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歆道:“我們正在追的人, 修煉了傀儡絲。”
一覺大師聞言垂了眸:“善哉。”
商沉聽了心急,上前一步說道:“大師明鑑, 兵器無罪。此人雖然修煉了傀儡絲,自始至終都沒人親眼見過他殺人。”
木歆冷笑:“周氏弟子親眼所見,他險些將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和她孃親殺死。此人身有柳葉塢的傳家絕學,修煉傀儡絲, 偏又性情殘忍,但凡動了妒心便不能自控, 不除早晚釀成大禍。”
商沉氣得臉色發白, 冷靜道:“大師,此事從頭到尾都蹊蹺, 素容從來不是性情殘忍之人。”
“你從頭到尾同他住了不過一年多,他這兩年的性情如何, 商道長又怎麼清楚?”
商沉也冷笑:“我比你清楚。他渾身上下最大的罪,就是身上有柳葉塢的傳家絕學。”
木歆聽了一臉急怒, 柳枝在手:“商道長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柳葉塢上下全都嫉妒他有傳家絕學,恨不得將他置於死地?”
“哼。”
木歆的臉上一陣狂怒, 冷冷地笑著:“我木歆就算再不才, 也不會垂涎不是自己的東西。身上有柳葉塢家傳的人, 自始至終都是柳葉塢的人。他不想做柳葉塢的人, 自斷經脈將傳承還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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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沉忍不住咬牙:“他自斷經脈, 剩下還有幾年能活?”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只要家族的傳承還在,別人的清白和一條命, 殺錯了也不在乎。你把他弄死了,回頭再發現自己錯了,那時又要說什麼?
當時無可奈何,都是以大局為重。
不過是草草一條人命罷了,何足輕重?
商沉氣得垂頭不語。
估摸時辰,素容應該已經清醒。拖延到現在,他也不用在這裡受木歆的氣了,向老和尚恭敬說道:“晚輩不小心打攪大師清修,實屬不該。晚輩告辭。”
木歆聞言看著他的臉色,眉頭一皺,忍不住閉上眼。
糟。一不小心又中了商沉的拖延之計,只顧在這裡糾纏,素容只怕早已經逃走。
他冷笑一聲:“此次素容安然無恙,又是商道長的功勞。”
商沉不語,垂頭轉身而行。倏然間手腕一緊,木歆的柳枝不知如何纏上來,將他的手腕緊緊環繞。商沉的臉色微寒,轉過身來:“歆公子要做什麼?”
“在下不甘心。”
商沉冷哼:“今天身上沒有兵器,改日再同歆公子討教。”
“商道長且安心,素容走了也沒什麼,有商道長在,不怕素容不會現身。”
一覺大師一直垂著雙目沒有出聲,忽然道:“老衲已經多年不管俗事,只是這位道長受了傷,不妨先療傷止血,兩位施主再繼續爭執便是。”
木歆看一眼商沉袖子上的一片殷紅,低聲道:“得罪。”
話音一落,柳枝狠狠一收,不料突然間前方卻湧出一道真氣,緊接著木歆悶悶痛哼一聲,手中的柳枝跌落在地上。木歆的胸口急劇起伏:“這是我柳葉塢之事,大師——”
一覺大師垂目不語。
木歆站起來,冷靜片刻冷冷說道:“商道長,後會有期。”
說著他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山路走,身形狼狽,急急而行,匆忙間折斷數根樹枝。商沉待他走遠,心中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向一覺大師道:“多謝大師出手相救。”
大師緩緩搖頭:“並非是我。”
商沉不解:“大師何意?”
一覺大師的目光落在一株古樹之後:“施主,要出來了麼?”
商沉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株古樹,只見黑衣飄動,慢慢走出來一個頸上沾了血的男子,面容奪目,卻目光冷淡,手中執著一根玉簫,神情彷彿不怎麼在意,說道:“路上撿到一根玉簫,看起來眼熟,又聽到這邊有聲音,便過來了,不想遇上了遙溪道長。”
商沉見到他便覺喉嚨幹啞,一時間不能出聲,清了清嗓子道:“不小心弄丟了,還好公子撿到。”
糟了糟了……自己剛才做什麼事他怕已經猜到了……
一覺大師垂目道:“天色已晚,老衲要回寺中,兩位施主自便。”
“多謝大師。” 商沉低聲道,“晚輩改日再登門向大師道謝。”
商沉轉過身來望著素容,面容依舊,剛才在水中親密,現在卻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裡,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他有些臊有些窘,又靜了片刻:“你認識一覺大師?”
“不認識,今天第一次見。”
語調冷淡,連性情也變得不一樣了……這些日子裡究竟受過多少折磨?
“我聽說周氏出事,姨娘——”
素容咬牙:“你覺得是我下了手?”
“不是……你究竟為什麼在周氏?姨娘、姨娘究竟有沒有——”
“她若死了,師尊傷不傷心?”
商沉的眸中微動:“傷心。”
素容不語,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玉簫,商沉垂下臉深吸一口氣:“此地不宜久留,你趕快走吧,免得柳葉塢和周氏的人搜過來。我爹從御虛道趕過來了,我去周氏看看。”
素容的臉色冷淡,靜了半晌:“以後別讓孫善在我面前出現。”
商沉輕咽口水:“……知道了。”
素容冷笑:“也別多事為我療傷。”
商沉咬牙,勉強地說:“不為你療傷,知道了,你不稀罕,我今後再不會打攪你。麻煩把玉簫給我。”
素容站著不動,胸口起伏。商沉咬牙走上前,從素容的手中去抽自己的玉簫。素容手一抬:“師尊同我撇清關係,高興麼。”
“素容,把玉簫給我。”
素容冷笑:“我不做虧本的買賣。”
“你——”
突然間商沉捧住他的臉,將自己的唇印上去,兩人的牙齒撞得生疼,商沉用力地咬他的嘴唇。素容回神,扶著他的後頸,將他死死壓在身後的樹幹上。
商沉的嘴唇流血,撇開臉氣喘道:“夠了麼?”
素容拉過他的臉對著自己,舌長驅直入,手指撫著他白皙的頸項。
唇舌都在隱隱作痛,痛得發麻,商沉慢慢地把他推開:“姨娘危在旦夕,我得下山去看她,你自己一切小心。”
素容聞言面色冷淡地抽身,商沉又拉下他的脖子,急躁而熱切地吻著素容的嘴唇。素容的呼吸微微急促,商沉卻不等他的回應,後退一步將他推開,低著頭道:“我走了。”
素容咽著口水不語。
商沉不敢再久留,轉身便行,身後的素容卻輕聲將他叫住:“師尊。”
“嗯?” 商沉不敢回頭。
“師尊忘了玉簫。”
素容自他身後走上來,商沉垂著頭,只覺得那玉簫沿著他的腰慢慢滑過來,落在他的手上。他的臉倏然微紅,身體不能動,啞聲道:“多謝。”
“不謝。” 素容深深吸氣,“師尊不想見我,我們不見便是。”
“我不是不想……”
“不想、不能,結果都一樣。只是師尊記清楚,如今我已經不是御虛道的人,你不見我便罷,你若見我,或者有求於我,我必然不會同師尊客氣。”
“你……” 商沉不語片刻,“知道了,保重。”
再停留下去,只怕在這荒山野嶺裡就要生出事來。商沉記掛著姨娘的事,頭一撇,往山下匆匆而飛。一路上寒風撲面,冰冷刺骨,商沉避過巡山的世家子弟,前後飛了七八個時辰,終於來到封山周氏山門之外。
他猛然間停住,遠遠地望著立在門口的周氏長者,還有那長者前面站著的人。
為首的已到中年,道袍飛動,風采卓絕,正是御虛道掌門,他的父親商隱。身旁跟了幾個御虛道的道長,其中兩個年輕男子,一個揹著劍,眉宇間盡是灑脫之氣,是扶錚,另一個氣質內斂,樸素質雅不奪人光彩,是陸為。
商沉垂著雙目,深深吸口氣。
他來這裡是為了見周萱和姨娘,自然會碰上商隱,早晚要同他起衝突,不如現在受罰便是。
剛要走上前,扶錚卻不經意間看見了他,一時間臉色變青,連忙朝著他使眼色。這意思無非是商隱為他不見而大怒,讓他走得越遠越好。商沉衝著他搖了搖頭,扶錚的臉仰面朝天,似乎看不下去接下來的鮮血淋漓,臉又轉向他,看著他往自己的死期步步逼近。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是很規矩地存稿的……然後,慢慢的,就開始想,反正還有好多天,明天我多寫點,今天好累,好想看電視,看電視也能聚集靈感麼,也是寫文重要的一部分……然後,就……突然間發現……好幾天過去了……
嗚嗚嗚,以前寫假期作業就這麼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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