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不過是看了一眼, 就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鳳樟與唐萱反目,這戲碼上輩子她早就見過。

雖然上輩子的時候鳳樟沒有被唐萱撓壞了眼睛,可是二皇子府還是也很熱鬧的。

如今, 鳳樟不過是壞了一隻眼睛罷了。

唐萱失去的可是她的愛情呀。

比起來, 不是唐萱更應該被同情麼?

唐菀不由在心裡唏噓了起來。

“你怎麼進宮了?”太后見鳳樟進門,目光也落在他時不時抽搐的猙獰的眼睛上, 片刻之後方才問道。

鳳樟忍不住將落在唐菀身上的目光收回,見太后詢問, 目光流連在自己的眼睛上,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裡生出幾分絕望,卻還是上前低聲說道,“孫兒想進宮給您與皇后娘娘請安,再去給母親請安。”

這一次的傷害對鳳樟來說打擊太大了,幾乎叫他絕望, 知道自己已經跟當初的李穆一樣斷了前程, 哪怕就算是從前他明明知道太子更可能選擇過繼而不是將自己這個弟弟扶持進入東宮,可是那一刻,當前程當真破碎的時候,鳳樟恨毒了唐萱。

他心裡恨極了這個女人,已經把唐萱關在屋子裡, 無論她怎麼請罪都無動於衷。

可是這也叫鳳樟心裡多了幾分心機。

他唯一的期待,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過繼給太子。

曾經的一點點的天真都散去,他如今進宮格外賣力地想要討好宮中的權貴。

只要能夠過繼了他的兒子, 那日後他還是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不然,如果太子過繼了別人家的孩子,他就真的沒有了前程。

一個面容有了瑕疵的皇子,若是兒子也沒有前程,那可怎麼辦呢?

可是一想到兒子,想到過繼,再看看此刻唐菀與太子妃親親熱熱的樣子,鳳樟覺得自己的心用力地被刺了一下。

唐菀與太子妃的關係那麼和睦,若是當初,他迎娶的是唐菀,那唐菀如今已經給他生兒育女,而太子妃一定會挑選自己喜歡的唐菀的孩子成為東宮的嗣子。

甚至,當這些天被唐萱傷害,因此躺在床上回憶自己的生活的鳳樟還在想,若是自己迎娶的是曾經那麼溫柔善良,什麼都願意為自己付出的唐菀,自己的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那麼善良溫柔的唐菀,從不做惡事,也總是溫溫柔柔,為了他付出一切。可是那麼好的姑娘,他卻因唐萱而失去了她。

他娶了一個毒婦。

卻放棄了那麼善良美好的本屬於他的未婚妻子。

鳳樟覺得眼眶酸澀。

或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因此,他如今越發地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也更多地想到從前的事。

他回憶起了很多很多曾經唐菀對自己的好,她的確從前總是穿得並不光鮮,可是這麼多天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有的是時間去想這一切,才想到,她每個月只有那麼一點點的銀子供她花銷,她的家產被長平侯府給霸佔了,其實她是一無所有的。

可是就算是那麼一無所有,她卻竭盡所能,把自己的僅有的那麼一點銀子拿出來給他讀書,叫他能夠出人頭地。

他本來得到的是她的全心全意,傾其所有。

原來曾經有人說起過的事,是真的很有道理。

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原來當一個人顯赫的時候簇擁過來的那些人,錦上添花的人,永遠都比不上貧賤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的真心與珍貴。

直到如今,鳳樟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心中悲憤,看著唐菀小臉紅撲撲地坐在太子妃的身邊,那心滿意足的樣子,便倉促而傷感地轉移了目光,在太后審視冷淡的目光裡垂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孫兒從前荒唐,因此做了許多錯事,如今,孫兒已經悔悟了。日後,孫兒一定用心孝順您與皇后娘娘,還有母親。用心為父皇與太子竭盡心力。”他低頭十分溫順的樣子,太后卻覺得心裡十分疲憊,看著直到如今還不肯在自己面前露出真心的鳳樟,她頓了頓點頭說道,“去看你母親吧。”

“是。”鳳樟低聲說道。

他轉頭,看向唐菀,想用坦然的樣子給唐菀送上祝福。

“王嫂,恭喜你有孕。”

擺出一副往事隨風的坦然樣子難道就要叫人接受麼?

唐菀沒有理睬鳳樟,只當做聽不到也就罷了。

見她對自己依舊這麼厭惡,鳳樟心如刀割。

他卻還是要勉強擠出笑容,在鳳弈冷冷的目光裡笑了笑,抬腳就往羅嬪的宮中去了。

見他來去匆匆,彷彿真的只是進宮來請安,唐菀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見太后並不在意的樣子,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也沒有多問。

倒是太子妃,顯然不願意唐菀為了鳳樟勞神,便岔開話題笑著問道,“念哥兒今日怎麼沒進宮來?”她一提兒子,唐菀頓時回神,忙對太子妃說道,“忙著跟呂哥兒在家裡習武呢。他如今忙得很,幾天在家裡習武,還幾天要跟我哥哥讀書,我瞧著怪累的。”

不過雖然鳳念又是跟著李穆又是跟著鳳弈忙著學習,唐菀心疼之餘,也只不過是忙著給孩子們燉好吃的補品,而不是叫正有著這麼一股子心氣兒的孩子們洩氣。

她笑眯眯地說著鳳念在家裡多辛苦,太子妃不由露出幾分柔和來對唐菀說道,“念哥兒是個極好的孩子,呂哥兒小小年紀也能吃苦,都是難能可貴。可惜了兩個孩子沒有進宮。”她與太子一樣,都是十分喜歡孩子的人,因此十分喜歡唐菀養著的鳳念。至於鳳呂,打從太子妃進宮之後,安王妃除了按時地進宮給太子妃釋放一些善意,也不做別的多餘的事。

不然,若是京都都覺得安王府想參合東宮過繼的事,那安王妃就會覺得很頭疼了。

安王妃這樣安分守己,太子妃自然也會很照看鳳呂。

至少,身為安王嫡長孫,鳳呂的身份就跟鳳念似的,不可能過繼,她自然可以放心地喜歡。

“那過些日子,叫他們進宮來。”唐菀笑眯眯地說道。

“一言為定。”太子妃眼睛一亮笑著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給太后與皇后捧了茶,唐菀見了,便覺得太子妃格外細心。

說起來,這不過是宮女的活兒,太子妃不親自動手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她才聽到皇后輕輕咳嗽了一聲,太子妃就端了茶給太后與皇后用著,便覺得太子妃對太后與皇后是真心的掛念著。

她上一世得了太子妃不少的關照,自然如今也樂於與太子妃親近。

太子妃也知道當初自己尚未嫁進宮門的時候,京都不少人到處鑽營想要舉薦自家的女孩兒進東宮為側妃,搶在自己的前頭得到太子的眷顧,唐菀卻將這些人都拒之門外,旗幟鮮明地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叫太子妃心中十分感念,因此,雖然後來出了唐芝的事兒,可是太子妃並沒有把這件事算在唐菀的頭上,相反,對於唐菀與唐家關係十分疏遠,太子妃還覺得幸虧是疏遠著的關係。

大概唐菀在孃家不得寵,沒有被唐家的女人教養過,才有了這麼溫柔善良的脾氣。

一旦被唐家的女人教養過,出來的姑娘就沒有一個好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見宮女們端了燕窩來,便笑著送到了唐菀的手裡,見唐菀乖乖地小口小口吃著,又覺得這嬌滴滴軟乎乎的小模樣兒十分可愛。

她在孃家是做慣了長姐的,自然知道怎麼照顧妹妹,對唐菀便格外照顧幾分。大公主在一旁看著,見太子妃對唐菀十分關心,還問了她一些孕中的事,便也笑著在一旁說話。鳳樟進宮的事彷彿並沒有影響了他們似的。

鳳弈便撐著臉頰在一旁聽著,見唐菀興致勃勃地跟太子妃與大公主說話,還不好意思地跟皇后約定什麼時候再做皇后換衣裳,今天一整天格外高興,他便放了心,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腕上的佛珠。

見他一副十分無聊的樣子,太后便笑著問道,“不然你去見皇帝?”

“我陪著阿菀。”在鳳弈的心裡,如今誰也趕不上唐菀,因此乾脆地說道。

唐菀更不好意思了。

鳳弈如今差事都懈怠了,這跟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似的。

不過鳳弈只是個郡王,守著媳婦兒也算不得昏君,唐菀一下子就覺得鳳弈只是一個郡王真的太好了。

她恨不能每天都叫鳳弈只守著自己呢。

心裡想著心事,她便忍不住抿抿嘴偷偷地笑了。

見鳳弈的一句話叫唐菀這麼歡喜,大公主便覺得這夫妻倆都是十分黏人的性子,一邊興致勃勃地跟唐菀分享一些唐菀能知道的事兒,對她低聲問道,“你知道你那個堂妹如今怎麼樣了麼?”

她這問的是唐芝,唐菀這段日子在家安胎一直都沒有多問,便茫然地問道,“怎麼了?”想到唐芝圖謀太子,唐菀就覺得提到唐芝就對太子妃有些不好,不過大公主既然提了,想必是有什麼緣故。

“她從天牢裡……”

“她進了天牢?”唐菀詫異地問道。

大公主就知道唐菀連唐芝進了天牢都不知道,才咳嗽了一聲,想說太子心狠手辣送了景王妃與唐芝去了天牢,便聽到一旁的太子妃溫和地說道,“這件事我也聽宮裡的一些人說起過,唐家五姑娘被景王嬸送進宮,阿菀,你也知道,這別家的女孩兒被皇家女眷帶進宮裡,不都是想要給自家王爺納妾的麼。且五姑娘的姐姐是二弟的妾室,姐妹倆想必都是一樣願意做皇家妾室的,因此這麼進了宮,太子好心便多問了一句,誰知道鬧出一些風波來。東山郡王那時候不是也在?他便將景王嬸與五姑娘一同帶去了大牢,想要問問情況。”

她的話樣樣兒都對,沒有半句謊話,只是太子怎麼在這裡頭彷彿隱身了?

怎麼彷彿送了景王妃與唐芝去大牢都賴東山郡王,是東山郡王的要求?

太子妃為了維護太子,當真是十分用心了。

“原來是這樣。”唐菀恍然大悟。

她見太子妃對自己微笑起來,便忙點頭說道,“您放心,我不是心疼她。只是想著有些奇怪而已。不過擅闖宮禁,的確是要去天牢問問的。”只是景王妃乃是皇家女眷,身份高貴,卻被東山郡王給送到天牢去……這麼心狠手辣,東山郡王真是叫人另眼相看啊。

她心裡腹誹了一句,這才對大公主十分好奇地問道,“既然她進了大牢,只怕會叫人非議許多事。你是想和我說她的名聲壞了麼?”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去大牢裡了一趟,這怎麼可能不叫人嘲笑呢?

大公主臉色有些異樣。

她見太子妃笑眯眯的,溫柔地摸了摸唐菀的手,因不涉及太子便一句話都不說了,心裡哼哼了一聲偏心眼兒,便開口對唐菀說道,“並不是這件事。而是如今京都傳遍了……”

她覺得這些話髒了唐菀的耳朵,因此偷偷去看了一眼臉色冷淡的鳳弈,見鳳弈尚且在心疼唐菀最近悶在王府安胎憋得發慌因此沒有阻攔,便放心地八卦說道,“都說景王叔與二皇兄叔侄情深,因此感情太深,連女人都想要擁有有些關係的,因此景王叔看中了你那堂妹,想要成就一番叔侄佳話。”

唐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叔侄佳話是這麼來的麼?

她雖然見識淺薄,可是也覺得這樣兒有點不對勁。

“原來,原來是這樣呀。”先是娥皇女英,又是叔侄情深……唐菀覺得自己開了眼界了。

“只是景王叔是個害羞的人,如今叫人恭喜了幾句,便覺得不好意思了。”

在唐菀都有些不認識所謂害羞的景王的時候,大公主便挑眉說道,“唐家那姑娘等著進門,可是景王叔卻斷然否認了起來,堅決不承認自己與你堂妹有什麼私情。只是如今他們倆的事兒都已經在京都傳遍了,他這樣不承認,卻是叫人為難。”

景王與唐芝的事兒已經在京都傳得到處都是,如今京都都在說長平侯府真是福氣重,是風水寶地,不然怎麼出了幾個姑娘,幾乎全都嫁入皇家了呢?

如今唐芝已經是公認的景王妾室了,可景王卻不肯承認,這豈不是把人家姑娘家吊在半空?

唐芝的身上已經貼上了景王的標籤,誰還願意娶與景王勾搭過的姑娘。

如果景王不肯接唐芝進門的話,那唐芝只怕就嫁不出去了。

唐菀想到這裡,便忍不住小小聲地說道,“景王叔真是一個無情的人呀。”

“誰說不是。”大公主也為唐芝所託非人感到十分嘆息。

太子妃想到太子每天躲在被子裡偷偷地笑,然後叫她放心,再不敢有誰有膽子敢打東宮側妃位置的主意,不由笑著給大公主與唐菀遞了點心過來。

唐菀乖乖地謝過,捧在嘴邊小口地吃著,乖巧極了,還忙不迭地問道,“那如今怎麼辦呢?”

她十分好奇唐芝會不會嫁給景王,大公主頓了頓,便帶著幾分不在意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嫁給景王叔吧。不過也不算辱沒了她了。她姐姐做了二皇兄的妾室,也不是側妃,二皇兄如今還沒有爵位,無論尊榮地位,二皇兄都趕不上景王叔。能做景王叔的妾室,起碼是服侍親王,比服侍皇子富貴多了。”

她覺得唐芝既然樂意做太子的小妾,那應該也不會拒絕做景王的小妾。如今唐芝名聲壞了,景王不管怎麼樣都得負責的。

如今負隅頑抗而已。

唐芝本就是個美人,如果不是京都鬧得這麼厲害,景王其實不會不樂意要一個美人。

不過是唐芝出身唐家,景王覺得外頭的話有些難聽罷了。

她正跟唐菀說著的時候,便見皇帝與太子進來。皇帝自然是去太后與皇后跟前問安,太子問安後便坐到了太子妃的身邊,臉捎兒有些蒼白,咳嗽了兩聲。

太子妃便低聲問道,“怎麼了?”

“不知怎麼,心裡悶得很。”太子見太子妃習慣地將手臂伸過來,便靠在她的肩膀上給鳳弈看……從前看著堂弟總是攬著自己的妻子,彷彿有個媳婦很了不起一樣。如今太子終於成親,自然也要炫耀給堂弟看一看,自己也不是孤身一個了。

見太子妃順著自己靠過來,一邊撐著他,一邊給他輕輕地撫摸心口,給他順氣,太子拿手臂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叫妻子累著,只將額頭抵在太子妃香軟溫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心裡掛念你。”

這話弱弱的,帶著幾分可憐,太子妃強忍著沒有摸一摸太子的頭,只撫摸著他的心口柔聲說道,“我多陪陪你。”

太子便微笑起來。

唐菀呆呆地看著太子與太子妃低聲說話,回頭看了看鳳弈,又看了看大公主。

太子夫妻感情這麼好的樣子,她覺得怪臉紅的。

只是不知怎麼,她總是覺得太子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

可怎麼可能呢?

太子那麼厚道,怎麼會對鳳弈露出得意洋洋的樣子呢?

鳳弈便冷笑了一聲。

娶了個太子妃可把太子給得意上了天了。

“過來歇歇。”他覺得太子如今娶了太子妃便十分猖狂,生怕別人不知他們夫妻感情和睦似的,且見太子妃這樣溫柔妥帖地照顧著太子,對他這樣體貼縱容,鳳弈便對唐菀招了招手,不叫唐菀去看這麼叫人心裡不悅的樣子。

他臉色陰沉,唐菀便對大公主無奈地眨了眨眼睛,乖乖地坐在他的身邊靠著他的手臂,甜甜蜜蜜地說道,“一時都離不開阿奕呢。”她甜甜軟軟的,叫鳳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哼了一聲。

太子咳嗽了兩聲,溫和地笑了笑,彷彿對鳳弈得意的樣子並沒有看到。

不過他抬手,握住了正給自己撫摸心口的手,輕輕地握了握,親了親手裡的柔軟溫暖的指尖兒。

太子妃臉頰微紅,卻還要努力端莊持重,便十分辛苦。

唐菀正忙著哄自己的郡王,哪裡看得到這些,除了皇后越過眾人笑著看了一眼,也沒有旁人留意到。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唐菀覺得累了,太后又叫了太醫過來診斷了一次,見唐菀如今胎像極好,太后便放了心叫唐菀與鳳弈夫妻出宮去。

等唐菀坐到了回家的車上,算著就要到家的時候,才突然對鳳弈問道,“唐芝被送到天牢去,是太子殿下的吩咐麼?”她突然這麼問,鳳弈不由看了她一眼說道,“我還以為你的心裡太子一直都是好人。”

“把唐芝送到天牢去,太子殿下依舊是個好人呀。而且我覺得太子殿下如果這樣做了,那就是更好的人了。”

唐菀蹭了蹭鳳弈的臉頰,眯著眼睛說道,“難道做好人,就要叫自己的妻子受委屈麼?那一天唐芝那麼進了宮,如果太子殿下依舊厚道寬容地真的把她放走了,那對太子妃來說是最大的傷害吧?為了做一個好人,就要犧牲自己的妻子的感受還有尊嚴麼?我覺得那不是好人,而是更噁心人才對。”

真正的好人,會護著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委屈了妻子選擇寬恕那些意圖傷害妻子的人。

不然還算什麼好人?

就算是厚道,也應該對自己的妻子厚道,而不是對別人。

就如鳳弈,他只對她一個人好,對別人很壞,唐菀卻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是大英雄。

她的話叫鳳弈忍不住垂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摩挲著她的手臂低聲說道,“你說的對。會叫自己的妻子兒女,親人受委屈的,只不過是偽君子而已。”

他的嘴唇是炙熱的。

唐菀覺得她已經許久都沒有這麼與鳳弈親密了。

打從要安胎靜養,鳳弈對她就小心翼翼的,就算是親親她,抱抱她,也大多剋制得不得了。

“阿奕,你再親親我。”唐菀懷念被鳳弈親吻的那段歡喜幸福的時光,仰起頭小小聲地要求。

她這樣眷戀他,鳳弈的心裡微微放心自己沒有失寵,正遵命緩緩垂頭去親吻她香軟的嘴唇,卻只聽見一聲楚楚可憐的哭聲一下子撞入了車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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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頓時停住,鳳弈氣急敗壞地雙手護住了唐菀免得她摔倒,眼睛一片血紅。

唐菀暈暈地伏在鳳弈安穩的懷裡,只覺得這哭聲叫自己耳朵疼。

她覺得在外面哭的人真是膽大包天。

不然,怎麼敢阻攔郡王府的車駕呢?

只是這哭聲有些耳熟。

“二姐姐,求你幫幫我吧!我與景王爺沒有私情,我是清白的,別叫我去服侍王爺去!”

便聽外面絕望而委屈的少女的哭聲可憐得不得了,又哭著說道,“若是二姐姐願意幫幫我,我願意結草銜環,一輩子服侍二姐姐!”

聽著她的哭聲,唐菀呆呆地愣住了。

一輩子侍奉她?

這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抱走大家的霸王票啦,謝謝大家(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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