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棠和許亦昂都是獨子, 許亦昂母親早逝, 父親忙生意不管他, 自小都是在周家長大的時間居多, 僅此二人很是親近,雖是表兄弟, 卻也和親兄弟差不多了。

對於這樣的關係, 原來的陸丹青不至於和他當面起衝突,但背地裡的拌嘴總是少不了的。

許亦昂是周以棠母親那邊的人, 長相與他略有幾分相似,只是周以棠看著更冷硬一些, 許亦昂則更俊秀貴氣, 笑起來的時候很有些痞氣的帥氣在裡面, 要擱過去就屬於會在課桌上畫三八線順帶扯前桌女生辮子的那種人, 是個很受小女生歡迎的長相。

外面風大雨大,許亦昂進門的時候衣服都溼了,颱風天氣使得他拿著的雨傘形同虛設。門鈴響的時候是陸丹青去開的門,許亦昂乍一見他, 一雙鳳目似笑非笑, 說了句:“喲,你居然還在啊。”

——嘴欠。

陸丹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伸手要接傘,說:“別把家裡弄溼了。”

許亦昂把傘遞給他, 他拿的不是折疊傘, 而是那種長柄的大傘, 木質的手柄看著就顯得價格不菲。陸丹青握住傘身,往回抽的時候裝作不小心地用手柄在他手臂上狠敲了一記。

“嘶——”

許亦昂捂著手臂瞪他。

陸丹青笑彎了眼睛,帶著小得意地用眼尾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他的頭頂是巨大的水晶吊燈,光線折射著映進那雙桃花眼裡,將濃墨般的黑切割開,發出星芒一般的微弱而璀璨的光亮。

許亦昂愣了一下,周以棠看他許久不進門便也走了過來,見兩人面對面站著,不由問道:“站在這做什麼,怎麼不進來?”

陸丹青不答,自顧自給雨傘甩了甩水後拿到陽臺。許亦昂有些不自然地收回黏在他背影上的視線,笑問:“哥,你還沒換人吶?”

“換什麼,他挺好的。”

“不是,我說哥,你知不知道包/養和戀愛的區別?”

周以棠不解地擰眉。

許亦昂說:“誰家包養個人會讓他堂而皇之登門入室的?你到時候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怎麼辦,這不是讓人誤會嗎?”

周以棠明白他的意思了,但還是不甚在意,說:“那就到時候再說吧。”他拉著許亦昂進來,“先去我房間換身衣服。”

周以棠的爺爺是瑞士人,所以連帶著他眉宇輪廓之間也顯得深邃立體,身形同樣是高大,肩膀寬闊腰身勁瘦,是標準的倒三角型別。

許亦昂則更顯消瘦頎長一些,和陸丹青差不多,但比他更健壯。外國人很講究運動健身,許亦昂在國外時也經常和同學泡健身館,所以身材很好,肌肉緊實。

他拿周以棠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太大了。

許亦昂放下衣服,正要走出去和周以棠說的時候卻看見陸丹青兩手抱臂,斜倚在門口看他。

許亦昂嘴角一抽:“喂,大明星還有偷窺別人換衣服的嗜好?”

陸丹青撇嘴:“誰讓你自己換衣服不關門。而且——看你換衣服?”他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許亦昂,像是在菜市場挑魚肉豬肉一樣,“嘖,我還不如照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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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丹青——!”

陸丹青嗤笑一聲,走過去撥開許亦昂,拉開衣櫃拿了自己的衣服給他。

這是周以棠的房間,其實兩人之間包/養的關係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很尷尬的,比如陸丹青的東西和衣服要放在哪裡,是自己房間還是周以棠房間。不過原身有些小心機,他知道周以棠對這些不在意,衣服又少,清一色都是西裝,所以也悄摸摸給自己整理了一側出來放衣服,周以棠沒說什麼。

他拿了件黑色t恤出來,對著許亦昂比了比,然後塞給他:“試一下。”

衣服上還帶著吊牌,顯然是新的,許亦昂有些意外於他的貼心,於是也收了自己的嘴炮技能。

——嗯,他絕不承認自己那點嘴炮功力在陸丹青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這衣服似乎是某個潮牌的產品,上面印有一隻獨角獸,暗色系的配色內斂而不顯張揚。

許亦昂把衣服套上,鬆鬆大大的t恤很合身。

陸丹青拿來剪刀站到許亦昂身後,把手從領口伸進去揪出吊牌。

冰涼的指尖碰觸他的脊背,細膩微涼的觸感讓許亦昂忍不住微微顫了一下,嘴上卻不依不饒地說:“小心點別戳到我了。”

陸丹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戳死你。”然後咔擦一下剪掉吊牌。

兩人一起下樓,周以棠已經起好鍋了,半紅半白的鴛鴦鍋架在電磁爐上,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吃飯的時候陸丹青全程沒說話,專注於辣鍋裡的火鍋料,有時候甚至會用勺子撥開辣油盛湯出來喝,許亦昂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我以為明星都要……保持身材和皮膚什麼的?”

陸丹青不在意地擺擺手:“都是浮雲,隨緣隨緣。”一邊夾了個貢丸。

他筷子就沒停過,許亦昂忍不住說:“哥都要被你吃窮了。”

陸丹青反唇相譏:“一頓火鍋就能吃窮,你以為他是你?”

許亦昂一炸:“我——我怎麼了?!”

陸丹青繼續下筷子,慢悠悠地說:“沒什麼,吃菜吃菜。”

周以棠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兩人孩子似的鬥嘴讓他覺得有趣,很有些家庭的感覺。

許亦昂瞪他,周以棠出面打圓場:“好了,多大個人了還鬧。”

陸丹青咬著筷子衝許亦昂笑,神采飛揚,十足十的挑釁。

許亦昂一怔,哼了一聲後扭過頭。

周以棠問他:“這次回來了還走不走?”

“不一定,再說吧。”

“小昂,國內國外不一樣,回來了你的身份也不一樣,收斂著點,別太過了。”

許亦昂知道周以棠說的是他的私生活,頓時大感冤枉,他是風流又不是下流,從不亂搞男女關系的好不好?

許亦昂不服,眼神掃過陸丹青,沒有多想就說:“我哪裡不收斂了,這話你該對他說才對。”他是知道演藝圈亂象的,加之家世不一般,對著陸丹青難免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

說實話,不管明星在外面受多少追捧,在某些上流圈子的人眼裡還是摘不下“戲子”這個帽子。

周以棠皺眉,這話著實刺耳了些。陸丹青同樣是冷了神色,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抬頭看他。

許亦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忍不住有些懊惱,在國外待慣了,回來後一時之間也改不掉直來直去說話不過大腦這個毛病。

“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不是那個意思。”

許亦昂道歉。他是直性子,敢作敢當也敢承認,錯了就道歉,沒什麼扭捏的。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陸丹青垂下眼,拿起碗碟走去廚房洗碗,洗完後就上樓回房了。

許亦昂摸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周以棠。

“你惹的禍,自己去解決。”

周以棠聲音淡淡,其實他也有些不高興。他還不至於到識人不清的地步,他知道陸丹青和其他人不一樣,小孩兒懂事聽話,挺可人疼的。之前陸丹青說喜歡他,周以棠雖然不放在心上,但卻是信的,眼神和神態騙不了人。

“我就是……順口……”

許亦昂懊喪地垂下腦袋。

吃完飯後,他走去陸丹青房間。

彼時陸丹青剛灰頭土臉地從床底把橘貓抱出來,這小家夥警惕性強,又野得很,小香腸遞到嘴邊就是不吃,一抱就抓人咬人,把陸丹青撓得徹底沒了脾氣。

許亦昂走進去,陸丹青正盤腿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

許亦昂在他旁邊坐下,說:“對不起啊,我剛才真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

陸丹青說,一邊又按著橘貓的脖子給他吃小香腸。

橘貓嗷嗚一下一爪子又揮上去,許亦昂眼疾手快地抓過陸丹青的手拿開,沒了鉗制的橘貓又秒速竄回床底。

陸丹青嗷地咆哮了一聲,把許亦昂嚇一跳,回頭卻看見他手背上好幾道紅腫抓痕,還沒等他說什麼就見對方對他怒目而視:“都怪你!它又縮回去了!”

“這——好吧,對不起。可是攻擊力怎麼這麼強,流浪貓?”

“是啊,下午在花園發現的。”

陸丹青說完又要往床底下鑽,他就不信沒了小茶附身他還搞不定一隻貓了。

“喂——”許亦昂抓著他的手不放,“你傷不先處理一下?”

陸丹青看了眼手背,只是有些破皮紅腫而已,便擺擺手:“不用,小事。”

“不是,你這樣不行。”許亦昂說,“它是害怕了,忽然換個環境也得有適應的時間,你應把它抱出來還是會被撓的。乾脆放碟子水和吃的到床底下,貓又不傻,有需要的話它會自己吃的。”

陸丹青一想也有道理,貓主子可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物種,便同意了,坐回地上後又推了許亦昂一把,“你去拿吃的,我鑽床底鑽累了,歇會兒。”

許亦昂哭笑不得,卻是動作麻溜地站起來下了樓。

陸丹青是真的累了,四仰八叉地癱倒在地上裝死。

許亦昂拿著水和食物回來,陸丹青自覺地往旁邊一滾,讓出地方來讓他匍匐在地上,爬到床底下把碗碟放進去。

放好了以後他又爬出來,陸丹青懶得動彈懶得說話,許亦昂以為他還是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便沒話找話地說道:“你都演過哪些電影電視劇?”

“可多,自個兒百度去。”

“呃……”

許亦昂碰了一鼻子灰,便換了個方向,“說說我哥吧,你和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陸丹青一揚眉梢,這才起了幾分興致,說:“我認識他已經很久了……是在一個酒會上,不過他認識我也就是最近的事情。”

接著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關於周以棠的事情,許亦昂詫異地發現陸丹青竟然比他還要瞭解周以棠,說起他時眼裡簡直都快放光了。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雷聲炸響,陸怪物渾身寒毛一炸,臥槽一聲翻身坐了起來。

他躺下去的時候旁邊就是床頭櫃,結果起得太急了一下子撞到桌角,砰的一聲悶響聽得許亦昂都覺得牙酸。

陸丹青渾身一僵,捂著額頭又顫顫巍巍地趴回地上。

許亦昂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傾身去拉他起來,陸丹青趴在地上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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