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芸走過來之前,譽國公夫人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在林芸前去幫林嬌娘說話之後,她派丫鬟攔住了這位戚夫人,將場上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譽國公夫人與林嬌娘素不相識,卻這樣幫了她一把,林嬌娘看在眼中,自然記在心裡。

有了這位戚夫人的話,柳夫人方才的指責頓時就站不住腳了。她漲紅著臉,強撐著分辨:“說不定是你提前與戚夫人……”

話未說完,戚夫人就冷了臉,冷笑道:“沈長樂,莫非你覺得,我就是那麼好拿捏,什麼人說了什麼,我就要聽?”

柳夫人不敢說話了。這位戚夫人的丈夫如今雖說名聲不顯,但是從陛下的行事做派來看,也能看得出來是要留給下一任皇帝的。這樣的人,若非必要,誰都不想輕易得罪了。

林嬌娘輕輕地對戚夫人點頭:“多謝戚夫人替我分辨了一二。”

戚夫人卻並不與她多說什麼,眸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冷聲道:“我也不是想幫你,只是單純說句實話罷了。”

她拂袖而去,孫蘭芷在邊上拉著林嬌娘的袖子,喜滋滋地說:“總算是能證明你的清白了。”林芸但笑不語,卻挽住了林嬌娘的手臂,盯著柳夫人,嘻嘻笑著,彷彿是在取笑。

林嬌娘的目光這才轉移到柳夫人身上來。她被戚夫人這樣說了一句,一張臉已經從通紅變得微微發白,對著林嬌娘也不由自主地心虛。林嬌娘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就看到她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柳夫人這樣平白汙了人的名聲,就要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林嬌娘幽幽地說,卻不讓柳夫人有說話的機會,上前對寧安侯夫人行了一禮,口中道:“謝過夫人方才幫我說話,若不是夫人幫忙,我只怕是說了什麼,也始終是有人懷疑的。”

譽國公夫人在邊上聽得這一句,眼光一凝,落在林嬌娘的身上的視線多了三分凝重。雖然她早已從林芸那裡知道這個三姑娘的性子,但如今一見,才知道林芸實在是還說得輕巧了。

方才林嬌娘這一句,一來是謝過了寧安侯夫人,二來卻是在警告在場的所有人,到這個時候,如果出去了還要亂說話,就是寧安侯夫人過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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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今寧安侯府式微,但寧安侯府的下一代卻眼見著又有了興家的跡象。這種老牌勳貴,除非是當真轟然倒塌,否則都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起來了。

譽國公夫人想,能夠這樣迅速地借用了寧安侯府的名頭,還讓人說不出什麼不是來,這位縣君的急智,也是讓人稱讚了。

她邁步上前,對著還在相互推辭的寧安侯夫人與林嬌娘笑道:“我看侯夫人就不必推辭了,縣君是合該這樣謝過侯夫人的。”她一句話出口,林嬌娘越發是謝得情真意切,寧安侯夫人卻看了譽國公夫人一眼,眼睛中的笑容頓時就顯得虛假起來。

“既然譽國公夫人這樣說了,我也只能生受了。”她這樣說完,含笑拉了林嬌娘的手,道;“也是我的不是,才讓縣君受了這樣的委屈,還望縣君不要見怪才是。”

兩人當先走剛開,孫蘭芷與林芸連忙跟上,夫人們的議論聲再起,所有人都一致地無視了柳夫人。她站在原地,臉色紅了又白,終於是忍不住跑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林嬌娘不僅是認得了孫蘭芷,約了她什麼時候一同出來遊玩,更是與莫名地與寧安侯夫人和譽國公夫人親近了幾分,不得不答應兩人,若是兩人要辦什麼宴會,自己一定到。

譽國公夫人的馬車出門的時候,對著還在那裡等著上馬的林嬌娘,掀開了簾子微微一笑:“再過幾日,我府上有個花宴,還請周太太不要吝嗇過來。”

林嬌娘立刻就止住了腳步,笑微微地行禮,對譽國公夫人道:“得夫人邀請,自然是不勝榮幸,怎麼還敢不去。”

兩個人笑著擦肩而過,林嬌娘坐進馬車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已經消失了。

今天來的人太多,她本身雖是縣君,但毫不起眼,只帶了一個丫鬟進去。但偏偏當時銀紅還被她吩咐去幫她取東西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用的人,以至於不得不赤膊上陣。

雖說事情已經被分辨清楚,但是畢竟是失了體面。想到這些事,林嬌娘不由又有些心煩起來。

回到家中,周瑾居然難得地在大白天就回來了。見林嬌娘一臉鬱鬱不樂的模樣,他臉上原本的笑意也消失無蹤,對著林嬌娘關切道:“可是出了什麼事?為何一臉不快的模樣。”

林嬌娘見了他,不知道為何就眼眶酸澀,想要落下淚來。也顧不得許多,將丫鬟們打發出去,撲在他懷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

周瑾被她嚇得夠嗆,將她摟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頭髮,連聲問著發生了什麼事,擔憂不已。

哭過之後,林嬌娘方才察覺,周瑾的衣服已經被自己哭的濡溼一片。想到剛才發生的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了頭耳尖微紅,聽著周瑾一疊聲地問,卻不好意思說。

周瑾聽她哭聲漸漸地止住了,卻始終沒有回答,心中更急,想著難道是受了大委屈?心中越發心疼,想著過一會兒,就出門去將跟了出門的丫鬟提過來問一問,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嬌娘終於是克服了心中的不好意思,抬起頭來的時候,就見周瑾滿面憂心忡忡,正低頭看著自己。他臉上的表情讓林嬌娘越發覺得不好意思,這麼大個人,受了一點委屈,居然還不好意思地哭訴起來。

她拉了拉周瑾的袖子,歉意道:“將你的衣服都哭溼了,快些換了下來。”說著,就要去幫他找衣服,卻被周瑾一把拉住了。

他關切地看著林嬌娘,問:“這些且不著急,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讓你這般委屈。”

林嬌娘的耳尖又紅了,關切過度的周瑾卻不曾注意,只是盯著她的眼睛。林嬌娘被他拉住不放,又緊緊地盯著,只能是不好意思地說:“酒宴上發生了一些事,只是已經處理掉了。我就是覺得委屈,所以……”

她這般避輕就重的說辭明顯地讓周瑾不滿,眉心中間都蹙起一個小小的山峰,瞪著她似乎有些不高興。

林嬌娘伸手去撫他眉心的不平,柔聲道:“你先換了衣服,我慢慢與你說。”見周瑾不肯動,停一停,她又道:“保證一點不遺漏,全部都告訴你。你就算是去問銀紅,她也是說不清楚的。”

周瑾聽她這樣說,意識到她將丫鬟打發到邊上去了,頓時有些不滿地看著她。林嬌娘柔聲道:“先換衣服。你穿著溼衣服,我也擔心。我已經是受了委屈,你還要我來擔心你不成?”

周瑾被她這樣一說,哭笑不得,被她拉著換了衣服,兩人都坐下來了,方才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向來不是那種輕易流淚的人。如今哭得這般讓人心痛,我怎能不著急。”

林嬌娘聽得此言,心中一片熨帖,悄悄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讓他攬住自己之後,方才放低了聲音說:“若是以前,我定然是不哭的,因為就算是哭了,也米有人能幫我做主。只是現在,因為有了你,所以覺得有了依靠,才可以放肆去哭吧。”

周瑾心中一動,側臉去看柔順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林嬌娘,越發地溫柔了。

一片繾綣氣氛中,林嬌娘方才輕輕地將寧安侯府發生的事情說了,嘆道:“那柳夫人沈長樂,明擺著就是被利用了。不管過後什麼時候去,林萱都能找出證據來,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是沈長樂自己想得太多。”

周瑾沉著臉,冷聲道:“你還說只是小事?你可知道,名節上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如今就算是你已經分辨清楚了,只怕也依舊有那等心思齷齪的人,惡意地猜測著你。若是這樣的事情再來一回,所有人都會覺得你一定是有什麼問題,否則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你相信我嗎?”林嬌娘問。

周瑾回答得毫不猶豫:“我當然信你。”

“那就足夠了。只要你相信我,外人怎麼看我,我是不在乎的。”

周瑾卻沒她想得這麼簡單,嘆道:“嬌娘,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的。若我只是周瑾,你只是我的妻子,自然沒有什麼事。但是你是宗室女,而我,是陛下與太后都知道的林錦。那麼,這樣的小事,也是輕忽不得。”

對著林嬌娘驚詫的目光,周瑾輕聲道:“很多時候,宗室比常人都不要臉,但是也有時候,宗室裡的名聲,卻是非常重要的。”

他輕輕的一句話落在林嬌娘耳中,彷彿雷霆。

她終於明白周瑾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那這件事……”她這樣問,一雙眼睛陡然就銳利起來。周瑾看著她這樣的變化,心中很是喜歡,微微一笑,輕聲道:“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招招手,示意林嬌娘附耳過來,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了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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