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簫吃著太師餅。

一群凶神惡煞的僕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領頭的黑衣漢子龍行虎步,是個納氣中境的二品武人。

這樣一群人丟到某個尋常小鎮裡的話,已經足夠欺男霸女,但他們面對的是白泉劍宗的劍子,是剛和仲秋打了個不相上下的姜枕劍。

姜枕劍在兩個多月前跨入窺法境,也就是七品武人,如今兩個多月過去,姜枕劍不知不覺間已經是窺法下境巔峰。

結局當然毫無懸念,過程也極其簡單。

四周饒有趣味的觀眾還有沒擺好看戲的姿勢,戰鬥已經結束,一如秋風掃落葉。

四周的人群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激烈的討論鬨然爆發,船上幾個青年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其中一個青年沉著臉問到。

這些青年雖然紈絝,但卻不笨,姜枕劍連劍都沒有出,只是揮動右手便輕描淡寫的打倒了他們的狗腿子,顯然修為不低,況且姜枕劍還這樣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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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這樣有身份有後臺的人,與人不管是交好還是交惡,看得也同樣是對方的身份和後臺,所以他們沒有問姜枕劍的名字,而是直接問姜枕劍身後的門派。

這無疑是一種聰明的做法,因為這世間雖然有像仲秋、阮謙君那樣聲名在外的大門弟子,卻也有很多宣告不顯但地位極高的人,比如入世之前的劍閣崔嵬,比如崑崙墟的道子,比如白塔寺的禪子,又比如最近才宣告打放但依舊無人知其名的白泉劍宗的劍子。

很多人在後來才驚覺,仲秋與劍宗劍子在太學交戰哪天,那位劍子從頭到尾竟然連名字都沒有說出。

而仲秋顯然有把我再找到那位劍子,所以仲秋也沒有問他的名字。

姜枕劍雖然平日裡吊兒郎當,但在自報家門上顯然不願說謊。

“白泉劍宗,姜枕劍。”姜枕劍說,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身子站有些筆直,他的臉上生出一絲自豪的神色。

不難想出,姜枕劍雖然嘴上說著什麼也不在乎,事實上對於劍宗還是極有歸屬感。

船上的青年已經變了變臉色,這幾日洛陽城裡魚龍混雜,他們的家族在洛陽又只能算中等家族,所以他們出門前或多或少都受到家中長輩的提醒,不要得外來人,在劍宗劍子出世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尤其不要得罪白衣負劍的年輕人。

但這兩個人從衣著打扮來看,那個揹著斗笠的少年倒是一身白衣,但是劍是在腰間的,況且那劍,那也算劍,那和平民裡那些孩子的玩具有什麼區別?

他們已經聽過無數關於白泉劍宗的故事,他們在心中對劍宗弟子勾勒出的輪廓是像劍身一樣挺拔筆直,像劍刃一樣銳利,甚至有些高傲冷漠。

可是這兩個傢伙吃著太師餅,說著風涼話,顯然與想象中的劍宗弟子不沾邊,所以他們先入為主的認為兩人與白泉劍宗毫無聯絡。

直到姜枕劍說出“白泉劍宗”時,他們終於在這青年身上隱約看到了那個輪廓,挺拔,筆直,銳利,帶著一絲驕傲。

“你就是那位白泉劍宗的劍子?可我聽說劍宗的弟子都是身著白衣,揹負長劍。”開口的依舊是那個青年,但他的神色已經變得像河畔的微風一樣溫和,語氣也變得像那船上的燈一樣柔和。

果然大家弟子大都長袖善舞,梁簫暗想。

“你應該明白,如果我穿著白衣,揹著長劍,我會多出無數倍的麻煩,比如那些天才們的挑戰,比如某些人丟擲的橄欖枝,又比如崇拜我的少女,我討厭麻煩。”說到這裡,姜枕劍瀟灑的轉身想從梁簫手裡拿一個大師餅,可梁簫手裡只剩下半個大師餅,另外半個已經進了梁簫的肚子。

梁簫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遞出手裡被咬得參差不齊的半個餅。

有些氣惱的揮了揮手,他轉身繼續對船上的幾人說道:“當然,你們大可不信,然後讓你們船裡那個老頭出手,我可以保證,即便他出手,我也能打得你們媽都不認識。”

幾個青年面面相覷,已經信了七八分,人群裡有見過太學院那一戰的人終於想起了姜枕劍,於是開始得意的和讓人說一起來,更加激烈的討論聲再次傳開,終於確定了姜枕劍的身份

這時,那船裡突然走出一個老人,老人一臉微笑,兩隻小眼睛迷成了一條縫兒。

就算是幾個青年,對這和老人也帶著些尊敬,大家族裡基本上都供養一些江湖人作為護衛,稱之為供奉,很多時候,供奉在那些大家族裡的地位,反而比許多家族裡的子弟們更高一些。

這老人便是其中一個青年家裡的供奉。

老人遙遙拱手:“想不到老夫能在這裡見到白泉劍宗的劍子。”

姜枕劍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看了看一旁最先被欺負那對男女。

幾個青年會意。

“剛才是一場誤會,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那一男一女連忙向姜枕劍感激涕零的道謝,有向梁簫道了聲謝,然後匆匆忙忙的走了。

“不知姜公子,額,還有這位公子,兩位是否願意上船一敘?”一個青年面帶微笑的說道。

他雖然微笑著向梁簫提出邀請,實際上卻是看著姜枕劍的面子上,即便他隱藏得更很深,但梁簫依舊輕易捕捉到了他目光深處的不屑。

對他們來說,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無論如何都不用在意,因為在任何一個家族,無論是嫡系還是旁系,無論是誰的後人,只要他不能修行,那麼便不可能有多高的地位,這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間,彷彿一條無法更改的鐵律。

梁簫並不在意,他已經準備好繼續沿著河畔向前走,因為他知道,姜枕劍一定會拒絕。

遠處的《梅花落》早已完畢,又換了一首《陽關三疊》,卻又在剛才的橫笛上多了一陣琴聲,琴笛相和,甚是絕妙。

姜枕劍果然拒絕了,船上的幾個青年正要再相邀,卻聽得那《陽關三疊》聲音漸近,一艘大船已經從上方一個石拱橋下緩緩鑽出。

船上紅燈搖曳,燈下有三男兩女,都很年輕,衣著華麗而高貴。五人各自安坐案前,旁邊有俏麗的清倌人操琴吹笛,有娉娉婷婷的侍女上菜斟酒,個個談笑風生。

那主位上的一個少年斜倚案後,衣冠不整如同剛從七八個流氓手底下掙脫的少女,臉上帶著一絲邪魅的微笑。

少年洗了一杯酒後,放下酒樽看向江邊的人群,突然目光一亮,喚過一個僕人,一邊指著岸上的梁簫,一邊好像在吩咐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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