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成一聽這話急了:“別,我知道你有個美女推銷不出去,可別忘我身上推。我要娶老婆早就娶了,還能等到今天?跟你說,老周我年輕時身邊也是美女如雲。”

況且樂了,他相信這話。周鼎成畫技超群,搶著送他美女的人不會少。藝術家在古代收人尊敬,地位很高。

“說點正經的吧,是不是應該給你弄個正式的官職了,不然以後好多事都不好做。”況且是看到這些人的檔案後才正視這個問題。

現在周鼎成管理這些人靠的還是跟況且的關係,雖說沒人敢輕視他,對他的話也都信服,可畢竟不是長久之事。

不過況且知道周鼎成比他還沒有官癮,甚至對官職有種本能的牴觸,所以這一段時間也就這麼混著。

“你還知道啊,這點不用你操心,我早就自己弄到了。”周鼎成嘿嘿笑道。

“你自己弄到了?”況且訝然道。

“當然,要不怎麼進宮裡辦事啊,總不能每次都找朋友幫忙吧,張鯨給我弄了個參贊錦衣第六衛軍務的銜,暫時就這麼掛著吧。”

“參贊軍務?頭銜也不小啊。”

文官參與軍事,一般都是用參贊軍務的頭銜,有些巡撫都是如此。

參贊並不小,類似於後世的參謀長,只不過不是武官,而是文職人員。

“什麼大小的,我根本不在乎,也不想要什麼官做,不就是圖辦事方便嘛。”周鼎成揮揮手,滿不在乎地道。

況且點點頭,看來張鯨對他的事還真是很熱心,這種事不用勞煩他,直接幫著辦好了。

對於張鯨,況且不知道他如此盡心盡力有多少是因為張居正的關係,有多少是皇上的授意,反正現在始終在幫他,這也就足夠了。

蕭妮兒和左羚昨晚說了一夜的體己話,凌晨時才睡,九娘和慕容嫣然一直沒再露面。

況且吃了早飯,然後找來兩府護衛統領,告訴他們所有人休假三天,每人發二十兩銀子,喜歡逛街的就逛街,喜歡聽戲的就去聽戲,只是有一點,決不許在外面惹是生非,更不許夜不歸宿。

兩位護衛統領欣喜萬分,沒想到還有獎賞和休假,雖說沒有按照職務高低分配,不過什麼事還沒做,就先收到獎賞,他們也開不了口再說其他。

況且心裡一陣肉疼,一抖手,又是差不多一萬兩銀子沒了,沒有固定高額收入軍隊是真的養不起啊。儘管皇上說了,一切都實報實銷,不設上限,這種賬他也沒臉找張鯨報銷去。好在他腰包還是鼓鼓的,偶爾大方一次還不要緊。

這件事他躲也躲不過去,畢竟紀昌他們當時每人都有獎賞,兩府護衛當然也肯定能知道,如果不破費這一筆,豈不顯出高低厚薄了?日後肯定少不了議論。

紀昌在一旁替他心疼,撒出這麼多錢得多少年才能賺回來啊。他要是有這麼多錢,還當什麼官,直接回家享福去。

當官為了啥啊,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多掙錢過好日子嗎?一般的官員也就這個思想境界,能夠做到愛崗敬業,取之有道的就算是好官員。

況且做的一切紀昌一直看在眼裡,第六衛籌建以來,他花出去的銀子也有二十多萬兩了,況且不僅沒剋扣過一文錢,還倒貼了幾萬兩銀子,這究竟是圖個啥啊。

紀昌想不明白。況且也想不明白,他當這個官根本不圖啥,而是被逼上了梁山。

兩府護衛聽說有休假和賞銀的訊息後,頓時歡呼雀躍,他們喜歡在況且手底下幹事,就是因為況且豪爽大方,中山王府和武城侯府也沒這麼多銀子倒貼在他們身上。

至於住宿的問題,況且也交代他們,暫時先就這麼將就住著,不要動房子的格局,馬廄擴大一些也就是了,暫時不用的馬匹還是寄放到京軍的馬場裡,需要時再去取。

交代完這些事,況且才坐上馬車去第六衛上班。

剛進了衙門,就有人來報告,說是劉大人有請。

況且納悶,不知道劉守有找他什麼事。

最近他一直忙於練兵,朝廷和錦衣衛的事都沒有心思去理會,就是先前追捕那三個刺客的事他也沒有再去打聽。

“老弟,你怎麼還穿著便服?”劉守有見到他就是一愣。

“怎麼了,又不是朝會,我幹嘛不能穿便服?”況且倒是不明白了,他不喜歡天天穿著錦衣衛指揮使的官服招搖過市,一般都是穿便服,而且除非重大場合,官員穿便服也是很正常的。

“你還不知道嗎,海瑞海大人今天要去江南,百官都約好在城門外為海大人餞行,我怕你不知道,才特地找你,跟我一起去吧,只不過你這身便服有些不夠莊重。”劉守有道。

“海大人去江南,百官為何在城門外餞行?”況且還是不明白。

“你啊,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況且搖搖頭,他的確不知道。他現在一心只想著如何訓練部隊,朝廷裡若有大事的話,張居正應該會通知他啊。

“對,張大人可能沒跟你說,張大人不喜歡海大人。”

況且簡直糊塗的沒邊了:“我說大哥,你能把話說明白一點不,張大人喜歡不喜歡海大人,跟今天百官要給海大人踐行有什麼關係?”

張居正不喜歡海瑞,這點況且知道些,在張居正府裡,海瑞簡直就是忌諱詞,所有人都會迴避,這裡面有什麼原因,況且也不清楚。

不過他對海瑞倒是非常敬仰,這來源於他的前世,就跟崇拜戚繼光一樣的原因。

劉守有看看屋裡沒人,這才小聲道:“你不知道,聽說原本海大人要高升左都御史,可是硬生生被張大人攔住了,沒能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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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吧,等級太懸殊了。”況且不信。

海瑞原來不過是戶部南海司的司官,一下子提升到朝廷副一品大員左都御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說六部尚書權利可能比左都御史不差什麼,而吏部尚書更在左都御史之上,但按照品級,左都御史卻是最高的,朝廷官員裡不算加官的話,也只能左都御史是副一品,其他六部尚書都不過是正二品。

當然要是有人願意因為這品級的原因從吏部尚書轉為左都御史,那肯定是腦子有問題了,從法律上講,最有權利的是左都御史,但實際掌握權力的卻是吏部尚書,直接關係到百官的升遷和貶黜。

這就像後世,所有部門裡,不論是中央還是地方,甚至很小的單位裡,人事部門的地位總是更加特殊一些。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老弟才五品啊,不也當上都指揮使了嘛。”劉守有笑道。

也是啊,況且回過味來,自己原來一介白衣,驟然間升為五品,然後又奉命組建錦衣衛第六衛,說起來也是副二品大員了。

“可惜啊,海大人只有皇上賞識他,張大人卻是堅決力阻,皇上只好折中一下,派海大人以都御史的銜巡撫江南。百官也是為此在城外為他餞行。”

“哦。”況且總算明白了。

這種事他不好評價什麼,一方面是他敬仰的人,一方面又是他最敬重的,只能一言不發。

“其實不只是張大人反對攫升海瑞,朝廷裡有大把的人反對海大人出任左都御史。”劉守有給況且到了一碗酒,然後說道。

“為什麼?”況且問道。

“這還用問嗎?海瑞海大人不管怎麼說,也是活活氣死了先皇的人,就算他再耿直廉潔,氣死先皇這事也不能算有功吧?如果這時候重用他,以後豈不是人人效仿,都以氣死皇上為目標了?”劉守有不忿道。

況且笑了一聲,這事的確有些無解,按說氣死了先皇,當今皇上應該替先皇出氣才是,就是不治罪,也應該免官回家。

可是皇上心裡怎麼想的大家也明白,先皇不氣死,今上不還是皇太子嗎?按照這個道理,海瑞當然是有功,而且是大功,但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大家心裡都有一本賬,當然海瑞並不在乎這些,他仍然故我,還是那種脾氣。

“所以啊,本官也認為張大人反對重用海瑞,是有道理的,如若海大人真的當上左都御史,以後這些御史就個個要使出渾身解數爭奪氣死皇上這項大獎了。”

況且笑了,也別說,把皇上活活氣死也不是第一次了,據說明仁宗皇帝就是被當時的國子監祭酒李時勉氣死的。

仁宗的兒子宣宗繼位後,聽說了父皇是被李時勉氣死的,龍顏大怒,派錦衣衛去把李時勉抓來,要親手把這禽獸活活打死。

當時沒人敢勸諫,可是李時勉恰好入朝辦事,聽說皇上下令抓捕他,自己主動投身,來到大殿覲見宣宗。

宣宗咬牙切齒,命左右把李時勉剝去官服,然*著大殿上的金瓜,準備親自動手把李時勉打死在大殿上,不過他動手前還是問了一句,李時勉是怎麼把先皇氣死的?

李時勉淡定的回了一句:臣只是上了一封奏章,勸先皇早立太子。

宣宗聽完後,立馬渾身怒火都消失了,又命人給李時勉重新穿好四品官服,一切如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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