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一首歌反反覆覆的哼唱了很多遍, 到後來嗓子都有點啞的發不出聲音了。蘇苜靠在沙發上, 發出均勻的呼吸。

“睡著了?”楚飛靠近她,將人看得更清晰了。

蘇苜咕噥了一聲,動了一下, 沒有做聲,顯然是已經睡熟了。

“如果有一天, 一定要讓你在我和陳爵昊之間選一個人,你一定會選他。”楚飛伸出手, 輕觸了一下蘇苜的臉頰。他的大拇指輕輕的蘇苜光潔的臉頰上滑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你太任性了。從頭到尾都是。”

他看蘇苜的眼光靜默至極,一動不動的,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蘇苜的睫毛動了一下, 抬手在自己的臉上劃拉了幾。楚飛把自己的手拿開, 內心說不出的一片空虛。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 會愛上一個固執的不肯愛自己的女人。

蘇苜做夢了, 夢裡面有很多斑斕的色彩,還有很多人,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可是醒來以後,才發現, 一個都不記得了。那是一種想抓,卻怎麼也抓不到的無力感。

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雖然還是一片黑暗, 但是她敏銳的感覺到楚飛並沒有離開。蘇苜輕輕的喚了一聲“楚飛……。”

這一次輪到楚飛睡熟了,蘇苜並沒有得到回答。

蘇苜伸出手,想去推醒他,可是摸索了一會竟然沒有碰到人。

難道真的是自己感覺錯了?蘇苜鬱悶的抓抓披散著的頭髮,把腿從沙發上面拿下來,想要叫何桂芳來問問什麼情況。

可是站起來才走了一步,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好像軟軟的……蘇苜一時間腦子短路,還用腳尖捻了一下。

頓時,蘇苜的腳下便傳來了一聲慘叫。

蘇苜被嚇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楚飛慘叫著夢中驚醒,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被踩紅了的手指頭。

“你……你怎麼了?”蘇苜站定了,一臉無辜的問。

楚飛疼的直跳腳,甩了幾下手,忍著痛道:“沒事,就是睡著了從沙發上掉下去了。”

“哦……。”蘇苜看對方沒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便訕笑著道:“那個,你要是困了就回吧……。”

楚飛答應回去的時候,不由的無聲的呲牙咧嘴表示抗議。

楚飛離開以後,蘇苜又叫了兩聲何姐。可能是因為太過操勞,何桂芳在臥室裡面睡著了,並沒有應聲。

蘇苜在沙發上小坐了一會,突然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在茶几下方摸索著。她皺著眉,鼻尖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神色緊張,直到碰到了電視機的遙控器。

她拿著遙控器,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睡裙,憑感覺把遙控器對準了電視,按了一下最上角的按鈕。

電視沒有反應。蘇苜沒有放棄,又試著偏轉方向,幾次都差點脫手,終於試了一會以後,電視被開啟了。音響裡面發出一陣叫賣聲,應該是某個電視臺在播廣告。

蘇苜沒有換臺,呆呆的瞪著前面,電視機裡面嘈雜的聲音充斥了她的耳朵。陳爵昊那晚的聲音,似乎離得很近,一點一點的被記憶拼湊起來,讓她陣陣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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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苜慌亂的想要關掉電視,按了幾次都沒有成功。蘇苜急了,發狠的按著遙控器上的按鈕,可是電視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依然亮著發出讓她抓狂的聲音。最後她狼狽的把遙控器丟掉,用手捂著耳朵,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裡面。

何桂芳被電視的聲音吵醒,站在門口,看著蘇苜的樣子心裡不由的有些發酸。

有些人是毒,沾不得。

……

蘇苜的□□因為血型的太過特殊,找尋的並不順利,醫院方面也實在沒有什麼辦法。

雖然等待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卻也有足夠的理由,讓人陷入絕望……。

蘇苜的□□雖然看不到希望,但是張帆那邊的好消息卻是一天接一天的傳過來。焦鵬程知道了焦歌菲派人監視他,在公司會議上和她大鬧了一場,氣的焦家老爺子差點動手。但是畢竟是焦歌菲先做得不對,焦鵬程又是長孫,老爺子暫時停了焦歌菲的職務,將公司內部的事情全權託付給了焦鵬程。

焦鵬程不是做生意的料,他自以為不錯的兩個大工程,都是張帆找人送到他手上的,他自以為不錯的捧了兩顆一點就著的炸彈,卻不自知。

半個月以後。

蘇苜再一次來到和張帆碰面的咖啡書屋,張帆的語氣十分的不善。

蘇苜才一落座,張帆就迫不及待的把攤在桌面上的檔案開啟說:“我們一個星期前開始陸續將資金撤出焦氏,她們幾個大的專案都在執行期間,這麼突然的資金變動,她們本應該無力招架的,可是現在短短幾天,她們已經找到了資金添補了空缺。情況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妙!”

“怎麼可能?誰會在這個時候趟這趟渾水?”

“哼,你說呢?……是陳家的二少爺,陳爵昊!”

“什麼?”蘇苜大驚,放在桌下腿上的手指劇烈的抖動著。

“我還以為他們解除了婚約,已經恩斷義絕了呢。”踟躕了一下繼續道:“你不要怪我調查你,你們的關係不是已經……。”

蘇苜的臉抽搐了一下,緊咬雙唇,低頭不語。

他們這次用各方式巧妙注入焦氏的資金覺不是個小數目,陳爵昊出手幫她,對陳氏來說也是個不小的動作。陳母那邊不可能不知道,以陳母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同意陳爵昊幫忙的。只有一種可能,陳爵昊逆著全家,孤注一擲!

過了一會蘇苜才說:“他放不下她吧。”

張帆立刻不悅了起來“蘇苜,我當初是欣賞你,才會同意這個合作,如今陷入這樣的局面,你就給我這樣一句話嗎?”

蘇苜知道自己這一句話是多麼的不負責任,可是,她說的是事實,陳爵昊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她。

蘇苜悽慘的笑了一下,然後木然的看著前方,堅定的對張帆道:“我們還沒有輸。”

“什麼意思?”

“陳爵昊的資金是焦歌菲拉進焦氏的,雖然暫時挽救了焦氏,但是也對焦鵬程造成了巨大的威脅。我們只要從中……。”蘇苜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個挑撥的姿勢“就一定還有機會。

張帆嘆了口氣道:“暫時也只有這麼辦了。”

蘇苜走出咖啡書屋,心亂如麻,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陳爵昊注資焦氏!

蘇苜覺得自己頭痛的厲害,拉著何桂芳的手,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出了一句“我想回家。”

何桂芳手上一沉,蘇苜已經癱軟在她的身上,一雙眼睛全無光彩,直挺挺的看著前方。

“蘇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啊?”何桂芳嚇壞了。

蘇苜突兀的笑了,顫抖著伸出手,拍拍何桂芳的手,道:“回家吧。”

如果說,在過去的一些日子裡面,她的心對那個人又有了什麼幻想,那麼現在已經血淋淋縮了回去。

回到家,蘇苜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到臥室,把自己丟到了柔軟的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是因為一直以來籌劃的復仇計劃受到的阻攔?因為再一次被焦歌菲爬到頭頂?或者,是因為陳爵昊還愛著焦歌菲……。

蘇苜咬著牙,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淚水卻完全不受控制的湧出來,滲進身下的被子裡面。淚水越來越兇,最後索性就用被子蓋住頭,無聲的抽泣起來。

“蘇小姐。”何桂芳敲了幾下門。

蘇苜聽到聲音,身子一僵,把被子露出一個縫隙,低沉道:“什麼事?”

“陳……陳先生來了……。”

蘇苜一驚,立刻用被子掩住了臉,聲音裡帶著怒氣“我累了,沒心情見客人!讓他走!”

“可……。”何桂芳為難的看了一眼就站在自己身後的陳爵昊。

陳爵昊動動頭,示意她先下去,自己走進了蘇苜的房間。蘇苜聽到腳步聲,忙在被子裡面抹幹了臉上的淚水。

陳爵昊走到床邊,心疼的看著蘇苜瘦弱的脊背,道:“出來吧,你又不是鴕鳥。”

陳爵昊伸手去拉蘇苜的被子,蘇苜握著被子的手氣得直哆嗦,卻還是死死的抓著。

“出來!”陳爵昊語氣硬了一些。

蘇苜手裡面的被子被他奪過去,索性就騰的坐了起來,高高的昂著頭,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眼中卻是一片盛怒。

“你來做什麼?”蘇苜冷聲。

陳爵昊看著她紅腫的眼中發出倔強的光芒,心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可是那抹心悸很快就被一片清冷所代替,他質問道:“和張帆合作的人是你。”

蘇苜冷笑“是!”

“當初劫持你和樂姣的人就是他?”

“是!”

“你救樂姣就是為了拉攏他?”

“……是!”蘇苜咬著牙,強忍著淚水。

“我真的是小看了你。”陳爵昊語氣中滿是輕蔑。

“呵……。”蘇苜冷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蘇苜的臉上還掛著淚,眼神中是是惡毒的輕佻,嘴角銜著一絲譏笑。那樣子像極了三年前的她。她瞎了,她累了,她失去了放棄了很多東西,但是她還是她,在最緊要的關口,她從來都不肯示弱半分,哪怕這樣會粉身碎骨。

陳爵昊長臂一攬,蘇苜毫無預兆的就被他圈進了懷裡面,後腦被他大手拖著,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

陳爵昊死死的盯著蘇苜那雙已經完全看不見的眼睛,看到她顫抖著的雙唇,閉上眼睛好似強烈的剋制著自己,道“我知道張家還有資金在焦氏沒有撤出來,他撤多少,我就填多少。”

蘇苜掙扎著,一脫身就揚起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他的臉上。蘇苜看不到,這一巴掌卻沒有絲毫的落差,穩穩的落在了陳爵昊的左側的臉頰上。

巴掌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蘇苜氣瘋了,紅著眼睛,再次揮起手。可這次她瘦弱的手腕被陳爵昊狠狠的抓住。

陳爵昊用力一甩,蘇苜直接倒在了床上,狼狽的喘息著,身子因為怒極一抖一抖的,像是飄蕩在大海的破碎船隻一樣。

“滾!”蘇苜惡狠狠的道。

陳爵昊沒有再說話,決絕的轉身離開。

他一走出蘇苜的家門,便拿出褲袋裡面的手機,直接放在了耳邊,冷聲道:“你滿意了,什麼時候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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