的生殖器官羞辱、還有問候全家和祖宗的言語，已經漸漸麻木。
逐漸堅硬的心理防線有沒有被惡毒言語擊潰，陽黎身為當事人無法判斷。
但能確定的是，他寫數學題的速度，在寒冷和聒噪的雙重壓迫下突飛猛進。短短一週時間，竟然把四本厚厚的高考數學教輔題全都寫完了！
連以前經常絆住他的倒數兩道大題，都漸漸有了明確的解題思路，雖然無法得出正確答案，起碼過程能蒙對幾分。
難怪以前讀書時，老師總說困境可以激發人體內無窮的潛力。
“呼…”陽黎擱下筆，揉揉痠疼的手腕。
屋內沒有時鐘，只能透過天色變化還有‘評論朗誦員’的換班速度判斷時間。
黎明亮起了九次，根據之前的行程，應該是《為你攬星》第三次公演的日子。
可以出去了。
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陽黎，熬過最頭昏腦漲的時間，此刻意識依舊保持清晰，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甚至能隔著牆，聽到遠處的交談聲。
“第三場公演售票渠道有問題嗎？好多人跟我反應買不到票！”公演即將開始，趙東強卻收到各家公司和後援會的反饋。
甚至有幾家後援會壓根不知道售票的事，眼瞅著到時間了，才焦急的到處求票。
“售票渠道沒有問題啊。公演門票剛上架半分鐘，就被搶光了，可能是他們手速不夠快吧。”運營總負責回答。
“總不可能，所有人都手慢吧？”趙東強仍舊覺得奇怪。
“說明咱們節目火啊！”總負責樂呵呵的寬慰道，“反正票全都賣出去了。或許有黃牛渾水摸魚，讓粉絲搶不到票，也是難免的事。他們加點錢，總能進來。”
“嗯，也對。”趙東強眼下還有火燒眉毛的要緊事，沒空處理票務問題。
趙東強擺擺手趕走總負責，踮著滿身肥肉快走幾步，來到錄製大樓附近廢棄的保安室。
被他扣押了九天的少年，整個人透露出明顯的憔悴和疲憊，看樣子應該撐不住了。
“怎麼？你現在總該想通了吧？”趙東強挺著大肚子，滿意的俯視即將被自己摧毀的少年，“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啊，誰讓你非要跟我作對？你要明白個道理，這世界上有權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這世界上有權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有權有錢的典型代表麥彥辰眸色深沉，目光凝重地盯著偌大辦公桌上，厚厚一摞公演票。
別家選手粉絲想搞到公演票，比重金求子還難。
到他跟前，多出來四五百張票宛如用過的廁紙，送都送不出去。
嘖，這屆粉絲真難帶！
“按照原來的情況，符合條件的陽黎粉絲絕對超過三千位。但因為近十天的風波，有相當多粉轉路、甚至轉黑。留下來死忠能問的都聯絡了，許多人住在外地，騰不出時間。”
助理將聯絡記錄列印出來，擺在兩摞票旁邊，補充道，“其中還有幾位活躍使用者，從始至終都沒有回覆我的訊息。”
麥彥辰掃了眼，打問號的id特別眼熟。
陽黎是我的小天使
超絕可愛陽黎黎
今天也要喜歡陽黎
那都是我註冊的小號，能理你就見鬼了！
麥彥辰挪開眼神，假裝跟那些個id沒啥關係。
“我知道了。”麥彥辰向前傾身。
曲起手指在光潔的辦公桌上輕叩兩下，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送不出去，你去僱幾百個人來看。”
“彥總，公演還有幾個小時就開始了。這麼短時間，僱四五百個人不太容易。”助理為難的提醒，“僱四五百個貓都難啊。”
以往僱人裝粉絲，最快的辦法是去各大高校，喊幾百個大學生來當觀眾。
偏偏正值春節假期，高校人去樓空，壓根湊不齊那麼多人。
“外面僱不到，你可以找塵研的。”麥彥辰涼颼颼翻了他一眼。
助理真的該換了，放著絕好的資源不懂得利用，蠢。
“以你的名義，去公司群喊四五百個人來現場領票，給他們按節假日的標準算加班。”麥彥辰聰明的腦袋，立刻想到完美的解決辦法。
話剛落，他又補充道，“記得給他們準備陽黎的燈牌，還要給陽黎應援打call。”
準備燈牌倒是簡單，可…應援打call？！
助理怔愣幾秒，茫然的說，“怎麼打call啊？”
“不懂就去學，難道要我教你嗎？”麥彥辰冷漠的懟完，欲蓋彌彰道，“我也不會。”
他確實沒給陽黎現場打過call，所有彩虹屁都放在微博。
類似於‘希望每天可以有25小時，你多一小時睡覺，我多一小時想你’，再搭配一張陽黎美圖這種。
當面遇到時，彥總倔強的板著面癱臉，保持自己的高冷，追星活動悶騷又內斂。
助理遇到業務範疇之外的事，迷茫的答應下來，正要退下跟護黎姐姐交流一下彩虹屁大法。
麥彥辰又叫住他，“沽子那邊怎麼樣了？”
“他態度已經動搖了，但還是咬死不鬆口。我請原創音樂作家分析比對兩首歌，大概今明兩天會出結果，有了證據才能讓他徹底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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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麥彥辰皺起眉，“太慢了，沒辦法快點嗎？”
助理搖頭，“恐怕不行，除非有更瞭解曲譜的人。”
“那你就去找！”麥彥辰冷著臉吩咐。
根據他得到的訊息，今晚公演時，運營會讓陽黎宣佈引咎退賽。
沒辦法等到明天。麥彥辰託著下巴思索對策。
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se――no]的特別關注提示音，是陽黎的上線提醒。
他連忙摸出手機，刷出陽黎新釋出的微博。
陽黎：關於抄襲，請來看看直播。
“直播？”難道計劃有變，他們打算提前逼陽黎忍辱承認？
麥彥辰情緒複雜的點開連結，整個螢幕立刻被陽黎的臉佔據。
少年臉上的黑眼圈很明顯，整個人瘦了一圈，似乎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他所在位置應該是後臺化妝室，背後有三面鏡子，透過鏡子能看到緊閉的門。
“各位好，我是陽黎。”少年介紹完，習慣性笑了下，乾啞的聲音也透著溫柔，“抱歉，回應來得太晚了。”
“《夢見》發表時間在我十四歲那年，實際詞曲是十三歲的冬天寫的。也許有人還記得，那天k市冬天來得格外晚。歌裡的風花和少年存在於現實，整首歌講述的並不是欲|望和愛情，而是一個關於夢想的故事。”陽黎說話條理很清晰，大概是已經提前構思了很久。
他快速講述四年前的故事，把歌裡的色氣朦朧全部推翻。
而後又將兩首歌編曲對比，列出三處不同處。稍微有些樂理知識的人都能聽出來，陽黎的編曲版本比沽子優秀太多。
化妝間外響起錘門的聲音，隱約夾雜著男人憤怒的咆哮。
“《夢見》最早的版本，在發表前一年十二月上傳到我個人的平臺，我已經把賬號和密碼交給朋友，之後他會為大家核實。”
陽黎邏輯太縝密，要不是他模樣虛弱風吹即倒，麥彥辰興許還真信了他被節目組保護的很好。
“我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面對什麼。可是――”
“我從來沒有玷汙過夢想本身。”陽黎雙眸依舊乾淨清澈，說話時透過螢幕，帶著直擊人心的力度――
“我陽黎，絕不接受莫須有的汙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