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魔王不在, 那麼小魔王陸丹青也樂得清閒, 好好睡過一覺後就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新旅途依舊是在現代位面, 陸丹青選擇的身份是一個介於一線和二線之間不上不下的小明星。

都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但對陸丹青而言, 他那副皮囊肯定當得上是萬里挑一的好看,再加上原身一般般的演技, 一年多前真正火起來還是因為真人秀,所以儘管路人粉顏粉眾多, 但在圈裡的口碑卻並不怎麼好,背地裡不少被嘲作花瓶。

幾個月前,花瓶傍上了一個金/主。

雖然說是金/主, 但就陸丹青接收的記憶看來,原身對那位可以說是仰慕已久, 尚籍籍無名時就因為一次酒會而喜歡上他, 少女懷春似的,每每見到他都會臉紅心跳。

金主叫周以棠, 在陸丹青的印象裡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長相英俊, 卻又不是時下小鮮肉流行的白淨俊秀, 而是荷爾蒙爆棚一般的高大冷峻。陸丹青回想了一下他的樣子,覺得要是做成雕塑的話倒是和那些希臘神話裡那些名字一長串的男神們有些相似。

他這次穿越位面的時間掐得不太好, 回神的時候正靠在休息室的躺椅上, 身邊的經紀人正拿著冰袋幫他敷臉。

經紀人叫俞致, 和陸丹青是竹馬竹馬, 一張清秀的娃娃臉看起來很顯小。

陸丹青轉頭看向鏡子,發現他右邊臉頰顴骨的位置有些淤青,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有些腫。

“是不是還很疼?”

俞致抓住他的手,語氣之間很是焦躁不安。

陸丹青歪了歪頭,說:“沒有。”

原身在拍一部校園偶像劇,角色是十分討喜的溫柔專一的男二,比起小孩子氣的任性男主,男二這個角色可以說是很吸粉了。

剛剛拍的是一場打鬥戲,男二從隔壁學校籃球隊隊長的挑釁下保護女主,然而飾演隊長的那個小明星和陸丹青有些搶資源的過節,最近又因為剛找了金主因而格外硬氣,所以借位拍打戲的時候直接藉著沒經驗的理由拎拳頭上場,讓原身吃了點虧。

俞致對此很是憤憤不平,他對陸丹青說:“你真的就這樣不追究了?”

陸丹青想了想,那個小明星的金主和周以棠有些沾親帶故的親戚關係,要論起來還是長輩的身份。原身儘管是個眥睚必報的性格,藉著關係和周以棠告狀也不在少數,但卻是很拎得清,不想讓他難做,所以便一聲不吭地忍下了。

不過,現在有主控權的可是陸怪物,想讓他吃悶虧?還不如做夢來得實際。

陸丹青暗笑一聲,垂下眼不說話,心裡卻已然是盤算開了。

俞致見他不說話的樣子也有些煩悶,他想和周以棠說說這事兒,自家的竹馬向來是個傲氣驕縱的性子,什麼時候為了別人這樣受委屈過。

可轉念一想,俞致又怕陸丹青會生氣,但凡是涉及周以棠的事情他從來不敢擅自拿主意,小竹馬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對於對方執著地想要把關係從床/伴向戀人過渡他只覺得是天方夜譚,但也不好打擊他積極性,只好順著他的意思來,半點不敢添亂。

說到周以棠,俞致突然想起來什麼,問他道:“周先生是不是說今天要來接你?”

“嗯?”陸丹青想了想,好像腦子裡是有這麼回事,“嗯。”

俞致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快晚上六點了,這幾天天氣預報說是要刮颱風,外面風聲呼呼的,天空黑壓壓的陰沉一片,沒辦法拍戲,出於安全考慮,劇組乾脆也放了假,等到颱風警報解除後再復工。

“你們……晚上住哪裡?”

“他家。”

“他——”俞致結巴了一下,“嗯——你、你們,那什麼——”

“什麼那什麼?”陸丹青偏頭看他,一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裡眼波流轉,他輕輕一笑,顧盼之間更添豔色,“你是不是想問我們上床了沒有?”

俞致紅了臉:“阿青——!”

陸丹青笑了,抬手去掐他的臉。這張娃娃臉看著稚嫩,但俞致的性格卻是老成穩重,板著臉的樣子極有違和感,讓陸丹青看著就覺得好笑。

他捏著俞致的臉調/戲他:“幹什麼呀,又不是我和你上床,要不要臉紅成這樣?”

“陸丹青——!”娃娃臉經紀人惱羞成怒,“你是明星——是明星!!公眾人物!!嘴上要有把門知不知道?!”

陸丹青無所謂:“屋裡又沒人。”

俞致說:“隔牆有耳!”

“休息室牆壁和門隔音效果很好的。”

“……”

俞致被懟得沒話說。

但是吭哧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通紅著耳朵尖問:“你們到底——到底——那什麼了沒有!”

“放心啦,還沒有呢,最近他在忙併購吉特集團的事情,忙了好久了。”

陸丹青說,一邊看了眼時間,然後笑嘻嘻地鬆開他的臉頰,隨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把冰袋的水漬擦乾淨。

“好啦,時間差不多了,以棠應該快到了,我去地下停車場等他。”

“我和你一起。”

俞致說,一邊站起來幫他戴好帽子、墨鏡和口罩,再套上一件薄薄的夾克外套。

陸丹青面對著鏡子,幾乎快要看不見自己的臉:“……小魚兒,大晚上的要不要這麼誇張?”

“要的,保險一點好。”俞致說,細心地幫他理好額髮。

周以棠很守時,陸丹青在電梯口等沒多久他就來了,稜角分明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深邃英挺。

陸丹青轉身和俞致告別,然後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俞致猶豫了幾秒,趕在車離開前上前扒拉住窗框,對周以棠說:“周先生,阿青下午——”

陸丹青:“俞致再見。”

“……”

“阿青——”

“拜拜。”

在他看似笑眯眯實則別有深意的注視下,俞致只好悶悶不樂地閉上嘴。

周以棠微微前傾上身看向俞致,然後又看了眼他的手,示意般地問道:“俞先生?”

俞致這才發現他還扒拉著車框,連忙鬆開手後退,“對、對不起!沒事了,你們先走吧。”

周以棠和他點頭示意,驅車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陸丹青收回不動聲色打量著周以棠的眼神,他微微眯起眼,這個金/主和之前那個不太一樣。和鋒芒內斂的周以棠一比,季臣倒有些像傻白甜了。

他摘下眼鏡口罩收進口袋裡,有些刻意地轉頭望著窗外。

車裡放著鋼琴曲,低沉流暢的琴聲混合著汽車平穩行駛的聲音,有種莫名的靜謐感。

路上車流不多,陸丹青看著兩旁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小樹苗,嘟囔道:“看來是真要颱風了。”

周以棠問:“拍攝是不是暫停了?”

陸丹青說:“是啊,暫定放兩天,進一步的情況還要等通知才行。”說完,他轉頭拿眼角看向周以棠,問道,“你呢,加班了那麼多天,是不是也能清閒點了?”

“差不多。”

周以棠言簡意賅地說,之前確實因為併購的事情忙了很久,但直到現在關於和吉特集團股東換股比例的決議還是沒有定下來。不過他也不急,收購這種事情可不是像購物一樣,付錢了就能買下來,整個過程前前後後短則一年長則三四年年,要想做好就不能急進。

他有把握,也有足夠的耐心,所以並不著急。

周以棠看了陸丹青一眼,對方今天似乎有些過於安靜了。雖然之前也很乖巧,但還是很有活力的,不似現在這樣,甚至是有些消沉的樣子。

周以棠願意和陸丹青維持關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既懂分寸進退又知冷知熱的性格,不會給他惹事,至於之前說的什麼喜歡什麼愛的其實他倒並沒很放在心上。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陸丹青看著純良無害,面對外人卻像是只張牙舞爪的貓咪,固守領地一般的把他周圍那些總愛倒貼上來的鶯鶯燕燕趕走,為周以棠省下不少麻煩,為此他也不介意為陸丹青那些影視資源當做是犒賞。

這會兒陸丹青正微微低著頭,半張臉埋在黑暗裡,鼻樑挺翹,薄唇微微抿著,膚色白淨,看著俊秀卻不顯女氣。

周以棠減慢車速停紅燈,忽然開口問道:“臉傷著了?”

陸丹青一愣:“嗯?”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傷處,笑了笑,說,“沒什麼,下午拍戲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撞到了。”

於是周以棠也不再追問,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家。

周以棠住在別墅區,屋子後面有一個小花園。但這裡對他來說其實只是一個房子而已,還說不上是‘家’,所以都是交給保姆收拾。

但陸丹青住進來後這裡卻變了很多,首先變化最大的是花園,陸丹青工作也忙,但他喜歡自己給花園佈局,種一些周以棠不清楚是什麼品種的花草;屋子裡也多了許多精緻的小擺件,走廊的牆上還掛了油畫。

回家後,陸丹青喝著水邊四處溜達,路過窗戶時停住腳步,嘆了口氣:“早該給花園弄個玻璃棚的,這下子花都該死了。”

周以棠正仰頭解著領帶,聞言不由得也跟著往外看了一眼,花園裡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等颱風過了再讓工人來修吧。”說完卻見陸丹青扒著玻璃窗,幾乎整個人都要貼上去,不由問道:“怎麼了?”

“你看,那裡是不是一隻貓?”

周以棠走到他身邊,但是隔著玻璃看不清楚,陸丹青便把窗戶拉開,結果撲面而來一股勁風差點讓他連呼吸都憋了回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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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棠以為他要摔倒,便伸手攬過他的腰將人摟住,神色之間依舊自然從容得很。

“小心些。”周以棠淡淡道,一邊往花園角落裡看了一眼,說:“是只橘貓,還很小。”

“唔……”陸丹青轉頭看他,小聲說,“能不能……把它帶進來?”

這是他第一次正臉向著周以棠,他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他顴骨的位置停頓了幾秒,然後才扭過頭,說:“你待在這裡,我去抱進來。”

周以棠動作很快,外面已經開始飄雨了,橘貓縮在他臂彎裡瑟瑟發抖,橘白相間的毛髮可憐巴巴地貼在身上。

陸丹青小心翼翼地把貓接過來,周以棠身上也有些溼,薄薄的襯衫緊貼著身體,顯現出流暢的肌肉線條來。

他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說:“你先去換一下衣服吧,別感冒了,我帶貓去洗個澡。”

周以棠點頭,又說:“小心別被抓到了,流浪貓沒打過疫苗。”

他回房間換衣服,拿著手機下樓的時候路過拐角的衛生間,門虛掩著,陸丹青背對著門口蹲在地上給貓洗澡,嘴裡不時說些安撫的話。

周以棠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去客廳打了個電話。

“陳導,嗯……是我,周以棠。”

“丹青臉上有傷,我想問問是怎麼回事。”

“……”

“這樣……好,我知道了。”

陸丹青還沒出來,周以棠開啟冰箱看了看,拿個小布袋裝了些水,然後將口子扎住,放在冷凍室的最下面一層。

而另一頭,陸怪物表示給怕水的流浪貓洗澡簡直是個災難,他不得不讓小茶暫時附身進去把貓控制住才不至於被撓死,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泥土給清洗乾淨,遮掩去手背上的傷痕後拿了毛巾把貓裹起來抱了出去。

周以棠在泡茶,陸丹青抱著貓坐到右側的單人沙發上,拿毛巾可勁兒擼著貓。

屋外已經開始下大雨了,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噼裡啪啦一陣響。

屋內茶香清悠,中央空調一直開著,26c恆溫。

橘貓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它餓了,陸丹青把茶杯放回桌上,其實他也挺餓的。

“家裡應該還有菜吧?”他問周以棠。

“有一些。”周以棠回想了一下剛才看過的冰箱,“可以煮個火鍋。對了,一會兒許亦昂要過來一起吃飯。”

許亦昂是周以棠的表弟,半年前才留學歸國,雖然名字起得很有人模人樣的,長相也還看得過去,但品行卻是十成十的放/浪不羈——在原身看來是這樣的,所以和他不很對盤,不過陸丹青只覺得是瀟灑風流罷了,沒什麼可指摘的。

但為了符合人設,他還是撇撇嘴,應了一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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