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鬧成這樣, 自然驚動了宮裡。

皇帝聽到二皇子的眼睛被傷了,不由臉色都變了。

本來今天皇帝心情格外高興。

唐菀有孕,即將給清平王府添丁進口, 皇帝多高興啊, 甚至不過是看了一會兒的奏摺就親自來了太后的宮中。皇后也拉著唐菀的手噓寒問暖的,皇帝看見了這宮中一片歡快, 彷彿過年似的,心情自然也是極好的。

正是因為這樣, 雖然覺得鳳弈的臉色有些陰鬱, 不過皇帝倒是能理解鳳弈……即將身為人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大了,自然會在心裡感覺到沉重。他正覺得鳳弈也慢慢地成長了起來,便聽說二皇府叫了太醫。再一細問,知道鳳樟的眼睛傷了,皇帝的心情頓時變得陰鬱了起來。

二皇子府怎麼總是鬧事?

而且聽說景王在二皇子府上暈倒。

難道景王時常在二皇子府上麼?

皇帝便皺眉, 見太后也看過來, 便皺眉說道,“那個唐氏是怎麼回事?從前不是只說雖然人品有些不妥當,卻也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怎麼竟然還敢與阿樟動手。”唐萱真是叫皇帝開了眼界了。

他見過許多的女子,也沒有見過唐萱這樣的女人,先是人品不好, 可至少鳳樟口口聲聲說她明媚善良,哪怕皇帝當初曾經親眼目睹過唐萱所謂的善良大度,也打過她的嘴巴, 可是在皇帝的心裡也沒有想過,唐萱竟然還敢跟鳳樟動手。

鳳樟竟然還不是唐萱的對手。

見他臉色不悅,太后便淡淡地說道,“人品都不妥當的女人,你還相信她當真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

人品都不行,還怎麼可能真正地溫柔可人。

她聽了鳳樟受傷臉色淡淡的,顯然並沒有大驚小怪的意思。

甚至鳳樟與唐萱為何鬧起來,景王為何暈倒,她都沒有問。

叫太后說,鳳樟跟唐萱之間早就該鬧起來了。

如今才挨了唐萱幾下子,鳳樟也算是活該。

不管怎麼說,之前愛得死去活來的,一轉眼竟然還就左擁右抱,與其他女子曠世絕戀,這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敢於搶奪別人夫君的唐萱。

她見怪不怪,只吩咐了太醫們去給鳳樟與景王看一看,臉色帶著幾分譏誚地問道,“景王怎麼時常去二皇子府?這樣慈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兒子的爹。”景王那點小心思,太后都看在眼裡。不過既然太子並不介意,太后也沒說什麼。

可太后今天聽說景王妃竟然還敢給太子面前送女人,心裡已經大怒。

她這個做祖母的都沒想給太子塞幾個女人。

景王夫妻竟然膽子這麼大。

不僅這樣,而且送的竟然是聲名狼藉的唐家的姑娘。

唐家都已經爛透了,除了唐菀,還有聽說之前拒絕了二皇子的那個庶女,就再沒有一個好的。

景王妃把這種東西給太子送去,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因景王妃今日行事叫太后格外厭惡,因此就算是聽大公主揹著鳳弈夫妻跟她說太子把景王妃跟唐芝送去了天牢,太后竟然只聽了就罷了,完全沒有為了皇族女眷的尊榮就叫人趕緊把景王妃從大牢裡給放出來的意思。

她這樣的態度已經叫皇帝什麼都明白了,雖然說鳳樟是他的親兒子,可是鳳樟這段時間的確叫皇帝十分不喜,他頓了頓,覺得莫不如也冷淡幾分,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唐菀,見皇帝並沒有心疼鳳樟心疼得什麼似的,不由在心裡為李穆開心。

若是皇帝為了鳳樟可能會傷了眼睛就心疼得不得了,那叫李穆情何以堪?

傷了眼睛就那麼重要麼?

可李穆當初也為了皇帝跛了腳呢。

唐菀心裡是有些為李穆感到不平的,給皇帝做兒子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還瘸了腿,這不僅僅是一個廣陵侯的爵位能夠補償的。且見皇帝並沒有更看重鳳樟,她心裡高興了幾分,對皇后也彎起眼睛來,柔柔順順地聽皇后跟自己唸叨如何安胎。

她還得了皇后賞的幾個服侍上的宮中嬤嬤,只覺得自己在宮中診出了有孕,別的不說,宮裡的嬤嬤倒是跟自己出來了不少。等吃過了飯,她和鳳弈要出宮的時候,就見鳳弈走到她的面前,俯身又把她給抱起來了。

她打橫被抱進鳳弈的懷裡,雖然有些詫異,可是下一刻,迎著太后幾個人的目光,又覺得格外不好意思。

這可是在宮裡呢。

“我,我能自己走。”她推了推鳳弈的肩膀說道。

鳳弈垂頭看了面紅耳赤的笨蛋片刻,又迎著太后與皇后揶揄的眼神,哼了一聲。

“太醫說你胎像不穩。宮裡這麼遠,你走著出去太辛苦。”他雖然冷著臉,可是卻小心得不得了。

唐菀動了動嘴角。

“要不然朕賞給阿菀一頂輦轎。”皇帝忙說道。

“不必。”輦轎可是只有宮中太后皇后這樣身份才能用的,唐菀用了這個未免過於打眼,叫人說閒話,叫人說什麼清平王妃仗著有孕在身就輕狂起來,在宮中也敢做輦轎,這對唐菀的名聲不好。

鳳弈自然對外面會怎麼說心裡有數,也不會叫唐菀在太子妃即將進宮的時候做這樣的出頭鳥,點頭算是謝過後便對皇帝說道,“有我在就足夠。”他雙手穩穩地把唐菀給抱在懷裡,皇后笑吟吟地看著,見唐菀臉紅得恨不能埋進鳳弈的懷裡,便笑著安慰說道,“你緊張阿菀這是應該的。阿菀也不必害臊,你有孕在身,自然是最要緊的人。阿奕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她格外溫煦,唐菀覺得皇后的話叫自己不至於那麼窘迫了,怯生生地從鳳弈的懷裡探頭出來,皇后便笑著說道,“其實這是很平常的事。並不是很獨特的。”

有孕的妻子被丈夫抱著走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唐菀覺得自己再傻也不可能相信的。

可是看著皇后對自己那麼溫煦的眼神,唐菀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疼愛她的長輩,在珍惜她的愛人的面前,她願意當一個傻子。

當一個說什麼都相信的笨蛋。

“行了,回去吧。別叫阿菀累著。”皇帝笑著說道。

他已經扶著今天陪著唐菀半日的皇后要回去休息了。

他也不想叫皇后累著。

鳳弈便沒有停留,抱著唐菀上了外面等著的王府的車子,一路回了王府去。

唐菀有孕的喜事已經傳遍了清平王府,唐菀回了王府,就得了許多下人的祝賀,她也覺得這是一件很高興的事,便與鳳弈一同回了屋子裡休息的時候,歪在床上見鳳弈叫素月素禾進來照顧自己,自己叫王府的管事們去傳話說要滿王府地給賞錢,問道,“阿奕,你要不要跟我分開睡?”她覺得自己有孕的時候一定會很麻煩,會很折騰,耽誤鳳弈休息。

鳳弈卻一邊叫管事去開庫房,一邊冷冷地看著她問道,“你想把我趕走?”

“沒有沒有。我只是聽說有孕的婦人會很折騰,不是會打攪你休息麼?”唐菀便忙說道,“要不你去和念哥兒睡吧。”她可不是叫鳳弈去別的院子。

書房也不行。

鳳弈去睡書房,一個人多孤單啊。

不如叫他去跟兒子一塊兒睡,父子兩個都不寂寞。

鳳弈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和你睡。”把他送去跟兒子睡,笨蛋還真是會想。

“可是我……”如今月份淺的時候也就罷了,可若是唐菀月份重了的時候,好大的一個肚子,到時候鳳弈會不會覺得為難呢?唐菀扭了扭衣裳沒說什麼,鳳弈看著她為難的樣子,慢慢地走過去低聲問道,“你嫌棄我?”

他垂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見她急忙仰頭看著自己,可憐巴巴的,便心裡一軟對她說道,“我和你睡。也是為了晚上能照顧你。”他知道有孕的婦人會很麻煩,總是需要人照顧,可是比起叫素月素禾進來服侍唐菀,鳳弈卻覺得還不如自己直接照顧唐菀。

他修長的手輕輕地壓在唐菀的小腹上,低聲說道,“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只叫你一個人辛苦。”他知道唐菀叫他睡到別處,是想叫他輕輕鬆鬆地度過她有孕的這段時間。

可是他為什麼要輕輕鬆鬆,又有什麼資格在輕輕鬆鬆地坐在一旁等著妻子十月懷胎給他生孩子卻什麼都不做?

他的妻子在遭罪,在辛苦地給他生兒育女。

難道他卻要逃避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由著她自己一個人在夜半的時候辛苦難過,只為了自己能睡一個好覺?

“阿奕。”唐菀沒想到鳳弈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眶酸澀起來。

她從前覺得鳳弈是一個很溫柔的好夫君。

可是就算是鳳弈再好,唐菀也沒有想過他會為自己做到這樣的地步。

她曾經認為鳳弈對自己最好最好的地步,只不過是不會納妾,只守著自己一個。

可是此刻,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裡都滿滿的,甜蜜又歡喜。

“那你多陪陪我吧。”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輕輕地將額頭抵在鳳弈的肩膀上,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小小聲地說道,“阿奕,你再多疼疼我。”其實她是想叫他陪著她,照顧她,多疼疼她的。

這樣的要求並沒有說出口,反而是他主動提到的時候,唐菀覺得就算是再辛苦的事自己也是甜蜜的。她忍不住又彎起眼睛笑了起來。看著她眼眶紅得不得了,又笑得傻乎乎的,鳳弈冷哼了一聲,又垂頭親了親她的眼角低聲說道,“咱們只要這一個就夠了。我心疼你。”

他十分心機。

唐菀剛剛被他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聽到這話頓時抗議說道,“這怎麼行!一定要給你多多地生幾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

他對她這麼好,她當然要給他生很多的孩子,叫王府裡歡聲笑語的。

鳳弈覺得自己又心口疼。

他沉著臉揉了揉眼角,慢慢地把這個油鹽不進的笨蛋攬在懷裡,又抬著下顎高傲地叫本來想搬進他們夫妻臥房的素月素禾繼續跟從前一樣別想進他們夫妻的房間服侍,折騰了好一陣子才算是完了。

等唐菀累了休息了,鳳弈這才從屋子裡出來,叫了青霧到面前來。

青霧今天也很歡喜,見鳳弈召喚自己,便急忙過來對鳳弈問道,“郡王可有什麼吩咐?”她在宮中就與鳳弈十分熟悉,陪伴唐菀這段日子也忠心耿耿,鳳弈自然信重她,便對她說道,“王妃有孕這段時間,王府裡裡裡外外的事,你多費心。如果不是要緊事,不要叫王妃勞神。”

這是要將王府內宅的權柄交給青霧。

青霧早有準備,也不客氣地答應了,便笑著問道,“要不要與王妃說一聲。”

“明天我去跟她說。”鳳弈沉默片刻便叮囑青霧說道,“唐家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進來。”

“奴婢明白。”唐菀有孕,長平侯府還不炸鍋了?

而且唐萱唐芝先後鬧出事端來,長平侯府如今跟沒頭蒼蠅似的,只怕會纏著唐菀不放。

唐菀本就要靜養,哪怕對唐家不在乎,可是看著他們圍在自己的跟前也一定不會高興。

青霧答應了一聲,鳳弈俊美卻冷淡的面容便緩和了幾分,看著青霧說道,“其他京都女眷也不必多見。”京都裡不知多少人都盯著如今炙手可熱的清平王府,清平王妃有孕在身不能服侍清平郡王,不知多少人把鳳弈當成唐僧肉,想要趁著這個時候鑽空子。

雖然鳳弈斷然不會納妾,可是也不希望那些外面醜陋的嘴臉出現在唐菀的面前叫唐菀噁心,因此他這麼提醒了一句,青霧便越發認真地答應了。等到了第二天,唐菀從鳳弈的懷裡醒過來,就知道自己被“奪權”了。

對於青霧幫自己管家,唐菀十分高興。

她其實很願意躲懶的。

且上輩子自己在清平王府的時候也是青霧幫襯,唐菀知道青霧是個能幹的人,因此也不擔心王府裡裡外外,只是一大早上看見鳳弈進門,唐菀怎麼都覺得今天的鳳弈似乎氣息上與昨天有些不同,彷彿平和安詳了許多。

她覺得有些奇怪,瞧見青霧的臉色也有些奇怪,便急忙伸手拉住走過來的鳳弈的袖子扯了扯問道,“我怎麼覺得阿奕你跟從前不一樣了?”她扯著鳳弈的袖子,便見鳳弈的手腕上閃過了一抹珠玉的色彩,急忙掀開他的衣袖看,卻愣了愣。

鳳弈的手腕上正套著一串晶瑩剔透的佛珠。

唐菀覺得這串佛珠眼熟極了,細細一看,眼睛微微張大了。

這不是她上一世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串佛珠麼。

因上一世這是與自己從不離身的,唐菀自然不會錯認。

“這是……”

“庫房裡翻出來的。”鳳弈頓了頓,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將佛珠收攏到衣袖裡淡淡地說道,“我在側間安置了一個小佛堂,修身養性用。”他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樣子,唐菀呆呆地看著鳳弈,之後小小聲地說道,“我以為你不信神佛的。”她覺得鳳弈的性子不會相信這個,鳳弈咳嗽了一聲,見青霧已經帶著人都出去,這才看著她說道,“如今信了。”

當他知道唐菀的來歷,他就相信,而且希望這世上當真有神佛。

他願意用後半生的虔誠禮佛,來換取唐菀這一世的平安。

他希望她長命百歲。

也希望她重活的這一世,能夠安安穩穩。

不管她能重生是逆天改命,還是曾經無意地洩露過天機,他都願意用自己的虔誠去償還,叫她能夠平平安安地和他度過這一輩子。

想到這裡,鳳弈抬手,揉了揉唐菀的發頂。

她這麼笨,可是他這麼喜歡她。

“可是你戴著這個,會不會叫人笑話啊?”唐菀伏在他的手臂上,抱著他低聲問道。

“呵……”鳳弈冷笑了一聲。

敢笑話他的怕不是想要去死。

“王嬸。”兩顆小腦袋進來,鳳念與鳳呂都在門口探頭探腦,唐菀急忙探身去對兩個小家夥兒招了招手叫他們過來,一時的溫馨感動頓時都被打破。

鳳弈沉著臉回頭看了看這兩個小鬼,便見鳳念已經乖乖地湊過來,叫唐菀可以摸他的小腦袋,一邊仰頭對唐菀說道,“現在是春天了,念哥兒和呂哥兒要努力習武。”他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又對鳳弈說道,“先不必王叔親自教咱們。我和呂哥兒是大孩子了,已經能自己習武了!”

什麼蹲馬步,什麼揮劍,什麼騎射,他們都不需要鳳弈的敦促自己就能認真地做好,因此,鳳念覺得自己得跟鳳弈說一聲。自己可以自學。

空出的時間,多陪陪他的王嬸和弟弟妹妹。

鳳弈冷哼了一聲。

唐菀便覺得兒子很可愛。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樣愉悅的心情,聽話的兒子還有侄兒,還有一個天天陪著自己的夫君,唐菀自然覺得日子過得很快活。

且宮中太醫一日三遍地給她診脈,唐菀覺得自己這一胎是很穩固的了。不過哪怕太醫說唐菀已經經過調養並無大礙,可是鳳弈還是不許唐菀時常出門,太子大婚那一天,她自然也只能在家裡安胎,不過卻還是往東宮鄭重地送了心意滿滿的賀禮給太子與太子妃。

不過等她在家裡憋悶得不得了了,鳳弈再三地問過太醫說無妨,才又叫鳳弈給小心地扶著進了宮去給太后與皇后請安去。

見她被鳳弈在家裡關了這麼久出來,小臉兒紅撲撲的,大公主便在一旁笑著說道,“養得不錯啊。”她帶著幾分調笑,目光落在唐菀微微有了起伏的小腹上。唐菀臉都紅了,卻顧不得這些,上前給太后與難得也在的皇后請了安,便對坐在一旁一個笑容溫煦端莊的女子福了福說道,“太子妃大婚時我沒有去賀喜,實在是怠慢了。”

“弟妹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我之間還要這樣客套生分不成?”太子妃在尚未大婚的時候便時常在宮中與唐菀見到,與唐菀的關係十分不錯,見唐菀給自己福了福,忙伸手扶住她不叫她給自己施禮,又急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這才關心地問道,“吃些燕窩補一補吧?”

唐菀不是會拒絕別人好意的性子,便謝了太子妃,一邊對大公主抿嘴笑著說道,“等你大婚的時候,我就進宮來熱鬧熱鬧。”太醫既然都已經說她胎像穩固,大公主便不擔心什麼,挑眉說道,“那可真是叫人高興。”

“王府裡照顧你的嬤嬤夠用麼”太后便問道。

“您與皇后娘娘都賞了我好些嬤嬤,夠用呢。”唐菀便羞澀地說道,“而且乾孃與舅母每天都過來照顧我,您放心吧。”她知道太后是擔心自己沒有長輩照顧。

“你舅母與廣陵侯太夫人麼?”太后露出幾分笑意說道,“這倒是叫人放心。她們都是極穩妥的人。”太后對廣陵侯太夫人一向都很喜歡,對文舅母印象也很好,見唐菀的臉色極好,顯然是受到妥善的照顧的,而且沒有煩心事。

顯然,最近京都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一件都沒有流傳到唐菀的耳朵裡。

對鳳弈將清平王府嚴防死守,沒有叫唐菀操半點心,太后是覺得十分滿意的,因此也不說外頭的那些叫人惱火的事,只叫唐菀好生靜養。

大公主如今卸了身上的差事,輕鬆得很,陪著唐菀說話。

太子妃也是極聰慧的人,見唐菀懵懵懂懂的,便也半句不提外頭的事,拿一些最近在東宮裡的有趣的事說給唐菀聽。

唐菀便覺得最近京都風平浪靜的。

她正覺得最近十分平靜,宮裡宮外難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便聽宮女進來稟告說道,“太后娘娘,二殿下來給您請安了。”

宮殿裡頓時安靜了一會兒。

一提到鳳樟,唐菀頓時想起來了。

之前不是說鳳樟跟唐萱打起來了麼,還傷了眼睛血流如注,也不知他的傷成了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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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之前在安胎,唐菀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如今想起來了,便好奇地往宮殿的門口看去,片刻之後,便見鳳樟有些沉靜的身影慢慢地走進了宮裡,走得遠一些唐菀便沒看清楚,然而當鳳樟慢慢地走近,唐菀卻將目光凝固在了他的臉上片刻,露出了幾分驚訝的表情。

那張年輕的面容依舊俊秀,可是鳳樟的其中一隻眼睛正中卻眼皮微微翻起,殘存著一道赤紅的疤痕,顯出幾分猙獰。

唐菀沉默了下來。

這不僅僅是破了相,還差點成了獨眼龍。

跛腳都當不成皇帝,那臉上成了這樣,只怕更當不成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合爪蹭蹭大家(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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