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各界對鳳霖的死因百般猜測,卻沒想到,她竟是這樣去世的。”南星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頗有感概。芳名遠揚的前赤炎君鳳霖,世人皆知道行高深,法力深厚,當初她的仙逝引得眾人議論紛紛,如此天資奇才,究竟因何而逝,難道真是天妒英才,紅顏薄命?就連壽命遠長於凡人的妖界之人,也從未有人知曉緣由,沒成想,今日在百豔爭內得知,這樣的奇女子,竟是因內元受損,散盡真氣而逝。可嘆,可泣。

這段記憶,顧逸軒早已反覆過多次,每每到此,鳳霖逝去的那一幕,還有她對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的神態,總會觸碰到他內心最為柔軟的那一處。心中驀然一疼,若非南星、半夏二人在場,恐怕他又會同以往一樣,落淚感嘆。但今次,他忍住了翻湧而上的酸楚,撤了手中的真氣,元靈幻象頓時消散,再一看,他們又回到了百豔爭的院子中。

“師父隨軍征戰之時,年僅10歲,縱然天賦異稟,終歸是孩童身軀,無法承載巨大的力量,是以內元耗損過重,無法恢復如初。”再加上之後操持赤炎殿,又勞心勞力,更是無法靜養,修復元氣。以前,他只道師父身形嬌小乃天生,後來,當他逐步瞭解師父之後方才知曉,原來,是內元有損。為此他查閱過無數的醫典藥學,嘗試過無數的方法,都無法幫助師父修復內元。師父也任由他折騰,直到他折騰不動了,她才落得個清淨。

他還記得,當初他拿著血烏草,熬成湯藥送去給師父的時候,她看了眼碗中的藥,道:“好好的血烏草,竟被你這樣糟蹋了。”,最後還是笑著將那碗藥喝了下去。事後,師父便幾日閉門不出,他還以為是草藥起了功效,暗自欣喜不已,直到白衣雪告訴他,師父那幾日,受了血烏草強勁的藥力,痛苦難忍,為了不讓他擔心,方才閉門不出。

“血烏草雖是療傷聖品,可它的藥效卻是針對冰霜之毒,且藥力又急又猛,非常人所能承受,鳳霖原本就內元有損,又受此強力衝擊,雪上加霜。小子,我瞧著你挺機靈,怎麼還會犯這等錯誤。”半夏神位百草之王,深諳各種草藥藥理,見不得珍稀藥材被糟蹋,也看不慣這種不明藥理就胡亂用藥的行為,是以語氣格外的不悅。

“逸軒當時急於為師父尋得恢復內元之法,聽聞血烏草有療傷之效,便心中雀躍,想著師父終於能有一絲希望,便未有更深的追究,是逸軒少不更事。”顧逸軒恭敬認錯的態度,令半夏的態度緩和了不少。的確,關心則亂的道理,世人皆知。對在乎的人,無人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尤其,還是性命攸關的時候。

“神武君,我方才探息之時,發現這鳳凰令中,僅有鳳霖一魄,這又是何原因。”南星不解,她方才明明看到,鳳霖的身體已化作塵煙,應是魂飛魄散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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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軒

從南星手中拿過鳳凰令,伸手輕輕撫摸著:“師父身形消散後沒多久,我便用凝元之法,收集散落的殘魂,耗費了不少力氣,總算找回了一魄封於鳳凰令中將養。”凝元之法,耗費自身真元過半,是以之後的樓蘭一戰,他趨於劣勢,被迫廢了近八成的修為,正因如此,他才只得利用藥靈內丹放才能找回自身大半修為。想到此處,他心中對半夏泛起幾分歉意。

“原來如此。”南星瞭解事情原委,方才瞭然點頭。

“你將鳳霖的魂魄將養於此令之中,可是有何打算?”半夏從顧逸軒懷中坐起,身子向前探了探,瞅著顧逸軒手中的鳳凰令。他與南星並不知曉鳳凰令鳳霖魂魄一事,今日既然見到了,自然是要問明白的。

顧逸軒看了看兩人,垂眸沉思,心下細細想著,是否要與眼前這二人說出他的目的。正在此刻,夢絡便來到了院內,面色紅潤,神情愉悅。總算是睡了個好覺,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心下歡喜,來到院中,見到熟悉的三道人影,隨踏著碎步走了過來。

“你們在幹嘛呢?”出聲問道,剛好將顧逸軒從思考中拉出來,南星、半夏二人的注意力也從顧逸軒身上轉移開來,紛紛將眼光集中在夢絡身上。

“丫頭,你可算是醒了,睡得可真香啊,恐怕天打雷劈也驚不醒你吧。”半夏開口揶揄她,這小姑娘可好玩了,每次她一來,他就想要逗她。

“本公主好不容易睡上個美美的午覺,心情正好著呢,不跟你這垂髫小兒計較了。”大度的揮了揮手,夢絡扭過頭,見著石桌上的血玉,又看向顧逸軒。早在夢絡出聲之時,顧逸軒便將鳳凰令收入懷中,鳳凰令一事,夢絡現下還不需要知道,他要先確定一件事,夢絡與師父之間,究竟存在著何種聯絡,為何方才,師父會借用夢絡的身子,與他交談。

“顧大少爺,我這血玉,你有研究出什麼嗎?上次那道紅光,究竟與它有何關係?”這血玉,自小到大她都只當是個物件裝飾,從未想過,它竟然會發出那樣詭譎的紅光,她想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知曉方才在房中,她曾以另一種姿態與他有過交談,顧逸軒聽聞她的話,搖搖頭道:“紅光與這血玉具體有何關係,逸軒尚未研究透徹,暫且再等等吧,待到下一次紅光出現之時,自會有線索。”他觀察著夢絡聽到此番話後的每一個反應,並未有異常。

只見她點了點頭,輕輕“哦”了一聲,權當是對顧逸軒的回覆了。收回自己的視線,顧逸軒心下想了想,隨後從石桌上將血玉拿起,放入夢絡手中,道:“既然逸軒未能研究出什麼,那這塊血玉便交還給你,若它再有異動,你直接來找我便是。”

他將血玉塞到夢絡手中,就是想要看看,是否只要接近夢

絡,那塊血玉便會發出紅光,奈何,從夢絡接過血玉,直至掛於腰間,也為見它有半分異常,更別說之前那抹強烈的紅光了。

看來,並不是必然會觸發的,顧逸軒心想。那麼,究竟是在何種條件之下,這塊血玉才會發出那樣的紅光呢。顧逸軒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夢絡戴好了血玉,朝著顧逸軒甜甜一笑,道:“好,那以後若這塊玉有什麼異狀,我一定會來找你。”

“嗯。”顧逸軒笑著點點頭,眼中帶著些寵溺。一旁的半夏看著兩人,兀然從顧逸軒身上跳下,蹦蹦跳跳來到南星身邊,伸手讓南星抱起,他抱著南星的脖子,悄聲在她耳邊說道:“這小子對夢絡這丫頭一定有意思,你看那雙眼睛裡,含情脈脈,溫柔似水,嘖嘖嘖。”妖界待久了,看到這等凡人之間的情愫,半夏心中無比雀躍,總算有些好戲可以看了。

南星輕笑一聲,用手輕輕撥弄著半夏肉乎乎的小臉,道:“夫君莫要如此,若被夢絡姑娘聽了去,怕是饒不了你了。”半夏常常開夢絡的玩笑,也常常惹得夢絡對他追趕不斷,二人倒真是為這百豔爭,添了不少活力。

與此同時,傅懷桑這邊帶著大皇子的重託來到楊銘府上,大大方方地從楊府大門走了進去,楊銘將她引到書房,二人摒棄了所有小侍,單獨在書房內細細談論了半晌。

“大皇子殿下已經決定,全力支持並配合大理寺卿審查,會派肖厭生肖都統親自領人護送人證到大理寺。”傅懷桑對楊銘道。

“如此,甚好。”他正在愁,若是大皇子傾力相保孟修,究竟應該採取何種對策,既然傅懷桑已經如此說,那他便省了這心思。看著傅懷桑說完後定定地看著他,楊銘疑惑道:“還有何事?”他直覺,傅懷桑應該還有些事,要將與他聽,遂開口問道。

“你是否,到現在還在追查當年那樁血案的真相,欲還你妻子一個清白?”這一問,楊銘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傅懷桑會問他這件事。對於這件事,傅懷桑會知道他並不感到奇怪,畢竟他的動作不小,也未曾刻意隱瞞過,要查,是很容易查得到的。

“的確。”短短兩個字,回答了傅懷桑的提問。

“你有沒有想過,歸順於誰?”楊銘皺眉,怎突然又跳到這來了?隨覺得傅懷桑前後兩個問題過於跳躍,但他清楚,傅懷桑是個聰明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絕不是無意將這兩個問題接連丟給他。

“從未想過。”楊銘如實回答道,他看著傅懷桑,想知道接下來,她會如何說。

“如果,我告訴你,二皇子齊慕笙有心幫你調查當年那樁血案的真相,你是否會因此,願意為二皇子效力。”傅懷桑一席話,說得平靜,卻在楊銘的心中,激起了一層不小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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